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衝突
神山特使人馬順著大道來到不遠的城門前,看見道路兩側已經排隊站滿了人,中間道路卻一個人都沒有,使人第一感覺這些人是在列隊等待著誰。
神山特使都非常地得意,雖然這是他們第一次代表神山來人族帝都賀壽,不過他們從之前的代表中有所了解,人族每次都是在城外就開始大型地列隊迎接,然後一路載歌載舞地擁伴進宮,以及種種獻媚又帶著內心滿是的敬畏的人們的各種形態,場面排場甚是浩。所以每每說者個個自豪得意,聽者羨慕之餘內心更多的是對自己身為神山弟子身份高貴而自豪,更對人族種性低賤的輕蔑。以前總是聽說,現在可以親自感受萬人簇擁的那份高貴,內心中瞬間爆炸起萬丈的自豪與榮耀。
白衣隊伍很快來到了人群列隊前,特意放慢了馬步,臉上的白紗已經摘去,頂直胸膛,滿臉高傲地俯視人群,露出得意的笑容,以迎接萬眾的仰視及帝王來臨般的熱情場面。
然而現場的情況並沒有像神山特使們想像那般美好的場景出現。兩旁的人們雖然紛紛看向了他們,但卻讓他們總覺人們的眼神里是看到什麼另類一樣,眼神中沒有崇敬與獻媚之色,表情中也沒有熱情的喜悅,哪怕是由於敬畏而來的虛假裝扮的喜色都沒有。人們看向他們的眼光各色各樣,冷漠,新鮮,疑惑,戲謔,還有帶著些許憤怒。
這樣的情景,使得原本傲嬌的神山特使內心中萬丈的高貴被瞬間擊破碎了一地,這哪裡有對帝王般的仰慕,活活是當成了猴子一樣看待,這是在羞辱神山嗎?神山特使們內心中漸漸升起了憤怒,臉上也剎那間變得蒼白起來。
人們看著走在大道中間的白衣人馬紛紛小聲議論起來。
「這些人是誰啊?」,一個對這些人感到興趣的人說道。
「著裝這麼統一,都是白色的,馬匹都是純白的,很難找的,一定是某家達官貴人里的吧。」
「是啊,不僅馬白,衣服白,臉也一樣白」
「你說臉一樣白?這不是說是小白臉嗎!」,這話一說出來引得那裡幾個人的鬨笑聲,卻被一個管事的人制止住了,顯然是不想招來什麼麻煩。
「這夥人怎麼不懂先來後到排隊啊,想插隊嗎,真他娘不守規矩!」
「他們竟然還敢行走在中央大道上,不怕就地正法啊」
「少說幾句吧,看這群人著裝不俗,一定是什麼高貴人物,說不定這次城門關閉就是為了迎接他們的,招惹到他們,你們到時吃不了兜著走!」
「少嚇唬人,你見過迎接貴人會緊閉城門重兵把守的嗎」
雖然眾人也只是在小聲地議論,但有些話語終究進入到了神山特使的耳朵里,致使本已氣得臉色有些發白的臉孔,現在已經變得鐵青,心中的怒意毫不掩飾地寫在了臉上,如不是因特殊任務而強壓內心中的努火,恐怕早已把在他們眼裡如螻蟻般的人族滅殺了。
民眾看到白馬上的白衣人臉上隱隱約約表露出來的怒意,那些指指點點談論的人只覺到心底一栗,立馬就安靜了下來,在不知道白衣人底細的情況下,都在小心禍從口出,他們顯然也不敢招惹。
鐵青著臉的神山特使自然能夠看到部分民眾對他們表現出的愄懼之色,但也遠達不到之前心裡所想的情景,並且現在他們已無心想這些,因為他們感覺到有一股不善的目光從城門上向他們投來,令人很是不舒服,所以快馬來到了城門前。
從這支白衣隊伍一開始出現在守城衛隊的眼裡的時候,他們的一舉一動已經被嚴加監視了。陸毅早早站在城牆頭上,雙眼緊緊注視著這伙白衣人,既然是從顏文將軍那邊過來,自然要好好盤問一翻,好了解當時的情況。所以早早就命下面的士兵對他們問個仔細。
神山特使來到了城門前,看到城門緊閉,門前兩騎士兵橫槍立於道路正間,他們身後還站立著兩排豎立著長槍的士兵。神山特使勒馬停立於士兵前,當看到士兵們都毫無表情地看著他們,從冰冷的眼神中可以看出,這些士兵顯然並不是迎接他們的。
此時守門的士兵都紋絲不動,用冰冷的目光看著立停於前面的白衣隊伍。而神山特使也看著前面的士兵,一時看不出這些士兵的態度,所以也停立看著眼前的士兵。在旁邊的群眾看來,士兵與白衣人好像在相恃起來了,個個都不敢出聲,靜靜地看著。
白衣人頭領皺了一下眉頭,心裡里想著這些士兵的意圖,是不是因之前與前面的士兵發生衝突,從而故意命守城的士兵關閉城門不讓他們進城?但當時已報上神山特使大名,顯然也不會蠢到要與神山作對,還是說神山的威嚴在凡間已不再是神威不可侵犯。
如若明知他們是神山中人還故意招惹,那就休怪不留情面,就是在人族帝都城門前也要殺掉冒犯神山的人,事關神山尊嚴,神山長老與宗門都不會怪罪,而人皇與神山的關係來看,反倒會把招惹他們的人族士兵抓捕問罪。
白衣頭領想到此,從鼻孔冷啍了一下,但這畢竟那只是他自己的猜測,所以還是用眼神指使了一下身旁的師弟,而那師弟顯然心領神會。
人類士兵看到在這群白衣人中走出了一個白衣人,這人正是之前差點衝撞到馬漢的白衣人。當然,這裡的士兵可不知道這些白衣人的身份情況。
這名白衣人騎馬上前到最前面的兩個騎著馬的士兵跟前,眼神鄙視地看著那兩士兵剛想說話,卻突然被其中的一個士兵用手一指,大聲呵斥問道:
「你們還不下馬!速把身牌拿來!」
凡是民眾到大門前都要下馬牽馬步行進出,這是城門管理規定。而這身牌如身份證一般,記錄著個人的基本信息,並且只有憑身牌方可進出帝都,所以檢查及記錄下每一個進出城民眾的身牌和進出城的時間是守城官兵的基本工作,以方便管理及日後的核查。
那白衣人哪裡受得了被一個人族小兵呵斥,這般問話,本來還在忍耐的怒火猛地爆發了起來再也忍不住了,大聲罵道:「混帳東西,膽敢如此說話,什麼狗屁身牌,沒有!」
白衣人此話一出,聲音又大,瞬間傳進了周邊人的耳里,群眾們先是一怔,然後就表露出各種態度來。
有的人表露出看戲的心態,顯然希望事情越大越好,看來早已對這夥人看不順眼了。
有的人只是搖了搖頭,無知者無愄,但冒犯守城官兵,又無身牌,可以預見接下來這些人要付出的代價可是很大的,收監已是一定的了,拒捕可是要就地格殺的。
有的人只是冷漠地看著,顯然對這種情景已有些習慣。那些所謂的達官貴人,世家公子,或是富家子弟,或是這些人的僕人,以為仗著自家勢力就可無視守城紀律,狗眼看人低,仗勢欺人。其它三方面門尚有圓滑獻媚之輩給以特殊對待,但是在西方面門可從來不會講情面的。所以不知有多少所謂的少爺、公子哥被就地打得屁滾尿流的,叫爹喊媽都無用,打得他們都懷疑人生了。並且被關監判刑多久就得洗乾淨屁股坐多久牢,再有錢有勢也不會少一天,所以西方面的監獄里最不缺的就是少爺、公子哥了。
有的人則表露了可惜之色,可惜了這潔白的衣服,到時必是參染上鮮紅的血色,又可惜這嫩白的小臉蛋,必定是要被揍得鼻青臉腫的了,可惜了可惜,感慨之餘都有點笑出了聲。
反正眾人的態度是只要不牽連到自己,都是樂見其成,最好從快從重從狠,如若打死幾個就再好不過了。
此時的兩位隊長士兵聽到白衣人的叫罵,臉上自然是出現了怒色,但是並沒有與之對罵,只是冷冷地看著這名白衣人,漸漸握緊了手中的長槍,然後冷哼了一聲。
後面的士兵聽到隊長的怒哼聲,在後面待命的他們立馬分成兩隊,左右分行,快速地把這群白衣人全全包圍起來,士兵們手中鋒利的槍尖全部對準這伙白衣人。
很顯然士兵們的這些行動早已經是配合默契就駕輕熟的了,這陣勢分明就是只要隊長一聲命下,就是要採取武力行動,迫使這些白衣人乖乖就範。
白衣人的聲色俱歷並沒有讓守城士兵有所退卻,反而是激怒了他們,一言不合就要兵刃相見。而那伙白衣人看著士兵們圍了上來,反倒是沒有了之間的憤怒,顯得變得格外的放鬆,絲毫沒有對抗的動作,神情中卻對這些士兵充滿了蔑視與嘲笑的味道。
這些士兵的行為在那名憤怒的白衣人眼裡簡直就是對他赤裸裸的挑釁與羞辱。這有損神山威嚴自不必說,更重要的是讓他自己在師兄弟面前形像受損,日後如何在師兄面前討得歡喜,如何在師弟面前樹立威信?本已經在之前的那支軍隊衝突中沒有表現好,沒有搶奪得那顆極品獸丹獻給師兄,這已經讓他極為的惱怒。現在又在這裡受到羞辱,所以他帶著憤怒與殺氣的眼神看著那名士兵隊長,用手一指,大聲吼道:
「大膽!你可知道我們是誰!」
那名隊長自然能感覺到前面白衣人的憤怒,只是冷冷地笑了一下,說道:「我不需要知道你是誰,但是等一下之後,我會讓你知道我是誰!」。
對於這種人,士兵隊長已經是司空見慣了,很多人都在他面前說過同樣的這種話,但是這些人都已蹲過牢房或者正在牢房裡蹲著。
「你……」,白衣人被士兵隊長這麼一說竟一下子找不到詞來回對,只是冰冷的眼神中殺氣更濃,牙關漸漸咬緊,右手落在了腰側的劍柄上,冷哼了一聲,狠狠地說道:
「是嗎,我倒是很想見識一下你是誰!」
同時白衣人抓住劍柄的右手猛然一握。
士兵隊長自然把白衣人的這些動作看到了眼裡,竟敢拔劍對抗。此時的士兵隊長已是怒髮衝冠,大吼一聲:
「反抗者,就地格殺!」。
所有士兵一聽到隊長的命令,整齊地「武」了一聲,已作出戰鬥的姿勢。
一眾白衣人見到周圍士兵的狀態,一反之前的輕慢,雖然感覺到一種意外,卻依舊錶露出孤傲的鄙視,顯然這些士兵在他們的眼裡如同螻蟻一搬不值得他們認真對待,同時在他們心裡早就想教訓一下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族了,現在正好可以一掃之前所受的窩娘氣,也讓這些凡人們明白羞辱神山是個什麼下場。所以他們也不約而同地握緊手中的長劍,蓄勢待發。
士兵隊長見這伙白衣人非但沒有畏懼之意,反而臉上充滿了挑釁的態度,看來是有想反抗意圖了。士兵隊長已是怒火中燒,不把這夥人抓起來痛打一頓難消心頭之恨,讓他們明白膽敢違犯紀律與軍威的下場是多麼令人痛入骨髓,而他們所依仗的所謂權勢與身份在這裡狗屁不是。
正當這名隊長要發飆動手時,他旁邊的另一名隊長舉手示意阻止了一下,其實對他而言內心何嘗不憤怒,只因之前將軍有所交待要好好盤問這伙白衣人,顯然不想現在搞得這麼僵,能好好說話就不要先動手,也來個先禮後兵了,說道:
「你們是誰,從何而來,要做什麼?」
這名隊長這一連串盤問面向那名白衣人,雖然語氣冰冷,但也算是很好態度的了。然而這名白衣人卻好似沒有聽聞一般,只是用冰冷的眼神看著這名士兵隊長,顯然已是懶得說話,內心只求一戰了。
士兵隊長看見這白衣人對自己的問話充耳不聞,一副不屑一顧的表情,甚是令他即氣又怒。然而這種情形卻是一下子把那名早就想發飆的隊長惹毛了,再也不想強壓內心的怒火,對於這種違犯紀律與軍威不知死活的東西,就應該強力把他們打扒,然後按在地上狠狠摩擦才能泄心頭之氣。在他看來對這夥人抓起來嚴刑拷問比現場盤問好得多,所以他心中再無顧忌,猛地一揚緊握的長槍就要發出抓捕的命令。
而與此同時,眾白衣人也是同時要拔出劍鋒,來個針鋒相,這正是他們想要的結果。只要人族士兵先動手攻擊,那他們就有理由出手斬殺這些在他們眼裡的螻蟻,這就不算違犯神山戒律。
城門下士兵與眾白衣人正有劍拔怒張地對峙之勢,而在城門上一直注視著這裡的陸毅卻是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心裡在想著這群白衣人到底是什麼人。雖說吏上最嚴格的守城紀律是在近幾年才執行的,但也是在原有的紀律基礎上增加了一些嚴格條例,所以一般來說不管是在帝國的哪方面門的人們進出城門,基本的規矩程序都差不多一樣,所以人們對這些要求也是清楚並配合執行。而現在這伙白衣人所表現出來的態度,看上去好像對這些紀律並不清楚,莫非他們從來沒有來過帝都?
陸毅只是這樣懷疑著,對下面將要發生的衝突卻也並沒有阻止。因為他自己也是一個堅定的紀律執行者,對任何違犯守城紀律的人定然是嚴懲不待的,同時他也是想看看這伙白衣人的意圖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