10.領悟

他接過她手裡的相冊，一張張的細細觀看，她給他講楠兒小時候的每一個故事。Htｔp：//wωω.ｎｉｕЬb．∩ｅt

「你知道楠兒學會的第一句話是什麼嗎？」她看著他充滿期待的眼神，認真的說：「是爹哋啊！沒有人教過他，他竟然開口叫的是爹哋。」

「真的嗎？」他開心的問。蘇淺用力的點點頭。

黑色就那麼一點點退去，變成了深藍，再變成了淺藍，天就那麼亮了，他們說了一宿，竟然不覺得累。

「我知道你也很愛楠兒，而不是想佔有。」蘇淺忽然道破他。「我想，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你對楠兒會一直像現在這樣寵愛，對嗎？」

「是的，因為他是我的兒子，不管發生什麼，這是不可改變的。」他很認真的回答她。

「那我就放心。」她彷彿得到了一顆定心丸。

「怎麼了？」林睿覺得她這句話怪怪的。

「沒事，我覺得累了，我先去洗澡休息了。」她站起來預備走。

「蘇淺。」他忽然叫住了她。

「什麼？」

他走上前，在她額頭輕輕一吻。「晚安。」

這是他們之前睡覺前的道安，她說，不管我們是不是近咫尺，還是遠在天涯，都要向彼此道聲晚安，這一聲安，就是在睡夢中都覺得溫暖。

「早安。」她回給他的卻不一樣，在彼此對視的眼神里，笑了起來。她洗完澡后，依然沒有睡意，跑去楠兒的房間，獃獃的看了他許久，她要深深的把楠兒的模樣印在腦里。

林睿是被一陣孩子的哭聲吵醒的，第一意識反應是楠兒出事了，他急忙下床跑了出去。

「楠兒楠兒，怎麼了？」看見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楠兒他擔心的問，蘇淺說過，不能讓楠兒哭得太傷心，他容易窒息。

「媽咪。媽咪。。。。。。」他哭得抽泣不止。

「媽咪怎麼了？」

「媽咪不。。。。見了？」在他的抽泣聲中他終於知道他哭的緣由。

「媽咪是出去有事了，也許是去買東西，也許是去見朋友。。。。」他想了很多個也許來回答她。

「珊姐給楊叔叔打電話說媽咪走了，我聽到的。」

珊姐站在他後面害怕的不敢看林睿。

「她走了？她真走了？」他不敢相信的盯著珊姐問。

「這是小姐留給你的。Htｔp：//wωω.ｎｉｕЬb．∩ｅt」她掏出那張紙遞給他。

林睿，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走了，告訴楠兒不要哭，因為他會有個像媽咪那樣痛他的爹哋。

做這樣的決定，沒有用很久的時間，或者是心裡一直想要離開的緣故，在某一瞬間明白，其實自己的生活還是掌控在自己手裡，主要看自己有沒有勇氣離開。

這麼久以來，一直和你糾糾纏纏，好像恨得要死，卻總是牽纏在一起，忽然發現，從認識你之後，我就丟失了自己，一直跟著你的腳步，以你的喜怒哀樂為自己生活的基準。

昨天，忽然想起，七歲那年，自己的夢想，獨自去旅行，有個只有自己的家，做自己喜歡的事，像大雄那樣，有個哆來A夢，和爺爺生氣的時候，離家出走。。。。等等，等等，那時候的自己，簡單而快樂。

開心與不開心，愛或者被愛，兩者，我好像都從你那裡得到過，或者，從未得到過，一直就像我做了個夢，做了個長長的夢，或許，某天我一覺醒來，發現自己還是停留在七歲。

不要急著找我，不要不甘心，不要記恨，也許我只是暫時離開，某一天，能真正面對了，這個夢，終究要一個結局，我知道，有時候逃避解決不了問題，或許，我不會再回來，一個人去過一些屬於自己的生活，撿回一些曾經丟失的夢想。

這段日子裡，如果能，希望你也靜下心來想想，想想我們的這場婚姻，如果明知我們走錯了，還值得繼續如此下去嗎？

總覺得有好多的話寫給你，如今回憶起來，也不見得有多少，沒有過多的恨，似乎也不存在愛，只是一種疲憊的感覺。

林睿，我覺得好累，好累，相信你也如此，寫到這裡，似乎沒有任何言語。

好好照顧楠兒，我相信，你會做得很好，甚至比我要好。

蘇淺

他獃獃的看著那些字元，在迷離中，分離，組合，一次次的重複。

「爹哋，媽咪會回來嗎？」楠兒淚眼朦朧的問。

「會的，只要楠兒在，她會回來的。」他蹲下身去，抱住楠兒，此一刻，只有抱著他，才能抵擋自己心口裡的空洞。

他並沒有全世界的去找她，也許她說得對，他們都不應如此激烈，而是冷靜的去想想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

他開始回顧蘇淺最初的樣子，對自己莫名的信任。那些年她從來不過問自己的去處，這樣放任的自由，反而讓他迷了心竅，以為她是真的不在乎，刻意的留戀在花叢中間，卻只見她依然如故，原來她不過問，只因信任二字，是自己親手一點一點毀掉了那份堅定的信任。

楠兒一天天的找蘇淺，不管林睿怎麼哄，都沒有辦法讓他相信媽咪只是暫時離開，孩子的感覺是敏銳的，或許是林睿的樣子出賣了事情的真相，他都無法確定她似乎還會回來。看著楠兒消瘦的樣子，他開始後悔自己以前所做的一切。

「怎麼？楠兒又不吃飯？」林睿進門看見珊姐滿臉愁容的走過來。

「吃了一點點，最近他的話越來越少，對什麼事都提不起興趣，總是問我，媽咪什麼時候回來。」珊姐嘆了口氣。

「我去看看他。」從珊姐手裡接過為楠兒準備的營養餐，往他的房間走去，走到門口敲了敲敞開的門，他只是回過頭看了一眼林睿，繼續對著窗外發獃。

「楠兒，怎麼了？是不是不喜歡吃飯飯裡面的蔬菜？」他靠近他溫和的問。

「爹哋，媽咪怎麼這麼久還不回來？」他的話讓林睿一時想不出話來回答。

「媽咪是不是不回來了？」

「不會的，楠兒要乖乖吃飯，乖乖的睡覺和上課，媽咪看見楠兒這麼乖，一定會回來的。」這句話他知道能騙過楠兒，卻騙不過自己。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爹哋什麼時候騙過你。」

楠兒看著他的神情，拿起勺子，很認真的吃起來。林睿看著他，忽然理解到蘇淺當時的心情，欺騙孩子是多麼的不忍。

「姑爺，向小姐來了。」珊姐走了上來。

「哦！我在陪楠兒吃飯，讓她等一下。」他繼續幫楠兒擦嘴。

「還真像個好爸爸。」不知什麼時候，向梓璇已經站在門口。

「向阿姨。」楠兒看見梓璇覺得特別的親切。

「楠兒好乖哦！看看阿姨給你買什麼了。」她從提著的袋子里拿出一個大盒子。

「好大的飛機。」楠兒看見那個大大的玩具，開心的笑起來。

「楠兒上次不是說長大了要當飛機師嗎，阿姨先給你買了個小飛機開，等你長大了，我們再去開大飛機。」

「恩，等colin會開飛機了，就可以帶媽咪去看大海了。」他認真的說。

「看海？」林睿忽然想起什麼似的。

「以前答應過媽咪的。」他認真的回答。

「梓璇，有事嗎？」林睿看了一眼一直站在對面的梓璇。

「感覺我們之間變得好陌生，沒有事好像就不能來找你了。」她無奈的笑。

「這段時間，我不想再生出什麼誤會。」他說。

「以前你都沒這麼多顧忌。」

「也許真該嘗試做一個好父親或者一個好丈夫。」

「我是不是聽錯了？這是林睿說出來的話嗎？」她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我們不要再討論這個，陪我走走，有些事想和你說。」他自己也笑了，或許自己真的不是個這樣的人，梓璇是那麼的了解自己，她聽起來覺得自己這樣的想法太不可思議。

他們一起在花園的草坪上走了很久。

「每次蘇淺離開，都會讓我很長時間都適應不下來。」他開口竟然提到的是她。

「或許是一種習慣，就如我習慣了你一樣，忽然的改變還真沒辦法接受。」她笑。

「也許。」他不肯定的回答。

「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你。」向梓璇忽然很認真的看著他。

「什麼？」

「你和鄭玉穎之間究竟是什麼關係。」

「這麼想知道答案？」他認真的問。

「對我來說很重要。」

「其實，不管我與她是什麼關係，對於好朋友的你來說，都不重要。」

「好朋友？」她挑起眉，難過的問。

「難道不是嗎？」他反問。

「是，是好朋友。」她還是笑著承認了，當好朋友總比當仇人，當陌生人好。

「梓璇，以後，不要再做傻事了，那樣不止傷了別人，還害了你自己。」

向梓璇聽到這句話，心裡好過了好多，至少，他還是關心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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