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迎曦記憶里的過去
坐在地下室的洛安看了看監控里玩的正開心的小朋友們,然後點開了那份地圖。
確認了地圖足夠完美,回復了幾個字:儘快完成。
之後又轉手發給布萊克說地圖到了。
還在與伊蘭迪一起的布萊克收到信息對他說,「你們也要小心了,畢竟還不知道對方有多少人。」
「放心,多少大風大浪又不是沒見過。」伊蘭迪笑了笑。
「走吧,這個學校暫時不會有事。」布萊克對迎曦說。
「嗯。」迎曦推著布萊克離開了。
伊蘭迪看著他們逐漸消失的背影,輕聲說道,「各位,出來吧。」
「布萊克怎麼了?」諾伊爾一出來就問。
「不太清楚。」伊蘭迪搖頭,「總之,咱們暗聯,也要出動了,可不能落後於他們吧。」
「也是。」
……
一身西裝革履的米瑞斯與休閑服的卡修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我還是覺得休閑服穿著舒服。」米瑞斯對卡修斯小聲道,「要不咱們溜走吧?反正多一個少一個沒什麼。」
「誰之前過來催著我來的。」卡修斯翻了個白眼,「我告訴你不準走!」
「好吧就當我自作自受好了。」米瑞斯揉了揉自己的橘紅色短髮,一張臉帥氣的很,根本看不出她是女生。
「米瑞斯學長,該你上場了。」一個戴著眼鏡的學弟走了過來對米瑞斯催促著。
米瑞斯很早就是穿男裝了,也因為她的行為舉止像男生,才不至於被看出來是女生。
「好的。」米瑞斯扭頭對學弟說了一聲然後又抱了一下卡修斯,「好了,我上場了,等我哈!」
卡修斯的身體僵了一下,最終還只是點了點頭。
看著米瑞斯上台,卡修斯則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晃著腿,微低著頭,額前的藍白碎發遮了眸光。
過了許久,他的身子開始顫抖。
直到一雙乾淨的銀色鞋子出現在他的眼裡,卡修斯詫異地向上看,看到的則是一張傾國傾城的臉。
「迎曦?你怎麼過來了。」
迎曦長得挺高,他蹲下來也只比卡修斯矮那麼一點點,「主人猜到你在這兒,讓我過來陪陪你。」
「你陪陪我?那他怎麼不過來。」
迎曦的眼底有一絲笑意,「主人作為孤兒院院長,有很多的事要做。」
「哦。」卡修斯懂了。
「是沒從那天的陰影中出來么?」迎曦掃了他一眼被高領襯衫遮住的頸脖。
米瑞斯也發現了他與平常的不同,但是他沒有說什麼。
「嗯。」卡修斯低下頭,不避諱地說。
迎曦與他同樣經歷過那件事,雖然他的更加的顯眼,但是他就是害怕。
他害怕一個人的時候。
他害怕黑暗的時候。
他害怕別人碰他。
……
他開始害怕這些,這些微不足道的事。
迎曦眨了眨銀藍色的眸子,看著他又開始發抖的身子,從腦海中過了一遍的記憶道,「我也經歷過,可能因為我們先前的經歷不同,導致面對那種事的發生的後遺症也不同。」
說話的時候迎曦扯開了領子,精緻美麗的鎖骨旁有著一個醜惡的烙印,與旁邊白皙潤滑的肌膚有著天壤之別。
「其實你沒必要害怕。」迎曦垂下眼瞼,看了看自己的烙印,然後抱住了卡修斯,「因為你有朋友,他們會幫你,會照顧你,他們是關心你的。所以,你根本不需要害怕。」
「那你呢,你是怎麼面對你的後遺症的?」卡修斯低聲問,沒有排斥他的擁抱。
他的擁抱很冷,冷的讓他有一絲髮顫。
「我給你講講我記憶里的過去吧。」迎曦答非所問。
————
那是一個不知名的地方,當然對於他來說是不知道的。
後來,他明白了。
他誕生於一個實驗室,創造他的人給了他一個代號:000,他沒有名字。
他終日走在機械的世界里,在他的世界里,沒有歡笑沒有快樂,沒有傷心也沒有痛苦。
因為他再也沒有見到創造他的那個人了,他所見到的人都是急匆匆地略過他的身旁,最多只給他一個厭惡的眼神。
他不知道他們為什麼這麼看著自己,他沒有自己被創造前的記憶,所以他也不知道。
後來他無意間闖入了一個密室,那個密室中有一個容器,裡面漂浮著一個人,仔細一看似乎耳朵比較尖。
他看著邊上有著許多導管似的東西,裡面有著許多冰藍色的液體從那個「人」身上抽出。
他剎那間明白了什麼。
他體內的液體,是這個「人」的!
他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他只是拿起一個東西往那容器上面砸。
他的力氣很大,容器一下子被砸開。
他趕緊的拔掉他身上的導管背起了他,那一瞬間警報驟響。
刺耳的聲音響徹了整個這個不知名的地方。
他與他背上的「人」躲在了一個地方,那個「人」醒了。
他知道了他的名字:拉鄒斯,他是一個魔鬼。
他最終還是把他送了出去,送到了兩個「人」的那兒。
一個有著滿身的彼岸花的氣息,一個有著人類外貌。
他被關了起來,面臨著被銷毀的結局。
那個人曾經告訴過他,如果走投無路,可以找他,他會幫助他。
其實這是不可能的事,因為他離開不了這裡,他身上有著感應器。
他是不可能離開這裡的,一離開這裡他就會被遠程監控,他不希望自己將他再次被抓。
後來,實驗室被大批的「人」侵入了,他被囚禁的地方的門被打開了。
他跑了,看到了一個讓他第一次流淚的場景。
他看到了與自己一模一樣的人向上次那個像人類的「人」刺去,而另一個則替他擋下了。
不知道那個匕首上含著什麼能量,那個充滿了彼岸花氣息的「人」好像就要死了。
死。
這個概念他懂。
他眼睜睜地看著那個自己被像人類的「人」弄死。
看著那個像人類的「人」緊緊地抱著另一個充滿彼岸花氣息的「人」,說著一大堆話。
他只聽見了被抱在懷裡的「人」說著的最後一句話,「不要……再做一個……不負責任的守護者了。」
然後他轟然消散,化為漫天的彼岸花,血紅鮮艷的顏色在那一瞬間充滿了他銀藍色的雙眼。
他第一次落淚,為的是他們。
他看著那個「人」撕心裂肺的喊叫,看著那個「人」充滿了不甘與恐懼與憤怒。
他也第一次感到了傷心與痛苦。
原來……傷心與痛苦是這個樣子啊……
他再一次看到了那個「人」,看到了之前被關在容器里的那個「人」。
他跟他有著同樣的銀藍色眸子,只是他的眸子沒有一絲情感,淡漠的很。
記憶戛然而止。
————
「這是我記憶里的過去,真實而又陌生。我能感受到那兩個『人』所經歷的痛苦與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