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下山歷練(十五)

小塘楊柳風輕斜，兩個人騎著馬最終停在了城中一個隱蔽的院子前。

「到了。」

姬舟容再次拍醒了杜若，撓了撓她，然後將手穿在杜若的胳肢窩下，把她抱下馬去。

沒錯，就是那種抱小孩的方式。氣得杜若狠狠地瞪了姬舟容一眼。

這個小院像是被荒廢了許久，門前的青石階上蔓著青苔，但也能看出青石階坑坑窪窪，泛著歲月的光芒。

姬舟容輕叩木門，道：「在下姬舟容。」

話音剛落，還是方才緊鎖著的木門，就「嘎吱嘎吱」地自己緩緩開了。

杜若瞪大了雙眼，真是無不感嘆這個世界的奇妙。

姬舟容領著杜若一路往前，看似小的院子，進了去之後卻發現不同尋常的大。

如同昆蟲和綠植的世界，加上清晨的柔光和薄霧，幾種不同的綠色疊在一起，富有層次感，觸目皆是夏日清涼的綠意盎然。

幾隻靈寵時不時還從茂密的樹葉里冒出個頭來，似與姬舟容、杜若兩人相樂。

這時杜若不禁把從樹林裡帶來的天竺鼠阿雲放了出來。大概阿雲還在為換了場景所適應，只「吱吱」幾聲，又像軟泥一般癱在杜若懷裡。

姬舟容最終停在了一件茅屋前，輕輕喚了一聲：「姥姥。」

一個女子便從天而降，三千青絲漂浮在空中。身著草綠色的素衣，上面綉著金線玲瓏百花齊放圖。

「舟容，尋我有何事？」姥姥盯著女裝的姬舟容，自然也是感受到了他身上運用了某些法決，笑了一聲，「仙女下凡也是很累的。」

杜若「噗嗤」地笑了一聲，姥姥這時才注意到她。

姥姥伸出纖纖素指，勾住杜若的下巴，勾人的眸子彷彿讓人覺得人出生就是為了陷入她的魅力里。

姬舟容看著姥姥不懷好意的笑容，默默地扯了扯杜若的袖子，卻沒想被姥姥盡收眼底。

姥姥又是輕笑一聲，問道:「來找我有何事？」

話罷，又看了一眼杜若。

杜若這次意識到，連忙對著姬舟容說道：「這裡風景真好，我先出去逛逛罷。」

但是姬舟容扯住她的袖子一直沒有鬆開，他說道：「杜若不是外人。」

他又說道：「近日來，附近城鎮的怪事，姥姥可曾聽說過？」

姥姥臉色一變，冷笑了一聲，用指甲扣了扣精緻的繡花，說道：「自然是知道。那人來去無蹤，變化多端，擅長幻化成旁人在乎的人，攝取心魂。」

「已經有好幾個城鎮遭殃了罷。

「話說，這人心狠手辣，手法像極了當年冥司大人操練十萬陰兵傀儡罷。」

姥姥又冷冷地哼了一聲：「不過這人的審美可比冥司大人那老頭子好多了，化作萬千螢火蟲，如同璀璨星夜般。其實還挺美的。」

姬舟容拉著杜若坐在一旁的草垛上，絲毫沒有在無怨峰時的高冷，問道：「那該如何？」

姥姥搖頭，無可奈何道：「不知。」

兩個人有討論了許多，有些杜若聽得懂，有些杜若聽得一知半解，且看著兩人都是受益匪淺的模樣。

杜若坐久了之後便自尋樂趣。她掏出那日在雲州城撿來的那顆石子，細細地端詳著。

聊久了之後，姥姥拿起一盞茶抿了一口，眼眸瞥了一眼杜若，火眼金睛地瞧見她手裡的那顆石子。眼底的陰戾一閃而過。

「這個你從哪裡得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