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少年磨刀
「死了!」
初溪鎮鎮民臉色蒼白,獃獃的看著眼前的一切,這太不真實了,一位朝廷的將軍當眾自殺,死了。
「海不空,叫大廚上菜,吃完之後,我們趕路。」
離願睜開眼,看了一眼林府外亂成一團的場景,吩咐道。
初溪鎮這一場風波幾乎席捲了整個天秦,各地之間飛鴿不停,各種暗中傳遞消息的工具也被啟動,不到兩天時間,天秦的各方勢力都已經知道了這一消息。
安京,天秦國都。
一處普通的宅子里,弄文墨恭敬的拜道:「夫人,雪麒麟沒拿到。」
「什麼?」
屏風后,夫人端坐,如玉的縴手拿起了桌上的雪域茶盞,輕輕的抿了一口。
「我不是離願的對手。」弄文墨道。
「你說的是那個灰衣寨的寨主?」夫人清脆的聲音響起,聽不出情緒波動。
「是,此人不是一般的山賊,他身邊的人也非常人,夫人以後遇到要小心。」弄文墨拱了拱手。「弄墨沒有拿到雪麒麟,酬金,就不要了。」
「文墨,只要你加入我麾下,金銀珠寶數之不盡,還需要為酬金東奔西走嗎?」夫人站起來道。
「弄某自由慣了,受不住約束。」弄文墨道。
「我身邊缺少你這樣的人才......」
夫人輕移玉步,繞過屏風,就要走出去。
「夫人,且慢!」弄文墨急忙道。
「怎麼?」夫人停下腳步。
弄文墨道:「夫人,你不要逼我了,我以殺入道,不適合待在一個地方太久。此次回去,我要閉關,如若有成,夫人召見,我定會赴湯蹈火。」
「你知道了我的身份?」
「夫人智慧,天下無雙。」弄文墨道。
「好吧,我不強求,如果你想通了,我這裡隨時歡迎你回來。」夫人嘆氣道。
「夫人,告辭!」弄文墨施了一禮,退了出去。
「等等!」夫人叫道。
「夫人還有何事?」弄文墨停下腳步,問道。
「你覺得離願這人如何?」夫人問道。
「邪門!」
弄文墨丟下兩個字走了。
「姐姐,你問那隻瘦猴子做什麼?」
屋子裡響起一個調皮的聲音,望陽一身女裝,宛如一隻活潑的兔子,跳進屋子裡來。
「你知道的,我現在缺少人手,需要招攬一些高手。」夫人道。
「姐姐,憑你的智慧和武學修為,還需要什麼手下啊!況且,那隻瘦猴子那麼囂張,一看就不是甘於屈居人下的......」
「阿嚏!」
通往徐城的大道上,離願一連打了幾個噴嚏,眼淚都出來了。
「寨主不會是得風寒了吧!」
隨行的一個寨徒問道。
「天語,枉你有幸得寨主傳授過分神一式,你應該知道寨主武功蓋世,內力修為深不可測,怎麼可能跟你我一樣得風寒?」海不空道。
「那就是有人想我們寨主了。」離天語笑道。
「若真如此,未必見得是好事。」東竹道。
「為什麼?」離天語問道。
「好好修鍊,等你修鍊到天人感應的境界,就知道了。有時候大事發生前,會通過種種跡象來預示。」東竹道。
「那不是可以未卜先知?」山有腳問道。
離願笑道:「沒那麼神奇,只是一些身體的預感而已。」
眾人有說有笑,不知不覺,夜幕又要降臨了。
「駕!駕!」
一陣馬蹄聲響,兩匹雪白的千里良駒從離願眾人身旁衝過,揚起的塵土,濺了他們一身。
「誰啊?這麼沒教養」海不空大怒。
「你說誰沒教養?」
良駒上的人耳力出眾,瞬間勒馬掉頭,怒喝道。
「原來是你們師兄弟,可真是巧。」
海不空看了一眼離願,發現他沒有阻止,打馬上前。
原來良駒上的正是初熙樓上跟離願等人發生口角的師兄弟。
「道歉!」少年怒氣沖沖地喝道。
「道歉?道歉的應該是你們吧?」海不空道。
「道不道歉,不道歉,我就打到你們道歉。」
少年拔劍出鞘,那是一把精緻的長劍,鋒利無比,在夕陽下閃爍著寒光。
少年身旁的師兄沉默著,什麼都沒有說,什麼也沒有動,就靜靜地看著。
「兄弟們!」
海不空大喊,身後的寨徒瞬間拔出腰間長劍,飛身而起,沖向少年。
「幾個後天一流,竟然敢向我揮劍!」
少年大怒,坐在馬上不動,劍光一閃,劍尖就刺向山有腳的左肩,快如閃電,避無可避。
「噗!」
山有腳一臉不可置信,倒飛而回。
劍光閃動,急如奔雷。
「噗!」
一直不說話的寨徒利劍脫手,墜落在地。
「火生!」
海不空飛身而出,抱住了墜落的溫火生。
「分神一式!」
離天語人在空中,長劍刺下,呼嘯聲響起,猶如雷霆墜落。
「叮!」
劍尖與劍尖相撞,火光閃爍中,離天語倒飛而回,一口鮮血噴出,頓時,精神萎靡,站立不穩。
「你們退下!」
東竹玉扇一揮,身影閃動,瞬間出現在少年的馬前,朝著馬頭輕輕地一劃,優雅異常。
「你敢......」
少年寶劍刺出,想要阻擋,卻還是慢了,只能飛身而起,跳離馬身。
轟!
一匹千里良駒倒下了。
「你傷我兄弟,我殺你馬,不過分吧。」東竹搖動雪白的玉扇,白衣飄動,有一股出塵的氣質。
「好,我也要殺你馬。」
少年一臉悲憤,仗劍而起,猛然沖向東竹的青顏駿馬。
東竹微笑,腳下一動,瞬間攔住了少年,兩人你來我往,在這黃昏下,剎那間就交手了數招。
「你是那個門派的?」
少年後退,喘著氣問道。
「灰衣寨。」
東竹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臉不紅氣不喘。
「原來你們就是灰衣寨的。」少年的師兄眼神凝重的看向一直不動的離願,拱手道。「灰衣寨的兄弟們,實在不好意思,我這師弟太衝動了,給各位添麻煩了。」
「你這師弟何止是衝動,要不是看他沒有殺人的意圖,不然,他現在就是具屍體了。」
東竹飛身上馬,拱手道。
「我們只是打成平手而已,你憑什麼認為可以殺了我?」
少年走到馬前,看著倒地的馬,有些傷心。
「我們寨主還沒出手呢?」東竹道。
「我,我師兄也,也沒出手啊。」
少年對上他師兄的眼神,突然有些底氣不足。
「你還知道我是你師兄啊,一點都不聽我的話,現在知道人外有人了吧。」師兄笑道。
「兄弟,你很聰明嘛,竟然讓我們當你師弟的磨刀石。」離願開口,狹小的眼睛眯了起來。
「兄台,此話何意?」那少年的師兄急忙問道。
「付出總要有回報,對吧?」
離願伸出手來,他身後的捧槍寨徒會意,連忙遞上黑色長槍。
「兄台,誤會,誤會,切莫衝動,我願意賠償損失,你看夠不?」
師兄連忙說道,同時解下身上一個精美的藍色口袋,拋了過來。
離願接在手中,打開一看,狹小的眼睛不由得大了一些,一口袋的金豆子,出手真是大方。
「既然你們已經道歉,又賠償了損失,那這次就算了。」離願道。
「兄台,正所謂不打不相識,我們是玄曇宗的,我叫蘇曇,這位是我們的小師弟,叫柳是雨。不知能否跟各位交個朋友?」
蘇曇抱拳道,語氣很真誠。
「玄曇宗,天秦六宗之一,難怪出來的弟子都如此優秀。我叫離願,這位白衣美男子叫東竹,身後的是小鐵,那位是海不空、山有腳、溫火生、離天語。」離願客氣的一一介紹。
「好,有幸相識,江湖再見。」
蘇曇讓師弟抱起死去的馬,他騎馬在前,柳是雨在後,很快,兩人就消失在大道的一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