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洪澇之災
這幾天總是下著雨，時而大時而小，下的人心慌。種莊稼的人看著自家被雨水打的東倒西歪的莊稼，心疼的緊。
近日來朝廷上也是愁眉不展，皇上看著底下討論的眾臣，一個個確實拿不出辦法。
「眾愛卿可是想出應對之策了？」
左相上前，「稟皇上，臣以為加緊人手去加固堤壩，適時轉移河邊的百姓，就怕發生洪水衝垮堤壩。」
「臣以為左相說的不錯，調一部分人手修築堤壩。」蘇南奕贊同的回答。
「靖王認為呢？」皇上點點頭轉而看向東方靖。
東方靖上前一拜，「回父皇，兒臣認為應撥款銀兩買米買糧。如若發生洪災，到時候無家可歸之人之多，買米買糧來布米施粥，安慰民心，彰顯朝廷之心。」
「如此甚好。」皇上大手一揮，事情便吩咐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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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相府
蘇月藍在明月閣走來走去，蘇明暖看著心裡著急卻不說話的大哥。
「大哥，你坐會兒吧，你走的我頭都暈了。」蘇明暖示意白露上茶，小梅去廚房端點心。
蘇月藍坐下，嘆了嘆氣，「這雨，怕是要出現洪澇，苦的還是百姓。」
蘇明暖喝了一口茶，淡淡的說道，「大哥想怎麼做？」
「我想把我名下的米鋪子過段時間出來布米施粥，只是我名下也只有一家米鋪。」蘇月藍揉了揉眉心。
「大哥，我名下還有兩個米鋪子，前段時間也把近來雨軒樓的收入購買了些米糧屯著呢。」蘇明暖安慰著自家哥哥。
蘇月藍連忙阻止，「雨軒樓收糧我不阻止你，可那兩間你去不行，那兩間米鋪可是你未來的嫁妝，怎可拿出來虧本。」
「大哥，這不是虧本，這是在積德行善。我用兩間米鋪來積德行善換取以後得幸福安康難道不值嗎？」蘇明暖看著一臉不同意的蘇月藍。
蘇明暖朝蘇月藍撒了撒嬌，「大哥，我這兩間米鋪子不會虧的。我以這兩間米鋪的名義帶頭布米施粥，此行必會傳到皇上跟前，事情辦好了肯定會有賞賜，所以不會虧本的。再怎麼說妹妹我雨軒樓一個月的收入都能抵一間米鋪，不用擔心。」
「如此，好吧。」蘇月藍看著自家妹子，心裡不免有些自豪，這是他的妹妹呢。
「大哥在軍營可好？祖母這幾天嘮叨著呢，說你也不回府來看看她。」蘇明暖拿了一塊點心放進嘴裡，嗯，最近這丫頭廚藝見長啊。
蘇月藍也拿了一塊點心，「過會兒便去，你也別悶在府里，雖然天下著雨，坐著馬車去茶樓聽聽戲也是好的。」
蘇明暖點點頭。
是夜，「嘩嘩—」的雨越下越大，只聽「碰—」的一聲巨響堤壩被衝垮了，洶湧的水沖向附近居民的房屋，睡夢中的人們面臨著這場浩劫。
天邊蒙蒙亮的時候，當第一聲雞鳴響起，人們才從夢中轉醒，看著身邊不在的人，支離破碎不見蹤跡的家，一聲聲哀嚎此起彼伏。
蘇明暖今兒起的早，她知道今天堤壩一定崩塌了。
「小姐今兒起這麼早，多穿點可別著涼了。」小梅嘀嘀咕咕的說著。
「暖兒可是起了？」屋外蘇月藍的聲音響起。
「大哥進來吧。」穿戴整齊的蘇明暖起身打開了房門。
「今日丑時，河邊的大壩被衝垮了，百姓死的死傷的傷失蹤的失蹤。」蘇月藍來回度著步子。
「那就把人吩咐下去，今日開始在城東施粥。」蘇明暖轉動上的雕花玉鐲。
白露為蘇明暖撐著傘，「小姐，下這麼大的雨，還要親自去嗎？這些事交給我們做便是了。」
「我在府里也是閑著，還不如出來幫幫忙。」蘇明暖在出門前換了一套樸素方便的窄袖布衣，小心接過白露遞過來的碗給雨軒樓小廝們搭建好的避雨處的流離百姓盛粥。
小梅撅噘嘴，「誰家小姐會像咱們小姐這樣不怕拋頭露面的出來做善事，那些一天到晚憐憫百姓苦的人還不是坐在閨中享樂，頂多少用一碗燕窩粥都算做貢獻了。」
說歸說，眾人還是忙的不可開交，因為流離失所的人實在是太多了，而遮蔽的地方實在有限，且今天所帶的米糧也快耗盡。
「吁—」一輛好看的馬車停了下來，巨大的車輪因為突然的停下濺起一大片污漬。
白露連忙護住蘇明暖，可還是濺了一些在身上。
人們手裡熱乎乎，雪白雪白的饅頭也被弄髒了。一個瘦小的孩子看著手裡髒了的饅頭，連忙用著他補了很多布丁的舊衣服擦拭，分了一半給拉著他衣角一位髒兮兮的小女孩。
「剛剛晴兒跟我說她看見一位穿著布衣混在難民里的一個人很像三姐姐，鸞兒一開始還不信罵她來著，走近了才知她沒說謊。」蘇情鸞跟著她的幾個閨中好友緩緩從馬車上下來。
一位穿著紫衣鈴蘭花的女子用著絲帕掩住口鼻，一臉嫌棄的看著一身布衣跟難民處一塊兒的蘇明暖，「你便是蘇明暖？就是前些日子百花宴彈奏淫詞艷曲的那位？」
「哎呀，郡主姐姐，不可以這麼說鸞兒的三姐姐。她並不是有意彈奏那首曲子的，三姐在凌雲山呆了六年，這不久才回京。許多東西不是很清楚，還望郡主不要怪罪。」蘇情鸞急急忙忙的向那紫衣女子解釋。
一位粉衣女子掩面笑了笑，「原來如此，在凌雲山呆了六年不知京中禮數也正常。不過，再怎麼說也是堂堂右相府的三小姐，如此拋頭露面還與難民待在一起，實在是有失我們京中官家小姐的風範哪。」
「關於《鳳求凰》這首曲子臣女似乎在百花宴時已經當著皇上和朝廷眾臣的面解釋過了，北佳郡主當時不在不知道也情有可原。怪只怪臣女沒有及時告訴郡主，讓郡主誤會了此曲，是臣女的罪過。」蘇明暖緩緩說道。
「自然是你的過錯，如此，你看本郡主該怎麼罰你？」北佳郡主得意的笑了笑。
蘇情鸞看著低眉順眼的蘇明暖，心情一陣的舒服卻還是假意的勸解，「郡主還望看在鸞兒的面子上不要責罰三姐。」
「這怎麼行，國有國法，作為京中官家貴女不以身作則怎麼成？也不怎麼罰你，你就學三生狗叫便是。」北佳郡主和粉衣女子猖狂的笑著說。
小梅和白露都握緊了拳頭，實在是太可惡了，如若不是小姐攔著，管她什麼郡主不郡主的，上去就是盤她！
蘇明暖柔和的笑了笑，「郡主這可是錯了，不應該罰臣女。此曲臣女是為歌頌帝后情深所彈，可是得到了皇上和皇後娘娘的讚賞呢。臣女在這裡是想提醒郡主，不要說《鳳求凰》為淫詞艷曲，如果真是這樣，那麼在郡主心中帝后情深又是什麼呢？禍從口出這個道理，想必京中貴女比臣女更加清楚吧。」
「你！賤人！」氣的北佳郡主揚手就準備打向蘇明暖。
蘇情鸞看準時機上前拉住北佳郡主的手，「郡主息怒，三姐無意冒犯。」
「三姐姐，北佳郡主和慕容姐姐不是故意針對你的。她們只是想過來跟你結交一下，你別生氣。你要是生氣了，那就氣鸞兒好了，是鸞兒硬要過來看三姐姐的。」蘇情鸞生怕蘇明暖會不高興，轉過臉抱歉的看著眼前淡然的女子。
只見女子嘴角微勾，紅唇微啟，「四妹妹這是怎麼了，三姐可是哪裡對不起你了，看這要哭了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欺負你呢。四妹妹能過來看我，我自然是極高興的，只不過四妹妹怎麼也不給三姐介紹一下你的朋友，三姐畢竟是在凌雲山呆了六年的人，萬一怠慢了京中各位的貴女，三姐回府怕是少不了要被祖母責罰了。」
蘇情鸞微愣，雙手繳了繳帕子，一臉的委屈，「三姐姐這是在怪鸞兒嗎？鸞兒知錯了，還望三姐姐不要生鸞兒的氣。」
剛剛被蘇情鸞拉著的北佳郡主看著一臉淡然的蘇明暖和委屈得快哭了的蘇情鸞，惡狠狠的開口，「蘇明暖，本郡主看你是不識好歹。鸞兒為你著想開脫，你不領情就算了，怪她做什麼。果然是山裡的賤丫頭，不知禮數。」
「蕭姐姐何必跟她說這麼多，跟種不知禮數的鄉野村姑多說，簡直就是降低我們的身價。」粉衣女子冷笑，一旁拉過蘇情鸞的手，「鸞兒理她做什麼，一個野丫頭也配當你姐姐。」
「三姐姐……」蘇情鸞一幅我為了你好，你卻怪我的表情看著蘇明暖。
蘇明暖看著蘇情鸞三人背後輕輕皺了皺秀眉，「三位可是說完了，說完了麻煩挪挪地兒，你們擋著路了。」
本來還想哭一下的蘇情鸞一愣，傻眼的看著蘇明暖。
「你什麼意思？難不成跟本郡主說話比給那些賤命一條的難民施粥重要？」蕭樂茹高傲的看著那群髒兮兮的人。
此話一出，頓時惹起了眾怒，眾紛紛指指點點。
「也不看看自己長什麼樣，長得像個男人似的，我看這麼大歲數了是姑娘裝，是沒人要吧？」
「我們賤命一條，你也高貴不到哪裡！」
「她剛才不是自稱本郡主嘛，喲呵，還是一位皇族中人啊。說什麼人家姑娘不知禮數，我看你們這種皇親國戚禮數也不怎麼樣。」
……
「你們這群賤民，居然敢辱罵本郡主。沒有本郡主皇姑父的治理你們不知道都死去哪裡了。男的只配當一輩子的奴隸，女的都被賣進窯子」蕭樂茹一臉猙獰的看著眾人。
慕容杏兒一臉嫌棄的看著這些似乎要涌動過來的人，「臟死了，本小姐這身衣服可貴了，弄髒了就是把你們全都發賣了都賠不起。」
眾人個個都憤怒極了，都是有人生有人養的，難不成他們平明百姓就任由這些貴族欺負。
難民里讀過書的人極少，他們思想簡單但也十分直接，一個郡主和官家小姐都如此看不起，作踐他們，那坐在龍椅之上的九五之尊是否會管他們這些人的死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