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8章 辭別宴（3）
第1198章辭別宴（3）
皇上使勁的掙扎著，卻無論怎樣也掙不開付青蓮拚死抱住的雙腿，他怒聲斥責：「朕命你，放開朕！否則，休怪朕無情……」
「皇上！」
阿英和百里彥、連同一邊驚得魂兒都去了一半的大臣們見了，急忙上前跪地阻攔。
「皇兄放心，阿九不會吃虧的！」阿英上前，在他耳邊低聲道：「你忘記了她如今可不是曾經那個弱女子了……」
「你一直都知道？」
皇上聞言看向阿英，含了怒火咬牙問道。
阿英沒有回答，只將目光移向那邊正在打鬥的二人。
「芸兒、百里彥，你們……也一樣？」他轉而怒聲質問百里彥和即墨芸，「原來，只有朕一個人被蒙在鼓裡！……原來，她一直就在朕的身邊！怪不得，當我對她有意見的時候，你們一個跳出來說什麼即便全天下的人都會對朕不利，唯有她不會……」
即墨傲雄倒退一步，狠狠地一腳踢開了付青蓮：「你個惡婦，還一直針對她？看來，你也是早就知道她乃是朕這輩子最愛的女子吧？付青蓮，你……忝為後宮嬪妃之尊……」
「皇上，臣妾並不知曉啊！」付青蓮聽了急忙跪在地上說道，「而且，臣妾也從未針對過她呀，皇上……」
邢悠然淡然坐在那兒，手中依舊一杯香茶，臉上含了淡淡的笑意望著與海凝雪廝殺的九兒，彷彿是在欣賞小兒間的玩耍一般。
而對即墨傲雄那一塊兒的糾纏，倒是視若無睹。
「公子，姑娘會不會……」紫檀看著激斗中的九兒與海凝雪，不禁擔了滿滿的緊張。
「放心，如今的小九兒已經不是數年前含雪殿那個只會拚命的她了！」邢悠然緩聲開口，「今日，殺了那惡女，乃是勢在必得、也是她畢生的心愿，又何嘗不是我邢悠然的心愿呢？」
紫檀聽著公子的話，不禁深深看了他一眼。
果然，一炷香的功夫不到，九兒的寶劍便抵在了海凝雪的頸子上：「海凝雪，殺我母親和喬姨、欺我之際，你可曾想過自己會否有這一天？」
九兒怒聲質問。
「呵呵，本小姐做事從不想後果！」海凝雪咬牙嗤笑，「還記得當年在邢姐的院子里，我毀你容顏的事情嗎？那時候的我還真的想過以後……」
她看向那邊怒目而立的即墨傲雄：「當我知道你與他之間的關係時，我恨不得將你千刀萬剮；但後來我改變了主意，我要他親眼看著自己心儀的女子，是如何成為我的玩物、慘烈的死在他面前的？」
「哼，只可惜天公不作美！」
九兒的寶劍往前一伸，海凝雪雪白的頸子上多了一道細如紅線的印子。
「是啊，令本小姐沒想到的是，你這賤人的命還真是比蟑螂都硬，不管什麼時候都會活下來！」海凝雪冷笑著，眼底的陰鷙令人看了驚心，「更令我沒想到的是，我海家數十年的經營與謀划，最後卻因著你毀於一旦……」
「藍玉鳳那個賤人在翠竹園沒出息的窩了一輩子，最大的功勞便是生了你這麼一個命夠硬的賤人！」海凝雪哈哈大笑著，臉上猙獰的仿若地獄里爬出的魔鬼，「而本小姐最大的失誤，便是當初為什麼沒有乾淨利落的結果了你！」
「賤人！」
九兒怒極，手中寶劍一緊，下一刻便劃破了海凝雪如凝脂般的肌膚，鮮紅的血液順著她的臉頰緩緩滑落，那種溫熱的感覺滲進她的心底，讓她不禁抓狂的大叫起來：「海凝霜，你個賤人！……你最好殺了我，否則……」
「如何？還想報復么？我可不是你，絕對不會為自己留下你這麼一個禍患！」九兒再次手起劍落，劃破了她另一邊的臉頰，「剛才那一劍是本姑娘自己還給你的；這一劍，乃是為了喬姨；接下來的一劍，乃是因為握的竹青……」
「小曲兒、冬臨、梅姨、尤婆婆……」
她手中的寶劍挽著花兒，在海凝雪身上刺出了不下十道的傷口，汩汩而出的鮮血漸漸染紅了她美麗的衣裳；她的尖叫與咒罵，仿若此時宴會上的伴奏一般，凄厲而尖銳！
九兒一個個數著她心裡屈死的人名，手中寶劍劃過她的每一處肌膚，卻讓她自己也是淚落如雨：「……玉兒姐姐，我也為你討回了一份！」
聽著九兒嘴裡一個個念出來的名字，海凝雪不知為何，就彷彿看到這些人的冤魂出現在了她面前，正怨恨的望著她，向她索命。
「皇上，我可是先皇御封的皇后、如今的太后！我手裡有先皇的免死聖旨……，」此時的海凝雪已然失了方寸，她揚起一張看不出來原有模樣的臉，廝聲吼道，「你不能這麼眼看著本太後為這賤人所害而無動於衷！你們當初可是答應了本太后，在本太后的有生之年絕對不會殺我……」
「不錯！」
即墨傲雄聞言冷聲道：「但那是我們皇家答應的，也是皇上許你的免死聖旨！但……」
他看向九兒：「如今的邢阿九，不，海凝霜乃是你海家宗族之人，早就不是朕的臣子！故而，今日她殺你，並非朕之意願……」
「即墨傲雄……」
海凝雪尖利的聲音剛剛喊出這個名字，九兒的寶劍便最後一下刺穿了她的胸膛！
劍尖透出後背，上面的血珠子淅淅瀝瀝落下，她彷彿能夠感受到劍鋒穿過仇人腔堂時，那不斷的心跳！
抽出寶劍，看著海凝雪瞪大的雙眸中滲出了滴滴鮮血，許是恨極目眥盡裂了吧？
九兒雙膝一軟跪在了地上，揚起臉想著天空一聲悲嘯，包含了無盡的悲傷與釋然。
「九兒……」
即墨傲雄和邢悠然同時沖了上去。
「放手！」邢悠然一把推開即墨傲雄，彎腰小心的扶起九兒，將她攬在懷裡，「沒事了小九兒，大仇已報，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九兒流著淚看向邢悠然，他臉上的疼惜讓九兒不禁伸出雙手抱住了他的脖子，將自己緊緊的依偎在他懷裡，淚水打濕了他胸前的衣衫。
「悠然哥哥，明日咱們就離開吧？我在這裡多一刻都不想待了！」她在他耳邊哭著低語，「接下來的歲月，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天荒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