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劍道何須爭鋒
吳獻森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後就離開了,張小閑回到房間時舒默已經醒了,應該是感覺到了什麼,關切道:「沒事吧?」
「小事。」張小閑毫不在意地說道,「剛剛他們把這個椅子送過來了,我們去外面逛逛吧。」
舒默點了點頭,張小閑把她抱起來放在輪椅上,讓后給她度了一口真氣讓她好受一些,推著輪椅出了門。青合會的這個地方十分寬敞,小山、水湖應有盡有,因為是秋季,府里遍地都開著各色的菊花,淡淡香氣在整個空間繚繞。
舒默很喜歡這種香味,讓她有種安心的感覺。
這樣的日子距離張小閑幻想的生活也不遠了,整天除了三餐就是陪著舒默無所事事。
對於他來說,所謂的幸福並不一定要留下什麼刻骨銘心、意義非凡的回憶,像這樣能夠平平淡淡就已經非常不錯了。
青合會的總部雖然空曠,其中守衛的人員也不在少數,在警惕周圍的同時偶爾也會三三兩兩聚集在一起聊聊天。
「聽說了嗎,南鄉子已經出關了,毒鬼龍毀約,你說南鄉子會不會找毒鬼龍決一死戰?」一位青合會的弟子目露出嚮往的神色。
「不會。」另一名青合會的弟子斷然道,「我看你還不知道吧,南鄉子和人打了幾架,又回到紅樓劍閣閉關去了。」
「啊?怎麼回事?」之前那名弟子一愣,在他看來南鄉子就是出了毒鬼龍之外最強的存在,如果毒鬼龍的銀針上不抹毒的話還真不一定是南鄉子的對手。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當代武塵已經出世了,和南鄉子三天三戰,第一天慘敗,第二天平手,第三天完勝,南鄉子舊傷複發就只能回去修養了。」說話的青合會弟子神色傲然,「聽說當時劉玄負傷了也在其琛山上,本來武塵還要向劉玄挑戰的,你猜劉玄怎麼說?」
「怎麼說?」
「劉玄說,劍道何須爭鋒。哈哈哈,劉玄不愧是宗師,從心境上就壓制了武塵不知道多少重啊!」
「確實厲害。」崇拜南鄉子青合會弟子心不在焉的讚賞道,看樣子對於南鄉子的慘敗有些失落,但心中還是認為南鄉子肯定是因為傷勢才會輸的。
「不過武塵接下來的一句話更加出乎旁人的預料。他說,劍本就是劍,就是為了爭鋒、殺人才被人創造出來的。誰知劉玄更加不認同這個觀點,他認為劍乃眾兵之祖,萬器之王,劍在中直,道在中庸,劍的根源本是道,雖是殺器,聖人不得已而用之。」
「劍本劍,劍本道,都有理可循,不知道最後結果怎麼樣?」
「只聽說武塵向劉玄拜了三拜,最終也沒打起來。」
張小閑一直聽到此處,後面兩人絮絮叨叨又說了一些什麼他就沒有在意了,對於武塵與劉玄論道他並不關心,卻很驚奇劉玄居然受傷了。
他推著舒默慢慢向說話的兩人靠近,為了防止張小閑被青合會的人當做可疑人物對待,吳獻森早就把張小閑的相貌特徵昭告上下,讓下人務必要禮貌對待。張小閑才一靠近,兩人說話的聲音戛然而止,恭敬地喊了一聲:「張先生。」
「你們說,劉玄受傷了?」張小閑開門見山的問道。
兩人對視一眼,一人回答道:「是的,不過現在已經沒有大礙了。」
張小閑點了點頭,平靜道:「知不知道是誰做的?」
「好像是殺手刺客團的人吧,至於買主是誰就無從得知了。」青合會的弟子老老實實回答道。
「謝謝。」張小閑推著輪椅向花園裡走去。
舒默微抬著頭看著張小閑的臉龐問道:「你生氣了?」
「有一點。」張小閑絲毫沒有隱瞞,畢竟是在對唯一的愛人說唯一的朋友的事。
如果讓劉玄知道了會不會氣得吐血,老子差點被人砍死,你就只有一點生氣?
舒默笑了笑,沒再說話,張小閑會為別人感到憤怒也是一件好事。
夜,淮安城外。
寬廣的官道上一輛馬車正在平穩行駛,在經過一顆巨大的榕樹時一大一小兩道身影落在車廂的頂上,似乎是細微的聲響觸動了老年車夫的警覺,他連忙回頭用沙啞的聲音喝道:「誰?」
一個看起來十來歲的孩子提著一口長劍從車頂上翻了下來,與車夫並排而坐,帶著笑容看著車夫那張補滿皺紋的臉。
看著少年滿是天真無邪笑容的臉,年邁的車夫竟然感覺到從心底里升騰起來的寒意,漫長的為人處世經驗讓他明白,只有魔鬼中的魔鬼才能帶著笑意去面對屠戮,因為他們講屠戮當做一種樂趣。
眼前這個孩子,很明顯是帶著屠戮之心來的。
「你到底是誰?」老者厲聲問道。
張小晚雲淡風輕道:「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現在放人的話可以保留個全屍。」
「你找死!」老者大喝一聲,手中馬鞭一甩,委蛇的鞭身如同一條靈動的長蛇,帶著巨大的破風聲向著張小晚纏來。
張小晚笑意不減,右手放在劍柄上,一聲巨大的寶劍與劍鞘之間的摩擦聲響起,強烈的罡風四溢,簡直讓老者快要無法喘息。一時之間寒毛豎立,老者已經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懼,但他沒有在這種擔驚受怕的氛圍中停留太久,因為在劍光閃現的同時他的頭顱已經與他的身體分離,在空中留下一道弧線。
帶有餘熱的血液大量噴洒,瞬間就染紅了一片,就連站在車廂頂部壓陣的張劍初也不由得心驚,他和張小晚交手過很多次,直到現在他才知道自己從來沒有摸透過張小晚的實力。
「很可惜你沒有這個機會了。」張小晚嘆了口氣,手中長劍輕輕一掃,把遮蓋住車廂的帘子斬斷,與此同時聲音傳到,「我再說一遍,現在放人還可以留個全屍。」
車簾徐徐落下,車廂內的情形一覽無遺。車夫的同夥在車廂內還有三名,他們顯然對外面的情況有所揣測,一人把手中的匕首放在一名昏睡的女子頸間,試圖以此作為活命的最大依仗。
張小晚看到車廂內情形的時候笑容一滯,隨後寒意迅速滲出,猙獰道:「很遺憾,你們現在沒有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