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是徒兒莽撞了。」玄青低著頭木著臉回道。
「行了看見你這副表情我就來氣,趕緊的把凌兒和風駿送回御靈山。」葉石撫著胸口順了順氣道:「玄青你還愣在這裡幹嘛,還不快去。」
「是師傅。」玄青這才向兩人行禮然後帶著葉凌和風駿從山洞內離開。
「葉石你幹什麼。」等人都走光了葉石就立馬抱起姜素放到一旁的石床上,葉石才剛盤腿坐在姜素旁就被姜素甩了一巴掌。「哎,姜素都過了幾十年了你還是如此的要強。」葉石黑著臉目光沉沉地盯著姜素:「明明連站都站不起來了卻還在逞強,如經都是當人奶奶的人了還如此的不珍惜自己的命不過你要是真倒下了御靈門就可以散夥了,御靈門散夥的時候我肯定會很開心的。」
「要你管,老東西你給我死遠點。」姜素憋紅著臉一把推開葉石冷冷地說道:「御靈門多的是能人,我倒下了這掌門之位自然有人能替上。」
「好好等你好了我就有多遠滾多遠,我向天保證有你的地方我絕不出現,不過我現在必須先給你療傷。」葉石說著把靈力凝聚在手上然後伸手去握住姜素右手的脈門向姜素輸送著靈力:「姜素你身上的靈力怎會損耗得如此嚴重,區區鎖靈陣是絕不能傷你分毫的。」
「前些日子靈境破損我費了些靈力去修補。」姜素定定地看著葉石虛弱地笑道:「死老頭你也老了嘛,就光是傳送個靈力都把自己搞得滿頭大汗。」
「哼老夫只是覺得這洞里比較悶熱罷了,倒是你修補靈鏡的裂縫居然用掉了自己大半的靈力,你用掉的靈力都夠你重新鍛造一面新的鏡子了。」葉石說著說著突然想明白了緣由立馬提高聲音道:「等等凌兒那死丫頭該不會是把整面鏡子都擊碎了。」
「沒錯,現場的人看到的裂縫只不過是我使的障眼法罷了。」姜素喘著氣用左手捂著胸口:「尊長十年前給葉凌下的封印已經失效了,她現在如果不能好好控制自身的靈力就會造成靈力暴走,十年前的她靈力爆發之所以沒事是因為尊長上了她的身代替她運用自身的靈力殺了夜魔。」
「所以你才會不顧自己重傷未愈硬撐著給凌兒那丫頭下新的封印,還因為此事再次讓風駿那傻小子記恨於你。」葉石嘆了口氣鬆開姜素的手說道:「姜素你又何須總是苦了自己,這事你為何不跟風駿那條蠢蛇解釋清楚呢?你真的這麼喜歡總讓人記恨於你?」
「哼。」姜素別過臉去:「一日黃泉的詛咒沒解凌兒就不能使用靈力,當年的先祖都以為下詛咒的彼岸花妖只是一隻沒什麼能力的黃泉引路之人,卻沒想到那下詛咒之人會是黃泉里地位最尊貴的公主,葉石那可是下任冥界之主啊,就因著當年先祖把她封印在這蒼山之上所以造成了葉氏家族裡的所有人在死後都無法重返輪迴的悲劇,葉石你好好地去數數泉池底的鎖鏈有多少根了,那裡面埋葬著多少葉家人的靈魂你比我要更加的清楚。如果凌兒在成年之後也不是那有緣之人,凌兒這輩子就真的要困死在這蒼山之上瞭然后再變成那鎖鏈里的一員罷了。」
「我明白了待凌兒那丫頭十八歲一到我便把卷宗交到她手上,到那時你我就能知道這天道的安排了,在那之前還望姜掌門多費點心思管教那孩子。」葉石嘆了口氣說道:「希望那蠢笨的孩子能擔得起這天道給她的重任,逆天而行的尊長都沒能做到的事凌兒那傻丫頭能做到嗎?」
「葉石能把忘塵再給我一次么。」姜素理了理身上的衣服站了起來背對著葉石:「沒想到風駿的痴念過了十年了都未曾放下過,這樣下去終究會害了他也會害了凌兒。」
「什麼你又要給凌兒那丫頭喝忘塵,不對凌兒那丫頭身上的忘塵不可能失效。姜,姜素你難道是想給風駿那條蠢蛇喝。」葉石捋著鬍子生氣地在石洞內走來走去:「不行這次我絕對不同意,既然風駿那條蠢蛇那麼喜歡凌兒我們就直接把凌兒那傻丫頭嫁給他得了,那樣我就不用整天給那傻丫頭備嫁妝和找男人了。姜素你總不同意他們兩人在一起到底是為了什麼?」
「…」姜素看著葉石卻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從懷裡掏出了一顆金色的珠子扔進了洞內的蓮花池裡。「算天珠,這,這,姜素算天珠不是早就被你毀了么。」葉石見到珠子非常震驚地抓著姜素的肩膀:「為何算天珠還在,那日我明明看著你親手毀掉的。」
「姜玉沒告訴過你這珠子根本就是毀不掉的么,算天珠在認主之時便與我的靈體融為一體了只要我沒死都沒人能毀掉它。」姜素麵無表情地揮開葉石的手:「有空糾結這些,你還不如先看看石壁上的字吧。」
「花葉花兒本相隨,奈何同在不長存,相知相愛難相守,求之則花落葉敗,愛之則生死相隔。這,這不就是斷情絕愛么。」葉石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看著姜素:「擁有這命格的兩人究竟是誰?」
「這命格是我十年前給凌兒和風駿占的,所以快點把忘塵拿出來我知你每天都把它放在身上。」姜素把手掌放到葉石面前:「放心吧我這次是給風駿喝的。」
「兩相忘,姜素啊姜素你還是一如既往的狠心吶,如果早知會有這樣的後果當年我就不該答應讓葉凌服下忘塵。姜素都過了這麼多年了你還是不懂愛為何物?」葉石沉著臉搖了搖頭從懷裡掏出一青綠色的瓶子放到姜素的手裡就一聲不吭地走出了山洞,站在洞口前的葉石咬著牙良久才嘆了一口氣用靈力傳音對姜素說道:「今日之事你是主謀我亦是同謀,但願你我他日不會後悔今日之所為。」
「後悔這詞早就從我的人生中消失了。」姜素緊緊地握住手裡的瓶子:活著還能看得見摸得著,要是真的鬧到生死兩隔那就是連塵埃都看不見了。
…
「玄青你快鬆開這捆靈繩,我要去見凌兒。」風駿滿眼通紅地掙扎著,只見風駿的額上漸漸開始有黑氣聚集頃刻便有了入魔之兆:「玄青為何,為何你們都要阻止我和凌兒在一起。」
「風駿你這又是何苦呢?驅邪。」玄青一邊念著靈咒一邊把靈力聚集到右手的手掌上然後把靈力打入風駿的額頭待靈力進入風駿的身體后,風駿身上的黑氣就慢慢地散去了:「風駿讓凌兒喝下忘塵是為了你們好,即使凌兒忘記了你那也只是忘記過往的你罷了,忘塵只是忘記前塵又不是忘記往後,你們往後的一生還很長重頭來過其實並不難。」
「重頭來過,重頭來過哈哈哈…」風駿的情緒終於穩定了下來,抬起頭來嘲諷地看著玄青,藍色的眼睛死寂死寂的居然連一絲光亮都沒有了:「既然要重頭來過,為何當初不讓我喝下忘塵。」
「忘塵的藥效只有百年而你是上古龍族即使現在喝下了忘塵到百年之後你依然會繼續活在痛苦之中,所以風駿你還是學會如何慢慢地放下吧,你和凌兒的時間終究是不一樣的。」玄青木著臉說道:「風駿你該醒醒了,如果真的讓凌兒想起了一切那麼你就真的會害了凌兒的。」
「玄青你不是說忘塵的藥效有百年之久嗎?這一次的葯是給誰的?」風駿說著就哈哈大笑了起來:「玄青這麼多年了你依然就只會把真話藏在心裡。」
「因為那葯是為師給你準備的。為師已經用鎖靈陣重新封印了凌兒身上的靈力,還有鎖靈陣能加強忘塵的藥效所以凌兒是不可能還會記得以前的事情的。」姜素從門外走了進來嚴肅地看著風駿:「風駿你為何到現在都還執迷不悟,放下真有那麼的難嗎?即使你可以容納凌兒一輩子那凌兒就能心無芥蒂地跟你一輩子么?待凌兒滿臉皺紋白髮蒼蒼之時她可還有勇氣站在依然俊美無雙的你的身邊這點你可曾為凌兒想過。」
「姜掌門。」見到來者是姜素,玄青連忙對著姜素行禮。
「玄青你回蒼山照顧你師傅吧,這裡有我便行了。」姜素對著玄青揮了揮手上的佛塵:「下去吧。」
「是姜掌門。」玄青說完便退了出去,在出門后還貼心地把房門給關上了。
「風駿你可有恨過為師。」等玄青出去了,姜素直接盤腿坐在風駿的面前看著風駿:「風駿你看著為師的眼睛好好地告訴為師你心裡的想法。」
「我的想法重要嗎?」風駿把臉撇到一邊就是不看姜素:「如果我說恨,你會把只屬於我一個人的凌兒還給我嗎?」
「不會,風駿如果重頭來過為師還是會重複當年的決定。」姜素伸手掰著風駿的臉面對著自己:「風駿你一百歲時便開始跟在了為師的身邊,為師從不奢望你能成為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但卻時時求著你能平平安安地活著。」
「活著如行屍走肉那跟死了有什麼區別呢?」風駿眼睛終於恢復了往日的神采但卻流下了眼淚:「我現在日日夜夜地看著凌兒,可凌兒只把我當成了可有可無的師兄,這種痛師傅你能感受得到嗎?」
「當年為師總認為你們年紀還小所以自顧替你們選了一條自認為是對你們最好的路。」姜素鬆開手嘆了一口氣:「但為師卻忘了當年的你本就有110歲了在這人間早已不算是小孩了。」
「…」風駿聽了姜素的話只是閉上了眼睛,壓根就不想再見到姜素也不想再聽姜素的任何話語。
「罷了這次為師讓你自己選吧,或許葉石說得對如果為師再自顧地幫你們選好以後要走的路。那往後為師就真的會後悔。」姜素說完就念了個靈咒算天珠就瞬間漂浮在兩人之間了:「風駿即使你不肯相信為師的話,但算天珠所說的是真是假你比為師都要清楚。」姜素再反手把算天珠拍進了一旁的茶杯中,這時從算天珠里出來的字就像有生命一樣漂浮在空中:「風駿睜開眼睛好好看看吧,為師相信你會作出最好的選擇的。」姜素說完就解開了風駿身上的鎖靈繩:「這卦是為師當年替你與凌兒算的。」
「花葉花兒本相隨,奈何同在不長存,相知相愛難相守,求之則花落葉敗,愛之則生死相隔。」風駿紅著眼睛慢慢地伸出手去撫摸著漂浮在空中的字,一字一字慢慢地念道,念完后就頹敗的坐在地上不動也不再開口說話。
「風駿為師把這忘塵交給你了,這次你要怎麼選擇為師都不再阻攔了。」姜素說完就從懷裡拿出裝著忘塵的瓶子塞到風駿的手裡然後就轉身走了出去:「風駿不管你以後選擇哪條路,你都要記著你的人生里不是僅僅有凌兒的,你還有師傅和御靈門裡的所有人。」
「可是我就只要我的凌兒。」風駿顫抖著手拿起忘塵慢慢地走到了屋外的荷花池旁直接把忘塵全都倒進了荷花池裡:「凌兒如果我死了你是不是就能記起我們的曾經,曾經那個只屬於風駿的凌兒。」這時荷花池裡的水居然開始慢慢變紅了,原來竟是風駿流下了血淚。
「孽緣啊孽緣,風駿你這又是何苦呢?」此時一直跟在風駿身後的姜素長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轉身離開了:「這世間的痴男怨女皆因看不透啊,可看得透又能怎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