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魔法世界
第262章魔法世界
景嵐的如風一般的腳步踏在沙地上,聲音密集得好像有什麼在沙面蠕動一樣,每一次蹬地都激起一陣飛沙。
隨著景嵐耳中的鈴聲愈發清晰,景嵐甚至能聽見氣流快速通過鈴鐺外殼的空洞時發出的尖銳哨聲。
如此急促的鈴聲讓景嵐的不安感逐步遞增。
該死,難道他輕信的老闆也是只沒有信仰的狐狸,而他背上這個卡蜜爾也可能不是老闆的女兒,如果一切都是在演戲的話……
景嵐的眼裡逐漸染上殺氣,捏著卡蜜爾手腕和腳踝的手也不自覺地加大了力道。
「嗚……疼……」卡蜜爾本就難受得不行,被景嵐這一折騰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對卡蜜爾的痛吟聲置若罔聞,景嵐甚至忽略了自己左手手腕內側傳來的炙痛感,繼續追尋著斷斷續續的金屬碰撞聲沉默地前進著。
為什麼沒有丟下身上這個累贅,景嵐也有自己的考慮。就算事態發展成他內心那樣糟糕的程度,就算艾爾在他趕到時剛咽下最後一口氣,他也會把這隻小狐狸帶到老狐狸面前,然後,活生生地扒皮抽筋。
近了。景嵐的視野內出現了一輛馬車和一塊碩大的岩石,急促的鈴鐺聲確切地從岩石上方傳來。
景嵐鬆了一口氣,最起碼還有精神。暗自提起一口氣,景嵐開始做最後的衝刺。只是還沒等接近多少,就聽見艾爾委屈的低喊聲:
「你總算來了!我的胳膊都快要累斷了……」
艾爾蹲在岩石邊緣,小心翼翼地用左手扶著凹凸不平的表面,右胳膊還機械地甩著,被他拎在手裡的鈴鐺「呼呼」地轉著,有一下沒一下地刮蹭著岩石表面。
聽見艾爾的喊聲,老闆急忙從岩石的另一側跑過來。他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許久才看到一個快速靠近的黑點,於是努力眯起眼試圖辨認那個遠遠的身影。
這一幕終於讓景嵐放下心來,雖然他也有點疑惑為什麼艾爾會在石頭上面。等到了岩石下,景嵐把扛在肩上的卡蜜爾拋向老闆,頭也不回地沖向岩石,手腳並用地幾下就爬了上去。
上去之後景嵐才看見艾爾腰上綁了根皮繩,這讓景嵐奇怪地皺了皺眉,沿著繩子看去卻發現繩的另一端在艾爾手上。
見景嵐神色古怪地看著皮繩,艾爾邊揉著自己酸痛的肩膀邊解釋道:「是大叔怕你聽不到,讓我爬到高的地方搖來著。」
景嵐看見皮繩中段被摩擦到起毛的痕迹,幾乎能想象到一個人在岩石這面死命地拉,另一個人在對面被半拽著爬的場景。
想著,景嵐不禁失笑,半天才擠出來一句話:「……笨蛋嗎。」
「啊?我……嗎?」艾爾一臉莫名其妙。
以防萬一,景嵐還是確認了一下艾爾的身體情況。看景嵐認真的樣子,艾爾也忍不住緊張起來:「發生什麼了,你有沒有受傷?」
檢查過艾爾的身體之後,景嵐沒有發現他身上有明顯外傷,他突然覺得如此神經質的自己真像個笨蛋。
「笨蛋嗎。」景嵐本蹲在艾爾面前,長嘆了一口氣。
「我……」艾爾委屈得不得了,他到底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值得被罵「笨蛋」了,還兩遍?
「鈴鐺聲只有我能聽見,原因有些複雜,請您原諒我現在無法作詳細解釋。」聽覺的頻率範圍這個問題一時半會他也沒想到形象的解釋方式。
「原來是魔具啊,你不說我哪裡知道嘛……」艾爾小聲嘀咕道。
「磨具?」這下輪到景嵐懵圈了,什麼磨具?
「這個你也不知道?」艾爾的詫異中帶著幾分優越感,「你明明還用著呢,就是你給我的這個能利用魔力創造非人為現象的東西啊。」
居然還有魔法……感情真就是一鍋雜燴的世界觀唄?
「這個世界還有魔力?」景嵐覺得腦袋有點疼。
「是啊,魔力是大自然的組分,就好像空氣一樣到處都是。只是我們人類不能直接用,而一些礦物、植物甚至動物卻可以吸收,其中就包括魔石——一種帶有天然熒光色的礦石,它是對魔力吸收率較高的載體,儲備量也相較充足,蘊含不同魔力量的會呈現不同的顏色。」艾爾講起這個來滔滔不絕,「好的魔石就會被打造成魔具,以供人類來使用其中的魔力。魔力使用的形式有很多,比如凝聚雨雲、助長植物、點燃火焰、凍結水滴……總之多種多樣,只要改變魔力流動的紋刻就可以有不同的效果,這也被叫做魔法。所以你這個應該也是用了特殊紋刻的魔具吧。」
懂了,魔力就是一種能源,魔石就好像石油那樣的東西。這雖然有點離譜,但景嵐卻不得不去理解這個設定,畢竟從有惡魔出現開始他的世界觀就已經分崩離析了。
「我這個不是魔具。」景嵐坦白道。
「啊,是沒有得到女神祝福的半成品,還是說……黑貨?」艾爾抬起頭用不贊同的眼神看向景嵐,「無論是哪一種,我還是建議你去教堂接受一下祝福比較好,不然很容易出問題的,特別是這種專屬魔具。」
好傢夥,這魔具還分正品授權和小作坊生產的?
「請問專屬魔具又是什麼?」
「就是只能你一個人使用的魔具啦,你看,」說著,艾爾解開領口的一個扣子,把一隻吊墜從脖子里摸了出來,「這個項鏈就是我的專屬魔具,是我七歲那年……母后替我從教堂求得的。」
一顆和艾爾瞳色一樣的寶石在月光下閃著淡淡的藍光,像匯聚在艾爾的掌心的一捧水一樣通透。
「您可以告訴我它有什麼效果嗎?」景嵐問。
艾爾看著石頭,好像陷入了回憶,眨了眨眼睛才輕聲道:「……它能救我一命。」
哦,替身人偶是吧。
景嵐一邊用自己的方式理解著,一邊也有些懷疑著魔具的實用性。要真有這等奇效,景嵐不光想給艾爾全身都綁上以免出意外,還想給自己也來上幾個保命用。
「不過我這個應當不是什麼專屬魔具,也跟所謂的魔具一點關係都沒有。」景嵐道。
「咦?」艾爾詫異地看了眼鈴鐺,但搖鈴鐺的手一放下后就再也提不起來了。
景嵐看艾爾還想再研究,輕輕地捏了一下艾爾的胳膊。那酸爽讓艾爾的臉直接扭曲成了「痛苦面具」。
「您收著吧,有空了再研究也不遲。」說著,景嵐把艾爾橫抱起來,沿著坡度較為平緩的斜面一點點地跳下了大岩石。
下面被老闆照看著的卡蜜爾好像已經清醒,看見景嵐對自己和艾爾的區別,心裡很不是滋味。
落到地上后,景嵐把艾爾放下,艾爾也沒顧及自己的胳膊,快步走到了卡蜜爾面前:「你沒事吧?」
「嗯……沒事。」卡蜜爾面對艾爾有些尷尬,也不知道該怎麼回復好,「謝謝你的關心。」
「其實,是我們連累了你和你的父親,如果不是跟我們搭話,你也不會經歷這些。」艾爾帶著歉疚跟卡蜜爾道歉。
這一點景嵐可沒有跟艾爾分析過,但艾爾卻自己想到了前因後果。景嵐眼睛一轉,上前幾步,鄭重地單膝跪在了艾爾和老闆父女面前。
「也許您一早把我們驅趕出酒館的做法是非常明智的,因為我們其實早先被城堡里的人盯上,所以與我們有了交集的令愛就成了誘餌。這一切本來與你們無關,卻使你們一家失去了平穩的生活,造成這一切的我還利用您愛女心切的心情設局,對此我真的十分抱歉。」
半晌時間裡景嵐都沒有把頭抬起來,耳邊只有呼呼作響的風聲和幾人的呼吸聲。
「爸……不怪他,是我自己跟過去的。」卡蜜爾很快理解了現狀,向老闆求情道。
許久,老闆也嘆了口氣:「也許這件事的確是你引起的,但你救了我女兒也是事實,這一點上……我的確應該向你表示感謝。事已至此,我也沒辦法回頭了,這件事也就不打算再追究下去了。不過,你們這麼年輕的兩個孩子到底犯了什麼事,會被城堡里的人迫害至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