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皇甫明琛，王者歸來
浮城，雲靖兩國交界處，雲國邊關要塞之地。此處常年兩軍對壘，多年來大大小小交戰無數，一時勝負難分。
前一戰事方休，主帥皇甫明琛不幸被人暗算，重傷昏迷，一連多日未醒，軍中一時人心不穩，其中有多少陰謀暗算便不得而知了。
此時，月黑風高。
軍帳中，燭火明明滅滅，黑暗中寂靜無聲。
「唔，這是...？」皇甫明琛從昏迷中醒來，他愣了片刻，滿心疑惑。
他明明記得自己退位后便隱居在皇陵後山，那一日他抱著裝有髮妻骨灰的白壇在山頂看日出，只是自己一陣恍惚間竟將白壇摔碎了，他只記得他捧著散落一地的骨灰悲痛不已時陷入了黑暗，怎麼現在...事有蹊蹺！
皇甫明琛謹慎地保持了沉默，半身微起環顧四周，他漂亮的琉璃眼眸中暗光一閃，怎麼回事？他發現雙腿綁著紗布，腿上的疼痛感無一不在提醒著他雙腿受傷的訊息，雙手撫上腿上的紗布，尚有知覺的雙腿，清晰的觸感，難道他之前過得幾十年只是一場黃粱夢？可是那裡一切真實的可怕，絕非是夢，他腦海里漸漸冒出一個念頭，死而後生！？
他的思緒慢慢地飄遠，且不論他是否經歷前世今生，按夢中所示，今日不是他夢裡醒來的日子，在夢中當他從昏迷中醒來時，自己一雙腿廢了不說，身上更是疊加了多種毒素不斷摧殘自己的意志，讓他失了曾經的溫潤儒雅，性情更是大變，殺戮成性。
這一切都是拜秦都那位所賜，不僅是斷自己雙腿，更是將自己圍困在王府的方寸之中，整日生活在他的監視之下，更是逼迫他不得不起兵謀反，想起他被動的那十年，心中的恨意盈溢滿口，遲遲不散。
只是想起夢中的妙人兒，他胸口如湖水，起了一層又一層的漣漪。唉——他恨自己明白的太晚，竟將她置於危險，讓他往後的生活中失去了這一抹白月光，若不是為了她報仇，也為了自己報仇，只怕他會早早的隨她去了。
皇甫明琛坐在床上，他心中止不住的一陣疼痛，不一會兒他冷冽絕美的五官下，薄唇輕揚，沙啞清脆的聲音響起帶著幾分思念，「筱兒，等我來尋你，這一世，我一定會好好守護你。」
所幸一切還來得及，現在的他還是當年意氣風發的他，有了夢裡前世的記憶，他相信他一定能將所有危害掐滅在萌芽中，特別是那些曾經傷害過他和她的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等著吧，我皇甫明琛來了。
寂靜的帳中，燭火噼啪的搖曳著。
「鬼衛何在？」皇甫明琛想明白后，上位的王者之氣不禁意見表露出來，他沉聲向某處說道。
「屬下在。」四道低沉的男聲在帳中響起，四個身著黑衣的男子瞬間出現，他們單膝跪在帳中，等候皇甫明琛吩咐。
四大鬼衛，鬼影，鬼魄，鬼魅，鬼魑，無論前世今生都是對皇甫明琛最忠心的存在，他們是皇甫明琛暗處的勢力，也是防著秦都那位創立的。現在他們是皇甫明琛唯一擺在明面上的侍衛。
「從此刻起，你們務必對外封鎖一切關於本王的任何信息，三日後再對外宣布本王醒來的消息。」
「是，屬下明白。」四人雖不明白皇甫明琛到底有何用意，但是作為他最忠心的屬下，主子說什麼他們就怎麼做。
「鬼影，你派人去監視軍中所有醫者，不管是誰，只要跟軍醫接觸過的人也都要一併監視，若有異動者，先按兵不動待查清其身份和目的后再做決定，所有截獲下來的信息一併收好，屆時本王有用。」
「鬼影遵命。」
「鬼魄，你且親自去探查如今秦都的動靜，將本王在秦都的府邸好好清理一番，想必要不了多久秦都那位便會下旨召本王回去了。」
「鬼魄遵命。」
「鬼魅，你將鬼影隊派出去江湖上探查神醫墨炎晟的下落，務必請他前來為本王治傷。」
「爺？不是有劉太醫在嗎...是，屬下遵命。」鬼魅疑惑不解，劉太醫一直跟在皇甫明琛身邊，怎麼這會兒倒是要捨近求遠呢？不過他看了一眼臉色冷峻下來的主子，他這是逾矩了，趕忙應下。
「你們不必多疑，此次本王受傷不是意外，而是人為，怕是其中有秦都那位的手筆，所以不管是誰，本王都不得不防。」墨塵瞪了一眼多嘴的鬼魅，而後難得的多說了一句算是給這四位解了惑。
「鬼魑，你這邊時刻留意一律送進本王帳中的所有吃食和湯藥，還有任何妄想接近本王軍長的人。」
「鬼魑遵命。」
「好了，你們先下去吧。」皇甫明琛一番囑咐下來，明顯感覺有些累了，揮了揮手讓他們四人散去，畢竟自己是真的受傷，而且傷的還不輕，這不才一會兒的功夫，他就有些撐不住想要休息了。
「是，屬下明白。」黑影閃過，四人領命而去，絲毫沒有驚動帳外把守的小兵，來無影去無蹤。
半響，皇甫明琛重新閉眼躺在床上，猶如從未醒來一般，帳內又恢復一片寂靜。
夜，總是靜悄悄的過去。
一夜無夢。
晨曦的微風，帶著幾許微涼，伴著所有人的睡夢，悄然而至。
......
新的一天，新的開始。
浮城，驛站後院。
皇甫明琛隨意地歪靠在房中的軟榻上，長發如墨，順著腰間傾瀉而下，玄色的長衫映襯得他整個人優雅雋美，好似不染塵埃的仙人，可是偏偏這樣的人，那不經意間的抬眉，凝眸，帶著冷冽的戾氣，瀰漫在周遭，讓人不敢隨便靠近。
「爺，屬下已查清，您受傷確有秦都那位的手筆，另外皇后與五皇子籠絡了不少朝中大臣乘勢打壓我們的勢力，其他幾位母族鼎盛的皇子也在暗中動作。」鬼魄站在他的身後，向他彙報這三天時間裡查到的信息。
「都這麼迫不及待了。」他微微皺了下眉頭，修長如玉的手，完美無暇，輕輕的敲在軟榻的邊沿，一雙墨色的眸子閃著冷光。
皇甫明琛心中明了，秦都那位不會對自己有孺慕之情的，忌憚，算計，那都是明著來的，根本經不起查證，甚至還任由他們幾位兄弟爭權奪勢，自相殘殺，兄弟間沒有兄弟情，父子間沒有父子情。
聽完他心中起不了半點波瀾，只是淡淡的囑咐道，「此事你暗中關注，只需保存我們的實力，不必正對應對。」
「是，屬下明白。」
皇甫明琛隨意地點了一下頭，他輕輕撫著窗檯，眼眸望向院中的園景，思緒一下子飄遠，前世他的王妃總是喜歡盤坐在軟榻上，倚在窗邊欣賞院中景色，那時的他也總喜歡從書房的窗縫偷偷看她，前世兩人的點點滴滴，此時憶及竟如此記憶猶新。
幸好他回來了，一切都還來得及。思及此他俊美的面容上籠上笑意，溫和至極，他發誓此生一定要好好珍惜她，將她保護在自己的羽翼下，一生相伴，白首偕老。
「鬼魄，鬼魅可有傳來墨神醫的消息？」
「爺，未曾。」鬼魄垂首恭敬道。
「再尋。」皇甫明琛唇畔輕啟，淡淡的話語中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堅定。
等了一會兒，見鬼魄並沒有再說下去，奇怪的抬頭問道：「怎麼了？」
「屬下有一事未明，爺為何要尋墨神醫？」
自主子從軍以來，爺包括他們幾個但凡有點傷病都是由劉太醫醫治的，何況劉太醫的孫女更是一心一意待爺，他們以前覺得劉小姐一定會是他們未來的主母。只是...現在爺一直有意疏遠劉太醫，一律回絕任何人的探視，更是不讓任何女子近身，包括劉小姐，這讓他們這些做屬下的一時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不止如此，更是拒絕任何醫者的醫治，哪怕是他們幾位隨侍熬制的湯藥也一併推了，只一心一意的尋找墨神醫的下落，鬼知道人墨神醫在哪裡啊，人家都隱退江湖二十多年了，這讓他們去哪兒找？
「有些人本就不是一路的，養熟了對自己沒好處。」他可是清楚的知道夢裡就是這位劉太醫長期在他的葯里下毒，以致自己最後雙腿致殘不說，更是下了精神類的毒藥來摧殘自己的意志，既然夢裡經歷過，再來第二次他是有多愚蠢啊。
「可是...」
不待鬼魄說完，皇甫明琛便微眯了眼睛，眼眸中涼涼的懾人暗芒傾瀉出來，令鬼魄一顫，他錯了，他忘了自家爺的規矩，任何時候都不能質疑主子的話。
「屬下該死。」鬼魄忙慌下跪，他犯了主子的忌諱，該罰。
「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是，爺。」
皇甫明琛收回視線，示意鬼魄起來。
「往深山去尋吧。」皇甫明琛單手撫著額頭，夢裡的他真是該死的很，但凡對自家王妃多一點了解，現在爺不至於這麼毫無頭緒，唉——他只知道自家王妃從小就跟墨神醫生活在一起，依稀記得他們曾經在山裡待過十多年，至於是哪座山，呵呵噠，真不知道。
「是。」鬼魄垂首恭敬的應道，隨後便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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