燼愛(於魚兒)
我叫於魚兒,這個名字是我媽媽取的,寓意:一生都像魚兒一樣靈動活潑,自由自在。
我……終究辜負了媽媽的期望。
一次意外,我得到了聖斯修學院的報名單。
聖斯修,那是我一輩子也不敢奢望的貴族學院啊。
我滿心歡喜的進入了聖斯修學院,在那裡,我遇見了他。
或許那些貴族說的對,平民就要有平民的自知之明,不要去妄想一些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我不聽,我一意孤行,對他們的話嗤之以鼻,認為只要我努力就沒有什麼辦不到。
報名當天,我被一群太妹拖到樹林里打了一頓,警告我離御夜遠一點。
我在哭泣的時候遇見了黎白,他像初春的陽光,溫暖,卻不灼熱。
他對我很好,很好,好到我對他產生了不切實際的奢望,並為此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錯誤。
養尊處優的他到我貧窮破舊的家裡做客,卻不嫌棄。他在我被欺負的時候維護我,在我傷心的時候安慰我,在我媽媽去世的時候逗我笑,他那麼好,那麼好,完美得像上天因憐憫我而派下的天使。
我以為我是灰姑娘,他是為我穿上水晶鞋的王子,我們終會幸福在一起。
而玉冰,就是那個阻止我們在一起的絆腳石。
黎白對她和對我是不一樣的,黎白對我很溫柔,溫柔得過了頭。對玉冰所展現出的卻是他從未對我展露過的肆意張揚。
他們是同桌,他們家世相當,他們在解決出我一點思路也沒有的難題時會相視而笑。
這一切都讓我害怕,讓我惶恐,讓我對黎白越來越患得患失,讓我對玉冰……
自心底產生毒蛇般的嫉妒和憎惡。
他是不是喜歡玉冰?他是不是只是把我當妹妹?
那條毒蛇吞噬著我的害怕,我的憎惡,我的扭曲,茁壯成長,最後……纏住了我的心,狠狠的注入毒液。
我給玉冰打了電話,約她出來。
我坐在咖啡廳,摩娑著咖啡杯溫熱的外壁,看著那個遙遙走來的身影。
玉冰很美,這一點我無法否認。
她穿著白色的大衣,踩著毛絨靴子。
我不用摸就知道,那件大衣是我攢半年生活費都不一定買得起的。
她走近了,在我面前坐下,素顏的臉白皙無瑕,襯得起那身乾淨的白。
她在笑,笑什麼呢?
笑我沒有她穿的高檔?
笑我沒有她長得好看?
笑我沒有她得黎白喜歡?
嫉妒已經扭曲了我的心,使我看不清別的東西。
我笑著和她討論應該去哪裡玩,腦子裡想的卻是如何把她帶到一個沒人的地方。
我是那麼冷靜。
我想,我瘋了。
玉冰被我帶著一步步走向圈套,她卻沒有絲毫察覺。
呵,真是單,蠢。
走在她身後的我冷不防用沾有乙醚的帕子捂住了她的鼻口,她倒在我懷裡。
我笑了。
接下來的幾天我做的事讓我自己回想起來都感到不可置信。
我折磨她,不給她吃的,也不給她喝的。
我脫下了她的高檔大衣和毛絨靴子,讓她在冰冷的空氣中只穿著單薄的長袖和薄襪。
我在她手臂上劃下道道血痕,但沒動她的臉,為什麼呢?
大概是因為我心底還有點未泯滅的良知?
或者是……不想看到她那雙帶著悲傷和不可置信的眼?那會讓我不由自主的回想起她來赴約時的笑意盈盈。
壞人都是要遭到審判的,惡毒的巫婆都是要王子來打敗的。
我的王子約了我,我急忙從倉庫趕過去,我們喝了咖啡,逛了街,他還給我買了禮物。
冰涼的手鏈貼在手腕,在溫暖了我的心的同時卻也將我往更深的深淵拉去。
他發現我做的事後會不會噁心我?會不會冷漠的看著我讓我滾?會不會和我……老死不相往來?
我不敢想,我貪戀他的溫度,所以我打算……
讓玉冰徹底消失。
最後一秒,他卻來了,用那種我不敢想不敢看的冷漠目光盯著我,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不,他對陌生人都是帶笑的,那種目光,像在看一個十惡不赦的罪人。
最後勇敢的王子抱著傷痕纍纍的公主走出了巫婆為公主設下的囚籠,巫婆將被炙熱的火焰焚燒,除去身上的罪孽。
我站在烈火之中,即使門距我不過咫尺。
火焰順著我的衣服蔓延,炙烤著我的皮膚,劇痛襲來,以前的我是會哭的。
我張開雙臂,閉上眼。
或許,這才是我最好的歸宿。
我的身體將化為灰燼,但我的愛不會。
黎白,下輩子我還想遇見你。
不管是愛人。
還是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