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唐心柔不由得有些自嘲。

大約似她這樣的女子便是在任何人眼裡都是堅強得可以遮風擋雨的，但男人們卻大多更願意愛的都是那樣天真單純的少女。

「所以，你便讓她自生自滅？讓她淪落到那樣的境地，讓她落入風塵，最後成為歐北辰的情婦？」

許是酒意上了頭，再加上莫奈的話讓唐心柔升起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不痛快，她的語氣微妙地起了變化，甚至變得有些尖銳。

莫奈沉默片刻，說道：「我說過了，那是她自己的選擇。」

「難道不是因為你為了自保才不管她死活，讓她活不下去了？她不過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女孩，難道你一個月連基本的生活費都勻不出給她？」

「是。」

莫奈笑，他道：「她確實是什麼都不懂，正是因為她什麼都不懂。那時我身邊到處都是眼睛，一個不慎就全盤皆輸。可她還是什麼都不懂。生活費？你以為是幾千一萬？就算是普通人家裡，這個標準的生活費已經不少了，可你知道蘇安然的生活費是多少？」

他興許是真的酒意上了頭，越說越激動，彷彿那時所有積壓在心底的話終於徹底爆發出來。

「沐少花幾個億為她建了一座城堡，她吃的，穿的，用的，哪一件不是精心定做，專人定製？在你眼裡，我是那樣的人，連那點吃用都能扣了她的？可她永遠不知道錢有多重要，那樣艱難到窒息的時候，她什麼都不知道，她什麼都不會……」

那真是令人絕望啊。可他不得不將徐沐陽託付給她。

因為那時候蘇安然是唯一一個，沒有人知道她和徐沐陽有關係的又值得信任的人。

那時候的蘇安然啊，大約唯一的可取之處，便是這不曾來得及被公開的身份了。

但當他將人交付過去，看到她那副不諳世事的天真樣，莫奈的絕望終於爆發了，他當時指著徐沐陽問蘇安然：「你認識他嗎？」

蘇安然很是迷惑，回答得不假思索。

那一刻，莫奈覺得藏在自己體內的那隻困獸終於再也控制不住，他一把揪著蘇安然的頭髮，指著徐沐陽再次問她：「你說他是誰？」

蘇安然疼得眼淚都流了，卻還是回答了他。

他揪著她一遍一遍的問，直到她迷茫得不知所措，他又將她拖到酒缸前，將她的頭摁到酒缸里再拽起來一遍一遍的問。

直到蘇安然被他摁在酒缸里不知灌了多少酒，但卻死死的閉著嘴不再說話，他才鬆開她，「從今天起，這個名字你再也不許提，不管任何人問你，你只要說出去，都得死。明白了嗎？」

蘇安然死死的抱著酒缸吐得天昏地暗，可她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不可以向任何人說出這個名字，不可以告訴任何人他的身份……更不可以讓任何人知道你們的關係，如若不然的話，後果就是他會死，你也得死。知不知道？知不知道！再說一遍，知不知道他是誰？說啊!」

莫奈幾乎要掐斷了她的脖子，那樣纖細的脖子，在他手中，如同隨時被摧折即斷的花枝，當時莫奈曾想過就這樣吧——

就這樣狠狠地將蘇安然的脖子掐斷，然後讓那些絕望一起隨之掐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