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痴下落

「想不到，鬼子竟然投降了，怎麼會？據說前幾日還鬧騰得厲害！」塔塔拉虎打破沉寂感慨道。

「咋，你還捨不得小鬼子投降，還想讓他禍害中國人？」杜冠之笑道。

「非也，只是覺得這好消息太突然！」塔塔拉虎笑道。

「那麼二老可曾聽聞川島芳子的消息？」鎮雄問道。

「沒有，實不相瞞，我們兩個老傢伙專門去了一趟關東軍司令部，也去了上海所謂的特高課總部，倒是找到了幾個冒牌貨，而本尊彷彿直接從人間蒸發了！」杜冠之說道。

「不該啊，此人一直追查玉石盒子下落，以復辟清朝為目標，不惜賣國殘殺同胞……難不成被誰給殺了不成？」鎮雄說道，「她很少直接參加軍事攻伐，都是在陰暗角落裡從事不可告人勾當，故此死在戰爭中的可能性不大，反倒是可能被某位愛國人士給結果了！」

「極有可能，當年百川就是被王亞樵所殺，難不成十幾年前她就死在了王亞樵手裡？」杜冠之說道，「只是真身死了以後，留下的都是冒牌貨，四處奔走讓你我以為她活著？」

王亞樵是一代英雄，只是死於戴笠之手，當時正是一九三六年，是當年守寶家族回到白頭山的五年之後，這五年時間的確發生了很多事情，說不準川島芳子真的被這位英雄幹掉。

「王亞樵，一代高手啊，只可惜……」塔塔拉虎嘆息道，「英年早逝，讓人扼腕！」王亞樵死的時候是49歲，和他相比自然是少年人，故此他才有此一說。

且說整個古鎮都因為鬼子投降而沸騰了，多少年流血犧牲終於換來了今天結果！甚至於有人點燃了古鎮的老山炮，轟轟作響以告天地。

杜冠之、無名子、塔塔拉虎、井上崑山、鎮雄、樂天、廣義、君兒等都坐在院子里，此時已經十月份了，天氣轉寒但是眾人內心火熱。

這頓酒還沒有喝完，眾人是回首往事感慨唏噓，無意中說到了滅痴師傅。

「哎不知道師父舍利真身是否在關東軍總部？」鎮雄說道。

「不如去看看？」塔塔拉虎微醺，站起身來提議道。

「哎，算了，我們兩個老傢伙去了，沒有找到，不過抓住了一個二鬼子，這傢伙是高級翻譯，據他說當年關東軍似乎往東京運了一副僧人屍體，恐怕就是滅痴師傅！」杜冠之言道。

「慚愧啊，想不到最終上心於此事的還是二位前輩！」塔塔拉虎抱拳行禮。

「哎，滅痴師傅我等雖然不曾見過，但是能在守寶家族中擁有如此威信之人那必然是高人高僧，對這樣的人我等最為敬佩，做這些事情也是正常不過。只可惜……」杜冠之搖著頭說道。

「哎，不知道師父舍利真身到底入了日本哪一座寺院！」鎮雄悲愴。

「嘿嘿，這個我們還真的問了，據說是真言宗長岳寺！」無名子說道。

「長岳寺！」塔塔拉虎提高聲音，「降魔尊者曾經為住持的長岳寺？」

「是啊，當年降魔尊者來中國比武的事情我們也聽說過，故此那二鬼子說長岳寺時我們也感到奇怪。不過，我當時一掌劈碎了一座石碑，二鬼子嚇得屁滾尿流顯然不會撒謊！」杜冠之說道。

「若是當年降魔尊者在，師父真身舍利存在那裡也無所謂了，只是而今……」鎮雄說道，「不如去一趟日本要回師父舍利真身？」降魔尊者若是活著那都得一百四五十歲，顯然是不可能的。若是他活著，鎮雄還真的放心將師父全身舍利放在那裡，畢竟降魔尊者是一代高僧。

「這……」塔塔拉虎等人遲疑了，主要是這些年來往中日間，真的感覺累了。

「無需各位前輩，就讓我們四個去一趟，請師傅舍利真身回國！」鎮雄言道。

「是啊，我們幾個一起，相信不會有什麼意外！」樂天言道。

焦廣義、君兒也紛紛頷首，焦廣義對塔塔拉虎和井上崑山說道：「現如今啊，鐸兒、鸞兒、青兒、雅子都長大了，能照應這個家了，加上二老神通廣大，我想沒問題的，況且現如今沒有了鬼子糾纏偷襲，我們完全可以放心走一遭！」

其他人聽了紛紛點頭，曼婷、崔家姑娘、荃子雖然心中不舍也有擔心，但是她們也都想早日讓滅痴師傅魂歸故里。

就這樣半個月後，哥四個再次出發前往日本。四人坐的是一個較大的輪船，其原本是客船，而今因為日本戰敗船上大部分都是回國的日本軍人。

當時有部分日本軍人滿腦袋侵略思想，聽聞天皇投降通告之後，有的困獸猶鬥，結果慘死戰場上；有的在中國就剖腹自盡；有一部分回國述職；也有的打算解甲歸田。這輪船上的軍人便是后兩部分。

此時輪船上都是一種特彆氣氛，那是戰敗而歸身上具有的一種憤怒、頹廢等負面情緒的混合體。

四人上船之前就已經商量好了，盡量不要節外生枝，並非是怕這些傢伙，而是不想因為一時義憤影響正事。然而事情總是不如人意，正在他們挨著船舷望著海景的時候，聽得遠處傳來尖叫聲：「你們，你們幹什麼？」

四人立刻尋聲看去，卻見一個穿著旗袍的女子向這邊跑來，而她身後則是七八個醉醺醺的戰敗日本士兵。

「幹什麼，你說幹什麼？花姑娘！」一個日本兵說著蹩腳的中文，雙眼緊緊盯著女子，一隻手撕開了自己的胸口露出了濃密的胸毛來，「嘎嘎，好美麗的中國女人，戰勝不了中國，難道還不能弄一個中國花姑娘？」

哈哈哈，身後的幾個鬼子跟著狼哭鬼嚎。

「你們是，是孬種，將戰敗的憤怒轉移到了女人身上，你們，你們就是懦夫，就算沒有美國人的原子彈，你們，你們也勝不了，勝不了中國，中國萬歲！」那女子背靠船舷，沒有了退路她反而壯起了膽子，說話變得連貫起來。

嗯？幾個戰敗的鬼子頓時都愣了，心中最疼的地方竟然被這弱小女子懟個正著，那火苗子嗤啦就燒得通紅。

「八嘎呀路！」

這甲板上的所有鬼子兵都齊聲爆喝起來，船走了三天了，滿胸怒火無處發泄，可算是有了這麼一個機會，豈肯放過？

刷啦啦，有幾個鬼子竟然拽出了短刀，要知道他們投降歸國之前都是放下了武器，在上船之前都是嚴格搜查的，不允許帶武器的。

「この女を殺せ！」有鬼子叫囂，聲音竟然充滿了興奮。

「一緒に行って、彼女に日本の男のすごさを知らせます。」也有鬼子這樣吼道，言語之中齷齪至極。

看著慢慢逼近的鬼子們，那女子臉色慘白，她環視一周喊道：「中國同胞們，我們為什麼要怕他們？」

可是四周一片寂靜，周圍看熱鬧的黃色皮膚的大部分都是中國人，但是他們此時此刻聽到女子的聲音之後，都轉移了視線，若無其事地看著海景。

有人大聲呼喝著：「小鬼子，你們戰敗了，戰敗了知道嗎？不要囂張！」

「你們的，不想死的，乖乖地站在那裡，要是再上一步，死！」有鬼子喊道。

「死！」鬼子們一個個猶如從地獄爬出來的鬼卒，瞪著血紅的眼珠子叫囂。

鎮雄四人沒有動，他們並非見危不救，而是在觀察。

「日你姥姥！」一個中國男子終於怒了，大步上前，試圖穿過鬼子兵，去保護那女子。

嗤，有鬼子陡然就是一刀。

「我日！」那男子倒是有些身手，擰身躲過，同時夾住了對方的胳膊，拳頭迎面砸下，只聽得啪嚓一聲，鬼子頓時滿臉開花。

「好！」有其他中國男子紛紛喝彩，他們也開始向這邊衝來。

鎮雄等人看得清楚，沖在最前頭的都是有些根底的，這個從步法就能看得出來。果不其然，這些男子拳起腳落打得鬼子們滿地葫蘆。

此時，從底倉又出來了一幫日本兵，一個個嗷嗷吼叫著撲向了這些中國男子，而那女子不斷地掙扎著，因為她近前鬼子們猶如惡鬼般伸出罪惡的爪子……

甲板上已經人仰馬翻，一場中日男人間的對抗全面引燃。

「中國豬！」有鬼子打敗了對手在那兒叫囂。

「滾！」一個中國男子一拳轟飛對手，爆喝著去支援其他人。

「你們……」而那女子最終還是被鬼子們糾纏住，她雙眼含淚，臉色慘白，顯然受了不小的驚嚇。

哈哈哈，糾纏她的鬼子一個個張著臭烘烘大嘴，恨不得將女子吃掉。

「你們……」女子只覺得全身爬滿了毛蟲。

轟！忽然間周圍的鬼子都倒飛出去，落在地上渾身抽搐。

女子覺得周圍一松，這才睜開眼睛來，四道快如風的身影在鬼子當中翻轉騰挪，凡是被他們碰觸到的都一律倒飛出去，四人簡直猶如蠻龍，所到之處無有敵者。

又過了幾個呼吸，甲板上已經倒滿了鬼子。過程里其他中國男子早就撤了出去，因為這四人身手太快，根本沒有他們發揮的餘地。

呼啦一聲，鬼子中一個黑黑的壯壯的傢伙翻身站起，雙眼如鷹盯著四人，「你們終於跳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