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1章

蔚絮雪恍若未聞，仍是獃獃地站著。

蔚靈姿屏退了侍女，在上首位置坐了下來，偏殿里頓時靜了下來。絮雪都能夠聽到自己心臟咚咚咚快速躍動的聲音。

母皇還是和原來一樣，雍容的臉上自帶一股威嚴，歲月似乎沒在她身上留下痕迹。雖上了妝，但仍看得出那皮膚光潔白皙，眼尾只有一點細紋，絕對看不出是四十的年紀，猶如三十歲般，是個精明幹練又散發成熟韻味的美婦人。

蔚靈姿見她還站著，便放下手中的茶盞，又說道：「既然你想站著，那就上前來說話。」語氣中透著一股不容拒絕的嚴厲。

蔚絮雪總算動了一下，慢慢上前來。她的心中終於將母皇的聲音和董羽飛在她腦海中的聲音融合了起來。董羽飛早就告訴過她，她在絮雪的腦海中投射的是絮雪心底最思念的那個人的聲音，絮雪最思念的便是她的母皇，所以當初董羽飛腦中和她對話的就是母皇的聲音。現在真正的母皇就在眼前，那股思念有了出口，一股腦兒地湧上她的心頭，絮雪的淚水一下子涌了出來，彷彿這些年的委屈和不甘統統化作了淚水，肆意流淌。

蔚靈姿突然看到她的小女兒這般哭起來，不覺頭痛，便也不急，耐心等著，讓她好好哭了一場。

絮雪覺察到自己的失態，便停下自己的啜泣，這太丟臉了，母皇一定對她更失望了吧。調整好心態后，這才對著母皇行了跪拜禮。

「免禮了。」聲音還是淡淡的。

絮雪站起來，視力還有些模糊的她看不出母皇是何表情。

「剛才是覺得自己委屈了？」蔚靈姿投過來的眼神犀利，讓絮雪不自覺就低下了頭。

「回母皇，剛才是小女思母心切，這才忍不住落淚，讓母皇擔憂了。」

蔚靈姿點點頭，聲音也柔和了一些：「走過來，讓母皇仔細看看你。」

絮雪便走得更近些，好讓自己的母皇看得更清楚。

「果真是我的雪兒。」端詳了一會兒，蔚靈姿心情突然有些放鬆，「看來你的身體已經大好了。」

絮雪有些吃驚：「母皇知道我的病？」

「應該說不是病，而是中了毒。」蔚靈姿見絮雪驚訝，嘆了口氣接著道：「準確說是中了一種名為『蒙娑之戀』的毒。中了此毒，剛開始只是遏制身體的生長，包括容貌變醜，再下去就是影響肢體動作，到最後能夠讓人半身不遂，全身潰爛而亡。」

絮雪聽得一陣后怕，忍不住問：「母皇知道下毒之人是誰嗎？」

蔚靈姿定定地看著她：「你真想知道？」

「是，還請母皇告訴我。」看樣子母皇是知曉一切的，絮雪更是迫切想得知她是如何中的毒。

「下毒之人，便是我。」蔚靈姿慢慢站起來，從上面俯視她的小女兒，當年是我親自喂你吃的毒！」

「不！我不相信！」絮雪的雙眼剎那間又被淚水蒙蔽了視線。這不可能，她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