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前塵如夢2

她握緊了緊茶杯，倏爾鬆開手：「不必了，本宮平素身子不適，但今日卻還是可以參宴的，你且先去稟告陛下吧。」

行雲看鳳凰歌臉色發白，正要上前詢問，鳳凰歌卻開口：「為本宮更衣。」

一路潮濕延伸至明德殿，鳳藻宮離宴請群臣的大殿也有些距離，她是知道皇上遣人來請她不過有意為之，屆時燕王也定會給她難堪。

四月前新皇登基，而大軍也即將出征時，燕王辜皓找到她，說他自己又回心轉意，欲十里紅妝迎她為妻，當時她只覺得可笑之至！且不說她已為人妻，已是這東曜母儀天下的皇后，就算她雲英未嫁，也不會再苦苦執著於這般的男子。若他真是有心娶她，又何苦讓她等七年？

七年前十國宴自己瞎了眼竟對燕王一見傾心，苦苦哀求父皇讓她和親於東曜燕王，可當時的燕王拒婚，公主的臉面畢竟在那裡，東曜先帝便只好將她指配於當時還是東曜崇王的辜項霄，也就是當今東曜聖上。而四月前，皇上知她與燕王私下見面，怒極而幸了她......

鳳凰歌想起當時辜項霄知道她還是處子之身的驚訝表情，只覺得滿心寒涼，可也至今都沒來看過她。她苦笑著搖搖頭，皇上待她已是極好了不是嗎？他們七年徒有夫妻之名，他知道自己心繫燕王，卻也未點破。七年前就應該發生的事，自己不是應該早有準備了嗎，也正好與他坐實了夫妻之實了。

鳳凰歌也不知自己走了有多久，直到有內侍高聲通報：「皇後娘娘駕到——」鳳凰歌掩去眼中情緒，斂斂襟口，抬步邁進殿內。

殿中朝臣與女眷皆向她看來，目光有打量與考究，這位皇后自新帝登基以來就未露面，坊間流傳奇醜無比，今日也好一睹真容，看傳聞是否屬實。但是這目光輾轉不過一瞬，便都起身跪下，低頭高呼：「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平身吧--」

「謝皇後娘娘——」又一片整齊的謝恩聲。眾賓仔細看鳳凰歌只覺謠言不實，驚為天人，鳳凰歌一襲明黃色的皇后正裝，袖口和裙擺都綉了繁複的鳳凰，同款的繡鞋上綴了兩顆碩大的東珠，髮髻挽得簡單卻不失貴重，素麵朝天，一雙紅眸分明妖冶至極，與東曜常見的黑褐色眼瞳不同，但卻美得攝人心魂，玉骨冰肌，朱唇不點而紅，好一個傾國傾城的絕色佳人！賓客感慨的同時，鳳凰歌卻又發現了幾雙不懷好意的眼睛，首當其衝的就是燕王！

她不顧其他人的打量，徑直走上前，作揖行禮「參見皇上——」。

高位上的男人喊「平身——」。毫無情緒的聲音響徹整個大殿上方，讓人聽不出是喜是怒。鳳凰歌卻早已習慣了眼前這男人的冷漠，聽到他說平身便已直起身來。

她腳下蓮步輕移，坐於他身側，偏頭看他時，辜項霄俊朗無雙的臉上是她從未看到過的令她不寒而慄的神色。

身邊有年輕妃子的嬌笑「皇上，臣妾昨日請了皇都最有名的戲班子來，陛下可否願意宴后陪臣妾一同去看看？」

「好，愛妃歡喜就好。」辜項霄將臉上冷漠收斂了幾分，意味不明的看了鳳凰歌一眼，語氣平緩卻沒有一絲感情。

那妃子聽后隨即捏了帕子捂嘴笑了：「皇上待臣妾真好！」

行雲冷冷地看了那宮妃一眼，再看回鳳凰歌已是滿目急切，娘娘怎麼還能沉得住氣，那嬪妃擺明了是要娘娘難堪，娘娘若不殺雞儆猴，往後怎能在偌大的後宮之中站穩腳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