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吃錯藥
頭次見她這麼冷漠震怒,夏暖不敢多話,低著頭就走。婦女攔在她面前:「你不能不認我,我生你養你,給了你一條命。」
「你到底想幹嘛?」南月寒耐著性子:「要錢是嗎?說吧,要多少。」
「錢自然是要的,你是我生的,你給我錢也是應該的。」婦女笑道:「好久沒回去了,回去母親給你做好吃的。」
「你夠了,不要再一而再再而三提醒我我是你生的,有你這樣的母親,我還不如沒有,你是想我把這一身皮肉撥下來還給你嗎?」
「別說的這麼血腥嘛,你還有沒有良心,我十月懷胎艱難的生下你,你現在竟然不認我。」
「我不想跟你啰嗦了。」南月寒扯著夏暖快步走了,夏暖見她面色不好,小心翼翼地搖著她的手腕:「不過就是要你回去吃一頓飯嗎,有什麼大不了的,你去就是了,再說了,她說的沒錯啊,她確實生你……」
話沒說完,就被南月寒粗暴的打斷:「生我養我,吃一頓飯,你懂什麼,你只看到了表面的,養尊處優被老爹寵上天的你憑什麼這麼說,你知道什麼?你現在都快二十歲了還不知天高地厚整日只知道囂張跋扈的在街上轉悠,可有的人還是個孩子就開始為了下一頓吃什麼而煩惱嗎?你知道人間疾苦嗎?」
一句比一句重,夏暖被她驚嚇的眼圈都紅了,南月寒冷靜下來頓時懊悔:「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這件事情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你不要怪我,更不要往心裡去。」
夏暖上前將南月寒抱在懷裡:「阿沉,阿沉,我一直只知道你聰明堅強,卻從沒想過你的堅強是如何淬鍊出來的,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你別自責了,本來就和你沒關係,我一遇到我家裡的事情就炸,嚇到你了,對不起。」
「我再也不惹你生氣了,我們回去吧。」夏暖乖巧道,南月寒更加愧疚,卻一言不發,回到夏府自己的房間,夏暖看她心情不好,沒敢在纏著她。
南月寒打開窗戶,一輪明月掛在天邊,柔和寧靜,南月寒拿著一個小巧精緻的酒壺,站在窗邊邊看月亮邊飲酒,有風吹來,吹滅了屋內的燈火,南月寒瞥了一眼也不過去點燃,依舊獨自飲酒。夜色恍惚,將她筆挺料峭的身姿照耀的更加清俊,她的面容俊美,在黑夜中有些恍惚,一雙漂亮黑亮的眸子里好似盛了數不盡的愁緒,茂密纖長的睫毛將她的眼睛裝點的更加漂亮。她仰頭看著天邊的明月:「為什麼我的心始終是空的,夏暖的心落在我身上,卻填不滿我的心,我到底該怎麼辦?不,我無所謂,她到底該怎麼辦?我不能,我不能就這樣毀了她的一生,雖然我一直都不喜歡刁蠻任性的女子,可是她雖然很任性,但很善良,她和別人不同。」
「我最看不得她這副樣子。」唐幻很恨道。
「這是為何?」南弦問道。
「就是看不慣,她就是靠著這副樣子勾引人。」
「磕磕磕。」
南月寒起身打開房門。
「夏冰小姐,你怎麼來了?」南月寒道:「請進。」
「妹妹說你生氣了,她不敢過來,讓我給你送點吃的。」夏冰道:「你在喝酒?沒點燈?」
「喝了一點,都說了和她沒關係,她看起來那麼聰明,怎麼這麼死心眼。」南月寒將燈火點燃。
「她到底怎麼惹你生氣了。」夏冰問道。
「都說了她沒惹我。」
「快吃吧,一會涼了。」夏冰將筷子遞給她,南月寒從懷中掏出帕子倒上茶水擦乾淨手,接過筷子,幾樣做的精緻的小食,南月寒吃了,卻不太像廚房的廚師做的。難道……
「好吃嗎?」夏冰笑道。
「好吃。」南月寒點點頭。就看到夏冰拿起自己的酒杯嘗了一口:「這酒不錯,我陪你喝吧。」
「好了,你就坐在這裡陪我吧,至於酒呢,你就不要喝了。」南月寒道,她喝的不少,依舊努力的保持清明。
「你看起來很難受,我扶你去休息吧。」夏冰道,南月寒趕緊搖頭:「夏冰小姐,今天墨沉喝了酒不太舒服,就不留小姐了,小姐還是先回去吧。」
「這麼客氣幹嘛,來,躺著。」夏冰將南月寒扶到床邊坐下,南月寒伸手推拒:「夏冰小姐好意墨沉心領,墨沉只是一個奴隸,小姐不應該做這些事情的。」
「我從沒把你當成奴隸。」夏冰溫柔道,墨沉笑道:「墨沉頭很暈,夏冰小姐可以先出去嗎?墨沉想休息了。」
「好,你休息吧。」夏冰見墨沉難受,也不多說,拿起桌上的碗盤推門出去了。見她走了,墨沉才鬆了一口氣,簡單洗漱了,換上睡衣躺在床上。不一會兒門又推開了,夏冰搖了搖墨沉:「我幫你熬了醒酒湯,你喝一點吧,要不然明天回頭疼的。」
墨沉一動不動,夏冰好笑的坐在床邊,伸出手指細細描摹著她的五官:「長得真好看啊,怪不得妹妹對你情根深種,世上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女子呢。」
「完了,又一個。」黎明幸災樂禍道。
南月寒一無所知,睡夢中踹掉了被子,夏冰好笑的看著她的動作,溫柔的幫她蓋上被子,南月寒睡夢中太熱又將被子踹掉,不一會又摸索著蓋上一直喊冷,夏冰似笑非笑:「看來今夜,我要留在這裡照顧你了。」
夏冰面紅耳赤又有點不好意思的看了南月寒一眼,伸出手慢慢解開自己的腰帶。
「她,她要幹嘛?」唐幻目瞪口呆。
眾人也目瞪口呆,夏冰已經脫的只穿一條肚兜堪堪遮住胸前,鑽進了南月寒的被子裡面。南月寒手腳並用的上前抱住她:「好冷,好冷。」
「好了好了不冷了,我抱著你就沒事了。」夏冰拍著南月寒的背安慰道。南月寒漸漸安靜下來。
恍恍惚惚中,她走在荒蕪一人的漆黑樹林,風呼呼的刮過,陰森黑暗,忽然,一雙手抓住她的腳將她往地下拖:「死吧,來陪我吧。」
放手,放手,南月寒不住掙扎,拚命掙脫。
黑夜變成白天,陽光燦爛,櫻花飛舞,鳥鳴蟲叫,安詳,和樂。
「你得到再多,終歸會失去,這是你的宿命。」
……
南月寒猛地握緊了拳頭。
「啊。」身邊傳來痛哼聲,南月寒睜開眼睛:「夏冰小姐,你怎麼在這裡。」
「你在不鬆手,我的肩膀就要被你捏碎了。」
南月寒趕緊鬆手,夏冰的右肩已經紅了一片,血液順著肩膀留下來,一張溫柔美麗的臉蛋沾滿了淚水:「對不起對不起。」趕緊用袖子抹了一把她的臉。
南月寒手忙腳亂的給她止血,還好只是指甲抓傷了,倒是很容易就止了血:「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還疼嗎?」
「沒關係,不疼了。」夏冰淚流滿面,忍著疼痛揭開被子:「你不要自責了,不怪你的。」
「夏冰小姐先把衣服穿上吧。」南月寒道。
夏冰接過衣服,右肩卻抬不起來,南月寒上前幫她穿好衣服:「夏冰小姐,我們還是去找大夫吧。」
「嗯。」夏冰點點頭,很快找了大夫,大夫看過後:「並無大礙,我幫你正正骨就好了,回去三天不要抬胳膊。」
「你做了什麼夢?嚇成那樣?」夏冰問道。
南月寒搖搖頭,再回想卻是想不起來了。夏冰笑著抓起她的手:「你力氣好大啊,真不似尋常女子。」
「真對不起,昨夜喝醉了要夏冰小姐照顧我,早上還害您受傷。」南月寒十分愧疚。
「好了,你都說了很多遍對不起了。」夏冰道:「你的歉意我收到了,你要是實在愧疚呢,作為補償,你和我去逛街吧。」
「逛街,這算什麼補償?」南月寒道:「也是,你也不缺什麼,只是,你剛剛受傷,不休息一下嗎?」
「沒你想的那麼嬌貴,我回去換件衣服,我們大門口見。」
……
「喂你們兩個幹嘛去?」剛準備出門,夏暖就過來了。
「出去逛逛,妹妹要一起嗎?」夏冰笑道。
「當然。」夏暖揚聲道,有些傲氣的瞪了夏冰一眼撲過來挽上南月寒的胳膊:「你怎麼和我姐姐混到一起去了,你是我一個人的。」
「什麼我就是你的了。」南月寒把胳膊往出掙脫,夏暖固執的緊緊抱著。
「你們兩個別鬧了,上路了。」夏冰道,南月寒皺眉:「你們出門不帶侍衛嗎?」
「不用帶,我們就在街上隨便逛逛,還要帶什麼侍衛啊?」夏冰道。
南月寒自然是沒有什麼異議,在大街上隨便走,她似乎對什麼都不感興趣,倒是夏暖很興奮,已經買了好幾個小玩意。
「賣酒咧,賣酒咧,賣酒……」一賣酒女郎在街上吆喝。
「都有什麼酒啊?有果酒嗎?」南月寒來了興趣,上前問道。
「有有,什麼酒都有,來,這是我們新出的櫻花酒,給妹妹你免費嘗嘗。」
「哦,櫻花酒,謝謝。」南月寒眼睛亮了一下,小小的抿了一口,卻失望的放下杯子。
「妹妹,不合口味是不是,我們這裡還有很多酒,都給你免費嘗。」
「老闆娘,你也太偏心了,為什麼給她免費嘗,前幾天我說試試你的酒,你死活不肯。」一個漢子粗聲笑道。
「去去去,你個大老粗懂個什麼,我的酒就是釀給這妹妹喝的,妹妹不滿意是不是,給姐姐說,要什麼口味的,姐姐給你釀。」女子見她失望,並不生氣,反而熱情的詢問。
「不必了,謝謝。」南月寒矜持的道謝,就要走。
「哎,別走嘛,看得出來妹妹也是好酒之人,你有什麼條件儘管提,姐姐聽聽。」
「阿沉,不如你說說看。」夏暖建議道。
「我喜歡櫻花味濃一點,沒有一絲酒味的甜酒,你能做到嗎?」南月寒道。
「沒問題,我回去試試,妹妹過幾日可一定要再來啊。」賣酒女郎拍拍胸脯保證道。
南月寒笑了笑走了,並不放在心上,遠遠聽見那漢子笑道:「老闆娘,很少見你這樣熱情啊,難不成,那是一個男扮女裝的小白臉。」
「去你的小白臉,那是神仙妹妹,一身的櫻花味,那雙眼睛啊,可真是迷人啊,連我一個女人看著,都心動啊。」
「其他兩個也不錯啊,你這麼偏偏就瞧她。」
「我就喜歡瞧她,她過幾日可一定要來啊,神仙妹妹。」
「你這麼看著我幹嘛?」南月寒自認沒有得罪夏暖,她眼神怪異的瞧著自己幹嘛?
「神仙妹妹,哼……」夏暖冷哼道:「我真想把你關起來。」
「不過是一個賣酒的,你至於嗎?」
「怎麼不至於。」夏暖更生氣了,一張嬌俏的笑臉都氣紅了。
「行了行了,我們去吃點東西吧,都中午了。」
「吃什麼吃,你去喝酒去。」夏暖一把推開南月寒,南月寒沒有防備,撞在夏冰身上,夏冰道吸一口冷氣,疼的直掉眼淚。
「對不起對不起,我又傷到你了,快,我們快去醫館看看。」
「沒事,別大驚小怪,沒事的。」夏冰抬起頭笑道。
南月寒心疼的給她擦著眼淚:「要不我們回去休息吧。」
「不要,我們去吃飯吧。」
「你們兩有什麼事瞞著我,夏冰受傷了,怎麼傷到的?」夏暖衝上來道。
「我撞到了肩膀,沒事。」夏冰搶在南月寒之前道,說完心虛的看了南月寒一眼,又有點這是她們兩個人的小秘密的歡喜。
「算命,算命了……」幾人停在一個算命的攤子前面,夏暖倒是不追究夏冰的傷了。
「前面有算命的,我們去算算。」
「你去就好了,我在這裡等你。」南月寒顯然對算命沒什麼興趣。
「為什麼,一起嘛,來,算算你以後的命運。」聽她拒絕,夏暖更來勁了,算命的先生也起身道:「小姐,我看你天生就不平凡啊,我算命很準的,試試吧,我免費給你算。」
「不要,不要,免費我也不算。」南月寒拚命甩脫夏暖的手。
「來嘛。」
「妹妹,阿沉不喜歡,你不要逼她了。」夏冰看不下去了。
「試試嘛,走嘛。」
「嘶,放手。」南月寒冷著一張臉,而她的手背上鮮血淋漓,是被夏暖抓出來的。
「對不起對不起,我們去看大夫吧。」夏暖急的直掉淚:「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疼嗎?」
南月寒甩開她的手,寒著一張臉走到攤子前:「算吧,算算我以後會發生什麼事情?是悲是喜?」
「小姐面相,是大富大貴之相,雖然多受挫磨,但只會為小姐以後的路更好走,只可惜啊……」
「可惜什麼?」夏暖著急問道。
「可惜小姐眼中有情,心中卻無情,清高自傲,對榮華富貴不屑一顧啊。」
「先生說笑了,在下怎會對榮華富貴不屑一顧。」
「小姐,您的命運,全系與自己一念之間啊,很多人的命運,都在您的一念之間啊。」道士笑道。
南月寒諷刺的笑了笑:「這不是白說嘛。」
「小姐絕非凡人,日後定有一番奇遇啊,小姐聰慧豁達,心思通透,能理解世間萬人萬事,可這人吶,有時還是糊塗點的好,糊塗點快樂。」
「還請先生指教。」南月寒道。
「在下幾句話小姐根本不會放在心上,這指教二字,終歸只是空談,還請小姐記得,心中有情。」
「說得好,給你。」最後幾句話顯然說到了點子上,南月寒很高興付了錢,就要起身。
道士又道:「小姐聽在下一言,多去看看這世間美好的東西,才能更加快樂。」
「可是痛,能讓人清醒。」南月寒淡笑道。
「小姐不需要痛,一樣能清醒。」
「我怕自己時間長了,就習慣了,就會忘記一些東西。」
「忘記有忘記的好處,小姐不需要背負太多。」
「謝先生指點。」南月寒笑了笑。
「算完了,該我了。」夏暖趕緊坐下。
道士瞧了瞧她的面容:「這位小姐生來富貴,今後的悲喜全繫於這位小姐一身啊,還希望她能憐惜你啊,只是小姐聽在下一句勸,莫要太過執著了。」道士道。
「那給她也算算吧。」夏暖想著還不算太壞,把夏冰推到桌前坐下。
道士笑道:「一塊冰若是願意融化自己變成水,就可以緊緊的纏繞著一個人,如果將自己沸騰,就可以溫暖一個人,不知這位小姐覺得,可是值得?」
「自然是,值得的。」夏冰鄭重道。
晚上的月亮很圓,已經快到夏季,南月寒站在房頂上,筆挺的身姿令人生出無限遐想,她那雙清亮漂亮的眸子看著天際那一輪皎潔的明月,一滴清淚從她白皙的臉頰滑落,美的簡直令人快要窒息。
藍御忽然轉身抱著暈在榻上的南月寒,緊緊的抱在胸前,淚水從他的面具下滑落,滴落在南月寒的臉頰上。
「你怎麼了?」司空雲問道。
「沒事。」藍御搖了搖頭,一下又一下輕撫著南月寒的頭髮。南謹之拍了拍他的肩膀:「到底哪裡不舒服,心痛?」
「是,好痛,我的心好痛。」藍御緊緊的將南月寒抱在懷裡:「自從遇到她,我才知道什麼叫做無能為力。我只能一次次看著她痛,看著她走到終點,以前我想著無論刀山火海我都陪著她,可是現在,我連陪著她都做不到。」
「你正在陪著她啊,孩子。」南謹之安慰道。
畫面中,夏暖跑過來:「阿沉,下來,看我給你帶什麼來了?」
「你怎麼來了?」南月寒轉身抹了一把眼淚,下了房頂。
「哭了?剛才?」
「沒有啊。」南月寒無辜的搖搖頭。
「裝什麼裝,來,我給你帶了酒,你嘗嘗,我陪你一起喝。」
「小孩子家家喝什麼酒,回去。」南月寒道。
「我不,我今天就不走,你能喝,我為什麼不能喝?話說,你喝醉過沒有?」
「沒有。」南月寒搖頭。
「那今天就醉一場。」夏暖道,已經拿了杯子開始倒酒,兩人一邊聊一邊喝。
「從小呢,我就沒有母親,我父親就慣著我,就把我慣成現在這個樣子了,我知道,我囂張跋扈,驕縱任性,你們都不喜歡我。」
「說實話吧,我開始卻是不喜歡你,剛開始認識你的時候,你就讓那些侍衛抓我,可是他們打我的時候,你卻不讓他們打我我心裡就知道,你其實很善良。」
「你喜歡善良的?」
「當然了,誰會喜歡惡毒的。」南月寒道。
「可是,可是你為什麼喜歡夏冰,她就是一個蛇蠍心腸的虛偽小人。」夏暖很恨到道。
「我不管別人怎麼想,我也不管她對其他人有多壞,我只知道,當我把她撞倒在地的時候,她沒有一點責怪我,她很溫柔的給我擦臉。」
「那要是,她有一天殺人放火,做盡壞事呢?」
「無論如何,我都記得,她是那個會溫柔的給我擦臉的女神,只要她沒有做過傷害我的事情,我就會一如既往的把她當做朋友。」
「我有母親父親,和沒有一樣,我是我奶奶養大的。」南月寒邊喝酒邊道。
「有時候我覺得,我的人生是不是就是一場夢,我不該是這樣的。我有一個溫柔優雅的父親,有一個英明睿智的母親,我就是他們的生命,為了我,他們什麼都願意放棄。母親的臂膀很有力,從小就將我護在臂彎里,只要有母親在,我就什麼都不會害怕,她好像一邊處理一些事情,一邊哄我睡覺,父親有時候會吃醋將我搶過去,他會將睡著的我放在床上,然後就在一邊守著我睡覺,輕輕的撫摸我的頭髮,那時候,我從來都不會做噩夢。」
「可是,可是這些年我經常做噩夢,我多希望,母親父親能在守著我,能摸摸我的頭髮,我的腳丫。」
「你看,她還記得。」南謹之對月君道。兔兔飛小說網www.tutufei.com
「小兔崽子,你趕緊出來啊,你想要什麼,母皇都答應你,母皇天天守著你都可以。」
「明明才幾個時辰過去,我也感覺,好像過了二十幾年似的。」南謹之道。
「你都多大了,還做這種夢。」夏暖笑道:「只有幾歲的小孩子才會做這種夢。」
藍御忽然打橫抱起南月寒走到南謹之面前:「請您抱抱她,摸摸她的頭髮,摸摸她的腳丫。」
南謹之小心翼翼的將女兒接了過去抱在懷裡,輕撫著她的頭髮,藍御道:「對不起。」
「為什麼道歉?」南謹之奇怪道。
「我一直覺得,只有我才是世界上對她最好的人,一直以來,我用盡自己所有的溫柔將她捧在手心裡,可是我忘了,你們,也渴望抱抱她,您和寒分別這麼多年,我不該一直將她霸佔在身邊。」
「傻孩子,是我該謝謝你,你沒有做過父親,你不知道,任何一個父親,都對搶走自己女兒的人抱有敵意,無論這個人多愛自己的女兒。可是你,我是真的感謝你,我知道我的女兒,一定過的很辛苦,可從她對你的依賴我可以看出來,從你的反應可以看出來,你對她多麼視若珍寶,我很感激,這個世界上,有你。」南謹之道,有轉頭看向眾人:「我也很感激,世界上有你們。我的女兒雖然聰慧,但也很混賬,有很多時候都忽略你們,可是你們的眼神,卻一直黏在她身上,不管未來結果如何,這一刻,我很感激你們這麼愛她。」
……
「算了,和你說你也不懂。」南月寒對夏暖道,又灌完了手裡的酒。
時間過得很快,接下來的日子,南月寒幾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來的。夏府在她的記憶中變成一片火光和血腥味。
「醒了?」身邊傳來女子興奮的聲音,南月寒睜開眼睛:「是你。」
「是我,你還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叫慕菏澤。」女子微笑道。
南月寒不答話,朝她下身看去,從腰部以下就是蛇形,乍一看異常駭人,看多了竟從那淡青的顏色和妖嬈的曲線看出幾分美感,女子笑的妖嬈:「如你所見,我是蛇妖。」
「為什麼告訴我。」南月寒淡聲道。
「因為,你將是我們妖族之王。」慕菏澤嬌笑道。
「妖族之王,果然,我的血統有問題嗎?原來我竟是個妖孽嗎?」南月寒淡淡道。
「你好像並不傷心。」慕菏澤嘟著嘴問道。
南月寒並不答話,還沉浸在那一場大火和慘烈的滅門中。
「夏府雖被滅門,我去過了,屍體中並沒有夏冰和夏暖,也就是說,他們很有可能還活著。」慕菏澤道,南月寒眼睛明顯亮了起來。
慕菏澤繼續道:「還有,你的家人我去看過了,沒有被波及,但以你如今死人的身份,再也不要和他們見面了。你的血統沒有問題,你確實是你母親生的,但是你體內有一滴上任魔尊的血液,再加上你奇特的靈魂印記,你生來就是天選的王者。」
「魔尊血液,我也會變成妖怪嗎?」
「不會,你可是天之驕子,怎麼會是妖怪呢,這滴血液,會讓萬妖臣服在你的腳下,你就沒有發現嗎,很多動物對你有本能的畏懼和親近。」
「到底是誰殺了夏府滿門?」
「不知。」慕菏澤搖頭:「但是夏府的親戚和好友沒有一個受到波及,而且也沒有人在暗中找夏冰和夏暖。」
「你為什麼救我?」
「當然是要你當魔尊了,你當了魔尊,就可以改變現在萬妖自相殘殺,殘害凡人的現狀了。」
「殘害凡人?」
「對呀,你之前不問世事,當然不曾知曉,妖界現在亂成一團爭權奪利,有的妖怪為了提升自己的能力就選擇吞噬同類,還有的去禍害凡人。」
「我對這些事情並不感興趣,而且我也不覺得你有那麼好心去拯救萬民。」
「誰說的,我很好心的,不過我主要還是為了積累功德,早日修成正果,我襄助你拯救萬民,那是多大的功德啊。你也想查出夏府的事情和夏冰夏暖的下落吧,我就幫你登上魔尊之為和人界至尊,讓你成為獨一無二的皇者,今後,你就可以護你想護之人了。」
「好,那我就舉天下之力來護我想護之人。」
「相信我,你可以的。」
時間匆匆而過,南月寒日夜努力練功,時過半年,她已經收服了一些妖怪。
「為什麼不聽我的,你服用這些毒藥以後會讓你百毒不侵。」
「我並不想無懈可擊,以後想死都死不掉。」南月寒輕笑道。
「你走的是一條血路,你自己不知道嗎?你很有可能哪一天不知道怎麼就死了。」慕菏澤怒聲道。
「我知道啊。」南月寒道:「死就死吧,反正我活著也沒有意思,就將這一切交給老天爺吧,不過你放心,我不會故意尋死。」
「你還真是想不開啊,有你這麼拿自己小命開玩笑的嗎?」
「也許忽然有一天我就想開了。」
見慕菏澤看著自己,南月寒笑了笑:「你不會明白的,從小,我就不知道,我活著到底有什麼意思。」
「走吧,今天,該是讓魔尊給我讓位了。」
南月寒一身黑衣,手上是一把冰冷的寒劍,已經部署好了,她毫不留情,招招式式狠辣的和同樣一身黑衣的魔尊相搏。
魔尊偉岸的身體無力的倒在地上,南月寒邁步而上,坐在了魔尊的位置上:「回去養傷吧,我等著你回來報仇的那一天。」她並沒有殺魔尊。
「魔尊,這大殿可要重新布置。」慕菏澤問道。
「叫陛下,打掃乾淨,弄些花草,把石壁鑿開,透些陽光進來,往桌岸邊鋪些純白色毯子。」南月寒淡淡道。
「是,陛下。」慕菏澤笑道:「裝的再冷漠成熟,果然還是小女孩心性啊。」
「安排人讓人皇禪位吧。」
「這速度太快了吧,恐怕您上位以後不好管理啊。」
「沒事,萬事開頭難,再說了,現在有整個妖族做後盾,誰敢不從。」南月寒道。
「陛下威武,屬下佩服。」
在一片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中,南月寒成為了妖族魔尊,人界齊國至尊。
又是半年過去,夏暖和夏冰依舊沒有蹤跡,在南月寒的統治下,妖族和凡人和平相處,也無有自相殘殺之事。南月寒躺在房頂上感嘆道:「還是妖族單純好管理啊。」相比起來,人類可就複雜多了。
「陛下,您再不下來,明日又要被那些老頭子念叨了。」慕菏澤站在院中道:「也不知道您是什麼毛病,偏偏喜歡躺在屋頂上。」
「朕就這一個愛好,還不能滿足了。」南月寒輕笑了笑飛落院中,任由慕菏澤整理自己的衣衫。
「您就一個愛好,胡說,您晚上從不熄燈卻嫌燈晃眼睛蒙著黑紗這是什麼奇怪的愛好啊?還有,您還喜歡宮外那些畫本。」
「初見時,朕不覺得你啰嗦啊。」南月寒撇撇嘴。
「陛下,還有一事,朝中大臣催您選妃已經催了十來次了。」慕菏澤道。南月寒翻了個白眼:「那就選吧。」
「您,您真的要選妃?」慕菏澤妖媚的面龐微微抬起,小心的看著南月寒,南月寒並不在意:「嗯。」
早朝,南月寒一身明黃色綉著祥雲的朝服,頭上是一個淡金色的釵冠束著一部分頭髮,另一部分隨意披散,腳穿祥雲靴,簡單的簡直沒有皇帝樣子,卻愣是被她一張好看的臉趁的異常清貴。眾朝臣每每感嘆,這哪裡是人間的帝皇,分明是天上的仙使啊。初見時她便是這幅模樣,那時他們這些老臣都覺得她是謀朝篡位,也對她不慎尊敬,行禮過後直視著她一張俊俏的面容和那雙漂亮的眼睛,心中滋味複雜。後來跪地規勸無數次讓她注意穿著,皆無用,南月寒則完全是因為嫌棄那些皇帝衣服太俗,掛飾太多,說什麼也不肯妥協,早上沒半個時辰掛不下來,她還不如多睡一會呢,這個就簡單多了,一盞茶的功夫全打扮好了。
「陛下,臣有事啟奏,您的後宮也該有妃嬪了。」一老臣跪在地上道。
「好了,不用說了,這件事就交給蓮丞相和蓮少卿吧。」南月寒道。
跪在地上的老臣就是蓮丞相,他抬起一張震驚的臉,沒有想到南月寒這麼快就答應了:「是,臣遵旨。」
蓮意是蓮丞相的兒子,斯文儒雅,氣質清冷,面容清俊,行事穩妥,進退得宜,是南月寒剛提拔上來的太常寺少卿,南月寒對他很是看好。
蓮丞相已經謝了恩,可是站在大臣中的蓮意一言不發,南月寒皺眉,身邊大臣惶恐的扯了扯他的袖子,小聲道:「謝恩啊。」
蓮意抬頭驚慌的看了南月寒不悅的面容一眼,猛地反應過來,臉色煞白的跪在地上謝恩。
半年來,南月寒把該處理的事情也處理的差不多了,朝上無甚要事,南月寒簡單處理,朝臣三三兩兩的散去。
「安之,你剛才發什麼呆?」蓮丞相問身邊的兒子,安之是蓮意的字。
「沒什麼,爹,剛才陛下派了什麼任務給孩兒?」他輕聲問道。
「讓爹和你選妃啊。」蓮丞相皺起眉頭:「你是不是不要命了,竟然敢在上朝的時候出神,這段時間陛下很看好你一直提拔你,今日恐怕對你不悅了。」
「選妃,陛下,陛下是女子,如何選妃?」蓮意猛地抬頭看著蓮丞相。
蓮丞相眯了眯眼睛:「你是不是動了什麼不該動的心思了?」
「孩兒,孩兒,孩兒愛慕陛下,爹。」蓮意艱難道。
「你這孩子,如何使得,天才女子都可以,唯獨她,她是女皇啊,你,你就斷了這念頭吧。」
「爹,剛開始見到陛下的時候,孩兒其實內心很是討厭她,覺得她一屆女子竟然謀朝篡位,可是越來越相處,孩兒覺得,她很好,她真的很好。」
「她哪裡好?」蓮丞相低喝。
「她優雅尊貴,身姿傲然,那雙漂亮的眼睛里,好像寫滿了故事,有點哀傷有點冷漠,又有萬千風華,孩兒每每聽到她悅耳的聲音,就覺得醉了,今日也是不慎入迷,才呆立在那裡。」蓮意有點不好意思。
「你死了這條心吧,二十幾年了,平常人家早該娶妻生子了,可是你,你這是想把自己的一生都斷送啊。」蓮丞相眉頭緊皺。
「孩兒遇見陛下,才覺得這是人生的開始。」蓮意道:「父親,您不會明白的。」
「你糊塗啊。」蓮丞相長嘆一口氣。
南月寒倚在一張寬大的椅子上,面前的廣場上站了將近一百多名男子,都低著頭,南月寒也不在意,抓著手中的十個木頭牌子:「今日就選十個,誰接到就是誰的。」說完,隨意的將牌子往人群中撒去。
眾人一愣,下一秒場面瞬間混亂起來。南月寒有點震驚,她是沒想到自己還挺有魅力的,竟然能引得人瘋搶,轉念一想,搶到了榮華富貴紛至沓來,一朝飛上枝頭,當男妃的小小屈辱也就不算什麼了。
連頭都懶得抬,慕菏澤瞪大眼睛:「陛下,您,您真是天下第一人啊,屬下第一次見到還有人這樣選妃的,您也太不注意了。」
「讓他們別搶了,喊停吧,是誰的就是誰的,你安排他們住進後宮,朕回去了。」
「陛下,您就不看看您的妃子長什麼樣子。」慕菏澤道,十名男子已經選出來了。
「不必了。」南月寒轉身就走,眾人心碎了一地,卻聞到了一股血腥味。
「誰受傷了?」
一男子默默站出來,小心翼翼的拿著手中的牌子,另一隻手血淋淋的還有點臟,應該是與人爭搶摔到地上了擦上了,南月寒震驚道:「蓮少卿,怎麼是你。」
「臣也是來參加陛下選妃的。」
「簡直胡鬧。」南月寒皺眉。
「陛下,君無戲言,您剛才說的,誰接到了就是,臣已經是您的后妃了。」蓮意快速道,說完趕緊低頭,看都不敢看南月寒一眼,心臟快速跳動,緊張的渾身冒汗。
南月寒擺擺手:「下去處理傷口吧。」
等南月寒走了,蓮意才抬起頭,寶貝似的捧著手中的牌子,心跳如鼓。
南月寒躺在亭子的躺椅上,被幾個心靈手巧的小丫鬟按的昏昏欲睡,卻被搖醒:「陛下,陛下。」
「別吵。」南月寒嘟噥一聲。
「陛下,醒醒,您聞聞這個,就能清醒了。」鼻尖一股清涼的味道南月寒想不醒來都不行了:「什麼事?」
「陛下,您已經睡了半個時辰了,要是再睡下去,您晚上又要失眠了,失眠很難受的。」一小宮女跪在地上柔聲道。
「起來吧。」南月寒並不生氣,這小宮女也算是衷心了,小宮女爬起來道:「陛下無聊的話,不如去看看後宮新選的妃子吧。」
「哦,那要看哪一位呢?」南月寒眯了眯眼睛,這小宮女,難不成是誰的眼線不成。
小宮女對南月寒的心思一無所覺,仍是溫柔道:「都好啊,陛下去看看吧。」
南月寒搖了搖頭,覺得自己太多疑了。沒讓人跟著,自己回了寢殿,她素來喜靜,殿內空無一人,南月寒看著空曠的屋子眯了眯眼睛,不知為何,心裡忽然就不痛快起來。
手指挑起自己平日批閱奏摺的毛筆,輕輕一捏,毛筆在自己手心呻吟著粉碎,外面眾人眼睜睜的看著南月寒眉眼平靜的一一捏碎桌案上的毛筆,筆洗,硯台,擺件,不慌不忙,一件又一件,桌上的東西被她的衣袖帶到,凌亂成一片,她的手按在桌子上,桌子吱吱呀呀的慢慢化為齏粉,一件東西沒有掉在地上就輕巧的落在她的手心裡,那象徵著一國之君的玉璽,南月寒眨著眼睛盯著它瞧,忽然就笑了,那漂亮的不像話的眼睛忽然就亮了起來,多了幾分邪氣,卻看的人心裡發熱。
「瘋了不成。」身後傳來喊聲,帶著些驚慌失措,不可置信,還有濃濃的關心和擔憂。
南月寒不慌不忙的捧著玉璽轉過頭。慕菏澤神色陰鬱的盯著她瞧,忽然氣的狠了從懷裡掏出一個瓶子塞到南月寒手裡:「吃下去,吃下去就能一了百了,不會很痛苦的,當然你也不怕痛苦。」
南月寒靜靜地瞧著那圓潤的瓷瓶,神色未變拔開瓶子取葯塞進嘴裡,慕菏澤神色冷漠的瞧著她,只是那眼睛里,帶著複雜的光,似是憎恨,厭惡,擔憂,關切,痛苦。南月寒迎著她深邃的目光,只是好半天:「怎麼不痛?」
「你騙我?」南月寒諷刺的笑了笑。
「鬧夠了,心裡就舒服了,你要死了,這天下可就亂了,要死一大片人啊。」
南月寒終於笑了起來,越笑越大聲,半天才緩過來,她神色冷漠,眼中一片坦蕩的冷酷,放佛終於撕下了那張溫和的皮,露出了最真實的自己:「天下人生死,與我何干?」
「這其中,還有你的親人。」慕菏澤忽然道。
南月寒冷漠的神色忽然就溫和下來,她摸了摸肚子:「餓了,傳膳。」
「你說你這個樣子讓仰慕你的那些百姓,還有愛慕你的少男少女看見了,他們還會喜歡你嗎?」
「隨便,朕又不在意。」南月寒擦了擦手。
「你真不在意。」
「愛慕朕什麼?話說回來,朕忽然發現朕還是有可取之處的,最起碼朕長得,還是很好看的。」南月寒沖著慕菏澤笑。
慕菏澤翻了個白眼:「當初,我怎麼會覺得你是個老實巴交委曲求全的小女孩啊。」
「你沒看錯,朕是挺老實的啊。」南月寒道:「趕緊出去催催,好餓啊。」
南謹之長鬆了一口氣,月君笑道:「緊張了?」
「你就不緊張?」南謹之笑了笑,剛才月寒吃毒藥,差點嚇死他。
「你還不如你女兒,你看她多淡定,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月君道。
「她要是有個孩子,就不會那樣了。」
南月寒卻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倒在榻上將瓶中的藥丸一顆顆丟到空中,掉進嘴巴里,她氣憤的扔了腦袋後面的枕頭:「難受死了。」
「陛下。」一道清潤悅耳的聲音自門口傳來,帶著刻意的溫柔。
「蓮意?」南月寒眨了眨眼,看他還跪在地上:「平身。」
「有事?」
蓮意臉色瞬間煞白,寬大袖中的手緊捏成拳,低著頭不敢看南月寒。南月寒看他半天不答話,心頭好奇,舉步朝他走去,蓮意道:「蓮意,蓮意前來伴駕。」他仍舊不敢抬頭,南月寒看著他紅的好像染上脂粉的面頰心中好笑,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心口忽然痛了起來,渾身無力,又冷又熱,鼻血迅速往下滴。
「看見美男也不至於激動成這樣吧。」慕菏澤進門調侃,看見她對著別人鼻血狂流的樣子,心中又酸又疼。
直到南月寒咣當一聲倒在地上,兩人才察覺不對,南月寒無力的撫著心口,口中也開始流血,慕菏澤瞬間臉色大變,看了一眼地上的瓶子,已經空了:「你,你全吃了?」
「不是,不是沒毒嗎?」南月寒輕聲道,腹部也開始痛了:「別說廢話了,叫御醫。」
「陛下,陛下,到底怎麼了?」蓮意急聲道,又迅速翻爬起來往外沖:「我去傳御醫。」
「是沒毒,這是大補丹,吃一顆無妨,可你全吃了,你是三歲小孩嗎,我一眼沒看住你就出事。」
「你怎麼樣?」埋怨歸埋怨,還是心疼。
「疼,好疼,咳咳咳。」一邊說,一邊咳嗽,咳嗽牽動的哪裡都疼:「好疼啊,你不是說,不是說不會痛苦嗎?」
慕菏澤將南月寒的頭放在腿上,手中閃著淡青色的光朝南月寒心口輸送,南月寒漸漸感覺舒服了,沒過多久,就睡了過去,慕菏澤已經變成了一條蟒蛇,嘶嘶的吐著信子,聽到匆匆忙忙的腳步聲,趕緊竄到南月寒的床底下,還好南月寒床非常大,夠她藏的。
「陛下,陛下,太醫來了。」蓮意跑的上氣不接下氣,拉著同樣上氣不接下氣的太醫進來,看到的就是滿臉是血躺在地上的南月寒,差點嚇的背過氣去。
「沒事,沒事,就是火氣有點旺盛。」太醫跪在地上把了脈,也鬆了一口氣:「怎麼一個人都沒有啊。」
「沒事就好,辛苦太醫,您先去給陛下煎藥吧,蓮意來照顧陛下。」
「是。」太醫行禮道。
蓮意朝門口看了半天,還是沒叫人,僵硬的伸出手抱起南月寒放在榻上,擰了濕帕子給她擦了臉上血跡,靜靜守著。
南月寒睡了兩個時辰才醒來,天已經黑了。
「陛下,您醒了?感覺怎麼樣?」蓮意道。
「沒事了,很晚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蓮意笑容僵在臉上,又趕緊笑著捧著葯再她眼前:「陛下,您先喝葯吧。」
「放在這裡,朕自己喝,你先下去。」南月寒輕聲道。
蓮意走後,慕菏澤從床底下爬出來,南月寒擔憂道:「你怎麼樣?」
「死不了,休息幾天就能恢復。」蛇形的慕菏澤開口道。
「都是我不好,連累你了。」南月寒歉意道。
「不怨你,沒多大事,你這會還疼嗎?」
「不疼了,精力充沛,渾身舒爽,我感覺我的功力又精進了。」南月寒道。
「你是舒服了,下次不要亂吃東西了。」慕菏澤埋怨道,聲音依舊柔媚。
南月寒點點頭:「你用功力幫我化開藥性,才害你變成這樣,我能怎麼幫你。」
「你幫不了,我只能自己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