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全營救傷患 空虛遭偷襲

第二百七十八章 全營救傷患 空虛遭偷襲

儘管,昨日,有兩千多名士卒和村民一同隨韓雄入山採集藥材,但病患數量眾多,採回來的數十籮筐的藥石和龍仙草,僅能夠維持不足三日。採集更多的藥材,事關重要。

破曉時分,再也無法入睡的韓雄,早早便起身準備。同樣是迫不可耐的村民和士卒們,興緻高昂,滿懷熱情,也都開始聚集在營外。這一回,更多的士卒加入到了進山隊伍中來。可韓雄制止了大多數申請入山的軍隊。

「先生,既然是進山採集藥材,人多不該更好才對?」段煨得知韓雄拒絕了他的一番好意之後,有些不解,有些怪罪。

「太守稍安勿躁……人多自然是好,韓某並非不願帶上更多的士卒。只不過,如今弘農郡外形勢不明。先前便有胡人入侵,火燒縣城,搶掠百姓。在下以為,不該傾巢而出,適度即可。我軍防務,還需仰仗太守之力!」

「這……那便依先生的……」韓雄此話,說得句句在理,讓段煨無法駁回,也正如韓雄所言,若是再多派人手,恐怕無法抵擋一支輕騎的襲擊。

儘管段煨聽從韓雄的主張,但韓雄帶隊出去採藥,他自然也不會閑著。他一方面調集後勤大隊,從長安輸送糧草,一方面又要求華陰等縣城縣令大開糧倉,補給營地所需。要知道,充足營養的食物,也是獲取健康的關鍵之一。而這一切的忙碌,竟疏忽了放哨防禦的事。

而就當韓雄帶著隊伍再度出發之後,果然,一支敵軍正悄悄摸了上來……

正午時分,日光高射在大營內外,可遠處大霧瀰漫。

可無人彙報,無人警覺。忙了一上午,此時段煨正愜意地躺在帳內歇息。

就在所有人都放鬆警惕之際,

「%¥%#!」

只聞得一聲怪叫,緊接著,從遠方傳來奔騰不息的吶喊與嘶鳴,瞬間包圍了這片村營。也就在包圍了的那一刻,前營陣地不復存在,許多士卒都未來得及出營察看,便被砍殺於帳內。

見前營丟失,段煨連忙提槍跨馬,率眾出營。正在幫張鈺熬製藥湯的王軼蔚也提劍衝出,留下張鈺藏於村中。

頓時,營地內塵土飛揚,混亂狼藉。

沒人會想到,大中午的,居然會有偷襲。

可全營兵民還是做出了快速反應,倉促發起反擊,與這群未知的敵軍相互廝殺起來。這些敵人穿著古怪,冗袍加身,彎刀弧影,模樣兇悍,顯然是胡人的軍隊。而這些留守大營的士卒,多半是段煨從長安帶來的連西涼都沒去過的新兵,從未跟這類野蠻人打過交道。

就在眾人奮力反擊之際,在他們的後方又有騷動,而他們渾然不知……

塵沙在戰亂中逐漸消散,敵人也在塵沙中消失。

「不好了!不好了!伍賊……俘虜……不見了!」

只聞得從後方傳出的一陣叫喊,段煨恍然大悟,轉身殺了回去。可為時已晚,營帳內外,伍習和他的部下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報!——大事不好了!」

「又是何事?!」

又一名小卒慌張沖入營帳,擾亂了還在懊悔自己低估了伍習實力的段煨。

那小卒急道:「是……是村子里……」

「村子被偷襲了?」

「是……是鈺兒姑娘……她……不見了……」

「這……你是說鈺兒姑娘不見了?!」那小卒又驚又喘,聽得費力,更把段煨嚇得直吊著心,「這可如何是好!這讓某如何向先生交代啊!」

「還有……還有……」

「還有什麼?!」段煨大步走出營帳,回頭又問。

「藥草……藥石……湯藥……通通不見了蹤跡……」

「這!……」

這一消息如同晴天霹靂,丟了一個張鈺,或許在短時間內找到還能彌補丟失之責,但沒了葯湯,沒了藥材,無疑是斷了這些病患的性命。不說對他的軍隊影響不小,瘟疫一旦爆發,勢必殃及整座郡縣。

可如今,大部人馬被分派出去,經過這一回小規模戰役,留下的士卒又有一定的損失,是否該再派部隊出去尋找?敵人在哪,他們是否還會偷襲?這名身經百戰的將軍,此時猶豫不決……

「報!——」

「嗯?又是何事?!」

一次又一次急報,令段煨不由得有些心煩。

「稟報太守,我軍傷亡百餘,其中不少是普通村民,敵軍傷亡亦百餘,其中,我軍抓獲俘虜十餘名。」

「快快快!快將俘虜給我帶上來!」

「諾!」

段煨兩眼放光,莫名興奮,似乎在迷茫的大海上捕捉到一絲前進的光芒……

此時,王軼蔚早就得知這一消息。憤怒與後悔之餘,她果斷組織民眾,迅速追擊伍習的敗軍。這些被救治的俘虜,像是脫了僵的野馬,毫無病痛的困擾,搶奪了村子里大部分藥材,往東北方向揚長而去。

追擊部隊追的緊,殘兵敗將逃的快。可越是逃得匆忙,王軼蔚越是信心滿滿,她幾乎用肉眼便能依稀望見敵人的影子,卻不知這一切都是伍賊早就安排好的。

可這裡是一片貧瘠的平地,同樣這裡也是敵人的埋伏點。

「放箭!——」

只聞得一聲高喊,回聲數次,數千箭矢從天而降。它們是從這片平地四周射來,敵人就藏在平地邊緣的下坡溝道之內,而這溝道之下的一切都被高起的平坦的荒地所遮蔽。這些不善於作戰的民眾而言,毫無防備,也不曾懂得如何抵擋這出乎意料的箭雨。

「不好!中計了!」

王軼蔚的這一聲呼喊,已來不及讓正處在平地正中的民眾大軍撤出。而這樣的傷亡,是毀滅性的。緊接著,兩旁又各衝殺出一支鐵騎,是胡人的彎刀騎兵。這支由普通民眾組織起來的隊伍,其戰鬥力在霎那間被全部瓦解……

此時,就當眾人都以為會慘死在這片貧瘠的荒地上,又是一隊鐵騎從他們背後殺來,這無疑加速了他們的死亡。

然而,事情並非如他們所想的那樣。

這支隊伍在衝上平地之後,分成兩支,分別以三角之勢沖向夾擊民眾的胡人騎兵。騎兵與騎兵之間的較量,衝撞與砍殺之間的對抗。

這時,民眾們才意識到,那是段煨的鐵騎!

「諸位!隨我殺出去!」王軼蔚高舉寒冰,一聲怒吼,民眾奮力反擊,而她帶著一隊直奔前方,直取伍習首級……

稍稍來遲的段煨,在威逼利誘下,套出了那幾個俘虜的話,才明白自己中了劉豹的調虎離山之計。這些胡人,正是左賢王麾下,一直以來這些胡人都只在中原邊境侵擾百姓、搶掠村鎮。而這一回,他們的目的旨在聲東擊西,佯攻營門,與段煨主力交火后,迂迴解救伍習和他的部下。

早在伍習被送回了薛村之後,他便乘機偷偷派人聯繫上了劉豹。本以為自己將被送往長安,之後永無出頭之日。可萬萬沒想到,這場瘟疫給了他一次反擊的絕佳機會。他將大營里的情況一五一十地傳信給劉豹,一來穩住他,不讓這次瘟疫失去了一個強大的幫手;二來命他發動偷襲,在段煨兵力空虛之際,給予致命一擊;三來釜底抽薪,將藥材全部搶走,讓他們飽受疫病之苦。讓他們出乎意料的是,在搶走藥材的同時,還俘獲了張鈺!

在大營受到攻擊之時,段煨便已派出人馬,將自己分派在華陰縣的鐵騎調了回來,本以為會有一場惡戰,誰知敵軍還沒打完便跑了。這些騎兵經驗豐富,本就是用來抵擋西北與北方敵人的精銳,對於胡人,他們從不手下留情。正逢王軼蔚被圍,這支鐵騎在第一時間衝散了敵軍。這些匈奴人對付新兵不在話下,但他們哪是那些精銳的敵手。只以為能夠輕鬆地將這些民眾圍殺在這片廣袤的荒地之上,卻在出乎意料間,人頭落了地……

見王軼蔚僅帶著小隊民眾窮追不捨,伍習突然回頭,想用武力終結這種被女人追擊的荒唐之事。儘管他的兵多半傷病在身,但他們同樣有著對自由的渴望。誰會願意坐以待斃,做個俘虜,又有誰會甘心屈於人下,飽受屈辱。這是弘農人的家園,本就該讓弘農人自己來管理。儘管之前,他們與胡人之間有些矛盾,但比起被外鄉人俘虜,他們更願意接受匈奴的解救。這一回,他們不會輕易放棄了這來之不易的自由。他們有藥材,他們還有葯神張鈺,治療疫病的事,等到徹底自由后再去解決也不遲……

兩軍再度開展,眾人皆知,王軼蔚手裡的寒冰,鋒利無比,未見其傷,但見其血,無人能擋,也無人敢擋。王軼蔚一路衝進敵軍深部,沒有太多的阻礙,便與伍習交起了手。可她身後的民眾哪跟得上她的速度,她孤身一身,被圍在陣中。

「姐姐!姐姐快走!他們不敢對我做什麼!」

張鈺見王軼蔚被圍,既興奮感激,又緊張著急。但她心裡清楚,這一回自己被抓,正是因為自己的利用價值等於這些俘虜所有人的性命。

「妹妹!妹妹!」可王軼蔚控制不住內心的憤怒,正處於見人就殺的地步。兩個不知死活的小卒衝上來攔她,還未近身,直接就被她割喉、刺死。

「住手!」伍習見此,也沒上去與她交手,慌張之下,直接拉來張鈺,順勢將一把短劍架在她的脖子上,朝著王軼蔚喊話道:「快給老子住手!」

「你……你這廝,好生可惡!」王軼蔚沒轍,不敢向前,可圍著她的小卒也不敢接近她。

雙方對峙持久,直到黃昏的來臨。

匈奴人頹勢已現,持久戰對於他們而言,是相當不利的。負責運送糧草的部隊和周邊縣城的支援部隊即將到來,劉豹當機立斷,撤出了陣地。他又一次拋棄了伍習……

見那些匈奴人撤走,伍習的部下開始變得慌張,士氣大減。段煨趁勢將他們合圍起來。

「大膽伍賊!安敢如此胡來?某待爾等不薄,供給食物,醫治疫病。爾等為何串通胡人,發動暴亂?還不放下兵器,快快投降!」

段煨陣前大罵,王軼蔚獨在敵軍陣中,而張鈺還在敵人手裡。但段煨的這番叫喊,引起了不小的騷動。

「段賊!休得猖狂!」伍習也不甘示弱,他依舊想要用張鈺和這十餘筐藥材威脅段煨,維持僅存的那些士氣,「要是不放我等離去,小心鈺兒姑娘人命不保,藥材也將灰飛煙滅!」

他身旁幾個靈活的小卒隨即舉起火把,對著藥材,施以脅迫。而他也提了提那把架在張鈺脖子上的短劍,嚇得張鈺伸長了脖子,一動不敢動。

「住……住手……」

這把段煨嚇住了,面對著雙重威脅,他一時間難辦的很,想不出對策,「你且等等……」

見段煨氣焰消散,伍習鬆了鬆手里的劍,卻依舊不敢鬆口氣。

「要是這樣……你且把藥材和張鈺留下,段某自當放了你們……」

這樣的談判看上去有利於這些俘虜,但並不是伍習想要的。沒有藥材,不用段煨圍剿,他的這些手下也將因瘟病悄然死去。因而,他硬是不肯接受。

兩軍吵鬧不休,仇恨之深,怨恨之重,讓他們無法平靜心情,無法放過對方,但誰也不願繼續再打下去……

夕陽就要落下,兩軍對峙也將迎來最終的結局。

就當段煨最終打算讓出一條道路,欲忍痛發令,換回藥材和張鈺之際,

「叮!——」

只覺得側後方一股殺氣襲來,伍習本能側身避讓,他身旁一名方才還在叫囂的軍官,在眨眼間被刺倒在地,當場暴死。刺破他胸膛的,是一桿金槍!

血濺得到處都是,也流到了地上,打破了這場爭執不休、進退兩難的僵局。

而就當眾人被這桿金槍震懾住了神志,王軼蔚趁機使了個飛刺,一把奪回了張鈺。

「大膽伍賊,竟敢傷我鈺兒!」

伍習才剛意識到自己最有利的人質被奪走,另一彪人馬已出現在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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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外科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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