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有效實施
五更剛半,語兮就醒了。
雖然覺得累,可是意識里似乎一直都沉不下來。眠得淺,自然醒了也覺著身子乏。
一夜過去,語兮早已不在祈軒懷中。轉首確認了身邊的人還在熟睡,這才輕手輕腳地撐起身子預備起身。還未坐直,就覺得髮絲被什麼絆住,想要去扯,卻撞進了那人幽黑的眸子里。
「急著走?」男人的聲音懶洋洋的,全然沒了昨夜的聲勢逼人。
語兮搖搖頭,又扯了扯被男人手臂壓住的發,「侯爺今日回府,妾身想著該早做準備,並不是要......」
「誰說本侯是今日回府的了。」祈軒伸手一用力,就將女子重新拉回自己身側,溫柔地將她一頭青絲鋪開,「時辰還早,再陪本侯睡會兒。」
「侯爺?」語兮聽得還要再睡,低低地又喚了一聲,「侯爺改計劃了嗎?」
男人聞言,黑亮的眸子再度睜開,什麼也不說,挑眉看著懷裡的人勾起一絲調笑。末了,張了張口,「你不是很聰明嗎?」
祁軒神色輕鬆,帶著一絲玩味,眸子里卻暗含探究的味道。
語兮不需細想,已反應過來祁軒的打算。微垂了眸子,將錦被往上扯了扯,還未蓋過肩頭,卻被男人攔住。詫異抬眸,就見他翻身上來,自上而下逼迫著她。領口衣襟被他扯了開來,露出內里潔白的肌膚和清瘦的鎖骨。
祁軒沒有去看那抹春色,他的眸子只是凝著身下人兒的臉,看著她避開他的視線,看著她或許是因為害怕咽了咽唾沫。她的身子沒有發抖,但很明顯,她清楚她當下處於劣勢。即便有了交易,她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她,只是在賭他的態度。
祁軒輕輕一笑,好大的膽子。
修長的手劃過昨夜自己在她脖頸上留下的已消退大半的痕迹,順著那裡的曲線,繼續下移。那身子強自克制著,卻抵不過她意識里的本能。
「你為何覺得,我不會對你好?」
「你說什麼?」
「既然要做寵妾,該做的戲還是要做。你如此抗拒我,就不怕那紙交易被我作廢嗎?」
語兮閉眸深吸了一口氣,「交易並沒有約束,便是用強,也不會有人怨你。」
「是嗎?」祁軒慢慢俯下身子,迫近於她,「可你這麼說,讓我更想要等你心甘情願。」
......
語兮到底還是震驚了。
她望著那張呼吸相交的臉,他的英俊不言而喻,他的氣勢讓人望而生畏。明明他已是她的夫君,明明他對她擁有權力,明明那場交易的彩頭足夠虛幻,可他卻想要守住她以為自己沒法兒控制的底線。
語兮不是不願意成為他的女人。在她眼裡,那是自她出嫁就註定的事兒。
但一旦他們開始了他們的交易,那麼她認為,他們的關係就不需建立在夫妻之上。不論是從屬還是依附,她都希望她沒有做錯決定。
她希望這個男人有能力讓她傾心到可以履行那些她至今許下的唯一諾言。
她希望,她真的有一天心甘情願。
祁軒知道她在發怔,他很清楚她此刻在想些什麼,或者說,他很清楚她此時的感慨。
他並沒有再度鋪下陷阱等待一個女子跳進去。他做過一次,他當然就可以做第二次,但他卻不想在眼前這女子的身上重複那一切。
為什麼?
因為他不能。
因為,她們不一樣。
......
思緒飄得好似有些遠,連那近在咫尺的聲音,聽起來都覺得輕得幾乎要錯認。
祁軒垂下眼,看那朱紅的唇一張一合,卻只聽清了最後幾個字,「......我也很期待。」
僅僅這最後幾個字,明明不知道她前面鋪墊了什麼,祁軒還是笑了。
這是語兮自見過他后,男人笑得最真切的一次。
莫名的,語兮覺得此刻的對方也同自己想得一樣。
這一刻的他們,或許真的離得很近。
撐在耳側的手慢慢移了開去,男人在身邊再次躺下,似乎有聲嘆息,低低地,卻還是能辨出他的話,「那便看我們誰先贏吧。」頓了頓,「來人。」
片刻過後,一個小廝在門外應了聲。祁軒接著吩咐,「去告訴鐘鳴,本侯昨日倦了,讓他們午後再到碧暉台。」小廝很快應聲,廂房外又再次沒了聲音。
又過了一會兒,看男人似乎已準備再度睡去之前,語兮開口問道,「侯爺要在此用午膳嗎?」
祁軒閉著眸子,將人裹進懷裡,氣息變得沉了很多,「過會兒陪你用早膳可好?」
「還望侯爺吃得慣。」語兮微微抬起頭,氣息打在祁軒的脖間,讓他覺得有些癢。
嘴角又添上幾分笑意,祁軒將右手給語兮枕在頸下。
語兮見他不欲再言,自知現下男人已想休息,自覺地閉上眼安靜地躺著。
許是這兩日一下子耗了太多心神,沒過一會兒,語兮也沉沉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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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姐?」憐兒小心地在語兮枕邊輕叫,可語兮就如同沒有聽見一般。
「小姐,小姐,已是未時了,您還不起嗎?」憐兒好生喚了許久,才見語兮微微蹙了眉。加緊又喚了幾聲,語兮才漸漸醒轉過來。
醒來的語兮似乎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當下的情況。她坐在榻上,猶自捏了捏眉心,卻突然想起了什麼,「早膳......」
憐兒掃過語兮脖側的紅印,垂眸輕嘆了口氣,「小姐,侯爺已經走了,奴婢伺候您沐浴吧。」說著,伸手將語兮身上裡衣的衣襟扯好。
因著碰觸,語兮下意識想起了那裡的痕迹,抬眼看著憐兒,搖了搖頭,隨即又點點頭。
憐兒有些不解,但動作卻沒停下,蹲身正欲給語兮穿上鞋襪,語兮反倒伸手壓住了她的肩膀。
「我們已經談好了。剩下的,我來做。」憐兒詫異抬頭,正想細問,就聽語兮已是繼續道,「他何時走的?怎麼沒叫醒我。」
外間有人走動的聲音,憐兒立即會意,手上沒停,「侯爺沒過午時便起身梳洗,是奴婢和燕雯伺候的。鍾公公就候在外面,侯爺梳洗好也未用午膳,就一道離開了,想來是回碧暉台了。」
語兮想起早前那句話,未再深言,「沐浴就不必了,伺候我梳洗就好。」
憐兒聞言,只得先扶語兮起身,「侯爺走前吩咐過,等小姐起了,就伺候您沐浴。還吩咐廚房備好了小姐的吃食。小姐臉色不太好,還是先沐浴凈身,解解乏吧。」
聽憐兒說自己臉色不好,語兮也就不再堅持,總不能讓才開始的計劃,在自己這兒先出了差錯。
他的作為,目的清楚,而她的任務,就是配合好這齣戲。既然他都安排好了,那麼順水推舟,倒也落得輕鬆,至少,不能讓人輕易尋出破綻。
語兮牽牽嘴角,抬首才發現已到了屏風之後,浴桶里飄得滿是玫瑰花瓣。語兮看著有些皺眉,自己向來不愛玫瑰這樣的濃郁花香,憐兒怎生會出錯?
「奴婢準備的玫瑰花浴,夫人可還喜歡?」聞聲就見燕雯端了木盆進來,盆里還浸著雪白的帕子。
「我素來不喜這般濃香,燕雯怎麼忘了?」語兮也沒回首去看,胡亂地踢掉了鞋襪,褪了衣衫,由憐兒扶著,這才踩過木梯進了浴桶。溫熱的水從周身席捲而來,沒有溫泉特有的氣味,倒也讓人舒服自在。
語兮軟了身子完全浸進去,也不管燕雯的答話,顧自閉了眼,偏頭靠在桶沿上,故意將男人留下的痕迹露出來,「憐兒,你說侯爺讓廚房備了吃食與我,都是些什麼?」
「都是些小姐平日里愛吃的小菜,不過點心已給您備好了紫薯酥和馬蹄糕。」憐兒伸手用指腹慢慢地給語兮按摩頭皮,力道輕柔又穴位盡顧,常年的伺候倒是讓憐兒練就了極好的手法。
「哦?他怎知我愛吃什麼?你說與的?」語兮依舊閉了眼享受,燕雯則在一旁用帕子擦拭語兮的身子,動作嫻熟沒有遲疑,語兮卻並不覺得她的心境也是如此。
「並非奴婢告知,是侯爺吩咐了鍾公公去傳話準備,應該是廚房知道您的口味給看著送來的。」憐兒又按摩了一會兒,「小姐,您把頭往後挪挪,奴婢伺候您淨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