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6章 無聊

蕭崇舒見狀嘿嘿直笑。

「七七，看見沒？老四這才是精髓啊。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吃人。」

「君臨是君臨，你是你，你和他比什麼？鳳殊能忍受，我可忍不了。」

鳳小七自然也沒錯過鳳山眼中的戲謔，「你別挑釁君臨，他要是名不正言不順，你更沒戲。他好歹還有孩子幫忙，你有誰？關鍵是鳳殊都準備弔死在君臨這棵歪脖子樹上了，你湊什麼熱鬧？別給我們鳳家丟臉。」

「七小姐，按照輩分，少主可是你的長輩。換句話說，現在我也能勉強算是七小姐你半個長輩。在建議我要注意分寸之前，七小姐是不是也要注意一下禮儀？」

鳳山原本就沒想去挑釁君臨，誰能想到君臨會對他的言行這麼在意，直接警告起他來？君臨這麼說也勉強算是情有可原，但鳳小七湊的又是什麼熱鬧？

「我現在有些慶幸少主是少主，而不是七小姐你啊。對戀人吃醋感到負擔的你，對其他人際關係上的麻煩事估計會更加厭煩吧？畢竟大多負擔都不會給人帶來甜蜜感。」

「說得好像你很有經驗一樣。」

「比起七小姐來，我和人打交道的確要有經驗的多。」

「鳳山。回家之後我一定要和太爺爺他們好好說說你在這裡的表現。」

「謝謝，希望七小姐能夠客觀公正地給予評價。」

「當然會客觀公正，譬如你時不時就會挑釁君臨。」

「七小姐，這可不是客觀公正。少主都不認為我這是挑釁，你又何必多此一舉。」

「鳳殊是聽多了，所以都懶得理會你。」

鳳山正想說什麼，就發現鳳殊倏然抬頭，一簇火苗瞬間躥入她的手掌心。

鳳小七也丟開之前的爭執，擠開鳳山，湊到鳳殊身邊去，「怎麼樣？發現什麼沒有？」

鳳殊並沒有立刻回答，像是在和小火交談中，好半晌才面色微變。

「剛才發現的東西是蟲卵。它將這一帶發現的蟲卵全都燒了。」

「這不是好事？燒了就好。」

鳳小七聞言並不在意，畢竟在戰場上，她也常常會發現蟲卵，時不時就要想辦法處理掉，「有沒有說是什麼類型的傢伙？有些蟲族營養很高，處理后是非常美味的食物。」

「七七啊，有正常的食物就不要貪戀以蟲族為材料的美食了，多煞風景。」

蕭崇舒倒不是反對烹飪某些適合作為食物的蟲族，而是作為人類，自然而然是厭惡蟲族的，這種已經像是刻在基因里的反感，和本能差不多。

「你要是在戰場生活多年，就會知道剛才說了一句多麼不負責任的話。煞風景？能夠讓你活下去的東西，就都是好東西，哪怕是蟲族，那也是能夠讓繼續生存繼續戰鬥的食物。」

鳳小七隻要一談到戰鬥，就會迅速進入嚴肅審慎的心理狀態。

蕭崇舒舉手投降，「我錯了。

我不是反對吃蟲族，而是覺得沒有必要只要見到可以食用的蟲族就寧願捨棄正常的人類食物。如果是缺食物，那當然有什麼吃什麼，能活下去就好，沒有這麼多計較。然而我們畢竟是人類嘛，能講究的話自然要講究一些，這樣才不會忘記自己的正常生活是怎麼樣的。」

鳳小七瞥了他一眼，眉頭皺了起來，但她並沒有第一時間去反駁什麼，而是看向鳳殊，「你也是這麼想的？認為在戰場上要講究所謂的人類的正常生活？」

「個人有個人的想法，不必追求一致，求同存異就好。」

鳳殊不認為蕭崇舒的想法有何錯誤，自然也不認為鳳小七的看法才是唯一的正確。

「所以你是認同他的這個想法？」

「崇舒哥說的也沒錯，當然，我認為他沒錯，不代表七姐的想法就錯了。大家成長的背景不一樣，得到的人生經驗自然也不一樣，哪怕有著同樣的出身，有著同樣的經歷，也未必會有完全一致的三觀，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就像施大哥，我原本以為他會跟著我們過來的，結果並沒有，他似乎對外域的普通日常生活更感興趣，哪怕有著這種迫在眉睫的潛在危險，他也能面不改色地說交給我們去挖掘就好，他要趁著這個機會好好吃喝玩樂。這種做法在七姐看來難道是正常的？」

「對於我來說不正常，對於他來說正常。不管如何，他都不是我的戀人，我不會幹涉他任何事情。

你們不同。你是我們鳳家的未來族長對任何一個鳳家人都影響很大。蕭崇舒也很有可能是我未來的伴侶，對我影響不會比你小。你們兩個對於我來說都是需要深刻了解的人，如果我們理念不同，這對我們雙方都不利。」

鳳殊沒有想到鳳小七會正兒八經地擺開了要長談的趨勢。

「七姐，現在不是談論這種事情的時候。而且，你不用擔心我，為了活下去，別說吃蟲子，就算是啃樹皮，挖草根，我都做過。

葷食和素食能夠給人補充的營養可不一樣，在戰場上，為了活下去自然是要儘可能地保證食物的可獲得性。如果是我，確定殺死的蟲族是可以安全食用的，哪怕手裡還有儲備糧，在時間和安全情況允許的前提下，我也會做出和七姐一樣的選擇。」

「這就好。最起碼你和我是一致的。男人多得是，不行就換。」

鳳小七立刻鬆了一口氣，甚至都不介意蕭崇舒是什麼態度了。

蕭崇舒哭笑不得，「老四啊，我以前還以為你辛苦，現在看來貌似我更加麻煩啊。七七的腦迴路看著直接，其實特別繞，繞的點還和普通人不一樣啊，我怎麼看都像是選了一個迷宮。」

君臨沒回答，倒是鳳山似笑非笑地給了他一句恭喜。

「都別吵。小火要去別的地方，它說它能感覺得到附近還有很多很多蟲卵的氣息。」

鳳殊選定了一個方向疾行而去。其他人全都跟上。不一會兒，火焰果然重新出現，飛快地躥入了地底。

這一次奇怪的是，火焰過了足足八個小時才回來。

「現在又是怎麼一回事？」

這八個小時他們也不是一直乾等著，而是分成了四隊，鳳殊和鳳山留在原地，其他人則選了三個方向地毯式搜查，看看有沒有出現蟲族。讓鳳小七深感失望的是，居然一隻蟲族都沒有發現。

「小火說這附近地底的蟲卵都吃光了，讓我們換個地方。」

「少主真的能和那團火溝通？」

鳳山覺得相當神奇。

「在外面別喊少主，直接喊我名字，或者九小姐就好。」

鳳殊讓鳳小七掏出飛行器，然後一行人很快便轉移陣地。

「小姐，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鳳山不打算喊她為九小姐，畢竟她並不是鳳小九。

「能模模糊糊知道它的情緒，完全不了解它的想法，正式來說，就是無法溝通，純屬猜測。」

鳳殊沒有告訴他小火之前也有隱隱約約傳出聲音來，儘管能說的詞很少，但事實上的確是能和她溝通的，只是這一點只要她和夢夢等清楚就好。

「那小姐怎麼知道要去哪裡？」

「我只是隨便選了一個方向。至於為什麼猜測剛才那邊蟲卵已經全部被它消滅，是因為能夠感知到它好像……飽了？」

鳳殊頓了頓，不由自主地摸了摸手臂，果不其然，滿是雞皮疙瘩。

「那火不是將那些蟲卵燒掉，而是……吃了？」

鳳小七看著她，為自己的猜測感到不可思議。

「我只是有這樣的感覺，但具體是怎麼樣的也說不好。總而言之，麻煩比較大就是了。這個星球恐怕早就被蟲族當做培育新生力量的基地之一了。」

鳳殊揉了揉眉心，她顧不得噁心，反正在她眼裡，蟲族也就是從前常常會被慧山作弄最後當真丟進她嘴裡的蟲子放大版。

「這裡有蟲卵，應該有母蟲才對，但直到現在，我們一直沒有看到活的蟲族。成蟲沒有，幼蟲也沒有，只有蟲卵這一點，難道不是很奇怪？」

蕭崇舒自問自答，「有沒有可能出現在這裡的蟲卵都是不需要母蟲在身邊護佑就能夠自行孵化的？」

「如果只是數量很少的蟲卵，倒是有可能是棄子。如果數量巨大，母蟲是不可能捨棄自己的蟲卵的，它就算是需要自行覓食，也一定會在附近，不會走很遠。當然，如果有其他蟲族保護，蟲卵也有一定的概率孵化出來，只是這種幾率非常低，低到就像男人能孩子一樣低。

母蟲對於蟲族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沒有足夠多的合適的母蟲的話，蟲族繁殖率就會急速下降。就因為母蟲承擔了繁育蟲族有生力量的重任，所以儘管母蟲攻擊力不強，它們的地位也是處於蟲族頂端，對其他種類的蟲族有著幾乎絕對支配與壓制的權力。

當然，任何群體都有特殊性，有例外的成員。蟲族也分血脈高低，不管是什麼品種的蟲族，哪怕是母蟲，也會有天然的血脈所造成的階層。然後也會有智慧上的軟實力高低，絕對武力上的硬實力高低。

它們的所謂力量對比所造成的所謂貴賤強弱，有些時候是凌然有序一目了然的，有些時候卻又雜亂無章讓人一頭霧水。哪怕和它們打了多年交道，作為人類，也還是無法深入了解這種種族。」

鳳小七感嘆完才發現飛行器已經穩穩地降落在一座山峰上。

鳳山護著鳳殊跳了下去，君臨隨後，蕭崇舒則等著她回神，「四弟妹說小火又蠢蠢欲動了，估計這裡的地底漫山遍野都是蟲卵。」

他沒有猜錯，因為還沒等鳳殊仔細地打量完周遭環境，小火便又冒出來，迅速沒入腳下的土地，眨眼就消失地無影無蹤。

「我們這些人到底是來做什麼？陪|客嗎？一點蟲族的影子都看不到。」

鳳小七很想活動活動手腳，然而讓她失望的是，數個小時后，小火饜足而回，他們依舊沒有碰到任何一隻蟲族。

「能不能讓它帶幾隻活的蟲卵給我們看看到底是什麼品種？」

這一次是蕭崇舒駕馭飛行器。

「帶不了。它一碰就灰飛煙滅了，怎麼帶？」

連渣渣都沒有。

「不是說感覺它是吃進去了嗎？」

「大概對於它來說燒掉就等於吃掉？又沒有嘴巴肚子，怎麼可能真的是像我們一樣的吃？大概是我感應錯了。」

鳳殊沒有告訴他們的是，她隱隱感覺到小火這一次當真和之前變得不同了。儘管火焰變得更加收斂，但力量似乎更加恐怖了。那種無物不能焚的感覺，似乎要焚天焚地，更何況區區蟲族。

她不知道的是，隨著她這個念頭生起，地底的火焰呼啦啦壯大成了火海，速度極快地蔓延過一寸又一寸的土壤。那些密密麻麻的黑色蟲卵，不到一個小時便瞬間清空。

「咦，怎麼這一次這麼快？難道數量太少不夠吃？」

「七姐，怎麼你也開起玩笑來？」鳳殊直接招呼大家離開，「換個地方吧。它現在好像找到經驗了，所以速度快了不少。我們先看看它能堅持多久，等到它實在燒不動了，我們再來動手挖也不遲。」

「這可是你說的。別到時候它吃飽喝足了，你又叫別的奇奇怪怪的同伴出來幫忙，讓我們英雄無用武之地。」

鳳小七戰鬥的血液可是涌|動不已，可惜非但無法親自參與戰鬥，連旁觀戰鬥過程也沒有機會，這才會覺得無聊。

「七七，別急躁。現在好好休息，搞不好後面蟲族大軍真的殺過來，我們幾個就要靠你一個人大發神威了。」

「你當鳳山是死的？還有，在這裡實力最高的人可不是我，明面上是鳳山，暗地裡可是跟著鳳殊的那些前輩強者們。」

鳳小七直到現在也不知道鳳殊的小世界裡面到底有多少稀奇古怪的傢伙。她直覺除了夢夢和這團總是自己蹦躂出來的火焰之外，肯定還有別的實力強大的傢伙。

「七姐，你怎麼到了這裡之後變得這麼躁動不安？」

鳳殊看了她一眼，覺得哪裡不太對勁，似乎有什麼東西被他們遺漏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