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藍天暖陽軟物語（四）

黃珂聽顧肖漫介紹完了房子的情況后，將冒起了略微潮濕細汗的手掌在褲兜間蹭了蹭。說，「我可以四下的看看嗎？」

顧肖漫拿起了桌子果盤中的一個洗凈的紅蘋果，嘎脆的咬了一小口。說，「當然可以。我陪著你看，充當解說。」

黃珂得到顧肖漫的應允就站起了身子，看了看客廳，看了看洗手間，還特別多注意了北邊可能要租的那間房子。不得不承認這裡的房產條件價格與環境的對比簡直無可挑剔，確實值這個價錢。顧肖漫報的是市面上的最低價，很公道。

細緻的看過房子后，黃珂坐到了曹營旁邊的沙發上，顧肖漫自個坐在了另一頭的沙發上。

黃珂坦率的開口說，「房子的確的很不錯，物有所值。我個人是非常的滿意。」

顧肖漫吃完了最後的一口蘋果果肉，將果核扔進了垃圾桶，嘴裡泛濫著蘋果甜甜的清香氣味。顧肖漫說，「滿意就好，那你打算什麼時候搬過來？」

嗯哼！嗯哼！曹營發出沉悶的嗓音，還擺著眼神提醒顧肖漫。他的意思應該是，你不是不租房子嗎？趕緊打發這小子走。

顧肖漫又從果盤裡拿起了一個橘子，乾淨的剝開，裡面是層理分明的圓柱橘汁包裹透色顆粒。「曹哥你吃橘子嗎？」顧肖漫將圓柱體的橘子掰成了兩半。曹營搖了搖頭意思是不吃。「那你吃橘子嗎？」顧肖漫問黃珂。

黃珂點了點頭，接過了橘子，說，「我可以吃。」

顧肖漫咬了口橘子，橘子汁和橘子內皮還有橘子筋混合在一起到口腔里泛濫，洗刷沖覆著牙齒，灌溉流淌著口腔胃腸。「橘子好甜的，曹哥你沒吃可惜了。是不是很甜？」顧肖漫望著黃珂問。

黃珂吃下了一部分橘子，說，「是好甜，像是抹了蜂蜜的花朵。」

「如果你急需住房的話，今天晚上就可以搬進來。」顧肖漫一臉微笑的和黃珂說。

「今天就可以搬進來？」黃珂輕輕的念上了一遍。顧肖漫解釋說，「對啊。」

黃珂認真臉的沉默上了片刻，說，「房子我還是不租了吧。」

「不租了，為什麼？」顧肖漫不懂得為何這個看起來急缺住房的男孩會說出不租房子的話，帶有疑惑口氣的問。

正無所事事的曹營聽見黃珂說房子不租了，倒是滿心的歡喜。如果讓一個不知根知底的陌生男子住肖漫家，肖漫會是不安全的。雖然有自己住旁邊可以保護肖漫，但總有出家門的時候，不可能時時刻刻的24小時守在肖漫的身邊。他既然不租房了，肖漫倒是少了一個安全隱患。這是曹營心中的真實想法。

見黃珂遲遲的不吭聲。顧肖漫說，「嗯，不租也行，我尊重你的意見。租房本就是兩廂情願的事。」

成年人的崩潰就是從沒有錢開始的。黃珂再次伸出了手和顧肖漫握了次手，眼中真誠的說，「還是謝謝你。」

顧肖漫從果盤抓起一個新橘子送給了黃珂，說，「不客氣。其實生活就像一顆顆的橘子，有的甜，有的酸，只要你剝開了橘子皮，甜的酸的都要吃下去。」

黃珂禮貌的笑了笑，「受教了。」年輕男孩子的笑容就是乾淨好看，像大海面的波光粼粼的蓬勃太陽光。

「那我走了。」黃珂轉身邁步向門口走去，是要告辭。推門離開的時候想起了一件事，說了一句，「也謝謝你曹哥。」輕輕的閉合了門，黃珂消失在了顧肖漫和曹營的視線里。

曹營嘟囔了一句，「這小子還挺講禮貌的，品行應該不會壞。」

小插曲過去后，曹營陪顧肖漫說了一會話，說自己也有些累了，拿著他的東西也告辭了。

偌大的房間里，重歸於了浩瀚星空下的安靜，又如司空見慣的往常一樣，就只剩下了顧肖漫一個人。掀開了湖藍色的厚重棉窗帘，透過矩形的玻璃窗戶看見外面漆黑的正方形墨色天空，口中淡淡的呢喃了一句，「一個人生活的久了，也挺空曠的。」

算了，不胡思亂想了。洗澡然後睡覺。顧肖漫又扯下了棉窗帘。

黃珂下樓走去了一樓的某家小貨商店，買了一瓶礦泉水和塊不大的麵包。在橘子街的四號樓露天休息長椅上面坐了下來，咽著無味冰涼的礦泉水和干硬不多的麵包。縱使在這個時刻，黃珂的眼神里也沒有流露出多餘過分的悲傷，因為他知道，只要足夠的堅強，何懼挫折與流浪。

黃珂唱起了一首他自己寫的歌：

富有朝氣的孩子總是喜愛幻想

多渴望有超級英雄的狀態成長

只是有一天你總歸活進現實的模樣

不在說我最高，不在說我最強

逝滅了所有的幻想，幻想

你可知道我的手越骯髒，眼睛越是發亮

醒轉過後的我不願意繼續變成我所厭倦的世俗模樣

我不該在無聊和無止境中的碌碌忙忙

我要跨過一切的世間去追尋我所有的夢想

下一刻——只剩有啟航。

黃珂的聲音並不高亢，卻帶有一股青春昂揚的倔強力量，像是剛學會奔跑的向前小鹿，像是剛翱翔直望天際的雛鷹，第一次獨自探尋森林漫行的小虎。當清亮的聲音漸漸的點綴了周圍，你還別說，世界上的黑暗都黯淡下了一分。音樂的確具備強大超乎尋常的力量。

花月明和路里回到了家中，洗漱之後，看了一個半小時的睡覺前肥皂劇。兩人今天都是很累，就決定睡覺。

路里剛剛舒服的在沙發上躺下一分鐘，花月明便扯著耳朵將他拉醒。「笨蛋，不是說好讓你今天和我一起睡的嗎？你忘記了。」花月明有些懊惱的說。

「沒有忘，不可能忘的。」路里抱著被子和花月明一起朝她的卧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