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血契?」
鳶華年露出了一抹苦笑,看向了遠處,許久轉身視線落在了慕容博文的身上。
他甩了甩衣袖,聲音溫柔又淡然,語氣輕鬆道:「錦瑟是不會對我怎麼樣的,博文。」
「太子殿下……」
滿面愁容的慕容博文嘆了口氣,緊皺著眉頭,心中流露出深深的擔憂。
躊躇了一下,迎上了他的目光,試圖語重心長的勸著他:「太子殿下,這些日子以來,錦瑟姑娘的為人,博文也感受到了,可是自古以來防人之心不可無,害人之心不可有啊……太子殿下……是博文唐突了……」
「我知道你是為我著想,華年感激不盡。」
鳶華年深深的看了一眼慕容博文,認真的辯駁著:「我時日只剩下九個月了,這條命就算被錦瑟拿走,我也感覺到了幸運,我只希望在剩下九個月的時間裡,我能夠讓鳶丞相還朝於我鳶朝皇室,父皇若是能夠醒來就更好了。」
「華年……」
聽到面臨死亡都已經看淡生死的鳶華年,慕容博文的聲音有些顫抖。
即便是到了死,太子殿下心中還想著鳶尾國的天下。
素來跟太子殿下久了的他,依舊是被他感動的濕潤了眼角。
而自己卻什麼也做不了,太子殿下的身體已經病入膏肓了。
除非神仙再世……
一輪月亮高高的掛在空中,身邊還伴隨著點點星光,漆黑的夜空中有那麼一顆最亮的星。
慕容博文心事重重的趕往了梧桐院子里的一處院子,敲了敲火無端所住的房門。
僅僅九個月了,他要抓住一切可以拯救太子殿下的機會。
興許火無端能夠救治太子殿下的性命。
想到這裡,他敲著門的動作粗魯又激動了許多。
「無端兄,有事求你幫助,無端兄。」
門外的人一直在敲門,窗戶里明顯透露著光亮,蠟燭的燭光隨著微風搖曳著。
「無端兄,難道不在?」
敲了一會兒門的鳶華年收回了手,可是門裡面的燭光依舊在亮著。
慕容博文焦急的退下了台階,來到了院子里的一些侍衛的身邊。
剛要抬腳走出去的他,卻謹慎的轉身詢著負責看守梧桐院子的侍衛:「你們可有看見火無端侍衛?」
「沒有。」
一個侍衛搖了搖頭,繼續認真的站著。
他身邊的另一個侍衛看到慕容博文的目光后,隨機將今天晚上並沒有看到火無端走出去的的事情告知了一遍。
「也就是說,火無端在房內。」
慕容博文的臉色變了變,比著剛才更加的擔憂起來。
步子朝著梧桐院子也快了許多,衣袖隨著走動快速的翻飛。
「無端兄,博文有要事相求。」
又回到原地的慕容博文再次敲響了門,可是房內依舊無人應答,燭光瞬間熄滅殆盡。
透著月光望去,火無端躺在了床上,並未起身,將門外面的人忽視在外。
「無端兄,博文實在是不明白,昨天我們幾人還好好的,今晚無端兄怎就不願見博文一面。」
慕容博文有些氣憤又有些懊惱,可是為了太子殿下,他只好找人將房門打開了。
躺在床上的人淡定的坐了起來,看了一眼強行進屋的人,冷哼了一聲。
「無端兄,博文若是哪裡做的不對,還望無端兄指明一二,博文真的不知哪裡得罪了。」
眸子里泛起了一抹退讓,慕容博文上前一步,看向一直不說話的人。
火無端從床上走了下去,背對著身後的人,整個人的影子被長長的拉在地上。
似火的衣服好似火焰燃燒了一般,周遭的溫度都上升了好幾度,彷彿現在並不是晚上,而是烈日炎炎的中午般悶熱。
感受到這氣勢的慕容博文已經從這段時間以來,摸清了火無端的脾氣,每當火無端生氣的時候,他身邊的熱量都會灼熱的讓人滲出絲絲汗意。
他有些氣憤又有些無奈的繼續問著站在窗戶邊的人,拱手恭敬的問道:「無端兄,看在我們相處這些時日以來的份上,博文,求、你、了。」
窗戶前的火無端的一隻腳步動了動,依舊沒有轉過身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這才緩緩的開口說著:「博文兄,錦瑟是我們蓬淵國的公主殿下,未來的女皇,我身為公主殿下的侍衛,如果連公主殿下都不能夠保護,我是在毀滅我整個火氏一族的信念。」
語氣里充滿著一股濃濃的火藥味,看起來彷彿被人侵犯到了自己的底線一般。
「錦瑟她已經對你們很好了,梨花木杖是我們國家的公主殿下親自下跪乞求的,她自始至終都沒有一點公主的傲氣,反而善良的對待每一個人!」
轉過身子的火無端身上的濃濃烈火變得更大起來,雙手握緊了起來。
閃身來到了慕容博文的身邊,伸出了拳頭,揪住了他的衣領,作勢要揍過去。
「為什麼不躲?」
火無端抓著他的衣領,不解的看著慕容博文連反抗都不反抗的眼神,一拳揮了過去。
力道大的慕容博文跌坐在地上,不反擊也不解釋。
只是有些狼狽的擦了擦嘴角的血絲,踉踉蹌蹌的爬起來,不放棄的看著他:「無端兄,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你告訴我可不可以?」
「你!」
火無端打了一拳后,身上的火焰降下了許多,不過臉色依舊不怎麼好看的他,朝前走了走,諷刺一笑:「今天上午,你口口聲聲護著的太子殿下,他竟然點了錦瑟的穴位,還輕薄了她!」
「不!不可能!」
剛剛站起身子的慕容博文搖了搖頭,立即反抗的指著火無端:「無端兄,你可以不幫我,但是你怎麼可以侮辱太子殿下!」
他聲音激動又有些沙啞,緊緊的抓緊自己的袖口,努力的為鳶華年辯解著。
「侮辱?」
站在他身前的火無端心下更是一陣氣,語氣裡帶著重重的反問意味。
「你家太子殿下在梧桐院子里呆了三個時辰,博文兄難道沒有耳聞嗎!」
望著明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