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宴師與鐵鷹門

入夜，葉修文和父親二叔在正廳用餐，九菜一湯，不但豐盛，分量也著實不小。至於柳氏和葉慶虎的女眷，只能在偏廳用膳。

父親和二叔咪著小酒，談論著近來城裡的軼事，葉修文一邊聽著，一邊是伏案大嚼。

「有辱斯文。」老爹瞥了一眼狼吞虎咽的葉修文，只見他兩口就將一個常人拳頭大的獅子頭吞下；一個雞腿往嘴裡一抹，就剩了乾乾淨淨的骨頭，桌上九成的飯菜都進了他的肚裡。

「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最近壯實了不少！修文你慢點吃，不夠我讓老孔再給你做幾個菜！」二叔倒是哈哈一笑，巴不得葉修文吃得越多越好。

「差不多了二叔！」葉修文將最後一個老母雞燉山參吃得乾乾淨淨，這才打了一個飽嗝。

窮文富武古人誠不欺我也。這些日子以來，鐵布衫兩層對葉修文身體的鍛煉效果初顯。最明顯的就是葉修文每天都在長身體，豎著長橫著也長，這才一周的時間，長了得有五公分的樣子。城裡的王裁縫今日才上門量身做了幾套衣服。

長個頭也帶來了日益增長的飯量。以前一碗飯就能吃飽，現在飯量能抵得上兩個莊稼漢。以後隨著鐵布衫的精進，別說日啖一牛，估計一頓都能吃一頭牛。

也就是葉家有錢有勢，不光大魚大肉頓頓管夠，便是十來年份的山參也是三天兩頭的往桌上端。要是換做普通人家，早就吃窮了。吃得多，長得快，搬起石凳也覺得越來越輕鬆。

「修文，你二叔約了蕭幫主明天酒樓一聚，打算帶你先和他見一面，畢竟以後他就是你師父了。」

剛吃過早飯，葉修文就被老娘從院子拉了起來，帶著二叔正妻於氏和妾室殷氏、錢氏，給他換衣服、梳洗、理髮髻，彷彿要出嫁的閨女一樣。

「師父師父，一旦拜了師，就亦師亦父。今天你第一次面見師父，怎樣慎重都是不過分的。」於氏是青山縣驛丞於進的獨女，最喜讀書。說著，就拿起一盒珠粉往葉修文臉上抹去。

「別！於嬸嬸，我一個大男人摸這個玩意兒作甚！」葉修文差點蹦了起來。珠粉也就是珍珠粉末，就相當於前世女生的粉底，當然要貴得多，這一小盒珠粉，就得要一兩銀子。

「對對，咱們家修文現在是大男人了！」殷氏捏了捏葉修文的臉，咯咯笑道。

「好了好了，娘親，三位嬸嬸，我爹昨天讓不得遲到，我得早些過去了！」葉修文站起來拔腿就跑，再待下去，說不定連腮紅都要打上了。

一口氣跑出了大門，葉修文才鬆了口氣。

「少爺，咱們現在就去酒樓嗎？」大樹作為貼身隨從，幾乎時刻跟在葉修文後面。在葉家好吃好喝的過了幾天，臉上的菜色都消了不少。

「嗯，早點去吧，大事要緊。」第一次見將來的師父，總不能讓師父等徒弟，更何況，葉修文對這位八十來歲的武林高手也好奇得緊。

老遠的，就看到自家酒樓來往進出的客人。雖然還不到十點，但是青山城十來萬人口，有錢人更是不在少數，吃飯講排場，更能在葉家大老爺面前混個臉熟，一舉兩得。

「看來酒樓又要擴建了！」香滿堂佔地本就不小，一樓就有八開間，更何況還有二樓和三樓，氣派恢弘。

「爹」葉修文進門就看到了低頭打算盤的葉慶龍。他老爹似乎對算賬有種特別的愛好，一閑下來就拿出算盤，把當月的賬本從頭打到尾。

「修文來了，你先去宴貴廳，你二叔一會就來！」老爹邊說話，手上的算盤急速「啪啪」響。宴貴廳就是酒樓的三樓。

一樓是全開式的，擺了二十四張八仙桌，八張大圓桌。二樓是包間，分六個小包間和兩個大包間。至於三樓，那是留給青山縣最頂層大人物的，整層樓就是一個房間，卻也分茶室、正廳、書房，四邊甚至還有小魚池和綠植，牆上也掛了不少名人字畫。不但極為私密通透，更兼得雅趣。

「少爺好！」葉修文順著樓梯爬到二樓拐角，樓梯口站了兩個壯漢。無論三樓有沒有客人，總有兩人負責看守，防止不相干人等進入三樓。

「少爺好！」入了三樓，四名長相可人的妙齡女子連忙迎了上來，這四名少女是專門服侍在宴貴廳的丫鬟。除了長相過人，四人還略通琴棋書畫，這是老爹花了大價錢才培養出來的。

「還真是會享受啊！」呼吸著空氣中的淡淡的紫檀香，看著少女們給自己揉肩捏腿，搖扇剝水果，葉修文沉淪為了封建主義大少爺。正閉目享受，樓下傳來了一陣爽朗的大笑聲。

葉修文聽聲音知道，正主來了。站起身來，整理一下衣服，走到樓梯口等候。

樓梯很寬，為首三人並排而上，左右是自己老爹和二叔，中間那人一身黑色長衣，身材魁梧，面色古銅，一雙眼睛如同銳利如鷹視，下巴上的白色短須如同鋼針，看面相好似五十歲。

「修文，快來見過你蕭師父！」老爹站在一旁招呼葉修文上前，「這就是犬子葉修文。」

「蕭師父您好！」葉修文上前問好。

「嗯？」蕭明宏眼中精光一閃，居然讓葉修文的眼睛有種刺痛之感。只見蕭明宏伸手一抓，就把葉修文拎到跟前，一雙大手捏住脊椎推下去，又捏住各個關節輕輕轉動，葉修文只感覺好似有一股電流在自己的脊椎關節之間流動。前後不過幾秒，蕭明宏動作極快，殘影讓人眼花繚亂。

「好好好！想不到我蕭明宏輪了到老，居然還碰到了一個奇才！哈哈哈哈！」蕭明宏顯然是狂喜，聲聲大笑震的葉修文耳朵都嗡嗡響，

「好啊，你叫修文吧，以後你就是我的親傳大弟子了！」蕭明宏和顏悅色，又轉頭對老爹和二叔說道「葉掌柜，主薄大人，修文這孩子皮膜如牛，筋骨似鐵，這是真正的練武奇才啊！」

老爹和二叔畢竟不是江湖中人，聽到這個消息雖然高興，卻也沒有太多感觸。而葉修文卻有些懷疑，皮膜如牛，筋骨似鐵，這難道是因為自己二層鐵布衫嗎？唯有一直站在蕭明宏身後的一名滿臉橫肉的光頭壯漢，猛地上前一步，如視珍寶一樣盯著葉修文猛看。

「修文，來來，這是我們鐵鷹門的孟淮孟堂主！」直到現在，葉修文終於知道自己即將加入的門派——鐵鷹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