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夜襲

話說王擎他們，此時已經出發半天了，他們在山間行走，此時正在路上暫時休息吃乾糧。

金牛寨離周倉所在的卧牛山寨，只有七天的路程，他們今早出發，至少要到七天後才能到達金牛山下。

金牛山跟卧牛山一樣，都是屬於太行山脈裡面的小山峰，不算特別高，但是林多樹密。兩山相鄰，從卧牛山出發，可以不用走官道，走小路就能到金牛山下。

走官道的話會好走一些，但可能會被金牛山的人發現，失去突襲的機會。所以他們走的是小路，只是小路灌木叢生，走起來不是特別容易，有的甚至是從樹林穿過，還好大家都精力充沛，走了半天倒也不是特別累。

此時王擎正在跟董鴻商量到了金牛寨后如何進攻。

「我覺得我們到了金牛寨后，先休息一晚，讓大家恢復體力，然後一股作氣攻上去。」這是董鴻的想法。

「不行，我們這麼多人，在山下休息，到時進攻時正好是白天，很容易就被人發現，到時突襲變成強攻，對我們不利。」王擎反駁道。

「但我們如果夜襲，幾天行軍下來，到了金牛山下，兄弟們體力不足，而對方以逸待勞，咱們同樣占不到優勢。」董鴻知道山寨規模不大，很少出征攻打其他山寨，帶領的士兵並不習慣遠征，到時肯定體力要比對方差一截。

「我知道，這樣，我們接下來走快一些，爭取到達金牛山範圍是下午。然後讓弟兄們隱蔽休息，半夜起來偷襲，肯定能一舉得手。」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還是先鋒你有頭腦，此次出征我就聽您的意思了。」

定好進攻的計略以後，稍作休息，二人就帶著隊伍繼續前進。

龍山峪，卧牛山前往金牛山的必經之路。

龍山峪地形複雜，周圍山石林立。

月上中天，一輪殘月掛在天空。王擎率領人馬趕到龍山峪，王擎一聲令下，所有人馬在峪口停歇了下來，開始紮營生火，準備休息。

王擎坐在篝火旁邊，一個士兵輕聲道：「大人，咱們才二百人，怎麼攻打金牛寨啊？」

這士兵算是王擎的親衛，此時經過大半天的行軍，部分士兵腦袋也清醒了過來，沒有上午被王擎蠱惑時候的熱血衝動了，反而是帶著一絲悔意。因為他們都想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那就是王擎麾下僅僅只有兩百士兵，金牛寨卻有一千多人，這麼大的差距，讓士兵怎麼打？這些士兵心中打鼓，不知道該怎麼辦？

打不過他們，可以逃竄，還能保住性命。

但是他們是先鋒，必須進攻，否則就是違了軍令，到時回去也沒有好果子吃。可是兩百人對戰一千多人，根本沒有獲勝的可能。

王擎回頭望了士兵一眼，道：「我記得你的名字叫柳成，是吧？」

士兵聽得王擎知道他的名字，神色一喜：「對，卑職正是柳成。」

王擎點點頭，神色一冷，喝斥道：「該知道的我會讓你們知道，不該知道的你就不要打聽了。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長官的命令只管執行就是了，不該問的不要問，我知道你們想的是什麼，我們人少，對方人多，心中害怕了是吧？哼，你們那點心思我怎麼會不知道，你們怕死，難道我就不怕死，若是沒有成功的機會，我會主動請戰么？看你也是頭腦靈活的人，遇到事情多想一想，不要凈想些沒用的東西。」

聽見王擎喝斥自己，柳成心中後悔不已，早知道就不要做出頭鳥了。

不過他悔恨的心瞬間又被喜悅所替代，正如王擎所說，他們怕死，王擎同樣怕死。沒有勝利的把握，王擎是不可能主動請戰的。即使會失敗，王擎也會想辦法保全大家，他們是小兵，而王擎是百夫長，更是此次的先鋒，王擎的身份可比他們這些大頭兵精貴多了，既然王擎能夠主動請戰，那一定是有必勝的辦法。

念及此處，柳成臉上又露出了笑容，笑道：「嘿嘿，卑職錯了，卑職這就做事情去了。」

王擎望著柳成離開，臉上浮起一抹笑容，安撫了柳成，相當於安撫了其他的士兵，有了柳成的宣傳，散亂的軍心該穩定下來了。

接下來幾天，王擎都是命令加速行軍，還好都是在山林里，野獸多，眾人伙食一直不差，大家都沒什麼抱怨

到了第七天，差不多申時剛過，也就是下午三點過他們就到了目的地，王擎讓手下就地隱蔽休息，因為離得近，也沒有生火，只是吃了些乾糧。

還好天不冷，士兵們吃過後就湊到一起睡了起來，王擎安排了三隊人輪流放哨，既可以保證所有人戰鬥力，又不至於被發現。

夜晚，寅時，月光似靜水一般，向地面灑來，還有幾顆星星玩皮地眨著眼睛。只是這各個美麗的夜晚，卻暗藏著殺機。

金牛山寨，山腳入口處立了一個營寨，門口明亮的火把噼噼啪啪燃燒個不停，將營寨照耀得一片通紅。

營寨中，偶爾能看到一兩個人出現，但並不是巡邏，只是出來起夜而已。幾乎所有人都已經入睡，甚至守夜的人也在靠著大樹打著瞌睡。不過整個營寨中並不是悄無聲息，隱約間能聽到呼喊聲，貌似是還有人聚集在一起喝酒吃肉。彩虹文學網www.caihongwenxue.com

「啾~啾~~」

一陣夜鶯的鳴叫聲傳來，清脆悅耳的聲音響徹夜空。

聽得夜鶯鳴叫，營寨中守夜的士兵醒了過來，見周圍沒有任何聲響，便又換個姿勢繼續睡了了。營寨大門口，左右兩側箭樓上，負責警戒的士兵神色一震，同時極目朝樹林中望去，打量著遠方夜鶯鳴叫的山林，見山林中一陣靜寂無聲，又沒有飛鳥驚起，便又站在箭樓商量著什麼時候接班的人過來，他們好去下面喝兩杯。

此時，距離營寨百米開外的山林中，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響起。

四個黑色身影在山林中穿梭，飛快的接近官兵營寨，為首的人是一青年，身後跟著三個青壯少年。青年手持一柄長槍，身後背著一柄長弓和箭囊，身後的三個青壯都是手持長弓，背後兩個箭囊，三人緊緊跟在青年身後，警惕的望著前方的密林。

「子武，不能繼續前進了，再往前繼續潛行就可能被官兵發現了。」

其中一位手持長弓的少年的身體一躍，擋在了青年前方，阻擋青年繼續前進。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吳氏三兄弟的老大吳勤。夜色濃重的時候，王擎和吳勤、吳實、吳明三人潛伏在樹林中，飛快的朝著金牛山下的營寨摸去，讓古德和董鴻帶領其他士兵在後面等信號后一起進攻。

老二吳實也站在王擎身旁，輕聲說道：「我哥說的有理，子武，不能前進了。」

王擎嘿嘿一笑，道：「再前進兩三丈，到時我們分開摸索前進，分別解決箭樓上面的敵人。」

吳氏三兄弟目測了一下營寨距離山林的距離，約莫一百米左右，這個距離，再冒險摸過去一點距離，憑他們的箭術，不難解決箭樓上的敵人，而且他們應該也不會想到會有人來偷襲，更是增加了一分成功的可能性。

思索片刻，吳勤他們點點頭，道：「子武，一定要小心，千萬不能讓對方發現了。」

王擎笑了笑，沒有說話，和吳明一組向左邊箭樓緩緩地朝前方走去，吳勤二人的目標則是右邊箭樓上的士兵，因為樹林中枝葉繁茂，樹木林立，再加上站在箭樓上負責警戒的士兵也沒想到會有人偷襲，心思早就在下面酒局裡面了。

更重要的是營寨兩側的箭樓上還有兩個火把正在噼噼啪啪燃燒，使得箭樓明亮無比，這樣的情況在黑夜中只能是躲在暗處的人看見警戒的士兵，而不可能是警戒的士兵發現躲在暗處的人。

王擎站在距離營寨遠處八十米左右的地方，凝神吸氣，緩緩地拉開了手中的長弓，搭上弓箭，對準了遠處箭樓左側的士兵。

「吳明，我們一起動手，我解決那個靠在箭樓柱子上的，你解決旁邊那個。」

王擎雙目微眯，凝視著遠方警戒的士兵，沉聲命令道。

吳實點了點頭，拿出背在身後的長弓，緩緩拉開瞄準了自己的目標。

王擎看到吳勤二人也已就位，說了句動手嗎，就放開了弓弦。

左邊箭樓上的士兵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兩支漆黑的弓箭射穿了喉嚨，有一支從脖子上穿過的弓箭砰的一聲射在了支撐箭樓的樑柱上，箭羽尾部兀自嗡嗡的顫抖不已，那被一箭穿喉的士兵睜大了嘴巴，嘴中發出嗬嗬的嘶吼聲，但是喉嚨被弓箭一箭射穿，老兵根本發不出聲音，只是掙扎了片刻，便倒在了地上，抽搐兩下沒了呼吸。

站在營寨右側箭樓上的士兵聽到聲響，朝左側箭樓一看，望著對面箭樓上的士兵以及咽喉部位插著的羽箭，眼中露出一絲驚恐之色，雙手持刀橫在胸前，眼中露出驚恐之色，大聲喊道：「敵襲，老蔡，敵襲~~~」

「啊~~老王，快閃！」

被稱為老蔡的士兵突然神色大驚，」

此時，他們已經確定了有人偷襲，然而剛喊出一句，就被兩隻從黑暗中射來的羽箭奪去了性命，是吳勤他們出手了，但是比王擎他們稍微晚了幾個呼吸。

因為這兩個士兵的大吼聲，正在喝酒的士兵紛紛跑到營寨門口，大約十來人，警戒著，防止有人偷襲。

「咻~咻~~」

一陣尖唳的嘶嘯聲自樹林中傳來，幾隻漆黑的弓箭自樹林中飛射而出，直奔營寨門口士兵，士兵瞳孔一縮，然後握著插在咽喉的羽箭倒了下去，睜得大大的眼睛上充滿了不甘於不信。

「呼~~好險，差點就被射中了！」

旁邊沒中箭的士兵長出一口氣，終於躲過了暗箭，可就在這時，又是一陣尖唳的聲音傳來，一支接一支的漆黑的弓箭激射而來，不等士兵反應過來，瞬間穿透了士兵的心臟，其中有些箭矢蘊含巨大的力量，將士兵整個人帶起，撞擊在了箭樓旁側的柵欄上。

咔嚓一聲，士兵身體撞在柵欄上，將搭建箭樓的木頭撞斷，而士兵也從箭樓上掉落下來，撲通一聲屍體落在了地上。

「發信號，讓董鴻他們帶人過來」，王擎對著吳明說道。

吳實點了點頭，左手大拇指和食指伸入嘴中，突然吹氣，頓時一陣夜鶯鳴叫的聲音自吳實的嘴中發出，如此間隔一聲發一聲，兩聲過後，發出一陣長長的夜鶯鳴叫，這是他們和董鴻、古德約定的進攻信號。清脆悅耳的鳥叫聲在樹林中不停地回蕩，遠處正在後方樹林等待的董鴻他們聽到后，對著身後士兵說了句：「進攻」，就拿著大刀一馬當先朝前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