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下山歷練(十八)

姬舟容倒是輕笑道：「你做的，都好吃。」

杜若一臉震驚地望向姬舟容，但瞥見他十分正經的模樣，就噤了聲，但內心卻是怦怦跳動的。

杜若將碗推向前，笑眯眯地對著姬舟容說：「那你要吃多點哦。」

姬舟容聽到這句話時，還正在吃著綠豆沙，差點就被噎住了，他輕咳幾聲：「好……」

…………

幾顧盼望，待姬舟容吃完整鍋綠豆沙時，已經是燈火闌珊之時罷。姬舟容面無表情地躺在藤椅上，一隻手手指指尖微微蜷縮，一下一下地勾弄著藤椅上的藤條。

另一隻手放在肚子上，他若有若無地在嘆氣，吃綠豆沙真的是一點兒都不飽，只不過是有點撐罷了。

姬舟容挺起身子，院里只剩下他一人，和姥姥幻境內的漫天繁星。

「嘶——」姬舟容望著屋內燈燭剪影下的窈窕身影，甚是無奈。

杜若在房內認真地鋪被褥，回頭卻瞥見姬舟容就站在門口，活閻王的模樣，冷不丁地被嚇著了。

杜若笑道：「師姐，天色不早了。」

少年冷冷清清地應了一句：「咱們今天都有些累了，趕緊睡覺罷。」

話畢，又道：「若兒，你先上床去，我去剪燭罷。」

杜若利索地爬上床去，睡在靠牆的那邊，蓋上被褥，還深呼吸了幾口。

姬舟容地身影在昏黃的燈光搖曳，忽而一瞬間，整個房間內漆黑一片，只能聽見淺淺的呼吸聲，和鞋子踩在地板上的聲音。

杜若側身躺在床上，聽見一個人坐在床沿上的聲音。模糊的夜裡依稀可見他筆直的脊樑。

杜若用手輕輕扯了一下他的衣角，他看了她一眼，無言。忽而姬舟容用手握住她的手，一觸即分。但手背上有他獨一無二的微熱。

他躺下，離杜若大約有一寸的距離。

相顧無言，一夜好眠。

…………

第二日。杜若起來時身側只剩方寸微熱。

杜若起身，望向門外，觸目所及皆是暖陽。

姬舟容已經在門外練劍了，不同於昨日的三兩棵洋槐和榕樹，是滿院灼灼其華的桃樹。

大抵是與外界的時節不同，桃花的顏色稍微淺了一些。

姬舟容在其中揮舞著劍，衣擺飄揚，枝翹花瓣零落，揚起風塵，迷亂了她的眼。

左右不過是他，姬舟容瞥見杜若在看著他，於是乎笑道：「若兒，過來練劍罷。」

杜若回屋裡拿出她的鍵，答道：「好。」

清晨無風，枝丫斜楞，劍起劍落。大約是過了一個時辰，杜若感覺筋骨舒展了不少，修鍊的品級也不再停歇在六品。

兩個人擦了擦身上的汗，又各自去洗洗身子，整裝待發。

杜若進屋收拾好兩人的包袱，從桌上收了些糕點也放了進去。

杜若還是衣著那套藏青色的衣裳，上面暗金的綉線早已被泥垢給污染了罷。一手拎著包袱，一手握住劍柄，問姬舟容：「師姐，你知道怎麼出去嗎？」

姬舟容點點頭，然後又打量幾番杜若，說道：「待會出去后給你買件新衣裳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