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放蛇
「那朕出去走走。」南月寒道,她感覺自己現在精神特別好。
南月寒撈起酒壺剛要往外走,慕菏澤龐大的蛇身攔在她面前:「幹嘛去?」
「出去走走啊。」
「這麼看著朕幹嘛?」見慕菏澤那碩大的眼睛滴溜溜的盯著她不說話,南月寒無辜的問道,又笑道:「話說你這樣子還挺可愛的啊,眼睛跟我拳頭一樣大。」南月寒伸拳頭比了比,又摸了摸慕菏澤那大的令人恐怖的腦袋。
慕菏澤嘶嘶的朝她吐信子恐嚇,眼睛哀怨的盯著她,南月寒一點都不害怕,眼看著大蟒蛇一圈一圈將她纏了起來,南月寒還摸著慕菏澤的鱗片玩的興起。
「到底怎麼了,生什麼氣?」南月寒道:「到底朕什麼地方讓你不高興了,你說。」
「你還敢說。」慕菏澤喝道:「墨沉,你到底有沒有心,就算你沒有心你也應該有感覺吧,一年了已經一年了,每次我不盯著你你就不會吃飯嗎?從早上你墊了一塊點心就去上朝了,直到現在你感覺不到餓嗎?每天就會拿個酒去看那什麼鬼月亮,那月亮里有什麼?有嫦娥啊,讓你這麼神魂顛倒。一會沒看住你你就毀了一屋子東西,玉璽還差點讓你毀了,又一會沒看住你你就差點把自己的小命玩完了,我已經變成這樣了,我拜託你,對自己好一點好不好。」
「跟在朕身邊?很累嗎?」南月寒輕聲道:「朕以為,朕從不給人製造麻煩的,沒想到……」
「你從來都不開心,也不去在乎什麼,不在乎是不是過的好,甚至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做皇帝對為老百姓做事也當作工作一樣,雖然你做的很好,可是你沒有一點激情。
當天下人偷偷罵你的時候,當你的政令推行困難的時候,當你的位置岌岌可危的時候,你每天表現的和沒事人一樣,從不抱怨,只一心一意的工作,我很佩服你,我以為你是將所有事情吞在肚子里攢著一口氣要干出一番大事給所有人瞧瞧,一天又一天,我看著你累的趴在案几上連飯都顧不上吃,看著你只睡不到三個時辰就爬起來上朝,看著你讓這個國家一天天換上新的面容變得更好,看著那些罵聲慢慢變成讚揚聲,我以為你終於可以鬆一口氣,我也終於鬆了一口氣,以前都是我趁你忙裡偷閒拉著你去吃飯,餵給你吃飯,想法子給你補充營養,就害怕你哪一天猝死在案几上了。
可是現在我發現了,你什麼都不在乎,以前那些罵聲你不在乎,現在的讚揚聲你不屑,就算是死了,你也根本無所謂是不是?」
聽著那一聲聲的質問,聽著那些刻骨的言語,南月寒異常震驚,張了張嘴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朕根本就不是,誰會每天喜歡聽別人罵她,朕也是人啊,明明朕所做的事情是對他們好,朕讓這個國家更加強大繁榮,朕推行的那些東西都很好,可是沒用,在朝堂上看著那一張張明裡暗裡透著不服和鄙夷的面孔,看著那些自以為是的老男人,朕只能強迫自己不要去在乎,朕告訴自己,朕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尋找夏冰和夏暖,和所有人一點關係都沒有,朕所承受的一切都是代價,很公平不是嗎?朕甚至沒有一次出過這皇宮,因為朕知道天下百姓都在罵朕,朕不想去聽。」
「所有的事情在我們努力之下一天天變好,朕已經習慣了你在身邊,叫朕起床,幫朕更衣,催著朕用膳,忙裡偷閒給朕喂水果。朕承認,今日只是忽然抽風了才想不開,可是剛才,真的只是習慣了一時忘了,絕對沒有故意折騰自己的身體。」
「真的?」慕菏澤道。
「真的。」
「你要好好的,我受不了你對自己不好。」
「好了,你可真可愛,來人,傳膳。」南月寒揚聲道。
「是。」
酒足飯飽,南月寒笑了笑:「你待著吧,朕出去轉轉。」
「又去看月亮。」慕菏澤酸溜溜道:「是不是真有嫦娥啊?」
「朕又不是色鬼,看什麼嫦娥,再說了朕一個女的要看也是看美男,整天看嫦娥是什麼事?你酸也要酸到重點上吧。」南月寒揮揮手,出門去了。
女皇的寢殿肅穆巍峨,周圍異常空曠,宏偉的宮殿前就是長長的階梯,足足有一百二十八階,女皇的寢殿在這金碧輝煌的皇宮越發顯得孤高威嚴。南月寒瀟洒的倚坐在階梯上喝酒,明月高懸,將她襯的清冷神秘,讓人望之不敢接近。
已經一年了,南月寒沒有一絲關於夏冰和夏暖的消息,心裡說不上是什麼感覺,她已經不著急了,好像並沒有那麼迫切的想要找到她們了,也可以說,她當初只是找一個理由繼續活下去罷了。
「陛下。」不知何時,一小宮女站在她面前,南月寒從思緒中回過神:「是你啊。」是白天不讓她睡覺的那個小宮女。
小宮女手裡抱著一件披風上前披在她肩膀上:「陛下,很晚了,您在這裡吹風會著涼的。」
「你回去吧。」南月寒擺擺手。
小宮女委屈的低下頭,又鼓起勇氣道:「陛下,您就算不為了自己,也該為了天下人著想愛護自己的身體啊,奴婢不知您在煩惱什麼?不知您可否說出來讓奴婢給您分憂?」
「你無法分擔朕的憂愁?你是哪個宮的宮女?」
「奴婢,奴婢是專門負責打理花草的。」
南月寒按按頭,輕嗯了一聲。
「陛下,您可是頭疼了,奴婢給您按按。」
沒等南月寒答應,身著粉衣的宮女坐在台階上將南月寒的頭放在自己的腿上,南月寒起身挪開枕在自己胳膊上:「朕不習慣枕在別人腿上。」
「你在宮裡多久了?」
「回陛下,六年了,奴婢今年二十一歲了。」
「前一任皇帝,你也是這麼照顧他的嗎?」南月寒淡淡問道。
「奴婢,奴婢只遠遠見過前一任皇上,他身邊時刻有武藝高強的禁軍侍衛和宮女太監團團守著,奴婢接近不了。」
「你很想接近他嗎?」
「沒有啊,奴婢從沒想接近他。」
「那你怎麼跑到朕這裡來了。」
「奴婢也不知道,晚上睡不著走著走著就走到這裡來了,然後就看到陛下您躺在這,這台階太涼了,陛下您千萬不要老是躺在這,時間長了骨頭會疼的,陛下您也應該讓侍衛和宮女太監守在身邊,要不然這空無一人的萬一有歹人也太不安全了,您每天那麼累,也應該有太監宮女伺候您啊。」
「你怎麼這麼啰嗦。」南月寒皺眉。
「奴婢,奴婢也是為陛下好,陛下,咱也該進去了,不然風吹的您頭更疼了,好嗎?」小宮女哄道。
「好。」南月寒受不了她的碎碎念,起身回寢殿。
她並沒有休息,而是盤腿坐在床上,凝神靜氣的練功,屋內燭火通明,門窗緊閉,空氣中靜的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得見。
忽然,南月寒睫毛抖了抖,猛地睜開眼睛,一口血噴涌而出,一掌揮出去,屋內已經站了十個黑衣人,個個手持寒刃,渾身散發著一股肅殺之氣。
南月寒一向自詡功夫高強,將所有能用的人都派出去尋人或辦事了。除了慕菏澤竟然沒有一個心腹,身邊並無侍衛,可沒想到,偏偏在慕菏澤出事的時候,偏偏在她練功的時候……
慕菏澤聞聲趕來的時候,南月寒已經將那些黑衣人全部殺了,她倒在地上又吐出一口血。慕菏澤強自化回人行,給南月寒把脈:「不好,內息紊亂,又強行動武。」
慕菏澤喂南月寒吃了一顆丹藥,南月寒抬手阻止了她要為自己輸送功力的舉動:「朕自己調息就可以了。」再讓她運功幫自己,豈不是要她的性命嘛。
「這是哪個王八羔子派來的,讓我查出來,我滅了他祖宗十八代。」
「不必動怒,一切皆有定數。」南月寒淡淡道,太醫很快到了,可是這種內傷根本沒法治,還是要靠南月寒自己調息。
早朝時,大臣們基本都知道了南月寒遇刺的事情,看到她一如既往的上早朝大家都鬆了一口氣,可是一些眼尖的大臣偷瞧卻發現,陛下的氣色沒有之前好了,櫻花花瓣一樣粉嫩柔軟的嘴唇變得蒼白無血色,白皙的皮膚亦暗淡了,有點憔悴,身子軟軟的靠在座椅上,聲音雖一如既往的溫柔,可是卻沒有之前有力。
「陛下,您生病了嗎?」一大臣斟酌著字句。
「無事,有勞卿家關心了。」南月寒擺擺手。
退朝之後,南月寒泡在溫泉中緩緩調息,那是她殿後的一片櫻花林,林中有一池溫泉,可她一運功,心口就發疼。
「如何了?」慕菏澤問。
南月寒搖搖頭:「過幾日在療傷吧,一運功心口就疼,先養幾日。」
她一向瀟洒恣意慣了,乍聽她有氣無力的聲音慕菏澤心疼的想掉淚,又趕緊平復心態,怕被南月寒看出來。
南月寒靠在慕菏澤肩上,宮女已經出去了,陛下用膳不喜下人在身邊,慕菏澤道:「有人時別和我靠太近,宮女會出去亂傳的。」
「你還在乎這些流言蜚語。」
「怎麼說你現在也是有家室的人了,我是為你考慮。」
「家室?」南月寒愣了愣。
「你的妃子啊,你忘了,上午剛選了十個。」
「過家家而已,你不會當真了吧,那也就是朕被逼的緊了,選幾個養兩年讓他們出宮吧。」
「那要是他們不願出宮呢?」
「那就繼續養著。」
「那要是他們想侍寢呢?」
「這不可能。」南月寒直覺搖頭。
「為什麼?」慕菏澤道。
「朕不願意唄,什麼為什麼。」
「我瞧著他們挺好的啊,長得也不錯。」慕菏澤道。
「你見過了?」
「就見過一個,很好看。」
「你要是喜歡,給你。」
「你說給就給啊。」慕菏澤道。
「那你去追求他。」南月寒換了個說法。
慕菏澤靜默不語,難道墨沉真不知曉自己對她的心意。
「朕出去轉轉。」
「你不能出去,你已經受傷了,那些刺客一擊不成,定會在出手的。」
南月寒無所謂道:「生死有命。」
「墨沉。」慕菏澤厲聲道:「你給我站住,你什麼意思?」
「你不會以為那些雜碎能傷到朕,即便朕現在不能動內力,那些人也不是朕的對手。慕菏澤,你救我性命,教我武藝,給我一個活下去的理由,又嘔心瀝血的助我登上女皇之位,幫我守著江山,替我對那些人的謾罵感到不平,替我操心我的感情問題,拚命幫我療傷,我不會辜負你的,我不會拿自己性命開玩笑的。」
「你,你怎麼突然……」
「你是不是一直覺得我故意想尋死。」南月寒微笑。
慕菏澤不答話,愣愣的看著她,南月寒道:「朕大好青春年華,堂堂一國之君,如何會整日想著自殺,你未免太過憂心。」
南謹之忽然道:「她給你們畫過圖案沒有?」
眾人搖頭,唯獨藍御沉默不語,南謹之淡笑:「她給你畫的什麼樣子?說說看?」
「她,她給我畫了一朵櫻花。」藍御感覺自己臉非常紅。
「我看看。」南謹之道。
藍御搖頭:「不行不行,您不能看,只有寒可以看。」
「你怎麼說也嫁給我女兒了,也該叫我一聲父君,就相當於我的兒子,哪有當爹的不知道自己兒子長什麼樣子的。」南謹之試圖講道理:「只要你給我看了,我就承認你和我女兒的關係。」
藍御還是搖頭:「寒會不開心的,只有她可以看。」
「你放心,那小兔崽子她不敢忤逆我,你是不是長得不好看,沒關係,你揭開面具,不論你長什麼樣子,我都認你。」
「寒脾氣很不好的,這雖然是一件小事,可是這是寒的底線,您不能觸碰。」藍御道:「您也不希望因此影響您和寒的關係吧。」
「我來,我親自動手,到時候月寒出來了,讓她找我算賬。」黎明好奇心也被挑起來了,伸手就要揭開藍御面具。藍御一驚,快速躲開:「櫻花不在臉上。」
黎明愣了一下,又笑了笑:「不在就不在吧,我今天就好奇了,你長什麼樣子。」
「我是無所謂,可是寒一定會將你千刀萬剮的。」藍御急忙道:「黎明女皇應該知道寒有多任性。」
「算了,不就是一個男人嘛。」黎明撇撇嘴。
「我可不是一般的男人,我是陪著她十幾年的男人,每天給她穿衣,喂她吃飯,給她讀書,陪她煩惱,哄她睡覺的男人。」
「這些事情,貼身太監宮女都能做。」黎明不以為意。
藍御冷笑道:「愚昧。」
「我說的不對嗎?」黎明道。
「你以為月寒是誰啊?你以為誰的胸口她都願意靠,誰的膝蓋她都願意枕嗎?」
「月寒睡覺時會踹掉被子,批奏摺煩了會推翻桌子,這時。你是怎麼安撫她的?」
「我只需陪著她就好。」
南月寒靠在軟塌上看書,慕菏澤在練功,室內異常安靜。一小宮女匆匆跑來跪在南月寒腳下:「陛下,不好了,後宮的那些公子們鬧起來了。」因他們沒有封號,所以都只能成為公子。
南月寒皺了皺眉,眼中劃過一絲厭惡,:「任憑他們去鬧,去調兩個禁軍侍衛過去看著,打起來不要緊,不要出了人命。」
「陛下,這……」小宮女完全沒想到南月寒凈是不理不睬,趕緊脫口而出:「陛下,他們,他們可是為了您鬧起來的,您快去救救蓮公子吧。」
「蓮意,原以為他是個穩重的,怎麼他也跟著鬧起來。」南月寒道。又對宮女道:「去傳皇輦,朕去看看。」
小宮女微微驚訝,陛下半年來從沒有乘坐過皇輦,都是步行,怎麼今天?驚慌之下抬頭見南月寒面色蒼白,手輕撫著胸口。
「陛下,您,您不舒服嗎?」
「無事,快去傳皇輦吧。」
小宮女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忽然大膽的摸了摸她的額頭,又摸了摸她的手:「陛下,您有點發燒,手又這麼涼,還是傳太醫吧。」
「快去傳皇輦吧,朕無事,乖,快去。」南月寒無奈的掐了掐宮女的臉,把小宮女掐的不好意思,在沒有其他心思,面紅耳赤的跑出去了,南月寒無奈的揉了揉眉心。
南月寒由小宮女攙著上了皇輦,趕到現場的時候一片混亂,完全就是一場混戰。有打架的,有勸架的,有阻攔的,有旁觀的。直到南月寒過來眾人才收手跪在地上,衣服頭髮都亂糟糟的,都有不同程度的小傷。
南月寒匆匆掃了一眼,蓮意跪在最後面,頭低低垂著,手揪著腿上的衣服微微顫抖,還在流血。
「說說吧,怎麼回事?」南月寒坐在椅子上淡淡道。
沒人吭聲,南月寒隨意一指:「你來說。」
被點到名字的是一個俊俏的男孩,看著也就和南月寒差不多年紀,一張臉上滿是意氣風發的風流:「回陛下,當時我等正在互相探討宮中規矩,交談間得知李公子心有所喜,於是蓮公子就和他理論起來了,然後兩人就爭執起來了,然後就打起來了。」
「哦,李公子可在?」南月寒問道。
「在。」一俊朗的男子停止了身板跪著,是李將軍的庶齣子,和蓮意的溫文爾雅不同,他完全充滿了男子的俊朗和陽光,他捏緊了拳頭看向南月寒,眼中充滿了桀驁,不屑,屈辱,還有一些微微的害怕。
「既然不願入宮,昨日為何要搶牌子?」南月寒懶得理會他的萬般情緒。
「家父用母親的性命相逼,不得已而為之。」
「既如此,你就出宮吧,朕會下旨,你父親不會為難你母親的。」南月寒淡淡道。
「陛下。」李信不敢置信的看著南月寒,沒想到她竟然這麼好說話,以前只聽過她的傳言,在他心裡,她完全是一個謀朝篡位,不知廉恥的卑鄙小人,尤其是聽到她竟然要像男人一樣選夫,心裡頓時厭惡不已。可是現在看她冷漠淡然,優雅從容,面容白皙,五官精緻,尤其是那雙漂亮的眼睛,放佛能看到人心裡去似的,她竟然不多問一句,也僅僅只掃了自己一眼,便不耐煩的讓自己出宮,也是,她肯定也是不願的,原以為自己這般她肯定會勃然大怒,自己都坐了以命相博的準備,竟不想她竟然全不在乎,看都懶得看自己一眼。
「都散了吧。」南月寒淡淡的揮手,準備回去,可一抬頭卻看見了蓮意那雙複雜的眼睛,也是,他為了自己這般,這樣想著,她又道:「等等。」
眾人還沒起身又跪下,南月寒道:「人要得到一樣東西就要付出一些什麼,李公子可懂?若朕是李公子,若是不願進宮,就會和父親抗爭到底,即便以死相搏,也不會任人逼迫。再者,既然進了宮,以此換得了母親和自己的平安,就要安安心心伺候君上,而不會遷怒與無辜者。還有,李公子生來尊貴榮華,享受著錦衣玉食,豈會沒有代價。」
南月寒淡淡道,也懶得理會他聽懂了沒有,完全是為了給蓮意出一口氣:「蓮意留下,其他人散了。」
「……是。」蓮意意外她竟然能替自己說這麼多話,十分驚喜,又聽她點自己名字,險些反應不過來。
「陛下。」之前出來說話的俊俏男孩大膽的沖她笑笑:「陛下,昨日您就該給我們封號和宮殿的,我們如今還擠在一起,實在是很不方便。」
「眾位自己去挑,喜歡住哪裡住哪裡,自己去內務府要下人,對了,要是還有不情不願的,自行出宮就是,回去和你們爹媽說一聲,就說朕說的讓你們回去。打架的事情只此一次,宮裡有宮裡的規矩,以後再鬧,宮規處置,各位還是安守本分的好。」
「是。」眾人跪地行禮,然後各自散了。
「蓮意,以後不要為了朕得罪人了,不值得。」南月寒淡淡道:「回去把手上的傷處理一下。」
「值得,為了陛下做什麼都值得。」蓮意抬頭倔強道。
「不要對朕有什麼期待,朕只是為了應付朝臣才答應選妃,兩年後會放你們出宮的。」南月寒乾脆道。
蓮意震驚的抬頭,連禮數都忘了,他以為她只是暫時沒顧上而已,沒想到她從一開始存的竟然就是這個心思:「陛,陛下,您,您……」他一時不知是喜是憂,是高興她對所有人都沒有那個心思,還是傷心她對自己也沒有那個心思。
「沒什麼事就回家吧,不要在宮裡耗著了,你老爹肯定要罵死朕了,以後你就專心政事,做得好的話朕會重用你的,料想你家族的那些人也不敢說你什麼閑話。」南月寒道。
「您,您讓我,出宮?」蓮意傷心道,臉色瞬間蒼白。
「你本來就不應該進宮,好好的大小夥子,風華正茂前途無量,哪裡想不開跑到宮裡來糟蹋自己。」南月寒道。
「想不開,您覺得臣是想不開?您不知道臣心裡是什麼想法嗎?」
「好了,退下吧。」南月寒擺擺手。
「等等,陛下。」蓮意攔在她面前:「臣之前一直以為,您是欣賞臣的。」
「朕是欣賞你沒錯,你品行高潔,氣質優雅,行事可靠穩重,朕很看重你。」
「那您,那您就不能喜歡臣嗎?」蓮意越說越小聲。
南月寒不答,只是眺望著遠處的天空,漂亮的眼睛帶著淡淡的憂鬱。
「陛下,臣一直覺得,您有什麼心事。」
「蓮意,千萬不要去喜歡一個有故事的人,你應該找一個溫柔婉約的姑娘,陪著你,傾聽你。朕是沒有心的,更沒有感情。」
「臣不願,臣不要什麼溫柔婉約的姑娘。」蓮意道。
「那是你不知道溫柔的姑娘有多好。」
「您,您知道?」蓮意下意識反問。
「當然,」南月寒點點頭:「曾經有一個女孩,不,三個,他們對朕很好,一個是朕的解語花,溫柔的像春風似的,她那麼柔弱的女子就算自己受傷也會先照顧朕,朕心裡想什麼她都知道。一個經常會和朕發脾氣,但她把朕看的比什麼都重要,她會用自己都捨不得用的料子給朕做衣服,會拉著朕去聽戲,逛街,帶朕吃好吃的。」
「陛下,那還有一個呢?」
「還有一個,她善解人意,她什麼事情都願意為朕去做,她只希望朕好好活著,開開心心的。」
「陛下,有,有傳聞說您,您。」蓮意欲言又止。
「有話就說。」
「說您喜歡女子,是真的嗎?」蓮意一咬牙快速道。
「女子,並不是。」南月寒搖搖頭否認了,不等蓮意再有意無意的與她說話,迅速道:「朕還有事,先走了。」
……
「我看,那個蓮意道是對你情深意重,你為什麼不喜歡他?」慕菏澤道。
「他喜歡朕,朕就要喜歡他嗎?」南月寒撇了那個不正經的女人一眼。
「那他既然問你是不是喜歡女人,你直接承認就好了,也好斷了他的念想,為什麼否認?」慕菏澤道。
南月寒淡淡道:「他雖穩重,可到底在感情上單純,我此話一出,他保不齊會鬧出什麼事情。」
「你不是很看重蓮丞相,要是收了他兒子,他還不對你服服帖帖的。」慕菏澤笑道。
「朕安天下,還不至於用如此下作的手段,若是做人做事到那一步,誰還會為朕效力。」
「女皇一向清高,在下佩服。」慕菏澤眼中有讚賞,有淡淡的調侃。
南月寒擺擺手,不欲和這個經常調侃自己的女人多說:「一年了,還是沒有他們絲毫的消息嗎?」
慕菏澤聞言也正經起來,她暗下神色:「沒有。」
「朕一直在想,要不就是他們隱姓埋名喬裝打扮隱匿在哪個角落,要不就是被什麼人救走了,封鎖他們的消息。」
「若是前者總會找到,若是後者,也總會找到,陛下不必擔心。」
「朕如何不擔心,他們一個溫順柔弱,一個脾氣火爆,還指不定吃了多少苦呢。」
「只有你才會認為她溫順柔弱。」慕菏澤不忿道,明明是個滿腹心機的女人,偏偏墨沉這麼聰明的人就是看不到。
南月寒忽然揉了揉額頭,慕菏澤擔憂道:「怎麼了?」
南月寒道:「最近經常眩暈,頭疼,偶爾失眠。」
慕菏澤抬起南月寒一隻手腕替她探了探脈息:「思慮太過,需要好好調養。」
「無妨。」南月寒淡淡道,忽然出手點了慕菏澤的穴道,將她推到床上。慕菏澤大驚:「你,你要幹什麼?」
南月寒不答,低頭解開自己的腰帶,脫下外衣,僅僅穿著一件白色抹胸,她的皮膚白皙,脖頸纖細優美,肩上一朵粉白色的櫻花,兩道凸起的鎖骨異常美麗,披散的頭髮將她整個人襯的冰清玉潔,可惜的是,她的胳膊,肩膀上都有各種大大小小的傷口,是她曾經登上皇位拼殺的戰績。
慕菏澤感覺全身血液都不知要往哪裡流,她心跳如鼓,萬分緊張,既期待又害怕,心想幸虧墨沉點了自己的穴道,要不然真不知自己該做何反應。
南月寒眼睛瞄向桌上的匕首,手掌一吸,噌地一聲將它拔出鞘,慕菏澤瞬間被驚醒,終於覺出不對:「你要幹嘛?」
南月寒皺了皺眉,猛的將匕首插向心口,難以忍受的痛苦使她臉色都扭曲了,嘴微微張開發不出聲音,狠狠心將匕首拔出來,血液飛濺,落在慕菏澤身上,瞬間起了一層淡淡的金光,南月寒再也支撐不住倒在床上。
「陛下,陛下,醒醒,醒醒,來人啊,來人啊。」慕菏澤動彈不得,只能拚命呼喊。
南月寒醒來時,是在一個陌生的房間里。一嫵媚俏麗的男子對著她笑的風流,身穿藕荷色對襟長衫,袖口領口勾著銀線,胸前綉著大紅的梅花,南月寒卻莫名看出了幾分風騷:「你是誰?這是哪裡?」
男子臉色驀地變了,委屈道:「陛下,您都見過臣兩次了,還不認識臣嗎?」
此話一出,南月寒就知道了,後宮的秀男:「現在認識了。」
「臣叫風雅,您記住了哦。」風雅笑的勾人,南月寒暗暗吐槽,風雅,風騷才對吧。
「朕的衣服,誰換的。」南月寒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既然換了,為何還是抹胸,也不給她穿個外套。
「臣換的啊,陛下您不知道,幸好蓮意和臣去找您了,看到您暈倒了血流了一床,嚇死人了,臣略通醫術,就趕緊將您抱回來醫治了,臣不知您身上還有沒有別的傷口,只能脫了衣服給您檢查了。」風雅笑的輕佻,不懷好意的盯著南月寒的面容,看看這位女皇會不會如尋常女子一般害羞。
南月寒卻放佛聽到吃飯喝水一樣面容無絲毫變化,她撇了一眼地上的被子。風雅笑道:「您不知做了什麼噩夢,一直不安,被子剛都給踹掉了。」
「去讓人給朕拿件衣服,朕要回去了。」也不知慕菏澤怎麼樣了。
「陛下。」蓮意端著葯碗站在門口,看了一眼南月寒赤著胳膊裸著肩膀坐在床上的樣子,嚇的葯碗差點摔了。
「進來吧。」南月寒接過葯碗試了試有點燙,放在桌上。
「你臉怎麼了?」南月寒道,這兩天,他經常受傷,可今日臉怎麼有傷。
「沒,沒什麼。」蓮意趕緊低頭。
南月寒抬手掐住他的下巴將他的頭抬起來,蓮意眼神躲閃不敢看她,視線往下,又是她赤裸的肩膀和那朵粉白的櫻花,趕緊閉上眼睛。
「怎麼受傷的?」南月寒淡淡問道,他清俊的臉上,左邊臉頰一道明顯的擦傷。
「摔,摔的。」蓮意緊張道。
「以後小心點,瞧瞧你這兩天受了多少傷。」南月寒道。
蓮意有點受寵若驚,迅速道:「是。」
「陛下,您這調戲人的手法比那風流公子也不遑多讓啊。」風雅不甘寂寞道。
南月寒疑惑,她怎麼調戲人了,順著風雅的視線瞧過去,趕緊放開掐住蓮意下巴的手,輕咳道:「去給朕拿件外衣來。」
「是。」蓮意迅速道了一聲是。
「你先出去吧。」南月寒道。
「陛下,風雅長得,不比蓮意差啊,您怎麼瞧都不瞧風雅一眼呢。」風雅故作委屈。
「朕頭疼。」南月寒不欲多說,揉著太陽穴。
「風雅給您揉揉。」風雅殷勤的上前,南月寒趕緊抬手止住:「不用了。」
蓮意來的很快,南月寒穿上外衣,留下一句欠風雅一個人情就走了。回去就看見了慕菏澤那張不好看的臉:「朕曾在古書上看過,天命之女的心尖血有療傷的功效,還可使人功力大增,你其實,受了很嚴重的傷,那一次幫朕的時候,是不是?」
「你還有理了,下次,不對,沒有下次了,你知不知道差點嚇死我。」
「不會了。」南月寒趕緊道,又眨眨眼:「你去御膳房幫朕弄點吃的,好餓啊。」
「哦,哦,那我讓宮女去。」
「不不,宮女哪裡知道朕的喜好,還是你去。」
「那好吧,你先去床上躺躺,我去給你傳膳。」慕菏澤道。
等她一走,南月寒迅速找了一套新的裡衣,撕了身上的衣服就下了浴室,早前放心尖血疼出她一身汗,剛才做噩夢又嚇出她一身汗,難受死了。快速洗完給自己匆匆換藥。
「她以前也是這般胡鬧嗎?」月君黑著一張臉問藍御,藍御為難的低頭:「殿下有潔癖,不這樣,她會更加難受的。」
「那你們就任由她胡鬧。」月君道。
「不是,藍御會看著殿下的,還請陛下放心。」
「少為這小兔崽子說話。」月君黑著臉。
南月寒披上衣服迅速往外走,剛出浴室,就看到慕菏澤站在她的床前淚流滿面,眼神幽怨的看著她,頓時頭大。
「這怎麼還哭了?」
「別過來。」慕菏澤厲聲道,深深的看了南月寒一眼,轉身就走。
「阿澤。」南月寒追出去,早已不見了人影,心口又開始疼,整個人沒有力氣,頭也暈,趕緊扶住門口的欄杆才沒摔倒:「算了,我還是先休息休息,再折騰把小命折騰沒了,我就成為第一個自己把自己折騰死的皇帝了。」
回到床上躺下,一夜睡的極不安穩,光怪陸離牛鬼蛇神都跑來鬧,南月寒起了個大早,剛下床,就匆匆跑進來四個宮女,個個楚楚動人,眼神關切:「陛下。」
「你們怎麼在這?」
「是慕大人讓奴婢們來伺候陛下的。」
「不用了,你們出去吧。」南月寒揮揮手。
四個宮女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抽泣,南月寒道:「怎麼了這是?」
「慕大人說了,要是沒能伺候陛下,就殺了奴婢們。」一宮女可憐兮兮道。
「阿澤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殘暴了,該不是被朕氣瘋了吧。」南月寒自言自語道,又看向跪在地上的幾人:「起來吧,朕要換衣服。」
一套搞下來,南月寒只有無奈的份:「這下上朝要遲到了,本來一盞茶功夫就好了,都怪慕菏澤。」
「陛下,慕大人說了,您今天不上朝,您該用膳了,用完膳奴婢給您換藥。」
「不上朝。」南月寒道:「不上朝誰處理事情。」
「慕大人說了,一日不上朝天下不會亂的,陛下,還是用膳吧。」
南月寒坐在餐桌前,四五樣精緻的菜品,小籠包,煮的粘稠的粥,都是她喜歡吃的。一小宮女趕緊先給她端了清水喂到嘴邊,南月寒伸手欲接過:「朕自己來。」
「陛下,慕大人說您受傷了,要奴婢喂您吃飯,不可讓陛下動手。」
被人伺候吃完飯,換了葯,南月寒以為終於可以清靜了。
「陛下,奴婢給您按按吧。」
「嗯。」南月寒點點頭躺在榻上。又一群穿著漂亮的美女進來,仙樂飄飄,彩帶飛揚。
「這又是幹嘛?」
「這是慕大人安排的,慕大人說宮女您要是看不慣,後面還有一群侍衛表演舞劍。」
「她在哪?」
「慕大人在替您挑選宮女和侍衛。」
「還挑,不是都挑了你們四個。」
「慕大人說了,一共要挑一百多個宮女,每天換,要不然您會看膩的。」
「真有那麼喜新厭舊嗎?這簡直是把朕培養成昏君啊。」非凡小說www.ffxss.com
「陛下,您怎麼會是昏君呢,您是天底下最好的君王。」
「好了,別拍馬屁了,朕不愛聽。」南月寒道:「去把慕菏澤找來。」
「是。」
「找我,我很忙。」慕菏澤道。
「你能別瞎忙了嗎?四個宮女夠用了,你是真的要把朕培養成只會吃喝玩樂的昏君嗎?」
「你看看你自己的樣子,整整一年了,你從來沒有好好休息過一天,好不容易我以為一切都雨過天青了,你又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
「這只是意外而已,朕休息幾天就好了。」
「不管怎麼說,這才是一個帝王該有的規格,你平時已經夠散漫了,你也該遵守宮中的規矩。我剛遇到你的時候,你漂亮,優雅,穩重從容,可你看看你現在把自己搞成什麼鬼樣子了,以後還有哪個男人要你。」
「什麼時候輪到他們挑朕了,他們有什麼權利。」南月寒眯著眼睛冷哼一聲。
「好了,你不要在胡鬧了,朕答應你,一定會好好保護自己的身體的,朕才二十幾歲,你能不能別搞的朕好像七老八十一樣,人不瘋狂枉少年嘛。」
南月寒隨意丟給慕菏澤一疊摺子:「把這些摺子批閱了。」
「你才是皇帝啊。」慕菏澤不滿道:「你就不怕我篡位奪權。」
「篡位?」南月寒好笑的搖搖頭:「你倒是篡一個試試。」
慕菏澤委屈的癟嘴,南月寒好笑道:「你快點啊,總說朕不顧著身子,你倒是做點事情啊,朕這幾日又是頭疼,又是差點走火入魔,現在心口還有傷,你倒是忍心。」
「你總是機靈,知道怎麼拿捏我。」慕菏澤道。
兩人靜靜的批改公文,南月寒則翻看著暗探傳遞的消息,冷冷的笑了笑。
「怎麼了?」
「還不是咱們的何大將軍嗎?何氏一族,絲毫不將朕放在眼裡。」南月寒冷冷道。
「當初我就說了,軍中必須是咱自己的人,你非說驟然換人會讓另外兩國滋事,可現如今……」
「不僅是這個原因,還有,何家軍功累累,世代參軍,在老百姓中威望極大,若是朕動了他們,老百姓一人一口唾沫就要淹死朕了。」
「那現在怎麼辦,這頭老虎越養越肥,越養越大。」
「朕最會降虎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南月寒冷冷的笑了笑。
「哦,有何良策?」慕菏澤問道。
「想要對付一個人,當然是要找出他的弱點,你說何家這麼大一個家族,總會有辦法對付吧,再者,朕已經在軍中安排了很多人,足以接替兵權。」
「原來,你早就想好了。」
「這麼簡單可不行,朕給過他們很多次機會了,可是他們偏偏不識抬舉和朕對著干,那朕就只能除掉他們了。」
「可是這樣,動作會不會太大了些,最近各地和朝中罷黜重選了很多官員,已經傷到了很多世家大族的利益,現在又奪兵權,會不會出事啊。」
「出事,也只會是他們出事,一個制度的產生當然會損害一些人的利益,可是朕就是要他們明白,朕是君王,是這天下至尊,所有事情都是朕做主。」
「阿沉,你果然是天生的帝王。」慕菏澤道:「可你說這麼簡單可不行,還要如何?」
「要想使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朕最討厭的就是別人瞧不起朕,何家那些個老男人,偏偏將朕當成小丫頭片子在軍中為所欲為,朕勞心勞力掏錢替別人養著諾大的軍隊,吃朕的喝朕的,一群王八蛋還不把朕當回事,朕要是不給他們點顏色看看,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沒想到,你還挺小氣。」慕菏澤打趣道。
「不是朕小氣,實在是他們眼花耳聾,從來不會想想,朕既然能坐上這個位置,就不會如他們所想的一般無用,可知,小看人就是把自己往死路上推,這何氏一門,怕是要因為他們的愚蠢走到盡頭了。」
「可到底給他們安個什麼罪名?」慕菏澤還是不明白。
南月寒邪氣的笑了笑,朝慕菏澤眨眨眼:「朕親自動手處理自己的大將軍,豈不是寒了天下百姓的心嗎?」
「再者,要是把他逼急了,他舉兵造反,朕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如今,當然要逼他犯錯,讓他家在百姓中失去權威,李家向來與他不慕,只要他家犯一點點錯處李家就會抓住不放手,朕對李信又有恩情,他一直想去參軍,你說,他能不能成為朕的人呢,對何家取而代之。」
「可是他爹……」
「他爹那個沒底線的老狐狸,奸詐狡猾,生個兒子倒是純孝。」
「可是何家子孫都在軍中,要想取而代之,恐怕不是件易事,只李信一人。」慕菏澤欲言又止。
「朕當然不會把寶都壓在他身上,他老爹鼻子尖,嗅到朕會給他們這麼大一塊肥肉,一定會想辦法周轉的。」
「可是要是不打仗,李信如何有機會樹立威望,再者,要是真打起來了,李信戰死沙場,他老爹能善罷甘休嗎?」
「放心吧,李信只是一顆小棋子,礙不著大局,朕只是將他放在明面上罷了,真正的棋子,是暗棋。再則,李信要是真的死了,也只是他命不好,關朕什麼事情,他老爹不敢和朕鬧。」
「也是,李信在家族並不受寵啊,他爹一點都不在意他。」
「他要是父母寵愛,要什麼有什麼,就不會知道朕給他的機會有多難得,怎麼可能會對朕死心塌地的做事情。錦上添花向來沒有意義,朕只會雪中送炭。」
「那陛下,您打算什麼時候扶植他。」
「再等等吧,等他受盡磨難,不,朕要給他安排許多磨難,還要讓他受盡折辱,還要給他一線生機,到時再出手。他現在意氣風發,總覺得未來還有很多希望,朕要讓他的希望全部破滅,再將他從地獄里拉出來。」
「陛下,您真可怕。」慕菏澤抖了抖肩膀:「可是陛下,他要是受不住呢。」
「白白浪費朕的心思,那就去死吧。」南月寒淡淡道。
「你的女兒,確實是天生的帝王。」南謹之驕傲又有些擔憂道:「我們總希望她平凡快樂,可是她註定不會是普通人。」
「這小兔崽子,還是有點能耐的,看來我們以後不必擔心了。」
「我現在有些慶幸,沒有一直和她作對。」唐幻道。
「還有一事,後宮無一人回去。」慕菏澤道。
「怎會如此?」
「反正,昨日你訓完以後,無一人回去,那個鬧事的李信,也不知他腦子抽了什麼風,竟然也挑了院子住下來了。」
「愛回不回,願意住就住著吧。」南月寒完全不感興趣。
「可是你再不和後宮的那些男人同房,那些大臣的唾沫就要淹死你了。」
「豈有此理,朕一世英名,難道就毀在這上面了。」南月寒氣的拍桌子。慕菏澤偷偷看了看她的臉色:「那些大臣不急才怪了,按規矩,你選妃第一日就應該讓妃子侍寢的。」
「不就是後嗣嘛,你替朕生一個。」南月寒氣惱道。
「要是能替你生,別說一個,我給你生一窩。」慕菏澤低下頭嘟囔。
「別說風涼話了,現在怎麼辦吧。」南月寒苦惱的拍了拍腦袋。
黎明在外面看的心急:「不就是幾個男人嘛,想要就要不想要算了,至於這樣嘛。」
「那要不,你去蓮意那裡吧。」慕菏澤斟酌道。
「蓮意,你沒毛病吧?」南月寒瞪大眼睛。
「不是要你真的寵幸他,你就去那睡一覺。」
「不行,朕不能在欺負他了,不能讓他覺得和朕有機會,去李信那,他討厭朕。」
女皇陛下有令,今晚命李公子侍寢,宮裡都炸開了鍋,蓮意聽到的時候緊緊的捏著琴弦,臉色扭曲。
晚上很快到來了,南月寒沐浴更衣之後依舊坐在御書房看書,慕菏澤道:「很晚了,還不過去嗎?那邊的被褥我都已經讓人換好了,李信當時臉色都青了。」
「愛咋咋滴,沒聽過朕有潔癖。」南月寒道:「好累啊,還要大老遠跑他的宮殿去。」
「趕緊去吧。」
「走吧。」南月寒轉頭對慕菏澤淡笑道:「既然他不願出宮,那朕就夜夜寵幸他,堂堂七尺男兒,每晚受盡皇恩,白天承受所有人羨慕,嫉妒,不屑,嘲諷,你說,這算不算是一種磨練呢。」
「自然算是。」
「前朝後宮乃是一體,只是不知他老爹,又會作何反應呢,朕現在越來越覺得,做這個皇帝有意思了。」
「有意思?」慕菏澤表示她作為一條蛇不懂。
南月寒捏著一顆棋子,眼中閃動著異樣的光茫:「舉重若輕,玩弄人心,看著他們在你的預料之中歡笑,開心,難過,痛苦。是一件多有意思的事情。」
「果然,你不是什麼好人。」慕菏澤道,雖不懂趣味何在,可是明顯感覺氣氛不對。
南月寒忽然掐住她的下巴:「朕什麼時候說,自己是好人了?身為皇帝,不玩弄權勢,豈非,不務正業。」
慕菏澤愣愣的,南月寒又若無其事的放開手,依舊面若冰霜,眼中卻有著惡意的作弄:「對了,傳令下去,讓軍中兵將輪流歸家探親。」
「此法甚妙啊,這可比銀錢更能收攬人心。」慕菏澤由衷讚歎。
「那是自然,也該讓將士們感受君恩了。」在堅硬的心,也會為親情折服,何況常年離家的將士呢。
「陛下,您也覺得玩弄人心有趣嗎?」南謹之問月君。
「給女兒找一點事情也好啊,就讓她將這天下當作玩具吧。」月君道,雖然她不會這麼想,只一心一意治理國家,可卻隱隱察覺到女兒那種瘋狂的將天下玩弄在鼓掌的想法,好像在玩火。隱隱看到女兒乖巧安靜的面容下有一頭猙獰的野獸在嘶喊,不做好人,好像要去做一個壞人,卻讓人很興奮,有一種做壞事的興奮。
「我到底生了個什麼女兒啊,一時單純的像兔子,一時狡猾的像狐狸,一時又可怕的像野獸。雲淡風輕的時候好似天上仙,什麼都不在乎,起了興緻又好似妖界魔,將所有人捏在手心玩弄。」南謹之搖頭道,以前展現在自己面前的女兒乖巧安靜,不諳世事,從沒想過,她竟然還有這樣一面。
「謹之,你很不安嗎?」月君問道。
「當然了,陛下,不會感到對女兒感到陌生嗎?」
「這兔崽子確實很出人意料,可這樣的她,才更讓朕感到真實,讓朕的血液都在沸騰。」月君道。
兩人去到李信寢殿的時候,李信恭敬的接駕,南月寒揮退了下人對李通道:「你去隔壁睡。」
「臣服侍陛下就寢。」李信鬆了一口氣,試探的抬頭道。
「不必了,下去。」南月寒說罷走到床邊,忽然猛的揭開被子,一青一黑兩條蛇蜿蜒著身子在床上吐著信子。
「陛下。」李信又驚又恐,急忙上前。
南月寒抬手止住他,不顧危險的兩條蛇,轉過身子靜靜的盯著他的面龐:「這是怎麼回事。」
「陛下,陛下,臣,臣也不知啊,陛下您快過來。」李信蒼白著臉趕緊跪在地上。
南月寒看他臉色不像作假,一屁股坐在床上,李信驚的眼睛都睜大了,兩條蛇嘶嘶的爬過來,被南月寒隨意抓在手裡摸著腦袋,乖巧馴服的像個寵物。
「找個人,將這兩條蛇放出宮。」南月寒提著蛇尾巴,蛇好像聽懂了似的,一條迅速纏到南月寒南月寒胳膊上,一條竟然纏到她脖子上,對著她的臉嘶嘶吐著信子,看的人頭皮發麻膽戰心驚。
安非雨等人已經緊張的已經出了一身汗。
「好了,皇宮不是你們能待的地方,小心又被人抓了,下次可能就是蛇羹了,快放開朕。」南月寒好笑的摸了摸蛇頭。
蛇委屈的看了南月寒一眼,慢慢鬆開身子,南月寒將它們交給慕菏澤道:「去查查這件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不像是要行刺她的樣子,那兩條蛇看著嚇人,其實沒毒。
「是。」
處理完蛇,讓驚的目瞪口呆的李信去偏殿休息,南月寒點燃了蠟燭,蒙上黑紗休息。
夜裡安靜的只有南月寒和慕菏澤清清淺淺的呼吸聲,南月寒蓋著被子躺在床上,慕菏澤撐著手臂靠坐在床邊。
南月寒猛的醒來揭開眼睛上的黑紗,放在床頭的冷劍噌地一聲出鞘,沒看清動作,已經抵在了來人的脖子上。
「陛下,陛下饒命。」風雅先是嚇的臉色發白,反應過來迅速跪下。
「大半夜的,你來幹嘛。」南月寒臉色難看,將劍插回劍鞘。
「臣,臣晚上睡不著,心中想念陛下,就想來附近轉轉,外面沒有一個侍衛,陛下房中又亮著燈,臣一時好奇就進來了。」風雅快速解釋,上前兩步抱住南月寒的大腿,大聲喊道:「陛下,您功夫真高,剛才差點嚇死臣了。」
「放手。」南月寒臉色不好看:「還懂不懂規矩了,回去,禁足七日。」
「陛下,陛下不要啊。」風雅扯著嗓子哀怨的看著她道:「臣是沒什麼規矩,可是因為臣想念陛下啊,陛下不要罰臣禁足,臣什麼都願意做。」
「行了別鬧了,趕緊滾,朕真是徹底被你吵醒了,滾。」南月寒踢開他,語氣不善,也沒執意要他禁足,畢竟救過自己。
「是是是,臣滾,這就滾。」風雅見好就收,趕緊磕頭,又看到了她光溜溜白嫩嫩的腳丫子,連忙不敢再看,匆匆出去了。
「不睡了,回去。」南月寒火大的鞋襪和外衣。
「陛下,都是我不好讓他闖了進來,要不然我給您去點上安神香,您繼續睡。」慕菏澤趕緊道。
「無用的,朕不困,朕去櫻花林練功了,就是不睡也無礙。」南月寒搖搖頭:「明日去調一堆禁軍過來。」不讓人守著還真不行,什麼傻子都往裡闖。
另外一邊,風雅卻沒回自己住處,匆匆去了蓮意那裡:「放心吧,陛下根本沒有和那個李信同房。」
「什,什麼?」蓮意驚的嘴巴都長大了:「你如何得知。」
「我跑到李信那去了,想著碰碰運氣,沒想到順順利利進去了,室內燭火通明陛下在床上躺著,慕菏澤大人在床邊趴著,根本就沒見李信的影子。我還想確認一下,就湊到陛下跟前嗅了嗅,她身上乾乾淨淨的只有一股櫻花味,根本沒有其他的味道。」
「你湊近了,你如何湊近?」
「我跪在地上抱她大腿,還被她踢了一腳,幸虧我救過她,要不然今日免不了一頓責罰,我悄悄告訴你,咱們陛下,還是處子。」風雅得意的笑了笑。
「你如何得知?」
「廢話,我是大夫,什麼看不出來。」風雅不在意的撇撇嘴:「不過,我好像把她鬧醒了,陛下恐怕今夜要失眠了。」
「失眠,你。」蓮意道:「那你趕緊配一副葯,我給陛下送過去。」
「送不過去了,她肯定心裡後悔死了,現在身邊肯定重重守著人,進不去。」風雅道。
「你看你乾的什麼事。」蓮意忍不住抱怨。
「我還不是為了你,我要是今夜不給你打探消息,你不定把自己折騰成什麼樣子呢。」風雅道:「等明天了,我的祛疤膏做好了,你一起給她拿過去,不過我瞧著咱們陛下,應該是不會收的。」
「為什麼?女子不都愛美嗎?」
「她要什麼,還不是如探囊取物一般,會看得上我這點葯嗎,再者,我看的出來,陛下根本不想和你過多來往,你恐怕,終究是一廂情願。」
「我到底哪裡不好。」蓮意道。
「你不如去問問陛下。」風雅道。
「我問了,她說她沒有心,更沒有感情。」蓮意道。
「那你想如何?你難道真的甘心做一個妃子,你可是一個男人啊。」風雅道。
「我甘心,可是她不願啊。「蓮意輕聲道。
「你的志向呢?」風雅搖了搖頭。
「跟她在一起,我同樣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我一直以來的心愿就是報效國家,報效百姓,我愛她,更能忠誠於她。」蓮意道。
「她不會在意的,你知道她的心有多大嗎。」風雅道。
「那你說,我該如何。」
「男子漢大丈夫,何必拘泥於兒女私情。」
另一邊,南月寒回到書房,驀地神色狠戾:「什麼人?出來。」
「哈哈哈哈哈,不愧是本君的女兒啊,警惕性不錯。」威嚴的聲音從暗處傳來。
南月寒死死的盯著走過來的男人,身姿提拔,一襲黑衣上面綉著複雜的圖案,面龐硬朗,竟讓她看不出道行深淺。他剛才躲在哪裡她也無法察覺,要不然也不會出聲,而是直接出手了。
「魔尊?」南月寒道。
「沒錯。」對面男人點了點頭,坐在了南月寒的座位上,南月寒猛的捏緊了手指,卻沒有發作:「二十幾歲,短短一年時間坐上了魔尊和人界皇帝的位置,還算不錯,不過,你終究是太嫩了。」
「傳言,你不是已經死了嗎?」南月寒問道。
「那只是傳言啊,你都當了皇帝了,怎麼還這麼天真。」
「那這些年,你去了哪裡?」
「當然是躲在一個地方療傷了,然後傷好了就跑出來報仇了,誰曾想,打敗本君的魔尊竟然是敗在一個奶娃娃手裡,也難怪,你畢竟是本君的女兒,這也沒什麼稀奇的。」
「朕不是你的女兒。」南月寒道。
「你承不承認都無所謂,事實如此,你身邊這條蛇不錯,不如就留下來伺候本君吧。」男子淡淡笑了笑。
「不可以。」南月寒擋在慕菏澤身前。
「既然朕現在才是魔尊,你打算如何,從朕手裡搶走這個位置嗎?」
「那是當然,我的兒,這些年為父讓你受苦了,你此時,竟是不肯認本尊這個父親嗎。」魔尊換上一副威嚴慈愛的樣子,目光卻盯著她身後的慕菏澤。
南月寒忽然乖巧的笑道:「父親威嚴,孩兒怎麼敢不認您,只是阿澤,是孩兒的人,孩兒實在喜歡的緊。」
「哦,那為何,你從未親近過她。」魔尊淡淡道。
「孩兒,想著,這畢竟有失倫常。」
「本尊的女兒,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必想太多,本尊先在你這裡住些時日,不必讓人打擾。」
「是,那孩兒先退下了,明日再來看父親。」南月寒乖巧的抱拳行禮,拉著慕菏澤去了書房。
「朕問你,朕體內這滴血,可能取出來,還有,朕之所以修鍊這麼快,就是因為這滴血嗎?」
「這個,我並不知道。」慕菏澤道:「我只知道,你就是天選之人。」
「天選之人,你從何得知?」
「你身上有一種光芒啊,自然而然讓我們這些動物想要親近。」慕菏澤道。
「今天,謝謝你幫我。」慕菏澤道,要不是因為南月寒,她恐怕逃不掉魔尊的手心。
南月寒苦澀的搖搖頭:「在這個世界上,朕只剩下你了,要是來你都保不住,朕做這個皇帝,還有什麼意思。」
「這整個天下都是你的啊。」慕菏澤勸慰道。
南月寒微勾了勾唇角,不再多說什麼,負手而立:「保護好自己,這段時間最好和朕寸步不離。」
「阿沉,你有何打算。」
「先把傷養好,放心,他暫時威脅不到我們,朕總感覺,他要從這身上得到什麼東西才會暫時沒有動作。」
一連半個月,南月寒都在李信的寢殿休息,風言風語已經傳遍了整個皇宮。
「今日不去李信那裡嗎?」慕菏澤問道。
「不去,去了半個月,也該冷著他了,朕這些時日時時調息,不僅舊傷好了,感覺功力又精進了。」
「恭喜啊。」慕菏澤由衷高興。
「阿澤,朕,朕覺得自從那個魔尊出現以後,很多事情都不在掌控之中了。」南月寒忽然道。
「阿沉,不要怕,我會陪你的。」
「朕害怕,他會對你不利,每次他見到你,都用一種看獵物的眼神看著你,這讓朕很不安,你還是先回去躲一段時間吧。」
「我不怕,在你這麼艱難的時候,我是絕對不會離開你的。」
「可你留下來,只會讓朕分心,朕什麼都沒有,只有你了,朕想你好好的。」
「阿沉,求你了,不要趕我走。」看南月寒低著頭不說話,慕菏澤道:「除非我死,否則你就是把我丟在天涯海角,我也會爬回來找你的。」
南月寒閉上眼睛,將頭靠在她的肩上:「一定要和朕寸步不離,知道嗎?」
「嗯。」慕菏澤點點頭,她當然願意了。
南月寒忽然悶哼一聲,慕菏澤趕緊道:「怎麼了?」
南月寒緊緊的抓著胸口的衣服,虛虛的靠在慕菏澤身上。
「阿沉,阿沉,你很痛嗎?等等,我帶你去找大夫。」慕菏澤背起南月寒,飛快往太醫院方向跑。
「太醫,太醫,救命啊。」慕菏澤不顧一切的大喊道。
太醫迅速出來,一看竟然是女皇身邊的慕大人,嚇的趕緊彎腰行禮,慕菏澤道:「快看看,女皇很痛,趕緊給她止痛。」
「快,快將陛下放在這,老臣看看。」一老太醫趕緊道。
南月寒被放在床上,痛的滿身冷汗,臉色蒼白,手指抓住衣服的力氣都沒有了。
「阿沉,阿沉,你怎麼樣。」慕菏澤著急道。
南月寒動了動嘴巴,卻發不出聲音,太醫給她把了脈:「脈息很亂,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她貼內亂竄。」
「那,那你快把那個東西拿出來啊。」
「老臣連它是什麼都無法得知,根本無法拿出來。」
「那怎麼辦,你快說怎麼辦?」
「老臣無能,只能先飾針讓陛下減輕痛苦。」
「那你快,快啊。」
老太醫快速脫下南月寒的外衣,在她身上各處扎針。卻絲毫不起作用,南月寒疼的連聲音都發不出。
折騰了一夜,南月寒直到早晨才感覺不痛了,全身脫力,瞬間暈了過去。
「你聽說了嗎?陛下不知得了什麼病,在太醫院折騰了一晚上。」風雅對蓮意道。
「怪不得今日又沒有上朝。」蓮意道:「那現在呢?陛下怎樣了,不行,我要去看看她。」
「現在沒事了,在休息,你不要過去打擾她。」
南月寒只睡了兩個時辰就起來了,慕菏澤總算鬆了一口氣:「昨天真是嚇死我了,你到底怎麼回事,怎麼會突然?」
「是朕體內那滴血,看來這個魔尊,要做什麼了。」南月寒道。
「那怎麼辦?」
「你留在這裡,朕去找她。」
「我陪你一起。」
「朕命令你,留在這裡。」南月寒強硬道。
客套的行禮過後,南月寒笑道:「父親,昨日孩兒忽然很痛苦,像是有什麼東西在體內亂竄一樣,就連太醫都治不了。」
「哦,為父昨日嘗試著控制曾經放在你體內的那滴血,沒想到,竟然成功了。」
「敢問父親,您究竟要做什麼?」
「你可知?當年為父是如何被追殺,又是如何逃脫的嗎?」
南月寒老老實實的搖頭,魔尊笑了笑,卻沒有繼續說下去:「女兒,為父對你現在擁有的一切都很感興趣,你過得那麼好,那條小蛇對你那麼死心塌地,為父真是又嫉妒又羨慕,不如,你將你所擁有的分給為父一點,你把那條小蛇給為父。」
「不。」南月寒想都不想的拒絕:「那條蛇,是朕的,朕不會給任何人。」
「你竟然敢忤逆本尊,昨夜那種生不如死的滋味,好受嗎?」魔尊冷笑道。
「不好受。」南月寒淡淡道。
「不好受,那就把她給本尊。」
「不給,就算死,也不給。」
「好,本尊就要看看,你還能堅持到什麼時候,昨夜,只是皮毛而已,現在。」魔尊冷笑著動了動手指。
南月寒又開始痛,她痛的倒在地上打滾,死死的咬住嘴唇不讓自己痛喊出聲。
魔尊一派雲淡風輕:「答應嗎?接下來,不答應的話,你的心臟會像有毒蛇在咬一樣痛苦,那滴血,會竄到你身體的各個地方。接下來,會竄到你的頭部,本尊會在你身上施加法術,會讓又冷又痛,會讓你的腦子好像被刀子剖開。」
「答應嗎,答應的話,就和本尊求情,馬上就不痛了。」
「不,不……死,死都不,不答應,你,你殺了我吧。」南月寒斷斷續續道。
「這個變態,竟然這麼折磨寒。」花盡歡在外面氣的全身發抖。
「骨頭很硬啊,不愧是本尊的女兒。」魔尊淡笑道:「本尊不會殺你,但作為懲罰,會讓你痛一個時辰,好好享受吧,女兒,放心,本尊不會強搶的,本尊會等到你親口答應。」
……
終於,那讓人崩潰的痛楚過去了。
「你終於回來了,擔心死我了。」慕菏澤焦急的等在門口,見到南月寒趕緊迎了上去:「臉色這麼難看,是不是他又折磨你了。」
「阿澤,現在只有你能幫朕了,你回去,找妖族的那些大夫到底如何才能將朕體內這滴血拿出來,找不到就查閱古籍,總有辦法的。」
「那,那你一個人留在皇宮,我不放心。」
「沒事,他暫時不會殺朕,最多只是痛一下,沒事。」南月寒安慰道。
「阿沉,你……」
「有話就說,幹嘛欲言又止的。」南月寒失笑。
「你一直都不太想做這個皇帝,不如,就此放手。」慕菏澤悄悄的打量著南月寒的臉色。
南月寒淡笑:「朕是不稀罕,但要是別人來搶,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朕是絕對不會放手的。」
「可是,我實在,我實在不忍心看到你這麼痛。」
南月寒的心忽然就被什麼擊中似的,悶悶的疼,她已經習慣了這個世界上的冷漠,殘酷。忽然有一個人這麼心疼自己,實在說不上是什麼感受。
「放心吧,我會好好的,你也一定要好好的。」南月寒淺笑著低聲道。
「阿沉,你太固執了。」慕菏澤心疼道。
「曾經就是因為朕不夠堅持,才會失去那麼多,現在,握在手裡的,朕會牢牢抓住,就算再痛苦,朕也不會放棄。」小時候放棄玩具,後來放棄學業,那幾年在外混生活更是步步退讓,才會一步步變成今天的樣子,有時候雲淡風輕的不在乎,僅僅是因為得不到罷了。
「是你變了,還是我根本不懂你。」慕菏澤道,在她的印象中,沒有什麼事墨沉不能放棄的,可是今天,她真的發現自己一點都不了解墨沉。
「好了,你不懂的事情還多著呢,趕緊去吧,儘快回去幫朕查探。」
「我走了,你可千萬不要輕舉妄動,凡事等我回來再說。」
「好了,你好啰嗦啊,朕的耳朵都快長繭子了。」
「我走就是了。」慕菏澤撇撇嘴。
慕菏澤一走,南月寒便收了那副溫柔的笑,快速除掉釵冠,解下身上的衣服換了一身黑色夜行衣。動作輕快的去了自己的寢殿,被魔尊霸佔的地方。
「她總是這樣,嘴上答應一套,實際做一套嗎?」月君生氣道。
「殿下只是不想讓別人擔心罷了。」花盡歡趕緊為南月寒說好話,免得讓藍御搶了先。
「但這樣未免太過惡劣。」南謹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