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九章通達百竅
「啊啊啊!!」
荀少渾身猶如熔爐一般,散發著熾烈氣息,經脈血管層層凸起,肌肉伸展之間,身軀都彷彿生生拔高十數寸。看最新章節百度搜索品書
轟――五指緊握,手臂青筋暴起,一拳重重的轟擊在銅人像。銅人嗡嗡作響,強橫的拳勁宣洩,震得銅身下,裂縫亦愈發的密集,猶如一道道蛛般的細密裂痕,密布著銅身。銅人像似乎下一刻,會轟然崩塌,支離破碎!
轟――
轟――
轟――
拳勁轟擊銅人像,銅人像裂縫雖漸漸擴散,但依舊堅挺著屹立不倒。
黃山之銅不愧為高等銅料之一,堅韌程度遠勝於尋常的百鍊兵器,是鍛造利器的不二之選,堪稱寶兵之下,有數的靈材之一。在荀少奔雷一般的拳勢之下,銅人像看似搖搖欲墜,但卻根本無法真正的粉碎銅人。
「呼!!」
「呼!!」
徐徐收斂拳勢,荀少重重喘著粗氣,心肺跳動頻率愈發穩定,眸光也逐漸恢復冷峻。
這幾日的不眠不休,瘋魔似的煉拳。若非荀少踏入【易筋煅骨】之時,荀氏公室的賞賜頗豐,有著各種煅骨、易筋的靈藥,荀少也未必支撐得下,這幾日的瘋魔熬煉。
畢竟,【易筋煅骨】有抽筋拔骨之痛,其個苦楚,每一煉都要生受一次,而且一次一次痛,簡直是生不如死,其滋味可不好受。
荀少眸光森然,嘴角微翹:「好在,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易筋煅骨九煉圓滿,直入第五煉……第五煉啊……」
這種突飛猛進,荀少自身都覺得有些瘋狂。從第一煉直入第五煉,這幾乎是一日一煉的效率。
曆數人道數十萬載,除了真假難辨的神話的,那些古人王聖賢,亦或是太古蠻荒異種,有著這般精進之速。荀少都不知道,還有哪一位古人物,能一日一煉。
「可惜,這些年積攢的靈藥,都消耗的一乾二淨了。以後,再想有這般精進,著實是難了。」
荀少有些可惜的,看著身旁案幾,那些空空如也的玉瓶、玉碗、玉罐。
武道一途,練得是肉身,其行走起卧,無不需要消耗體力、精力,是有石鏡溝通『未來身』,讓荀少短暫的有著一尊大宗師的經驗,對自身的把握程度,達到大宗師一級。但肉身該有的消耗,還是少不得一絲一厘的。
一味的壓榨肉身潛能,入不敷出,沒有各種大葯的進補滋養,註定是走步長遠。
崩――
他手指萁伸,以掌若刀,掌刀劈下之時,數道莽牛勁兒,呼嘯奔騰。
「以一氣混元為根本,熔煉萬千武學,肉身無破無敗無損無傷,又會是何等氣象。」
掌刀只是荀少信手施為,貼著銅人像劃過,擦出點點火花。看著那一道淡淡淺痕,荀少手掌恍若白玉無暇。
「看來,要想辦法弄些靈藥了,否則想要第六煉,還不知要多少時日。」
「不過……大越世界的百年,也稱得收穫匪淺。」
掌握一朝大運,其好處難以言喻。荀少能捨得數千、萬滴源力,召出『未來身』,是數十載的人道氣運之功。
是荀少魂歸冥土,也能依舊執掌龍庭。氣運涓涓似如細流一般,無時無刻不向著荀少匯聚。除非是大越亡國,否則這一份氣運源源不盡。
這也是荀少,沒有直接鯨吞大越天柱的原因。畢竟鯨吞大越天柱,固然能直接收攬大量氣運,但卻會動搖大越根基,天災兵禍不絕,大越必然早夭。
而大越世界的數十載南征北戰,一身武道臻達內、外家巔峰之境。荀少對武道的理解,儼然超乎尋常武人想象,甚至不下於一般的武師級數。
畢竟,這亦是一方世界的巔峰成之一,算世界的底蘊淺薄,也是一重非同一般的境地。
「人之一身穴竅,眾若繁星之數,有眾神居之,神妙不可揣測!!」
這,是大越世界的武學道理!
一朝勘破穴竅之謎,一百零八穴竅無漏無傷,見得肉身神明,精氣神凝鍊大勢。在力量只有千斤力道,但大有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意味。
「……圓滿天罡、地煞之數,卻仍不是極限。」
荀少歷經數十載歲月,在一百零八竅,推演出人身一百八十竅。在原有基礎,再添七十二竅,是名副其實的大越武道第一人。
「人身之竅,眾若繁星,我若一一測量周身大竅,一併盡數凝鍊。在主世界,開闢一條武道源流。」
這是探究人身的精微之處,與主世界的功夫截然不同。
主世界武道,由於天生道體強橫,肉身潛能堪神魔,力量限極高。修行武道極深者,甚至肉身可以搏殺真龍真凰這等神話生物。
因此,主世界武道路數頗為粗礦,力量有餘,但精微不滿。
在主世界輕易的,能煉一頭猛獁巨象之力。但是,荀少卻想都不敢想,能在大越世界能達到這種地步。
這是世界之間的差距,也是人與人之間的差距。
「測量己身穴竅,一一凝鍊,或可煉無漏之軀?」
所謂的無漏之軀,是大越世界一代代的武道先行者,揣摩臆想出的武道境界。
身軀無漏,凝鍊周身穴竅,打破虛空,見神不壞。至此身軀精微至極,再無暗傷隱患,壽數可達一百五六的理想之境。
要知道,只有武道宗師之流,能脫胎換骨,肉身生機蛻變,才有著一百五六十的壽數。
而無漏之軀,在如何高妙,也不見得有武道宗師一般,高不可攀。
荀少看了看石鏡,還剩下的幾千源力,想要用石鏡推演出一門穴竅凝鍊之法,這些源力也不知夠不夠用。
但荀少也不能把源力,都投在石鏡,萬一遇到什麼危機,一口第八品寶兵的寶鏡,也是能隨時動用的殺招。
…………
噹啷啷!!
荀少沐把一身老舊死皮,以及抽筋拔骨時的污血,盡數洗去之後。
又換了一身衣飾,身還帶著絲絲水氣,整個人精氣神煥然一新。
荀少推開武樓,迎著撫動的微風,黑髮散亂的披在肩頭。
內,柳絮依依,楊枝撫動,一汪汪碧水,蕩漾漣漪層層。
「唉……這幾日不回披香閣,也不知道那婢子,還安不安分。」
想到婢女綠珠,荀少嘴角笑意漸有冷意。
驀的,一隻手掌,輕輕的按在荀少肩頭,讓荀少的肩頭,猛的一沉。
荀少眉頭一蹙,望著身旁的不速之客,道:「十三兄……」
荀少賀神態張楊,錦繡華服,玉冠金帶,貴氣逼人。身畔數名內侍,低眉順眼,躬身侍奉著。
「老十四,你可真是少見吶……本公子三番五次的去你的披香閣,都吃了你的閉門羹。若非本公子紆尊等著你,是不是你都要一直躲著本公子呢?」
「嗯?」
荀少賀來者不善,眼神猶如虎兜出柙,凶威凜凜,似要下一刻,要現出獠牙一般。
吼!!惡虎神意,凜然猙獰。荀少賀一身的拳法武功,超乎荀少想象,其一舉一動之際,都有著縷縷神意拂動,鼓動惡風陣陣。
迎著荀少賀的咄咄逼人,荀少眼精芒一閃,面神情不改絲毫,輕聲道:「十三兄恕罪,十四資質平平,不及十三天縱才。十四隻是僥倖,踏入了武道門徑,一時痴迷過甚,因著怠慢十三兄,全是十四之過!」
「還望十三兄,寬恕小弟怠慢之過……」一邊說著,荀少面露歉意,語氣和煦。
看著一派謙和有禮的荀少,荀少賀眼略過一抹厭惡,哼了一聲道:「知道本公子為什麼討厭你嗎……你活的也忒假了,假的讓本公子作嘔……」
荀少聞言,胸有些怒意抬生。
他要是嫡子,有個宋國王姬的生母,他也能如此肆無忌憚,如此的橫行無忌。
可惜,他只是一介庶子,雖然他也是顯貴出身,有呂侯的血脈。但在燁庭,仍要戰戰兢兢,小心翼翼的度日。生怕一個不小心,讓幾個夫人的宮斗餘波給碾死的庶齣子。
在這種情況下,荀少若還能任著性子來,怕是連骨頭渣滓,都讓人風乾無數遍了。
「是嗎?」
荀少挑了挑眉,小孩子才論對錯,成年人只談利益。縱然荀少賀武力驚人,但有著這番言論,讓他反而看低了三分。
「哼……」
荀少賀眉心皺成一個『王』字,道:「怎麼,如此還不夠嗎?」
荀少賀似乎感受到了荀少的藐視,勃然大怒,身形驟然一動,五指倒扣著,形似虎爪探出。
「來,來,來,讓本公子,教了一教,你這不成器的庶出弟,看一看你這些日子,都煉了些什麼功絕藝。」
荀少賀現在,標準的展示了,一介紈絝的真性情,有多麼的無法無天。
更何況,這一紈絝子弟不但背景深厚,連自身武力,都是一等一的強橫,更是如虎添翼了。
「虎嘯金鐘!!」
拳風席捲,荀少賀錦繡華服獵獵,桀驁的面龐,帶著睥睨天下的霸道。
虎為百獸之王,最為霸道不過。
荀少心思倏然一動,躲開荀少賀的虎爪,喝道:「十三兄重地,不能動武。」
是荀氏重地,族老眾多,在荀氏意義重大。
「不能動武?」
荀少賀嗤笑一聲:「怎麼能是動武呢?只是你我兄弟二人,來切磋一下罷了。」
「兄弟間的親近,能是動武?」
吼――
以虎為勢,荀少賀虎魔煉骨拳,煉一股兇惡霸道之態,拳法武功強橫的驚人。
一拳橫掃,惡風滾動,強橫的勁道,在空氣迴響。
荀少眉頭緊蹙,轉身騰挪,聲音稍冷,道:「看來十四,今日只能捨命奉陪了。」
他周旋了片刻,也不見有族老出手,知道八成是顧忌呂國夫人之勢,不會再有族老出手了。
尤其呂國夫人已經證煉化神,煉了元神法力,那些族老更是愈發顧忌了。
人越老,膽越小,不是沒有道理的。
「哼……」
聽著捨命一詞,荀少賀眼皮一跳,雖然他是混世魔王,混不吝的性子。但是也知道,要是不小心把荀少打死了,一旦君父震怒,雖不見得讓他償命,但以後大好的前程也廢了。
更何況,那些族老能默認荀少賀出手,也是顧忌呂國夫人之勢。更確切來說,是顧忌宋國這一豫州大諸侯之勢。
一旦荀少受到致命威脅,那些族老絕對會悍然出手。
規矩畢竟是規矩,荀少已經踏入武道門徑,證明了他自身的價值。他雖不是天驕一般,但也是荀氏的真種子,絕不會眼看著其面臨危險,而視若無睹。
…………
,一處亭台高閣!
一青衣老人玩味的看著,對面的麻衣老者。
「二弟,你看這荀少與荀少賀二人,誰是更勝一籌?」
青衣老人的調笑意味十足,但麻衣老人面色平靜,似乎不為青衣老人之言所動。
「一步先,並非步步先,大兄且看……」
「荀少賀,荀氏三傑也,一手虎魔煉骨的功夫,入得真味七分,第十煉的易筋煅骨,荀氏子弟也是少有敵手耶!」
麻衣老人目光炯炯,望著兩個小輩的爭執,尤其是看著荀少的身法,眸子微微一眯。
這二老固然一母同胞,是在荀氏族老,都是數一數二的人物。但平日里,卻爭鋒相對,極為的不合。
麻衣老人看好荀少,青衣老人更看重荀少賀。只是看著兩者爭端,二老的心思,卻是愈發難以揣測。
「你說,荀少能獨佔鰲頭……」
青衣老人饒有意味,說道:「可惜,不入易筋煅骨大圓滿,是沒有機會獨佔鰲頭的。況且,荀氏三傑任意一個,都有著超乎尋常大圓滿的武力。」
「二弟啊,這一局,可是你輸了。」
麻衣老人撫掌大笑:「這世間,有輸有贏,才有意思。」
「這小子,還是很有意思的,或有真能獨佔鰲頭呢!」
「老夫看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