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鐵衙門（下）
「我應該果斷么？」鄭昊肚腩出了聲，熾熱的雙手開始冒出冷汗，發冷。
「我哪知道你他媽應不應該果斷，我只知道如果你不活的像自己，那還不如那個挑事的瘋子。他最起碼還履行著自己的做事風格。」
鄭昊聽著很不是頓滋味，但他也反駁不了什麼，事實擺在了眼前。自己也十分清楚眼前的他不再是原來的那個鄭昊，他明白活的要自己，但他不明白的是現在是真實的自己，還是原來的那個鄭昊才是真實的自己。
現在的他並不累，做事開始有了顧慮，儘管沒有了往日般的直率但他多了不少的自己想法。
就似上了一點年頭的酒，有了點甜頭，不再是直接辣的嗆嗓。
「哪個都是我自己，只是我不確定哪個是對的，我應做出決定……對吧？」鄭昊緩緩抬起了頭，雙手仍是止不住的在打顫。
「我不做評論。」楊梓雖然這麼說，但他不經意間的點頭使鄭昊確認了他自己的言辭。
「必須要做出選擇么……」
要讓現在的鄭昊做出抉擇，就算他說回到了原來的自己他也不可能真就跟沒心沒肺的一樣轉變回去，或者說讓他適應現在也不可能就完全的拋棄了過去的自己。
現在他說想要的只是內心最深處的一個確定，想獲得自己的肯定。
所謂的果斷與不果斷，說明白也就是過去與現在的自己。
談及到了這裡，鄭昊內心為之一顫。儘管他想試著表現出有所顧慮的樣子，但他的身體還是在第一時間做出了之前自己的選擇。
就比如：是他第一個選擇翻進了玉麟俱樂部，也是他直接提議去找楊梓，更是他今天無暇顧及其它登門來訪。
他或許內心想要讓自己冷靜，想讓自己想一想後果。但他那一腔熱血，總會沖昏了頭腦，使他直接做出抉擇。
現在的他腦子裡十分混亂，或許是由於吃了很多止痛藥的緣故，腦袋沉暈暈的。他越是想思考，越是裡面鑽來一陣刺痛。
「繼續來吧。」鄭昊故作振作模樣，堅定地目光左右不移。
「你確定么？」楊梓顯得及其不屑。他並不是故意顯得這麼看不起鄭昊，他只是怕現在的鄭昊無論是身心還是體力都已經遭不住了比賽繼續。
楊梓是這麼想的，但誰知鄭昊直接走向了被甩走了的籃球，將籃球撿起傳向了楊梓。
「我確定！」
這三個字是楊梓近些日子從鄭昊口中聽過最像是原來的鄭昊那般口氣語態。
楊梓不再說話，點著頭好似憋著一股勁。運氣了籃球，壓低了身子，低到了好似即將要匍匐到地上一般。
鄭昊哪裡見過這種招數，他咋眯著眼眼神直勾勾盯著籃球以及步伐。
但誰知鄭昊越是緊盯著籃球，楊梓越是提起興趣越發快速運球，眼前所看到的籃球就好似彈出了無數發的殘影。
他猛然而進，隨之而停，怔的鄭昊往後一撮差點仰在地上。楊梓像是把玩鄭昊一樣，一次次假裝突破實則只是在晃動他的腳步，將他晃的摸不著北一樣。
楊梓的手跟同高度人相比近乎大了一圈，這也就或許是他能夠在如此低壓球還能保持高速運球並且同時還壓得住球。
鄭昊儘力貼著楊梓，但哪有那麼好貼著，楊梓將球壓的那麼低球速也是快的嚇人，隨便一個動作籃球就好似躁動而起，一下子能躍至少三個身位有餘。
這一突破殺入籃內，鄭昊沒有隨之後撤而是想硬拉住楊梓。但楊梓的爆發就好像獵豹一樣，如同一束閃電劈向籃筐。
鄭昊即使硬拉著楊梓，但也沒有攔住楊梓。隨著籃球高高彈起，他直接灌籃得分，顯得進攻輕鬆無比毫不費力。
「重新開始記，就打十個球。你贏了我聽你的；我贏了你聽我的。」鄭昊說罷跺了跺開始微微打軟發顫的右腳。
「那這球算么？」楊梓好似故意帶著陰陽怪氣的語氣說道。
「算。」
「呵呵……」
楊梓冷笑罷，扭了扭脖子疏散了筋骨。
「那你可要小心了。」
楊梓輕聲說罷，拿過球一個健步運球殺入籃球。這一大跨步最起碼從三分線處差一點邁到了罰球線。
鄭昊一顫，右腳上前奮力一跟誰知這一下子直接抻到了腿筋，他感到了一陣撕裂，右大腿感到了一陣異樣的「涼爽」。
這一下子使他直接卡在了原地，不敢伸回更不敢邁步。楊梓一步帶過了鄭昊，他甚至連果凍上籃都懶得玩，隨手一個挑籃將籃球放入籃筐內。
「這你也要放水？」楊梓及其詫異的對著鄭昊說罷，誰知鄭昊面色逐漸扭曲，他雙手攙扶著右大腿，左腳緊跟重心不穩一下子癱倒在了地上。
自身的體重壓在身上隨之而來的又是一陣竄流而過的全身痙攣。他緊緊護著右大腿說不出話，不敢出聲，更不敢鬆動雙手，怕忍不住疼痛叫出了聲。
楊梓看罷，感到了有些異樣，但他也不敢妄做評論，現在這個時刻很容易一句話就能摧毀掉一個人的所有自尊。
「你…怎麼了？」楊梓不在陰陽怪氣的，一臉的沉重看著鄭昊。
鄭昊渾身冒著冷汗，右大腿止不住地不停打著冷顫。縱使鄭昊緊緊掐著大腿但大腿仍在不聽勸的發顫。
鄭昊欲言又止，他想要說出一句坦然而之的沒事，但他完全開不了口，那種疼痛比他之前鍛煉肌肉痙攣仍要疼痛好幾倍。
最難受的是他的腦袋逐漸發沉，眼睛好似乾涸的沙漠只想要閉上使其濕潤一些。
他看著眼前的楊梓緩緩出現了殘影，迷迷瞪瞪的癱在了地上，他的意志力終遭不住了。
雙眼朦朧，即使閉上了雙眼也敢不到有任何的濕潤。腿部的痛覺卻逐漸消散，消散到了身體的各個部位，腦袋不聽使喚的停止了運作一樣，眼前一片漆黑透了點藍色外，他看不到其它任何東西，渾身好似沉入了深洋海底並捆著重重的船錨隨之下潛。
他的眼睛雖然被眼皮包住了，但仍能看到在不斷隨意晃動。
楊梓一見鄭昊不說話，閉眼倒在了地上渾身不斷打顫感覺不妙，飛奔向了鄭昊將他眼皮一掀而後用手背摸了摸他的額頭。卻不曾想他的額頭好似熨斗一樣燙的楊梓手背不禁一抖。
他趕快背起了鄭昊，來不及在歸置什麼東西直接跑向了鐵衙門門口。
楊梓哪還管那些直接縱身跳起，一大腳重重踹在鐵門上，隨之鐵門轟塌一聲被踹倒砸在了地上。
楊梓此時沒有戴面具，沒有戴口罩，沒有任何的偽裝情況下露在了眾目睽睽的眼下。
在門口的人都驚訝的捂著嘴不知道該說什麼，一個個的臉色不堪不知道該做出什麼反應，一時間驚訝的不能所以。
楊梓完全沒有時間顧及這些，一步縱身而跳下了主席台，發瘋似的加速跑向天地一線的門口。
正巧趕上了剛回來了的天投，地拔，線迷，一樂四人。四人見楊梓沒有任何偽裝站在了他們面前，渾身大汗淋漓身上還背著面色苦悶的鄭昊。
「大，大哥，這咋回事？」天投縱步跑向了楊梓打量了下楊梓全身，忽然感覺意識到了什麼。
地拔見罷也是直接脫下了自己的衛衣，遞給了楊梓而後接手背住了鄭昊，「大哥你先擋著點的，這裡人多眼雜，不能被對家看到你樣子。」
楊梓哪還顧這些把遞過來的衛衣粗糙的給鄭昊套在了身上，說道：「哪還顧的了，趕快打車去醫院！這事最要緊，其它的先往後緩。」
一樂和線迷聽罷，兩人相互點了點頭直接跑向了邊上截了個的士。
地拔和楊梓與天投三人帶著昏迷不醒的鄭昊上了車直接又回去了醫院。剩下的事讓留下來的一樂和線迷趕快處理，這事一定是要守住了的。但凡鬧大了，這肯定是地下籃球人和俱樂部說不想看到的，除此之外楊梓的身份秘密這事也是十分重要的。
天地一線的四人心裡提起了根線——倘若要是鄭昊這次有什麼病狀，這事將會跟著他們四人心裡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