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憶紅塵情歌

第43章 憶紅塵情歌

第43章憶紅塵情歌

飯店包間內,包紮后的刀疤男用一隻手,將桌子上的黑色手提箱推了過去,舉起酒杯說道:「候先生也經常愛賭兩把?」

候時新瞄了一眼箱子,輕輕的把手放在上面,又給推了回來,然後拿起酒盅碰了一下他舉起的杯子講道:「偶爾散散心,不常玩兒。」

刀疤男看著被推回來的箱子,用手敲著箱子頂端說道:「候先生,這裡可是美元,不是貶值的法幣。」

候時新淡淡的說道:「無論是什麼,都是葉先生剛剛用身家性命護住的東西,兄弟我雖也愛財,可還是有分寸的。」

刀疤男心裡對候時新豎了一個大拇指,把箱子繼續推了過去,喝乾酒盅的酒,說道:「我葉老七走南闖北這些年,也算閱人無數,可碰到候先生這樣萍水相逢,拔刀相助又不貪錢財的還真數罕見。這些錢全當我交了候先生這個朋友,也算報答對我的救命之恩。」

候時新對這個葉老七也挺有好感,他覺得一個為了錢能不要命的人,夠膽量,而為了朋友不要錢的人,夠仗義。

他也一口喝乾酒盅得酒,爽快的說道:「這樣,您要不嫌棄,我就叫您一聲七哥,這錢您就寄存在海威特斯俱樂部里,也算咱們兄弟兩個的共同賬戶,怎麼樣?」

葉老七爽朗的笑著說道:「就依候老弟你,不過這個錢只能存到你的戶頭,我葉老七無論走到哪個賭場,都是提著錢出來,從沒有放錢進去的規矩。」

候時新吃了一驚說道:「哦?看來七哥是這方面的高手,你的「百花齊放」當時可是把我和四周的人都給震住了。」

葉老七也不避諱,回答道:「我這人就是愛賭,手癢,從山東到東北,從東北到廣州,從廣州又到上海,我什麼大小賭廳都去,至今從未輸過。」

候時新聽到這裡,差點沒把口裡的酒噴了出來,驚訝的說道:「七哥這麼厲害?」

說起賭,葉老七臉上的自信無人可及。

他「哼」了一聲說道:「就那個黑臉大漢還一直在我面前出老千?我故意讓他贏了兩把,他竟然還不知收斂,竟然作死弄了一個「九蓮寶燈」想快速的殺掉我們幾個,我索性就用這「百花齊放」截了他的胡,吃掉了他所有的籌碼,省的他再出來害人。」

「好一個「百花齊放」,真是過癮啊!七哥,小弟佩服。」

二人相視一笑,又幹了一大杯白酒。

俗話說,人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二人整整喝了三大壺的白酒,天南地北的聊到天黑,這才互留方式,意猶未盡的散去。

……

正準備打開辦公室的門,候時新卻感覺身後有一股「殺氣」,他沒有轉身,但是從她肩膀抖動的程度來看,她肯定很生氣。

候時新換上一副人畜無害的笑臉,這才轉身,轉身後他剛想說話卻又閉了嘴。

他看到張瑩斜視著他,複雜的眼神里,委屈、憤怒、痛苦緊緊的交織在一起。

候時新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欲言又止。

「呃……」

張瑩攥著拳頭,含著眼淚,她就等候時新進了辦公室的門,她好跟著進去,關上門,在他身上狠狠的咬上一口。

「嚯,張大秘,怎麼站在候處長的門口?」路過門前的魏三毛湊過來問道。

張瑩還是斜視著候時新,不語。

候時新一看來了救星,嬉皮笑臉的拉著魏三毛的手說道:「魏處長,你看咱們前兩天說的那個事兒可要抓緊研究了,這可不能再耽擱了,走,到我屋裡說。」

魏三毛聽的一愣一愣的,問道:「什麼事?」

魏三毛的不配合,讓候時新趕忙側著身子,朝他眨眼,繼續編道:「魏處長,你可真貴人多忘事,就是上次,咱倆單獨說的,你再好好想想?」

這一眨眼,魏三毛恍然大悟的說道:「會樂里,長三堂子,對不對,對不對候處長?你的記性可真好,是不是昨天放假,你在那裡享受了一天?哈哈,吃獨食啊候處長。」

候時新目瞪口呆的看著這個情報工作能力突出,智力爆表,情商卻為零的魏三毛,又看了看杏眼圓睜,怒火中燒的張瑩。突然後退一步,「砰」一聲,迅速的關掉了辦公室的大門。

門外的張瑩眼淚嘩嘩的奪眶而出,魏三毛束手無策的勸道:「張秘書,怎麼了這是?你可別哭啊,我最見不得女人哭,哎,候處長,候時新,開門,開門。」

候時新躲在門后,親耳聽見張瑩黑色軍用高跟皮鞋,連續有質地的踩踏聲跑遠后,這才開門把魏三毛拉了進來。

魏三毛奸笑的走進門,對惱羞成怒的候時新說道:「候處長,我可是幫你解了圍,你還不感謝我?」

候時新怒氣沖沖的說道:「你這是火上澆油!」

魏三毛湊到候時新的耳朵旁說道:「她喜歡你,你不喜歡她,既然不喜歡她,一次性打發走了不就沒人纏著你了?」

候時新覺得魏三毛說的有道理。

魏三毛接著說:「候處長,你是不是自詡自己情商高啊?你總喜歡八面玲瓏的這個也不得罪,那個也維持,你越這樣周旋,就越讓張秘書覺得你對她有好感,所以,這次兄弟我幫你一次性的解決了。」

候時新消了氣,給魏三毛倒了一杯茶,又摸了摸魏三毛的腦袋,說道:「魏處長,你這腦袋是怎麼長的?想法怎麼總跟別人不一樣?」

魏三毛接過茶杯,神秘的說道:「老候,你知道我千方百計的想留在上海站的原因是什麼嗎?」

「升官發財唄!誰不想?」

「呵呵,錢和官在兄弟眼裡就是過眼雲煙,我來上海的目的就是因為張瑩!」

候時新沒聽明白,納悶兒的搬了一張椅子坐在魏三毛的對面說道:「你為她?什麼情況啊?你們原來認識?」

魏三毛的臉色逐漸凝重了起來,他好像在回憶著什麼,再也找不到一點放蕩不羈的模樣。

「十多年前,杜先生因為開設煙館的事情和別人發生了不小的矛盾,他急需一名臉生的刺殺高手替他暗中做掉這個競爭對手,當時我正在黃埔讀書,杜先生就想到了我,我接到消息,趁著黃埔放假,連夜從南京趕回上海。

那年,只有十六七歲的我,獨自一人,一槍,蒙面射殺了煙館門前眾多保鏢保護的鉅賈,後來在追趕中我也被一顆子彈擊中胸口。

我倒在了一個弄堂里的拐角處,本以為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陽,沒想到就在我生命危在旦夕之際,一個比我小几歲的女孩出現了,她拉著他爸爸的手要求救救我,她爸爸自然不會同意。

我躺在冰涼的水泥地上,意識逐漸模糊,可是我的耳朵能聽到他們母女的對話。

他爸爸說我就是上海弄堂里的一個小混混、小癟三,這種人,每天上海街頭都會有幾百個莫名其妙的死亡,說我太臟。

小女孩就是不依,於是她爸爸打了她,當時朦朦朧朧的我能聽到女孩臉上挨的那一巴掌有多疼,可她沒有哭,跑到我跟前用手堵著我鮮血直流的胸口,叫我醒醒。

就這樣我才被她父親無奈的給救了。

由於著急趕回南京,我在她家只養了一天傷,她對我是端茶倒水百般呵護。

不過臨走時,小女孩的父親對我說:「小癟三,我救你不為別的,我們這種家室也不圖你回報,出了這個門咱們兩清,希望以後再也不要讓我看到你。」

我是一個孤兒,當年我很自卑,我也有自知之明,可我腦子裡又總忘不掉她。

後來,我學會了畫畫,每個周末我都會從南京到上海,在她家附近等著她,偷偷的為她畫上一張畫,然後回到學校掛在床頭,為的就是每一分、每一秒都能看著她。」

候時新聽著這個美麗動人的故事,他能感覺出來魏三毛的情感投入有多大。

「三毛老弟,你的故事真把兄弟我給感動了,可是你為什麼早早的不跟她表白呢?」

「候處長,也許你不懂,愛就是默默的奉獻和付出,我不想因為我這個小癟三的出現讓她在家裡為難,所以我只有不停的學習我的專業,立功、升職,才有資格和她的家人再來談這些兒女情長。」

候時新經歷了和問筠的生死之情,他怎麼能不懂這些?可他不能講,只能裝傻充愣的說道:「沒想到魏處長還是一個情種,可你對她如此著迷,為什麼還喜歡去一些風花雪月的場所呢?」

「老侯啊,我自從去了外省,就再也沒有見過她,我原本以為這輩子都再也見不到她,所以我需要發泄,就跟你們抽煙一樣,需要緩解精神壓力,可沒想到這次機緣巧合,讓我在上海又碰到她了。」

「那你怎麼不跟她提?」

「我本來想說,可是我發現她心有所屬,以為你們才是郎才女貌的一對。

直到今天,我知道你的想法后,兄弟這才和你明說,既然你不喜歡她,那還望候處長為兄弟多多撮合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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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火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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