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遺漏出口

第29章 遺漏出口

黑眸閃著別樣的光亮,面對女子接下來的辯解更多了幾分興緻。

「不錯,這是第二種結果。」祁軒再度為二人添水,話音卻不斷,「可你來此稟告就一定不是做戲嗎?」

「那就要看我與裴英是不是一路人。」語兮很明顯也考慮至此,分辨的話早已準備好,「一路人,那麼就是棄車保帥,可我還沒有得到你的信任,用不著這招兒;兩路人,我應該按下此事,興許日後還能合作。」

祁軒沒有反駁,心下已經開始讚歎她的思慮周全,「繼續說。」

「接下來的可能,就是那男子是府外之人,所以他與裴英就是同一個主子,談論的事兒自然也是對你不利的。品銘他們會看到,也許是這位主子想要離間我們,那說明我跟他們不同路,你也會信我。」

「你們若是同謀者,那就沒必要讓你的人發現,即便發現了,你也會事後堵住他們的嘴,而不是告到我這兒來。」祁軒笑著介面,思緒不覺已有些偏離,「的確是第三種結果。」

語兮淡笑回應,收起撐著腦袋的手,「第四種,一切都是意外。」

聞言,祁軒的笑意越發大了起來。這女子實在有趣!條理清晰,逐步打破你對她的偏見,可又在初時就表明,她只是在證明這件事上的立場。

為什麼不像最開始那樣堅定地道出她的真心?

為什麼只是將自己剝離於一件事之上?

其他的呢?其他的信任不要了嗎?

若說這就是她步步為贏的心機,的確了得,可祁軒必須承認,這件事兒她真的得到了他的信任。

祁軒不是頭一次聽到裴英和那個男子會面的消息。就連今日之事,他也在之後的很快,得到了兩方人馬的確認,事情簡單的,就是一個意外。但他卻發現了其中可以探究的方向,比如眼前這個女子的智謀。

可與此同時,祁軒還想到了另一種可能性。

第五種:如果她和裴英同主不同謀呢?

所以她確實不會保全裴英,但不代表她就不是一個細作,因為裴英的死活,與她所謀之事無關。不是棄車保帥,而是各自為營。

也許他們一開始就不知道對方這步棋,這樣才能更加自然。

只不過,所有的調查都佐證不了這一點。

......

語兮輕輕嘆了口氣,她的神色並無緊張,可她知道自己垂在幾下的手已滿心是汗。說不怕是假的,說不緊張更是謊話,但她堅持下來了,用她整理了一遍又一遍的考量來封堵所有不利的條件。

她已經隱約感覺到,裴英的事兒,祁軒早有主意,今日之事,恐怕早有人通稟於他。

他佯作不知,她只好繼續將戲唱完。好在戲散無傷,只是這接下來......

祈軒將思緒收斂,不動聲色地又觀察了一番,這才開口,「我朝皇子,不知兮兒可有了解?」

語兮聞言抬眸,兮兒?這事兒算過去了?當下沒再多疑,「兮兒若沒記錯,當朝已有十一位皇子了。」語兮低眉細想,復又搖了搖頭,「兮兒不知下月是哪位皇子生辰。」

祁軒沒有細究她這話是否撒謊,「十一位皇子,前兩位早年夭折,最末的兩位尚不及十歲。而這餘下的七位中,最得寵的就是這位生辰將近的六皇子。」

「本侯少年時同皇子一塊兒長大,無奈出走夜城后,兩位堂兄不幸夭折,三殿下和四殿下也已下駐封地。五殿下向來體弱多病,是以兒時熟知的堂兄們幾乎已無甚交集。」

「如今皇子中,居首位的就是這六殿下,最受重視的也是這六殿下。他雖與本侯同年,但兒時身子骨並不好。他母親惠妃一直蒙陛下盛寵,心疼獨子體弱,總不允他與其他皇子玩樂,是以本侯回京之前,還真沒怎麼見過他。」

「但是回京之後發現,他變了對嗎?」語兮靜靜聽著祁軒的敘述,無甚情緒,輕輕介面。

祁軒聞言轉眸,「他的確變了,他早就不是那個被母親護在羽翼之下的孩子了。」

「侯爺發現了什麼?」語兮疑惑於祁軒的口氣,但話說出口,卻發現問了不該問的話,垂首斂眸,「侯爺勿怪。」

祁軒沒有追究,繼續了話頭,「裴英,就是他埋伏在本侯身邊的人。」

因著前面的話,這一句結論,沒有讓語兮感到意外。

「與裴英會面的那人,名喚蘇墨,是他身邊最得力的屬下。就像品銘說的,蘇墨的身量和本侯相似,而他看到的那些男子身上的印記,無一不確定著他的身份。六殿下的人,全部都會在耳後髮際處紋上了一個細小的『隹』字,平日被束髮擋住,尋常是不易察覺的。」

「那裴英也......」

「不,不是所有人。只有他的死士有這種記號。」

「可既然知道這種特點,想要冒頂不也是......」

「你錯了,這種印記,只能辨別活著的死士,抓到的屍體,只會是徹徹底底的乾淨。」

語兮不禁打了個冷顫,手心才得到緩解的冷汗又開始往外冒。正在失神之際,對面的人忽然出手扯過她的手臂,距離一下子拉近,語兮甚至忘記了呼吸。

「你不想知道,我是如何查出了這麼隱秘的事兒嗎?」

語兮很快地搖了搖頭,她感覺到了此刻男人周身散發的壓迫感。那種壓迫,讓她覺得自己方才的辯解還有遺漏的地方,還有什麼地方,讓他駁回了對自己的信任。

是什麼?是什麼!是什麼缺失了,讓他揪住自己不放。

語兮的腦中快速的思索著,她需要一個出口,需要一個理由。

猛然地,她反應了過來。

如果她也是六殿下的人,她不是死士,她不需要印記,她甚至不需要知道裴英和蘇墨的存在。這樣的她,一樣可以與方才的那種推理相互契合,置身事外。

可既然懷疑沒有解除,為何還要告訴她那記號的含義?

記號?在哪看到的。

語兮垂下的眸子突然揚起,找回的呼吸讓她不自覺的大口喘著氣,然後她緊緊捂住自己的嘴,指縫間斷斷續續地溢出四個字,「京郊大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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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一念:秋語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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