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夢（2）

晚上22：30。

千華高中雖說算不得好學校，但每年考上一本的人還是非常多的，因此，這每天晚上的作業量還是很大的。

回來已經有一個小時了，嘉幻骨仍然坐在桌前寫作業，在這一個小時當中，她只僅僅寫完了語文作業，數學作業也只寫了一小半。妹妹嘉幻雪比她早半個小時寫完了作業，已經睡了，媽媽也早和爸爸掛斷了視頻聊天，說是要等她寫完了再睡，然後自己趴在她的床上呼呼大睡。

嘉幻骨被一大堆的數字搞得暈頭轉向，盯了一道題足足有五分鐘還沒有寫下一個字，伸手抓了抓頭，放下筆，拿起手機，準備向紫雲嫣求助。

與嘉幻骨截然不同的是，紫雲嫣的成績在班級中排前15，而嘉幻骨的排名是全班倒數第15名。

嘉幻骨把題拍照發給紫雲嫣，然後又轉頭攻克下一道題去了。

等嘉幻骨做完數學作業之後，紫雲嫣才把答案發過來，還附上了一句話：明天去了給你講，先抄答案吧。

給紫雲嫣回了話，嘉幻骨就把答案抄在了書上，然後開始寫剩下的科目的作業。

儘管把最難的語文和數學作業寫完了，可是還有好幾門的作業，尤其是物理和化學，都難得要死。嘉幻骨用手托著自己沉重的腦袋，堅持不倒下。

等寫完作業了，也已經凌晨快一點了，嘉幻骨把媽媽叫起來，然後自己去刷牙洗臉，磨蹭了半天才上了床。

***

一個紅衣女子站在木槿花下，她的眼中空洞又絕望，卻在笑，紅唇淺淺的勾起，襯著額間火紅的印記，美得令人驚心動魄。她的眼淚在眼眶中滾動，卻堅持著不讓它落下來，她的聲音冷漠，又帶了一絲顫抖：「你心裡什麼都明白，為何要來問我。我以為只要是很認真的喜歡，就可以打動一個人，原來，我只是打動了我自己......」

對面銀白髮男子的臉上滿是惶急，他焦急地說：「不，不是，不是的，小薇，你是知道我的性子的，我是不會做那種事情的，你聽我跟你解釋，那件事其實是......」

被稱為小薇的女子打斷了他：「白澤殿下，我們之間好像沒有那麼熟悉吧？不要叫我小薇了，你們夜落國的人不是都愛叫我『妖女』么？你與他們一樣如此叫我便是。」頓了頓，她又說：「你不必解釋了，我不想聽，更何況，我們本就不應該在一起，你是正，我為邪，我們是對立的。分開了對你對我都沒有壞處。」

白澤上前一步，想要拉住小薇的手，不料小薇閃身躲開了，她火紅的衣袖碰到了他的手，他想抓，卻沒有抓住。他垂下手，吸了口氣：「小薇，你為什麼不願意聽我解釋呢？你知道我是不會騙你的，我......」

「你別再說了，」小薇再次打斷他的話，「其實，我覺得你沒有必要解釋，因為......我覺得我們早就該結束了。」

「什......什麼意思？」白澤沒反應過來。

小薇輕輕地笑了：「我們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的父王希望你娶天耀國的公主，而我，如今也已有了心儀之人，早分開早解脫，不是嗎？」她的眼眸看向白澤，沒有一絲感情。

「心儀之人？」白澤愣愣地重複了一遍。

「是啊，」談起那個「心儀之人」，小薇不帶感情的眼眸彷彿多了幾分靈動，「你前幾次不是撞見了嘛，是幽冥國的王子幽殤，他待我極好，我也歡喜他......兩情相悅，是這個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

「不可能，不可能，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說的話！你是在騙我，你一定是在騙我！前幾次你已經跟我解釋過你同那幽冥王子的關係了，我知道你說的是真的，你不會騙我的，你不會騙我的對不對？」白澤情緒有些失控，他撲上去抓住小薇的肩膀，拚命搖晃，一雙深藍色的眸子瞪得血紅。他臉上的表情變幻莫測，似悲傷又似歡喜，身體因為情緒激動不住地顫抖。

出乎意料地，小薇很平靜，她的表情毫無波瀾，眼睛像清澈的湖面一般，並未泛起半點漣漪，白澤看到她毫無表情的臉龐時，手上突然失去了力氣，他的手慢慢地從她的肩膀上滑落，他的聲音嘶啞，不住地點頭：「好，好，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我成全你，我成全你便是。」說罷，決然地轉身離去。

小薇看著他的背影漸漸地淡出她的視線，長睫輕眨，一滴淚水無聲滑落，她的聲音很低，如同呢喃：「阿澤，對不起......」

女人啊，就是天生的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