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章 意料之外

到底是見過世面的人，松正很快平靜下來，認清眼前的狀況。

既然被發現了，也沒必要躲躲藏藏，式神們恢復了往常的行動，該幹嘛幹嘛。幾個搗蛋鬼繼續去看《死神小學生》；青行燈想不出驚悚的情節，還在為卡文煩惱；倒是妖刀姬和紅葉陪在易壽身邊，看看這老和尚到底想怎樣。

被妖刀姬和紅葉看著難受，很不自在，「施主果然非常人。」

「一般般啦。」沒想到事情會有如此發展，接下來怎樣，走一步算一步吧。

「敢問施主，這幾位都是你的……朋友？」松正小心翼翼地問到。

「她們是我的式神，也是我的家人。」易壽看了兩人一眼，悠悠說到。

聽到主人把自己當成家人，兩個姑娘很開心，掩飾不住笑容，嘴角開始上揚。

「式神？」聽到這個詞語並不算陌生，以前略有耳聞，松正開始猜測，「施主果然法力高強。」

「以前有，現在沒了。」易壽直接了當。

松正眼力不差，捕捉著在場的每一個細節，琢磨其中的厲害關係。確定了一點，這一屋子的妖怪都要聽從易壽的安排，可以說易壽的命令是絕對的，只要說服了易壽，這些強大的妖怪都會去收拾掉血靈。

這麼一想松正覺得輕鬆多了，就算他再厲害，也只是個年輕人，以自己多年來弘揚佛法，勸人向善的經驗，要說服他絕對不難。

露出一個慈善的笑容，松正開口：「施主可曾聽聞莫輕小善，以為無福，水滴雖微，漸盈大器，凡福充滿，從纖纖積。」

「沒聽過，但意思明白。」易壽坦言。

「既然如此，施主何不就此機會行大善一件，為天下蒼生除去禍害呢？」

「大師何以為我能除掉血靈？」語氣中帶著一絲嘲諷。

「且不說別人，光在座的兩位就有足夠的力量降服那妖魔。」

「不好意思，她們是我的家人，不是降妖捉怪的工具，她們沒有義務去維護和平，那是國家相關部門該乾的事，我上班幹活，拿工資，交稅，這就是我份內的事。

我自食其力養活一家老小，如果她們有責任也是保護我的安全，和社會有半毛錢關係？難道會因為某個收銀員遇害，我就吃不上泡麵？還是說某位國家領導人去世，就不給我發工資了？和我的生活都沒有太大關係吧。

相反如果她們在戰鬥中受傷犧牲，誰對她們負責，國家相關部門？拿著500元現金和一面錦旗給我一絲安慰？或者一群便衣來到我家要我交出她們，並且24小時監視我？」易壽一口氣說完，輕蔑地看著松正。

松正沒想到對方會有如此大的反應，一時間語塞：「這……這倒不至於，你為人民除害，為國家立功，應該……」

「應該什麼？你用什麼來保證你所說的應該？」沒等對方說下去，易壽回嗆到。

松正欲言又止，無奈地嘆了口氣。

「大師，失禮了，我絕對不會讓她們為了一件毫不相干的事情去冒險戰鬥，請你理解我的心情，如果沒有別的事，請回吧。」易壽開始下達逐客令。

「施主聽我一言，降妖除魔立地成佛啊！」松正聲音顫抖。

「我不羨佛，不近女色，鹹魚都不如。」

「你……」

「道不同不相為謀，大師請吧。」

「誒……！」松正被迫起身，走向門口，「打擾了。」

易壽起身，「大師慢走，不送。」看著松正消失的背影，易壽如釋重負。

「大人是有什麼打算嗎？」妖刀姬在一邊問到。

「說不上打算，只是不想被這和尚牽著鼻子走，就憑他一張嘴也想空手套白狼。」

「白狼？白狼怎麼了？他怎麼回想要白狼？」妖刀姬關切地問到。

「不關我白狼的事，一句俗語而已。」易壽解釋到。

「哦，這樣啊。」妖刀姬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大人我們真的放著那個東西不管嗎？」紅葉開口了。

「不是不管，而是現在不能管。」

妖刀姬和紅葉不明白，搖了搖頭。

「你們的存在總有一天會被世人知曉，早晚問題，這些日子，我也在考慮如果讓這個世界接受你們的存在，讓你們平等的生存，不被人畏懼，不被人歧視，不被人傷害，擁有自己的身份證，擁有合法的權利被保護，我想在有生之年實現這個理想，雖然微乎其微，但總是要去做的。」易壽把心思說了出來。

「大人真的很了不起。」妖刀姬深情地看著易壽。

「所以，你們必須要在一個合適的時間出現在大眾的視野，得到世人的認同，借用民眾輿論讓那些權利機構不敢對你們輕舉妄動。

這是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不會因為一個和尚的三言兩語就破壞我的計劃。

現在的血靈還是太弱小，不足以對國家造成威脅，再放縱它些日子，等它足夠強大了，國家就不會坐視不理，他們會恐懼地發現常規武器對它是沒有用的，想要破壞一個沒有實體的靈魂，只有兩個辦法，第一個是用上億度高溫才能對它造成實質性的物理傷害，這種溫度只有核聚變才能達到，所以排除。

第二個方法，就輪到你們出場了，對付妖怪最好的辦法就是找一個比它更強大的妖怪，很神奇，科學無法解釋，安全、快速、有效。」易壽自信滿滿，一副計劃通的樣子。

「大人好厲害。」紅葉情不自禁挽住易壽的手臂，毫不吝嗇地用上圍貼了上去。

妖刀姬看在眼裡，一臉不悅。

「這也是一場博弈，一招錯滿盤皆輸，讓松正提前看到你們的存在，勢必會增加風險，接下來可不能出錯了，晚上把所有人集合下，我要開會，你們先去忙吧。」易壽抽出手臂，一臉正色地說到。

從來沒見過自己主人這麼嚴肅正經，兩個姑娘不敢馬虎，回頭各種忙活去了。

易壽上樓找到了青行燈，她正聚精會神地坐在電腦前，纖細修長的玉指在鍵盤上優雅的飛舞。

不能打擾作家的狀態，易壽倚靠在門口看著。

良久，青行燈的手指停了下來，長舒一口氣，看向門口的易壽：「有什麼事嗎？」

「你的《青燈物語》怎麼樣了？」易壽問到。

「這些日子下來寫了有十萬字左右吧。」

「閱讀量呢？」

「沒有看，不知道怎麼看。」青行燈說到。

易壽想起來，自己只教了她怎麼打字和上傳，青行燈還是個電腦小白。於是點開了這本小說的詳情，片刻后，易壽沉默了——整整100萬的閱讀量，3000多收藏，還有N條站短……

看著主人臉上怪異的表情，青行燈有點緊張，「怎麼了，是不是我寫得太差，壓根沒人看？」

「不，相反。」易壽欲哭無淚，想當初自己寫小說，一樣的字數，差了幾個小數點的成績，人比人，不，人比式神氣死人，不想再說話了。

「上架吧。」易壽摟住青行燈的肩膀，裝作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