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黑衣人再現
十幾個黑衣人緩緩收縮著包圍圈。
而此時的殷崛也站了起來,渾身透出殺氣,小小年紀那氣勢竟不容小覷,連那些黑衣人也放緩了腳步,莫名其妙的對這少年產生了些許忌憚。
慕容稷眯了眼,覺得這小子只怕來歷不小,不如一起抓了,說不定也能敲上一筆。於是朝著拓拔虎使了個眼色。
拓拔虎會意,對著眾人招了招手,加快收縮包圍圈。
殷崛看這陣勢,皺了皺眉,心想對方人數太多,自己必然占不了便宜,於是忽的俯身抱起了昏迷的小女孩扛在了自己肩上,同時對空呼嘯了一聲。
把人扛在肩上,騰出了一隻手,殷崛「唰」的一聲抽出了腰間一把短劍,劈手就向一名黑衣人刺去。
那黑衣人沒想到一個小孩能有如此凌厲的劍風,吃驚的微微避了一下,就這麼一下,殷崛一個閃身已向前躍出,身法頗為詭異。
急促輕盈的馬蹄聲傳來,只一忽而,一匹通體黑亮的駿馬便已飛馳而至。
「凌雲馬!」拓跋虎驚呼,聲音里滿是艷羨。
慕容稷一愣,招呼道:「快把菀公主搶下。」
一群黑衣人立刻朝殷崛撲去。但殷崛已帶著沐岑菀躍上了馬背,飛馳而去。
拓拔虎急得直跺腳,大叫道:「上馬追!」
慕容稷卻冷冷瞪了他一眼道:「追什麼追,中原還沒有什麼馬能追得上凌雲馬的。」
「那怎麼辦,就讓他這麼跑了?」拓拔虎氣急。
「等我想想,這凌雲馬乃是一年前西域萬馬大賽上出盡風頭的頭名,據說當時它被秦國十七王子馴服,凌雲馬極其認主,這小子分明就是馬主人,莫非……」慕容稷眯眼,心下已瞭然。
拓拔虎恍然大悟道:「遼侯是說這小子是秦國十七王子?呵呵,這一國王子隻身出現在此處,不合情理啊。」
「哼,秦國現在宮闈內亂,只怕他是逃到這裡的。」慕容稷眼睛一眯,已有主意。
卻說殷崛帶著沐岑菀逃出黑衣人包圍后,發現沐岑菀小小的身體越來越燙,知道她肯定是發高燒了。
「得給她找個醫士。」殷崛也有些焦急,害怕她繼續昏迷會出事。
騎著馬在山中轉了半天,終於遇到了一個小山村。
村子里沒什麼好的醫士,只有一個釆草藥的老人懂些醫術。老人來看了沐岑菀的病情,覺得她很是虛弱,像是病了很久,但意志卻十分驚人,小拳頭緊緊攥著,似乎正拚命與病魔抗爭。
「這孩子能不能活過來,看她自己了。」老人給她熬了些草藥,只能這麼說。
等老人走後,殷崛站在簡陋不堪,用幾塊石頭和木板搭成的床邊,看著沉沉昏睡的女孩,心頭一震泛酸。要是在秦國,他一定讓最好的侍醫來給她看病,讓最靈巧的宮女來伺候她,給她住最好的寢宮,吃秦國最好的食物。可是現在,他居然這麼無力,看著她嬌美的小臉慘白一片,卻什麼也做不了。他暗暗的發狠,他一定要變強大,強大到可以回秦國去,收拾那些陷害他母親的人,滅了那些想要他死的人。
殷崛長這麼大,那都是別人照顧他,他哪裡照顧過什麼人,兩日來這般衣不解帶的辛苦看護病人,真是把這位高貴的王子累壞了。
因此,沐岑菀醒過來時,偏頭就看到趴在她簡陋無比的床前,睡著了的男孩。
病,沒有多少好轉,沐岑菀完全是靠著驚人的意志力醒過來的。她此時身體還是那麼虛弱,但意識已經清醒了不少。
這究竟是什麼地方?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儘管頭很疼,這個問題沐岑菀還是不得不想。
「你醒了!」殷崛驚喜的看著她,繼續道:「那老伯伯說你只要醒過來就會沒事的。想不想喝水,我去給你倒。」
看著男孩喜不自勝的笑容和去倒水時敏捷的身影,沐岑菀心中一暖,自己還是幸運的,不管發生了什麼,她總算不是孤獨一個人,還有這麼一個暖心的男孩真誠的關心著她。且先不要多想,等病好了再說吧。
山村裡的農人生存條件極簡陋,沒什麼吃的,草藥的療效也極其有限。沐岑菀的身體根本不見好,殷崛有些急了,打算帶沐岑菀去鎮上治療。雖然他現在身份尷尬,還有人追捕他,去鎮上的話,是一件很危險的事,但是沐岑菀的身體已經不能拖了,一咬牙,殷崛還是簡單準備些吃的,決定帶上沐岑菀離開小山村。
清晨的陽光很溫暖,殷崛喂著沐岑菀喝了一碗粥。他現在喂湯喂葯已頗有心得,熟練了許多。
「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山裡呢。」沐岑菀被殷崛問了好幾次這個問題,自己始終無法說清楚,於是「記恨」上了,從昨晚開始,她也不依不饒開始問殷崛這個問題。
殷崛餵了她一口粥,笑道:「不是說了,等你病好了就告訴你嗎?等你好一些,我們就上路,去麒麟山找岳陽真人,我正式拜他為師,你就和我一起留在麒麟山。」
看著殷崛俊秀的臉洋溢著的暖笑,沐岑菀有些恍惚,她的真實年齡可是大了他許多,然而她這幾日面對殷崛時,時不時會有的那種害羞的感覺是從何而來的,她不會身子變小,心也變小了吧,捂臉啊。
「你去拜師,我去幹嘛?萬一岳陽真人不願意收留我呢?」沐岑菀本是想轉移話題,說出來卻很有撒嬌的味道。
殷崛聽了果然笑道:「不會的,岳陽真人外表清高,其實人很好的,況且菀兒你這麼美麗可愛,岳陽真人一定會喜歡你的。」
真是「童言無忌」啊,沐岑菀撫額,他這赤裸裸的讚美,她真的有點,很是受用呢。
突然,門外傳來一聲尖叫。茅草屋內的兩人聽出了這是他們寄宿家余大娘的叫聲。
殷崛忙放了碗,想出去看看。
卻聽到屋外一人大喝道:「把屋子包圍起來,凌雲馬在此,人肯定在這裡。」
殷崛回頭與沐岑菀對視了一眼,聽出了這是那日在山裡遇到的那伙黑衣人中,虯須大漢的聲音。
殷崛垂目想了一會,回身扶起了沐岑菀,語氣堅定的說道:「菀兒,我們只有闖出去了,你別怕,我們衝出屋去,我只要一唿哨,凌雲馬就會跑過來的,到時候,我們還是像上次一樣騎了馬就走。」
「他們要是攔住凌雲馬怎麼辦,或者他們直接殺了那馬!」沐岑菀覺得這法子不可靠。
「沒有人能攔得住凌雲馬,而且我覺得,他們那樣的人,未必捨得對寶馬下殺手。菀兒別擔心,他們只是想抓你,不是想殺你,因此不會趕盡殺絕的。」殷崛頗有把握。
沐岑菀想了想,也沒別的辦法,只得點了點頭,順從的靠進了殷崛的懷裡。
殷崛扶著沐岑菀出現在了門口,果然見慕容稷和拓跋虎一夥,已將屋子團團圍了起來。
「余大娘!」隨著沐岑菀一聲驚呼,殷崛向院子邊看去,收留了他們幾日的余大娘已倒在了血泊之中,不知是死是活。
殷崛趕緊抱緊了想要衝出去查看余大娘的沐岑菀,這時候可不能輕舉妄動。
沐岑菀被殷崛抱緊,脫不了身,一時只覺天旋地轉,心中悲憤難抑,余大娘何其無辜,他們這些人,竟不分青紅皂白,殺人如草芥。
「哈哈,小公主似乎又活過來了一些,秦國小王子真是用心啊,哈哈。」拓跋虎肆無忌憚,雖沒有最終確定面前的男孩是不是秦王子崛,但是他覺得這兩孩子已經是瓮中之鱉,逃不了了。
「哼,東胡草包。」殷崛看了一眼團團圍住凌雲馬的五名黑衣人,啐了一口。
「你這臭小子居然敢罵人,讓你怎麼死都不知道。」拓跋虎怪叫一聲,立刻招呼了十幾名黑衣人,就要向殷崛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