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巫舞

「前方停車站，四通中轉站。請準備下車的乘客做好準備！」

杜曉薇從輕軌列車中走出，放眼看去周圍灰濛濛一片，數百個黑色的影子依然漂浮混雜在人群之間。

也許是因為靠近中午的關係，這些影子向中間凝聚的更緊湊了一些，外圍那些陽光照射的地方几乎看不見一隻影子。

杜曉薇瞧著很驚訝，「他們怕陽光啊？」

小媧回答，「大破滅之前的華夏國，有這方面的研究，據說死靈歸屬於宇宙間的暗物質能量，而陽光中蘊含的正能量物質會消耗它們的能量，所以它們不願意飄到陽光下，這團灰色的能量團大概也能抵消一部分陽光中蘊含的正能量物質吧！」

杜曉薇慢悠悠晃蕩到中轉站中間的空曠地，此時四方中轉站依然只是開放了一半，除了建築工程隊的人在緊急搶修以外，站內並沒有太多人流和乘客。

也不知是否因為死靈存在太多的原因，總覺得這裡有一種陰森森的詭異氣氛。

杜曉薇不太確定的問，「小媧，這樣做真的有用？」

小媧回答，「再過1分35秒，將是上古時期所說的午時三刻，陰陽交接之時，這是送他們離去最好的時刻，加油，期待你的表現！」

聽到小媧報時，杜曉薇握拳咬牙終於不再猶豫，脫下鞋子放在一邊，赤腳走到空地中間，半低頭靜靜的站在那裡。

隨著呼吸慢慢平和，周圍嘈雜的聲音逐漸消失，腦海里空靈寂靜。

然後，她終於動了。

右手緩緩抬起，掌心向上托舉，然後睜開眼睛，順著手心的方向慢慢向斜上方凝視。

周圍一切都消失了，眼前只有第一次修鍊時，看到的那個站在祭祀台上舞蹈的女子。

彷彿有看不見的線將她與那女子鏈接在一起，她隨著女子的舉手投足而一起動作。

輕抬腳尖，緩落手臂，腳下穩定的一步一步行來，雙手有節奏的變化不同的手印。

此時無聲，卻恍若有不聞之聲在歌詠。

杜曉薇完全忘記了自己在什麼地方，忘記了自己要做什麼，全身全心沉浸在祭祀舞的舉手投足之間。

周圍那些黑影原本在人群之間飄蕩，此刻似乎受到什麼感召，逐漸靠攏過來，圍繞在杜曉薇周圍，一圈圈開始旋轉。

杜曉薇舞蹈的節奏最初很緩慢，此刻逐漸加快速度，彷彿有無聲的鼓點在周圍敲打，越來越快，越來越響。

節奏達到最快的時候，所有的黑點忽然向最高的那一處凝聚起來，瞬間向天空投射出去，然後似乎有無數的光從天空揮灑下來，灰色的霧氣在光芒照耀下消散不見。

原本陰森恐怖的中轉站，瞬間像是被徹底做了一次清潔保養，所有東西都彷彿擦拭一新，散發著光澤。

杜曉薇收起最後一個動作，又回到了原地，靜靜地低頭站在那裡，過了一會兒才慢慢睜開眼睛。

「居然真的成功了！」

杜曉薇滿面笑容，恍恍惚惚對周圍發笑叫好喊著再來一段的人群，送去滿臉燦爛的笑容，整個人的神魂，還沉浸在送走黑影時。

深深感受著，他們臨走前留下來的那一點的感觸，那裡包含著對人間的不舍，對生命的渴望，還有對她的感激。

小媧問道，「成功了？」

杜曉薇笑吟吟點頭，「對，全部被我送走了。嗯，它們被送去哪裡了？」

她突然想起，這才後知後覺的詢問。

小媧回答，「不好說，古籍中有很多解釋，比如投胎，輪迴，下地府，上天堂，入歸墟……總之是有地方可去了，總比在這裡聚集著最後消散了要好吧。」

杜曉薇點點頭，無論去了什麼地方，瞧它們歡心雀躍的心情，想必那也是是個美好的地方。

杜曉薇不再考慮那些死靈的事情，她雙手握緊，感受到一股溫暖的力量在身體里流轉，與使用咒術后的感覺完全相反。

咒術使用后，她會感覺到身體里流失了什麼，可是使用祈福舞，不但沒有讓她感覺身體空虛，反而熱血沸騰似乎充滿了活力。

杜曉薇有些開始明白小媧所說，度厄和祈福必須互為依附的意思了。

「這就好比能量鏈，我自身是能量載體，祈福是輸入能量，度厄是輸出能量，必須保證我這個載體有足夠的能量，才能保證輸出的巫術能夠發揮吧，並且不會耗損載體本身。」

明白了巫術基本運作原理，杜曉薇突然開始渴望能夠再次遇到如中轉站這種，有大量死靈需要度化的地方了。

小媧忍不住吐槽，「更多死靈聚集的地方？這又不是大白菜，能天天都有啊？你吃快餐上癮了！」

杜曉薇一想也是，呵笑一聲，「是我想多了，看來巫術修鍊很少有捷徑啊，今天這種情況，只能算是我撿了大便宜。」

杜曉薇看了看時間，實在懶得回學校拿書包了，揮手告別看她跳舞叫好的路人，直接跳上空軌列車，往家而去。

到最後，她都沒有發現，旁邊一直有兩個人，從頭至尾看著她的一舉一動。

魏楚雲站在通往頂層停機坪的專屬通道中，透過單向玻璃將大廳里的一切盡收眼底。

原本他並沒有注意到人群中的杜曉薇，但是當杜曉薇離開人群，站在空曠之地，緩緩舞動起來的時候。

彷彿這一刻，所有人的視線都被她吸引了過去。

他目不轉睛的看著，直到杜曉薇一屋舞結束，揮手告別眾人，坐上列車離去。

他看著她離去的方向，半天沒有回神。

「又是她！居然來著這裡跳舞，要不是知道這玻璃是單向的，我還以為她故意跳給你看呢！」

冷峰覺得自己這次出門辦事，一定沒看好日子，不然為什麼會如此頻繁的，一次又一次遇到這個叫杜曉薇的女生。

便是每一次看見她，她都在做一些奇怪的舉動，就彷彿她身上，沒有一個名為「正常」的標籤。

像現在這樣，在前兩天剛被炸開了天窗，死了數百人的四通中轉站內，無視周圍來來去去的人流，自得其樂的跳舞。

就你那牽線木偶一樣的舞蹈動作，居然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表演！姑娘啊，你不覺得臊的慌嗎？

真不知道該說她是神經不正常，還是精神抗壓能力太強。

魏楚雲伸出手，指著剛才杜曉薇跳舞的地點偏向上一些距離。

「她的舞蹈，有光！」

冷鋒下巴差點掉地上，「哪裡有光，你不要被她感染了，我帶你回去，咱們去查查眼睛吧！」

還有光！神經病之光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