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回,山中神棍
於是長生問老者:「您說我這體質與普通人不一樣,會不會是與晚輩從小就佩戴著陰陽玉的關係?」
老者笑道:「陰陽玉通陰陽,可通經活絡救死扶傷。你從小就戴著它,是會對你的體質有所改變,但是,在凝元之氣被徹底激發后還能讓你到現在完好無恙的卻是另一種東西。」
長生疑惑了,還有東西?他身上不就是陰陽玉那個很玄妙的存在?還有什麼?
老者一字一句:「陰陽修羅。」
長生一下脫口而出:「陰陽修羅?為什麼?」
他不明白,當初在荻花宮時,他確實是身中陰陽修羅,但後來不是已經被守夜人制服了嗎?如今這老頭卻又提起它來?
老者繼續道:「陰陽修羅是一種很霸道的毒素,而這種毒素一般碰上另一種同樣強大的力量就會在身體里蘇醒,通常,它在醒來以後,就會想方設法與與它相斥的那股力量抗衡到底。直到化為烏有。」
長生一個激靈,化為烏有?呃,但願不是他想的那種化為烏有。只是,老者接下來的話還是打破了他的僥倖。
「整個人,就會被兩股強大的力量撕扯,碾碎。」
長生不能淡定了,他驚呼一聲:「我靠!居然有這樣的事!太邪門了吧!!!」
「就是這麼邪門。古武宗庭不比你之前所在的世界。這本就是被歷史遺忘的一處特殊存在的空間。當初能在如此巨大的天災之下保住這一席之地。也是因為長生門的眷顧。所以,這一切都是逆天的存在。故而在你身上所發生的事情,自然是超乎尋常!」
長生不服氣了,雖然從小到大很多人都疑神疑鬼,求神拜佛的。可他從小就不是一個怪力亂神的人。
他一直相信所有的事情都是事出有因。求神拜佛的人都是心裡有鬼。
但是如今,這一樁樁一件件的超乎他想象的事情。是怪自己知之甚少嗎?
長生還是不願意相信。
老者似乎看出了他在想什麼。於是說道:
「世上本無神鬼,全都是做了虧心事的人心中有鬼罷了。但是她這個世界如此龐大,大到很多事情都無法以人們的認知來解釋。就如三百年前那場天災,就如這被上天分開的世界。殊不知,這都是來自地殼運動。」
地殼運動?這樣的陌生的辭彙,長生在洛聽雪口中也聽到過,說這個大地是個球形,還會轉。於是他一直看著他:「前輩,我真的特別想知道您是誰。」
老者背過手率先走到湖邊:「我也想知道我是誰,只是,都不知道從何時開始,我已經不記得我是誰了。」
長生聽了一愣,難道這老頭也是與那活了三百多年的藍妖人一樣,也是個活了好幾百年的老妖人?細思極恐!!!
「那您在這裡住了多久了?」
「不知道。」
長生皺眉:「您沒有算過時間嗎?」
「自我醒來,就已經在這裡了。」
「你?醒來?您是什麼時候醒來的?」
「有六十多年了吧。」
「那您醒來之前的?」
「不記得了。」
「是受了重傷嗎?」
「並沒有。」
「可是我看您對長生門,陰陽修羅,陰陽玉,以及,我……」
「生活的記憶是可以忘記的,歷史的推移,世事的演變,我還是不能隨意忘卻的。」
長生有了一個猜測,不由得試問:「您?是觀星師?」
「不知道。」
長生無語問蒼天,說了半天,他是什麼都沒問出來。這老頭,端的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該不是個老神棍吧!
看來今天是問不出什麼了。長生內心想著,我還是繼續問這老神棍有關我這身體的情況吧。
「那在您老看來,我身體現在這個情況該如何化解?」
老者收起了世外高人,風仙道骨的做派,轉而就變作了一副精明的樣子:「好說,不過……」
長生追問:「不過?還有條件?」
老者蔑他一眼:「不然你以為世上有那麼好的事情?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撿條性命回家?」
瞧他這樣端的一派敲竹杠的架勢,長生也來了氣性,索性頭一揚雙臂一抱:「嘿,大不了我去找別人幫忙。」
老者自信滿滿道:「雖然我不出世外,但是就你這個情況,放眼整個古武宗庭,能救你的,也只有我了。」
長生十分的懷疑,萬分的不信:「真的假的?你都這麼久沒離開這裡了,你確定不會天外有天?」
老者看著一湖的景色,捋了捋鬍鬚,繼而側身一指:「不是我吹,再放個五百年,也沒有人能追上老夫的造詣!」
長生眼睛瞪的老大:「你這也太過自信了吧!」
說著他走到老者身側,上下打量著他:「言辭如此誇張,我都開始懷疑你是不是在吹牛皮了。」
要說長生前面還能一副恭敬禮讓,全然的小輩見到前輩的謙卑。只因他覺得這老頭深不可測,且又救了他性命。而現在嘛。老者一系列的嚇唬加利誘,還一開口就要自己拜師,還如此誇張的頻頻自戀,他怎麼都感覺這老頭身上有一股子濃濃的神棍氣息正鋪天蓋地襲來。
老者也懶得跟他扯皮,直接道:「你就說拜師還是不拜師吧。」
長生:「我若是不呢。」
「那你就等死吧。」
「這麼無情?」
「不,我會更無情。」
「你會怎麼個更無情?」
「都不是我徒弟我留你在這裡蹭飯么?趕緊滾蛋。」
「你無情無義無理取鬧!」
「我就是無情無義無理取鬧!」
「你怎麼這麼無情無義無理取鬧!」
「我就是這麼無情無義無理取鬧!」
「好吧我拜師……」
「哎~這就對了嘛。」
「……」
「乖徒兒,叫聲老師來聽聽。」
「不叫。」
「叫不叫?」
「就不叫!」
「走走走!趕緊走!」
「我不都已經答應做你徒弟了,你還趕我走?」
「你敬過酒了?」
「沒有。」
「磕過頭了?」
「沒有。」
「叫過老師了?」
「沒有。」
「那你是個鬼的徒弟。」
「……」
一老一小就著有沒有叫老師這個問題爭論的那叫一個臉紅脖子粗。
直到晚上星元獸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