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女皇歸來
劉國皇宮雕樑畫棟,富麗奢華又不失典雅大氣。而此時在御書房前,南月寒手中拿著一個精緻的酒壺,隨意靠坐在殿前的護欄上。她身著一襲冰藍色窄袖下擺纏金蓮的羅衫,用玉冠束著一部分髮絲,一部分隨意垂下。她神色莫測的望著天際的弦月,任寒風吹過她精緻美麗的臉頰、散落的墨發、袖口、衣擺。而她神色絲毫未變,只是偶爾仰頭喝下一口酒。
「寒。」一男子清悅又飽含深情的聲音傳來,打破了此時的寂靜。他身著一襲寶藍色錦袍,面帶銀色面具朝南月寒走來。
「御狐狸,」南月寒回頭沖他微微一笑:「你怎麼來了?」
「現在才初春,你一個人跑到外面也不怕著涼,還穿的這麼單薄在這喝酒,這就也沒燙過吧?」藍御皺著眉頭拉過他的手,握在手中:「怎麼這麼涼,走,快跟我進去。」說著就要拉南月寒往御書房走。
「處理了一天公文,我只是出來透透氣,無礙的。」南月寒輕笑,依舊懶懶的靠著,並未跟他進去:「你也累了一天了,先進去休息吧。」
「我不累,既然你不想休息,我陪你一起吧。」藍御也坐在圍欄上,拉著她的手為她暖著。將南月寒抱在懷裡,藍御大概一米七八,南月寒一米七三左右,抱在懷裡剛好。南月寒嗅著他身上熟悉的海棠香味,無聲笑了笑。
南月寒放鬆身體靠在他身上任他抱著,自三年前他和自己掉下懸崖,如今歸來已經一個月,她也成功從水波手中拿回皇位,這一個月她因朝中事物忙的腳不沾地,難得此時休息一下。
「寒,我們兩個去浪跡天涯不好嗎?為什麼你非要回來捲入這些是是非非,如果你不想流浪,我們可以找一個地方過平凡的生活。宮圍深深,陰謀詭計,爭名奪利,每天操心不完的國家大事,皇權霸業真的那麼重要嗎?」藍御不解地問。
「對不起,御狐狸,我必須回來做這個女皇,而且還要一統天下,雖然我並不鍾愛這一切,但我有不得不這麼做的理由,這是我的夙願,我必須完成。」南月寒歉意道:「御狐狸,我們兩個就相當於重生了,你為什麼不放下過去,去過屬於自己的生活。」
「自己的生活?」藍御輕笑:「你便是我的人生,我的生命,我的一切。我選擇在你身邊才感覺自己是活著的,還要過什麼自己的生活。」
「御狐狸,有件事情我必須告訴你。」南月寒從他懷中退出,站在走廊上,將藍御也拉了下來,兩人面對面站著。藍御看她鄭重的表情,沒說話,只是沉默著。
「我的生命其實只剩下三年了。」南月寒緩緩道,輕鬆的語氣彷彿在說著別人的事情。
藍御驀地睜大了眼睛,他不可置信的喃喃:「三年?三年?怎麼會這樣?」
「怎麼會這樣?」他大聲質問道。
「這便是傳說中的命運吧。」南月寒苦澀的笑了笑,轉頭望著天邊的月亮:「我並不害怕死亡,我早已做好了準備。」她又回頭望向藍御,望著他不可置信充滿痛苦的雙眸,認真道:「藍御,你的人生還很長很長,去找一個值得愛的人去過平淡開心的生活,我不希望你和我這麼一個將死之人耗著……」
「什麼值得愛的人?」話未說完就被藍御憤怒的打斷,他深吸了一口氣來平復情緒:「你的生命為什麼只剩下三年?為什麼?」
「因為這是命中注定的,我七年前被語言十年後必死。」
「什麼可笑的預言,我才不相信。」他眼中充滿沉痛的嘲笑,希望南月寒告訴他,這不是真的,這只是一個玩笑。
「不管你信不信,這是真的,三年後我必死無疑,」南月寒打斷他認真道。
藍御狠狠的閉了閉眼:「不管你的人生剩下三年、三個月、三天、三個時辰,我都不可能離開你,自從三年前我義無反顧的隨你跳下懸崖的那一刻,你便明白我有多愛你,我很高興你告訴我這一切,而不是擅作主張推開我。」
「你這又是何苦。」南月寒不忍的低喃。
「失去你與我而言才是苦,答應我,不要推開我,更不要說什麼讓我找一個值得愛的人之類的話,三年後你如果真的死了,我會隨你而去,我們兩個一起生一起死。如果你此時離開我,那我現在就結束自己的生命。」
南月寒震驚的望著他認真又堅決的樣子,毫不懷疑如果·她真的這麼做了,他會毫不猶豫的結束自己的生命。兩人在夜色中緊緊相依,誰都沒有再說話,半響,藍御低低道:「如果一統天下是你的夙願,我會幫你,我會永遠陪在你身邊,生亦或死。」
儘管此時寒風習習,南月寒的心卻被暖意填滿,這麼多年步步為營、爭權奪勢,一個人走過屍山血海,費盡心思用盡手段去謀算自己想要的一切,如今在這樣的寒夜裡,有這麼溫暖的懷抱擁著自己,讓她可以放下偽裝,安靜的放鬆,這也算一種幸福吧!
「陛下,四貴君求見。」宮女莫蘭打破了寂靜的空氣。
「宣。」南月寒勾唇輕笑,自她回來一個月,每天意公務繁忙為理由,擋著他們所有人的求見,今天又來了,有些話還是說清楚的好。筆下文學城www.bxwxc.com
「你怎麼想的?」藍御問。
「我沒怎麼想。」
兩人談話間四貴君已經到了,皆是步履優雅的走過來。南月寒雖不待見他們,也不得不感嘆一句人間絕色啊。安逸一襲白衣飄飄俊雅若仙,安非羽紅衣魅惑,水波青衣盡顯清冷。司空浩一襲白色錦衣剔透靈動。
「參見陛下。」
「平身。」南月寒淡淡道。依舊懶懶的靠在藍御懷裡,南月寒冰藍色的衣衫和藍御寶藍色的衣衫交織在一起,遠遠看去密不可分。而這一幕卻刺痛四人的心。
「有事嗎?」見幾人不說話,南月寒問道。
有事?有什麼事?沒事還不能見自己的妻主了?
「陛下,臣侍並沒有什麼事,只是好想陛下,真的好想。」安非羽一身紅衣嬌笑道,若此時藍御和她不那麼靠近,他早就撲上去了。
南月寒看著他嬌笑討好的魅惑面容,心中浮現的卻是三年前他手持利刃刺進自己心口的一幕:「若你們沒有要說的,便由朕來說吧。」
南月寒淡淡道:「首先對於這十幾年來對你們的傷害,我跟你們道歉。我也是長期被下藥才會性格暴虐,殘忍無情,但不管怎樣我也是對你們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傷害,而我也因此九死一生,掉落懸崖,安非羽你捅我一刀,水波你刺我一百二十七劍,也該償還我犯下的罪了,我們便兩清吧。天理循環,報應不爽,我也終於得到自己應得的報應,希望你們原諒我,對不起。」
南月寒說的誠懇,卻讓幾人如墜冰窖,尤其是安非羽和水波。
「月寒,你不必和我們道歉,這一切都不是你做的。」安逸道。
「不,是我做的,我就是劉微之,之前我只是失去記憶,後來落崖才想起一切。」
見幾人不說話,只是震驚的望著她,南月寒緩緩道:「安非羽,水波,我們兩清了,你們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只要不過分,我都可以成全你們。而司空浩和安逸,不論你們想要什麼,我都會儘力成全。」
「不,陛下。」安非羽妖媚的臉上蒼白一片,他激烈的搖頭:「不,陛下,臣侍不要離開您,您不要趕我走,臣侍這輩子都是您的人,您要臣侍去哪裡?」
「隨便你們去哪裡,回家也好,朕過幾天會讓各世家小姐進宮,你們可隨意挑選,若有兩情相悅者,朕就為你們賜婚。」
不,不可以,怎麼可以這樣,不可以。
「陛下,臣侍是陛下的人,陛下這麼狠心把臣侍推給別人嗎?」水波沉痛道。
南月寒再也掛不住臉上偽裝的平靜,冷冷的嘲諷道:「難道你們以為經過這麼多事情,還能和以前一樣和我在一起嗎?別忘了,我是劉微之,多說無益,你們走吧。」
「陛下,你怎麼可以不聽一句話就給安逸判了死刑,安逸不會走,安逸是陛下的人,安逸好不容易等到陛下回來了,您知道安逸心中有多高興嗎?」安逸雙眸充滿深情和痛色的看著南月寒。
安逸,南月寒在心中默念他的名字,他是四個人中唯一一個不曾傷害自己的人,還對自己一往情深,溫柔體貼。
「安逸,對不起,」南月寒緩緩道:「你不是一直想回家嗎?如今便回去吧,等過幾日來宮中赴宴,你們便挑選相悅之人。」
「都回去吧,」她擺了擺手。
「陛下,安逸不會回去,陛下答應過永遠不會把安逸送給別人,您忘了嗎?」安逸不管不顧的衝到南月寒面前,拉著她的手,眼睛緊緊的盯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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