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春獵(二)
九宮山
陽光甚好,宇文修坐在首座,悠閑自在的喝著茶水,吃著點心,下首坐著,納蘭亦寒,冷京風,一眾大臣與其親眷。
「君兒也跟著去了?」宇文修看到孤零零的納蘭亦寒,無奈的搖搖頭。
「我最近身子又……」納蘭亦寒微微一笑,「好在這次義兄柏玄錦在,正好帶她出去走走,她可閑不住。」
「這個丫頭啊,也是,她自幼在靈峰寺後山長大,對山的感情是不一樣的。」宇文修淺笑。
「到底是成了親,你也該管管她才是。」冷京風忍不住嗔怪起來。
「你們瞧瞧,這個老傢伙,就是嘴上的功夫。」宇文修指了指冷京風,打趣道,「朕看啊,寒兒今天管了,明天你就該上門咯。」
「絕對不會。」冷京風有些尷尬的說道。
「朕還不了解你。」宇文修開口大笑,身邊的九滿也跟著小聲掩嘴輕笑,引得宇文修抬手輕打九滿的胳膊。
「她喜歡,便讓她去吧。」納蘭亦寒滿眼的寵溺,嘴角含笑,「太后不是常說,她這性子隨了南外公,哪是我們管得住的。」
「說的也是,唉呀~~」宇文修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當真是得到了真傳。」
靈峰寺
淑貴妃陪著太后在大殿跪經小半個時辰,兩人才起身。
「辛苦你了。」太后親昵的拍拍淑貴妃挽著她胳膊的手。
「哪裡來的辛苦,我應當做的。」淑貴妃微微一笑,小心的扶著太后。
「腿可受得了?好好的,怎麼就摔倒了?」太后擔憂地問道。
「讓您擔心了。」淑貴妃說起來,也是很無奈,「雪兒自幼在我身邊長大,她出嫁,我自應準備一份厚禮,這不是親自去庫房看了看,腳下不穩,滑倒了,歇了幾天沒事了。」
「有些事吩咐宮人們便是了。」太后嗔怪。
「是,我總覺得雪兒的嫁妝添的不夠。」淑貴妃稍稍嘆氣。
「回宮后,你親自去我的庫房瞧瞧,有什麼可添的。」太后見淑貴妃如此寵愛雪兒,寬慰的拍拍淑貴妃的手。
「讓旁人聽去,肯定認為臣妾在哭窮,向您討要呢。」淑貴妃故意打趣。
「貧嘴。」太后假意打了一下淑貴妃的手。
「參見太后,淑貴妃。」秦海畢恭畢敬的走上前,行禮,「太后,方才侍奉皇後娘娘的宮女來報,皇後身體不適,說是偏頭痛症又犯了,不能來跪經請安。」
「她倒是託大。」太后十分不滿意的說道,「讓她好生休息,回京之前不必來請安了。」
「秦公公可還有什麼別的事?」淑貴妃見秦海欲言又止,擔心地問道。
「太后,貴妃,老奴來的路上,瞧見公主哭著回房間了。」秦海言語中滿滿的心疼,「老奴也是看著公主長大的,卻不曾見過公主哭的那麼傷心呢。」
「哭了?哀家去瞧瞧。」太后說著,便加快了步子,擔心地緊。
「太后,您剛跪完經,雪兒院子不近,天氣又熱,還是坐軟轎吧。」淑貴妃急忙跟上去,更加小心的扶著太后,秦海立馬招呼過來軟轎。
太后、淑貴妃剛進院子,便聽到宇文雪兒在屋裡哭著,著實心疼壞了,當下快步走了進去,宇文雪兒一見她們兩人進來,立馬迎上前撲進太后懷裡,委屈急了。
「雪兒,這是誰欺負你了。」淑貴妃輕拍雪兒的被,溫柔的聲音安慰著,「你看,咱們老祖宗都心疼壞了。」
「太后。」雪兒一臉委屈,無辜的小眼神看著太后,哭的梨花帶雨。
「來,讓老祖宗坐下聽你說說。」淑貴妃拉過雪兒,心疼地用絲巾擦去她臉上的淚水。
「丫頭,出了什麼事,哀家給你做主。」太后在秦公公的攙扶下,坐下來。
「皇后今日喊我去侍疾,雖說特意給我做了點心,可我對榛子過敏,便沒吃,她訓斥了我幾句。她可是我的生母啊,她怎麼可以不知道呢!」宇文雪兒抽抽搭搭的解釋著。
「她不關心我,反而關心柏玄錦的南楚那邊的家世,叫我如何不惱,我本知,她現在如此對我的目的,可若不是她是我的生母,我又怎會理會她。」
「她說起,我出嫁那日,定要從她的宮裡出嫁,我不願,她便和我吵起來。」
「淑娘娘,我知道,父皇想我讓從你那裡出閣,我不是不喜歡,我只是…」
「傻孩子,淑娘娘懂你。」淑貴妃拉過宇文雪兒的手,寬慰的拍拍她的手背,宇文雪兒心裡很暖,若是她是自己的生母,會更好的!
「太后,雪兒自幼跟您長大,我想從您那兒出閣。」宇文雪兒走到太後身前,雙膝跪地,趴在太后的膝蓋上,止住的眼淚又如決堤一般。
「雪丫頭,哀家知道你的心思。」太后慈祥的笑著,眸中泛著點點星光,「可讓你從你淑娘娘那裡出閣,是哀家的意思。對你最好的人不是哀家,不是皇上,而是你的淑娘娘,你可記住了?!」
「太后…」淑貴妃受寵若驚,急忙欠身行禮,有些惶恐,太后朝淑貴妃點點頭,示意她不要說話。
「你幼時,到了冬天,身體弱,愛生病,高燒不退,你淑娘娘便不分晝夜的守著你,為了防止睡著,手裡拿著簪子,瞌睡了,就扎一下手,生怕你有點閃失,這一點,哀家記在心裡。」
「平常人家的後娘難做,更何況是皇家,稍有點閃失,前朝後宮都是要詬病的。」
「你淑娘娘不易,你可明白?」太后語重心長的說道。
「太后…」淑貴妃慶幸自己遇到了太后,多年的不易,有她老人家在,都是甜的。
「雪兒明白。」宇文雪兒堅定的回答。
「這一早上,老奴可是著急壞了。」秦公公抬手用衣袖擦擦額頭的汗水,俯下身,問道,「太后,事兒問清了,公主也不哭了,這早飯?」
「你瞧瞧,哀家都餓壞了。」太后指指宇文雪兒,有些嗔怪的意思,「明天一早罰你陪哀家跪經。」
「雪兒可跪不了。」宇文雪兒躲到淑貴妃的身後,吐吐舌頭,「雪兒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