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師兄，我們被坑了！

岳不群開始一五一十地將華山派的劍氣之爭從頭至尾地對楊烈講了起來，當然，岳不群身為氣宗之人，話語中不自覺地會偏向氣宗。

「我華山氣宗講究以氣御劍，氣為主、劍為從；氣為綱，劍為目；以氣為體，以劍為用。練氣倘若不成，劍術再強，總歸無用……」岳不群不斷地向楊烈灌輸著氣宗的思想。

「等會兒，掌門師兄還有師姐，這不對啊？」楊烈抬手打斷岳不群的話。

「哪裡不對？難道師弟也要走劍宗的路子？」岳不群臉色鐵青地問道。

「不是！」楊烈一擺手，「我說的是，我感覺這是個坑啊，我覺得咱們華山派被人坑了！而且還坑得不輕呢……」

「被誰坑了？」岳不群眉頭一皺。

「少林！」楊烈毫不猶豫地說道。

「師弟，話不可亂說！」岳不群眯著雙眼說道，他發現自己新收的這個小師弟腦子有點坑啊，自家已經夠悲催的了，他還不嫌事大。

「我沒有亂說，掌門師兄說我們華山劍氣之宗的起源是：我派上代前輩親如骨肉兄弟的岳肅和蔡子峰到福建莆田少林寺作客，在此期間偷看了莆田少林寺秘不示人的武學秘籍《葵花寶典》，匆忙之際兩位前輩來不及同時閱遍全書，當下二人分讀，一個人讀一半。」

「後來回到華山，共同參悟研討，不料兩位前輩將書中功夫一加印證，竟然牛頭不對馬嘴，全然合不上來。而且兩位前輩都深信對方讀錯了書，只有自己所記得的才是對的。可是單憑自己所記得的一小半卻又不能依之照練。兩個本親逾骨肉的師兄弟，到後來竟變成了對頭冤家。自此我們華山派分為劍、氣二宗。」

「接下來，才是重點！」楊烈使勁敲了敲桌子，「官方的說法是：莆田少林寺的上代掌門紅葉禪師不久發現此事，他知道這部寶典所載武學不僅十分厲害，且兇險之極。這最難的還是第一關，只消第一關能打通，後面便水道渠成，功力大增。第一關只要有半點岔差，立時非死即傷。紅葉當下派遣得意弟子渡元禪師來我華山，勸論岳蔡二位前輩，不可修習寶典中的武學。

渡元禪師也不是簡單人物啊，他上得華山，我華山嶽蔡二位前輩對他好生相敬，承認私閱《葵花寶典》，一面深致歉意，一面卻以經中所載武學向他請教。

殊不知渡元雖是紅葉的得意弟子，寶典中的武學卻未蒙傳授。當下渡元禪師並不點明，聽他們背誦經文，隨口加以解釋，心中卻暗自記下。渡元禪師武功本極高明，又是絕頂機智之人，聽到一句經文，便己意演繹幾句，居然也說得頭頭是道。

不過岳蔡兩位前輩所記的本已不多，經過這麼一轉述，不免又打了折扣。渡元禪師在華山上住了八日，這才作別……關鍵在這裡，渡元禪師並沒有回到莆田少林寺去而是決意還俗……」

隨後，我華山的劍氣之爭愈演愈烈，最終，劍宗和氣宗的數十位高手大戰華山玉女峰，最後劍宗為氣宗所敗，除戰死者大多數劍宗門人橫劍自盡，少數弟子悄然歸隱，元氣大傷！

由於這一件事，《葵花寶典》就在我華山之事也流傳於外。過不多時，魔教十長老來攻華山，在華山腳下一場大戰，兩位前輩所錄《葵花寶典》也被魔教奪了去，如果不是掌門師兄用計，弄死了魔教上一代十大長老，我華山派就此滅門也不為過。

而莆田少林寺的紅葉禪師始終沒有起始練寶典中的武功，傳說，他有感寶典生出禍害，加上寶典的修鍊過於兇險，尤其第一關更是不能過，故此圓寂之前將《葵花寶典》焚毀……」

「掌門師兄、師姐，我說的大體脈絡可對？」

岳不群與寧中則對視了一眼，發現自己這個小師弟的記憶力真不錯，拋去那些感情上的因素之外，將自己的所說的一切都客觀地表述了出來。

「掌門師兄可知渡元還俗后叫什麼名字？」楊烈忽然問道。

「這……我們華山派的劍氣之爭跟渡元有關係嗎？」寧中則問道。

楊烈並沒有回答寧中則的問題，而是自顧自地說道：「師弟我是京城人士，家父是武英殿大學士、內閣閣老……咳咳……所以，有一定的消息來緣渠道。」

岳不群跟寧中則對視了一眼，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岳不群示意楊烈繼續說下去。

「渡元後來易名林遠圖，以《葵花寶典》為基礎，創出林家七十二路辟邪劍法。」

「是他！」岳不群驚聲說道，然後用一副不可相信的語氣說道：「《葵花寶典》真這麼強？！」

「《葵花寶典》當然很強，掌門師兄可知現任黑木崖上的那位正是修鍊的是什麼武功？」

「《葵花寶典》？不，任我行修鍊的是《吸星大法》啊……」岳不群不解。

「掌門師兄，你的消息過時了，任我行是前代魔教教主，而當代魔教教主複姓東方，名柏，但是現在他改名了……」

「什麼名字？」

「東方不敗！取意：日出東方，唯我不敗！」

「好狂！」岳不群冷聲說道。

「他有狂的資本！因為他修行的就是《葵花寶典》！掌門師兄可知這《葵花寶典》是給什麼人練的？」

「如此秘籍，莫非天縱英姿之輩方可修行？」岳不群非常不明白楊烈為什麼這麼說。

「哼！掌門師兄，明人不說暗話，《葵花寶典》是給宮中大內的太監修鍊的。」

「太監？」岳不群的聲音猛地抬高了好幾度。

「莆田少林寺的上代掌門紅葉禪師說《葵花寶典》所載武學兇險至極，最難的是第一關，而《葵花寶典》偏偏是為宮中大內的太監修鍊的，那麼這第一關難在哪裡，以掌門師兄的智慧，應該能推測出來吧……」楊烈淡淡地說道。

「欲練神功，揮刀自宮！」岳不群鐵青著臉，咬著牙，一字一字地說道，然後用一種極其不相信的語氣低吼道：「這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脫胎於《葵花寶典》的七十二路《辟邪劍法》為何如此強大？那為什麼這一代《辟邪劍譜》遠沒有上一代強勁，而且如果師兄不相信的話可以調查一番，林震南是否是林遠圖的親兒子？是林遠圖成名之前有的兒子，還是成名之後有的兒子？」

「這不可能！」岳不群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這跟我們華山派的劍氣之爭有什麼關係?」寧中則隱隱把握住了什麼。

「什麼關係？我們被坑了，而且是被少林寺給坑了。師姐，我問你，我們華山派的最強武功是什麼？」

「《紫霞秘籍》！」寧中則想也不想脫口而出。

「比如說，少林寺來兩和尚來我們華山坐客，哪怕他們與我們的關係再親近，他們有沒有偷看《紫霞秘籍》的機會？」

「怎麼可能有？」寧中則說道，然後猛地一愣。

「既然如此，那麼我們華山派的兩位前輩去莆田少林寺坐客，怎麼偏偏有機會偷看到《葵花寶典》？就殺傷力而言，《葵花寶典》遠比《紫霞秘籍》要強的多；就修行時間年限上來講，《葵花寶典》也遠比《紫霞秘籍》要快速的多，這麼重要的《紫霞秘籍》就偏偏讓我們華山派的兩位前輩看到了，你說奇怪不？除非是他們有意讓我們看的……」

「這……這……」寧中則說不出話來。

「看到就看到吧，莆田少林寺不但不將這事蓋住，反而派渡元前來，渡元前來，名為安撫、實為挑唆，將事態擴大化，引起劍氣之爭，而後更是將此事泄露了出去，待我華山元氣大傷之際，引得魔教大舉攻山……」

「嘶~」岳不群聽得直打了一個冷戰，但他仍然不太相信楊烈的推測，連連說道：「這怎麼可能？」

「掌門師兄我再問你，縱觀整個武林，除了我們華山派，你見過哪個門派是因為劍氣之爭這種無聊的內鬥而滅門的？少林七十二絕技，也有修鍊兵器的，也有修鍊內力的，他們怎麼沒有劍氣之爭？

武當派也是如此，他們怎麼沒有劍氣之爭？五嶽劍派，哪一派均是如此，劍氣雙修，就連黑木崖的魔教也是劍氣雙休，為什麼他們就沒有劍氣之爭？偏偏我們華山派就有？」

「少林為什麼這麼做？」

「往小了說，是因為我們華山派上一代太強了，威脅到了少林在江湖中的統治地位；往大了說……」

「往大了說是什麼？」岳不群的眼珠子都紅了，他完全相信了楊烈的推斷。

「佛道之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