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提親or退親

「小姐，不好了，不好了！」小梅冒冒失失的跑進來，「我的小姐，不好了！你怎麼還在看書呀！」

「怎麼了？」蘇明暖看著上氣不接下氣的小梅。

白露問道，「你怎麼了？慌慌張張的。」

「小姐，白露姐姐，不好了。葉家上門提親了！」小梅順了順氣對著蘇明暖和白露說道。

白露疑惑的看著小梅，「提親就提親唄，你慌什麼呀？」

「葉家向老爺提親的是我們家小姐！他說我們家小姐與他的大兒子葉軒心心相映，特此來相府提親，希望能喜結良緣。」小梅憤恨的說道，「葉軒算個什麼東西！給我們家小姐提鞋都不配！」

「前些日子大夫人一直都在葉府，定是大夫人的計謀。」白露稍微冷靜些，轉頭看向蘇明暖，「小姐，此事該如何解決？」

「先去看看。」蘇明暖定了定心神，放下手裡的書走了出去，兩個丫頭趕忙跟上。

右相府門口

「三小姐怎麼會喜歡上葉府大公子，這提親右相要是答應了，三小姐這輩子算是毀了。」

「是呀是呀，前些日子葉府大公子不是被廢了嘛，那還能洞房嗎？三小姐嫁過去，不就是守活寡嘛。」

「說不定三小姐當真喜歡葉府大公子呢。」

「就是，說不定三小姐喜歡玩點別的不一樣的洞房。嘿嘿。」

眾人議論紛紛，畢竟這三小姐在百花宴上可謂大展光彩，又是水家外甥女，昔日第一才女水明月的女兒。

「葉某今日突然上門提親確實有些莽撞，無奈聽犬子說三小姐與他心心相印，對於他被廢這件事毫不在意。此等賢良淑德的女子，我葉家榮幸之至。」葉老爺站在右相府門前，大聲說道，他身後是用紅綢子裝飾的眾多聘禮，有人數了數一共八十八台。

站在葉老爺旁邊的葉軒，今日一身白衣飄飄，玉冠束髮，神色淡然一笑，看起來到像個翩翩公子。

蘇南奕和蘇葉氏走了出來，「葉兄，快快進府，我們再談此事。」

「如此甚好，把聘禮抬進去。」葉老爺跟隨著蘇南奕和蘇葉氏進府，身後的聘禮陸陸續續的被葉府的小廝抬進了右相府。

四人穿過花廊小廳，到達前堂。老夫人聽說葉府上門提親，提親的對象還是蘇明暖，她也顧不得自己身體不適讓人扶著來了。她坐在上首的右邊，看著進來的四人。

「娘，這天氣有些冷，你怎麼出來了還不披上披風。」蘇南奕看見老夫人穿著有些薄的衣裳在上首坐著，「你們是怎麼照顧老夫人的，還不去給老夫人拿披風來。」

旁邊的丫鬟退下，蘇南奕坐在左上首，其餘三人紛紛落座，馬上就有丫鬟上前來奉茶。

老夫人抬眼看了看葉府的父子兩，「葉老爺此次前來所謂何事啊？」

葉老爺揚起笑臉對著老夫人說，「此次前來，是為了我兒葉軒跟三小姐的婚事。」

「婚事？我們家暖丫頭還未及笄，並不急著許人家。她的大姐都還未定親，她慌甚？」老夫人不急不緩的喝著茶說道。

葉老爺給葉軒使了個眼色，葉軒站起來，「在下對三小姐仰慕已久，又與三小姐心心相印。此次親事還望老夫人和相爺成全。」

「暖丫頭何時……」老夫人剛開口準備問葉軒，門口就有人說著話進來。

「暖兒是否有與你心心相印，暖兒自己難道不知道？暖兒覺得可能葉府大公子需要看大夫。」蘇明暖帶著兩個丫頭從外面走進來，一時這前堂頓時有了光輝色彩。

「暖丫頭，怎麼不多穿些，可別冷著了。」老夫人看著並未披著披風，臉蛋被冷風吹的有些紅的蘇明暖。

「祖母，暖兒不冷，暖兒身子好著呢。」蘇明暖對著老夫人說道，在右下首蘇葉氏旁邊坐下。

葉軒有些傷心的看著蘇明暖，「暖兒，我們曾經在靈雲寺見過的，你忘了嗎？我們曾經花前月下，私定緣謀。當時你說過，等你回京了就嫁與我為妻。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難道你都是騙我的嗎？」

「表哥，三姐姐畢竟是人中龍鳳，怎麼可能會與你廝廝相受呢？」從外面進來的蘇情鸞用手帕捂著嘴巴，笑著說道。

蘇明暖看也不看葉軒，淡聲說道，「葉府大公子委實是個人才，此等才華，不去說書實乃百姓之失。不去考取官名，實乃朝廷和皇上的一大損失。」

「暖兒，這裡都是自家人，你也別不好意思。雖然你和軒兒還未定親，但你們畢竟是表親，有什麼話大方說出來便是。不必藏著掖著，你們若是真心喜歡，老爺必定會同意這門親事。」蘇葉氏一臉喜慶的看著蘇明暖，彷彿糾定了蘇明暖喜歡的是葉軒。

老夫人看著蘇南奕不表態，眾人紛紛擾擾，冷聲說道，「一個個的說個不停，我相信暖丫頭不會辱沒門風，與他人廝廝相受。暖丫頭，你告訴祖母，你可喜歡葉軒？」

「未曾見過，何來喜歡。」蘇明暖抬頭看著老夫人，她知道，只要她說不喜歡葉軒，老夫人便不會輕易讓蘇南奕答應此事。

果然，老夫人冷哼一聲「聽見了沒有，我家暖丫頭說了，不喜歡令府的大公子，還請回吧！」

「娘！」蘇葉氏連忙上前對著老夫人說道，「娘，暖丫頭說不定是臉皮薄，畢竟是女兒家。她嫁過去，就是少夫人，未來的當家主母，有何不妥。」

「你既然覺得這門親事如此好，為何不退了情丫頭和靖王的親事，讓情丫頭嫁與你侄子？要說有你這個親姑媽在，相信情丫頭在葉府的日子定比在王府要好。」老夫人絲毫不動容，要知道，她在這家裡的地位是和蘇南奕平起平坐的。

「娘，皇家婚事，怎可我們做主說退就退的。」蘇葉氏心底里一陣的不痛快，這死老太婆居然壞她好事。

「既然右相府想退婚，本王也正有此意，那麼就有勞蘇相明早上遞摺子了。」不知什麼時候，一身紫衣漣漣的身影已經走進了大廳。

蘇南奕和葉老爺連忙起身叩拜，「下官參見靖王爺，不知王爺到此有失遠迎。」

東方靖擺擺手，一雙丹鳳眼在平靜喝著茶的蘇明暖身上停留了一會兒。

「情兒，還不見過王爺。」蘇葉氏與蘇情鸞行禮。

「不畢，都落座吧。」東方靖不偏不倚的坐在了蘇明暖對面，卻不看她。

蘇明暖稍稍抬頭，看了一眼，便低下頭看著茶碗里打轉轉的茶葉。

「不知靖王此次前來是否有事與下官商量？」蘇南奕坐下，恭敬地問東方靖。

東方靖拍了拍手，兩個小廝抱著東西進來，分別放了一個錦盒在蘇明暖和蘇情鸞的桌上。

「前些時日三小姐腳受傷了，本王想著前來看一下，卻不想有要事纏身就拖了許久，今日路過便順道進府了。」東方靖神情淡淡，看起來並不想與蘇南奕多加交談。

「多謝王爺，臣女已經好了。」蘇明暖淡聲謝道。

蘇情鸞則是打開她面前的錦盒，裡面是縷空金琉璃打造的蝴蝶海棠金釵首飾一套，「好美呀！」

蘇情鸞一臉欣喜，轉頭看向蘇明暖，「我的都如此好了，想必三姐姐的定不差。」

「王爺送的，自然不差。」蘇明暖回答，但她並未打開，因為看這包裝她就知道裡面的定是靖王在她雨軒樓里買的那套白暖玉。

「聽說三小姐喜愛玉飾，本王見雨軒樓的白暖玉與三小姐極配，不知三小姐可喜歡？」東方靖神色自若的看著蘇明暖，但只有他知道，問她喜歡不喜歡的時候他有多緊張。

蘇明暖抬頭對著東方靖淡淡一笑，「王爺送的，臣女自然喜歡。雨軒樓的玉飾是極好的，王爺送暖兒，暖兒很高興。」

東方靖聽出她喜歡，眸子微微一亮，「喜歡就好。」

蘇南奕聽見兩人的對話，微微垂下眼帘，遮住神情，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本王還有事，便不在此多留。至於本王與四小姐的婚事，希望明日便能退，本王不會耽誤四小姐與葉府的定親。」東方靖看了眼葉老爺和蘇南奕，風姿瀟洒的走出了府，沒有給眾人一點反應的機會。

「什麼？王爺，王爺要與我退婚？娘，怎麼辦呀。」蘇情鸞回過神來，撲到蘇葉氏懷裡哭。

蘇葉氏怎麼也想不到，靖王爺怎麼會退婚呢，她緊張的抓著蘇南奕的衣袖，「老爺，怎麼辦，靖王爺要退婚，要是退婚了，我們情兒可怎麼辦呀！」

「別慌，我想想辦法。」蘇南奕對於東方靖突然退婚一事被打的措手不及。

葉家父子兩，見今日提親怕是沒望了，只能叫人把聘禮抬回府里，等著蘇葉氏的消息。

事實證明，皇家的權利真的很大，不管蘇南奕和葉家怎麼做，都不能阻止皇家推掉東方靖與蘇情鸞的婚事。

「右相，靖王所說，你同意嗎？」坐在皇位上的皇上打開東方靖的摺子，看向下面站在百官之首的蘇南奕。

蘇南奕挺直了腰板，「回皇上，葉府上門提親的乃臣的三女兒，並不是臣的四女兒。情兒對靖王爺一往情深，不可能會喜歡上別人的。」

「聽說葉府大公子已經被廢，上門提親於三小姐，都是親生女兒，我怎麼聽說如果不是老夫人極力阻止，蘇相就應下這門親事了。蘇相這是想毀了三小姐一生啊。」左相轉身看向蘇南奕，對於自家女兒他是捧到手心裡的，對於女兒的朋友蘇明暖也是真心覺得這個姑娘不錯，看到蘇明暖的父親如此不顧及她的感受，他有些為那丫頭感到難過。

蘇南奕沒想到左相居然肯為蘇明暖說話，一時間有些沒反應過來。

姬大將軍笑哈哈的說，「右相可真是偏心，都是一家女兒，怎麼就不同的待遇。也是，畢竟三小姐被趕到靈雲寺六年，自然比不得四小姐與右相親近。」

「皇上，臣要上奏。右相府三小姐乃臣的侄女兒，對於她要定親一事右相絲毫沒有與臣這個親舅舅提過。就一如當年，臣的侄女兒才年僅八歲，一個嬌弱的官家女子卻被送到那貧苦至極的靈雲寺，而且這一呆就是六年！此事右相也並未跟臣說過，臣家雖然不富裕，但養一個親侄女，臣自認還是有這個能力的。」水清風就如他的名字一樣，淡如清風，他聲音淡淡的說道，卻字字控告這些年來蘇南奕對他的三女兒不管不顧。

平時見水清風不怎麼說話，蘇南奕卻不想今兒個水清風的炮火卻對準了他，打的他暈頭轉向。

正當蘇南奕不知該如何回答時，東方靖站了出來對著皇上說道，「父皇，兒臣覺得既然蘇四小姐喜歡的是葉府大公子。兒臣不應奪人所好，還請父皇下旨退了兒臣與蘇四小姐的親事，改為賜婚與她跟葉府大公子。還望父皇成全！」

坐在皇位上的皇帝看著下面心思各異的眾人，他知道東方靖說的話只是表面意思的一個台階，畢竟這京城眾閨秀沒有不喜歡他的，至於他的目的，他想也不過是心裡另有人在罷了。對於這個優秀的兒子，他還是多多少少真心喜歡的，自己也是娶了自己心愛之人當的皇后，他也不忍心他的兒子不能娶所愛之人，他可以順著台階下，給他一個機會。

於私心，他正值壯年沒有個二三十年還不可能退位。明王與璃王也快回京了，雖然靖王一直都很優秀，但他還想再對比一下培養。而且暫時他還不想那麼早立太子讓他們拉攏勢力暗地裡開火，他一直都提防著各個勢力抱在一起，所以這婚事定然要退。

「既然如此，便退了吧。賜婚於蘇四小姐和葉府大公子。」皇上說道。

「皇上！」蘇南奕臉色鐵青，他實在是想不到皇上就這麼輕易的答應了，明知靖王所說並不是真的。

「皇上英明！」眾臣的聲音壓過了蘇南奕的聲音，下面的人心思各異。

水清風依舊淡如清風，蘇南奕臉色卻鐵青，東方靖眼眸忽明忽閃，不知他想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