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身處田間地頭
丁不凡慢慢地邁出了兩步,站到靠近路邊的地方,心情好像有著轉變的樣子,但是,迎視著我的眼神里,卻增添了更濃郁的疑光。
「世上有沒有因果報應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人應該有自己的主見。雖然我很擔心能不能找上對象,卻絕對不會做欺騙人的事情,當然,你應該明白,有些事情並不是我們所能左右的。」
他拖了一聲長音,好像是很無助的心態。
不過,我聽著他說這樣的話,心裡還真有著共鳴的感覺。生活在父母親身邊,不管你長沒長大,所做的事情正確與否,絕對由不得你自己。就連婚姻大事,那也是必須要在父母的嚴苛篩選下完成,不可能按照自己的意願做出選擇。
「不說那些令人氣憤的事情,咱們還是說說自己最真實的想法和打算吧!畢竟咱們是步入社會的人了,總得有個樹立點理想什麼滴!」
我收聲停止說話的時候,很自然地發出了一聲淡淡的嗲聲。
雖然只是很短暫的幾十分鐘相處,丁不凡給我的印象卻不停地發生著聚變,談不上很喜歡,但至少相處之後絕對不討厭。
嗯嗯!連連發生的同時,丁不凡劇烈地點動著腦袋,滿臉的驚喜表情,彷彿瞬間有了高興萬分的心態。
「我也是這麼想地,雖然我因為家境貧窮而輟學,但我絕對不會繼承祖輩背朝太陽面對黃土的事業,一定要走出屬於自己的那條路。」
丁不凡急促的說話,帶出了激動的情緒,不過說出來的話語並不是那麼通順流利,好像對我有著膽怯的心思。
其實,被人介紹著相親時,男方絕對要比女方小心謹慎一些,我已經從鄰居家的姐妹,還有同學那裡了解過,差不多是大多數。而女方之所以表現得大方,並不是女孩子沒有廉恥,卻因為女孩子有著無所謂的心境。此刻的我,正是由於不在乎多一次的相親經歷,才有著更輕鬆的心態,說話做事根本就不用考慮會不會被對方拒絕。
「那你計劃怎樣才能走出屬於自己的那條道路?考不上大學,讀不了書,好像對咱們這樣的人,根本就沒任何出路,修理地球的命運不可能改變。」
我很認真地說著最嚴峻的話題,當然,這樣的表述絕非胡說八道。比我大的鄰居青年,剛剛輟學的時候,個個是胸有成竹的理想遠大,卻在後來艱辛的生活折磨下,根本就談不上鬥志昂揚,僅有的就是那點苦苦掙扎的無奈。
「不是有一句古話說得好,條條大道通羅馬,考上大學不見得就是唯一的出路,也許經過咱們的努力,還有另外一條康庄大道。」
丁不凡遽閃了一下眼帘,眼神變得異常的堅定果剛。
可是我聽著他並不自然的表述,心裡泛起了酸酸的愁緒。
考上大學就意味著農轉非,而農轉非就是鯉魚跳龍門的光宗耀祖,考不上大學,就只能面對種地命運,即便是自己很努力,在貧瘠的土地上,絕對沒任何出人頭地的機會。我漫無目的地思索著,雖然有著很多反駁的話語,但是並不想說出來打擊他。
「說點信誓旦旦的話,所有人都能做到,可是改變命運的努力,並不是說說那麼簡單。」
我用絮叨著的聲調,說著非常現實的話語。
在我看來,想要改變命運,除了上學別無選擇。不過,近兩年來外出打工的熱潮,似乎透出了遠離田間地頭的現實,但那隻能是謀生的另一種手段,談不上是理想的奠基。
「雖然我現在還沒想好到底該怎麼辦,但是,我肯定與別人不一樣,種地不是我的選擇。」
丁不凡說話的語氣顯得特別的堅定,居然很情緒地帶出了胸有成竹的樣子,微微皺著的眉頭,彷彿很直白地暗示出了最倔強的心態。
我從他的眉宇間看到了一絲淡淡的堅毅,但是,我沒法思考出他究竟想要那種生活。不過,我更深地體會到他的剛毅,似乎有著更認真的態度,絕非在我面前的裝腔作勢。
突然,一陣很輕的沙沙聲,驚嚇著我們不約而同地轉眼遠望。
抬頭揚目的那一刻,距離我們並不遠的玉米杆子,正在劇烈地搖曳著,玉米葉子相互碰撞中,發出了更響亮的聲音。
丁不凡探知頭,側耳細聽著,好像在琢磨著聲音的來源,又彷彿在判斷著響動中的具體行為。
此刻,並不是玉米成熟的季節,也不是為玉米除草的時節,而這個時候很少有人鑽進玉米地里。不過,有一種可能,已經很清晰地呈現在了我的腦海里,那就是有人正在偷掰別人家的玉米棒子。
聽我媽媽講,過去在農業合作社的時候,集體勞動結束時,所有人都會順手牽羊地掰幾個玉米棒子充饑。但是,現在已經是分產到戶好幾年了,雖然貧窮未能徹底改變,可是偷玉米棒子的事情並不多見。
想到這些的時候,我的心裡居然有了要做影響的想法。
「有人為什麼這時候鑽進了玉米地?會不會是誰家的牲口……」
我發出了輕輕的呢喃聲,但並沒有說出想說的全部話語。
耕種的牛和驢,還有為數不多的山羊,有時候也會鑽進莊稼地里踐踏糧食,在靠近莊戶人家的田地里並不少見。
「你聽到了嘛!玉米地里好像並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人,最關鍵的還是兩位青年人,絕不是玉米地的主人。」
丁不凡壓低了嗓門,說著非常肯定的答案。
我被他的鎮定神態,還有堅定的語氣所震撼,因為他說出來的答案讓我充滿了好奇。
左邊搖晃的玉米桿距離並不近,除了能看到玉米桿的晃動,根本就看不到其它東西,而丁不凡只是偏著頭很認真地傾聽動作,並沒有出現仔細觀察的舉動,卻說出了那麼肯定的話語。
「能不能說點有科學依據的話,憑聽覺你就能判斷出不是牲口,而是人,還是兩位年輕人?有你這樣吹牛的嘛!」
輕聲低語地說著時,我立即下蹲著身姿,做出了隱蔽的動作。
其實,這塊玉米地,並不是別人家的莊稼,而是我二伯家的自留地。如果真遇到了被牲口踐踏,或著被人偷掰未成熟的玉米棒子,我絕不可能袖手旁觀。
「不是我吹牛,我的聽力比別人的特殊,能通過波頻和聲長來感應到看不到的景物。」
丁不凡簡單地解釋著,但滿臉的肅穆神情,卻表明了並沒說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