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遇到一個毒舌

日頭偏西，太陽斜沉在天之一角，用自己巨大的眼默默地看著青大陸的巨大盆地。

睡得正香的陸不凡被一隻冰冷的木棍戳醒。青大陸一年四季處於濕熱的狀態，此時的陸不凡額頭布滿了汗水。一隻蜂鳥捉著陸不凡額頭的汗。

陸不凡揮手驅趕了一下，揉了揉眼睛，看到面前多了一個年輕的男人。他邋裡邋遢，赤著腳，一臉的絡腮鬍子，一雙眼睛炯炯有神。

在他的身後是千奇百怪的動物，無序的蹲在地上。動物們彷彿把水車旁巨大的廣場佔滿了。而天空飄滿了各種各樣小小的昆蟲，黑壓壓的，像烏雲一般，看著令人難受。不同動物的叫聲混雜在一起，不絕於耳。

一隻胖胖的、五條腿的七彩雞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陸不凡的肩上，拉了一泡屎。陸不凡很生氣，揮手要打七彩雞。

七彩雞嚇得跳了開來，支著五條腿拚命的向前跑，因為步伐不協調，骨碌碌的向前滾去，模樣十分狼狽。

陸不凡一臉黑線，感覺真是一隻笨雞。

七彩雞努力地站了起來，歪著腦袋想了想，先是邁開最前面的一條腿，而後邁開左面的兩條腿，最後又邁開右面的兩條腿，艱難的步行著，走得大腹便便。後來感覺這麼走路費勁，又一條條腿的向前挪動。

陸不凡挑了挑眉毛，心想這五條腿可以做五個雞腿，可用在走路上就有點費勁了，真是個廢物！不禁心驚，難道自己已經到了廢材苑？

他環視左右，發現自己依然在水車旁。

邋遢的年輕男人，用手裡的木棍指著陸不凡的眉心說：「你個廢材，可真夠能睡的，太陽從東邊快跑到西邊。」

陸不凡這才打量著眼前的這個人，感覺眉宇之間有些史皇傑的影子，只是有些頹廢，像個原始人一樣。當下套近乎說：「這位兄弟，你是誰？監工？」

那人嘁了一聲，說：「我叫史皇智，大家拋棄了你，你現在歸我管，但我也不會管你，你最好明天就死。」史皇智掏了掏耳朵，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

陸不凡差點一口老血噴出，咕囔了一句：「死不死都不用你管。」不過見到一個活人，心裡還是很開心，決定跟他套個近乎。

陸不凡看向天空，果然已經到了下午三四點的光景，太陽還有些毒辣，沒想到自己竟然睡得這麼踏實。他想起樓小梵，不知道樓小梵是否適應了新生活。心裡呼叫樓小梵。

得知樓小梵的情況不錯，心裡安定下來。然後對樓小梵說，不跟你說了，我這裡有個乞丐男，我跟他套套近乎。

樓小梵打了個哈欠說：「那你應付吧，以你天才的智慧，肯定能應付過來。我是不行了，被那臭老頭折磨了一天，現在非要去睡不可。」說完爬上了自己的床，獅面老鼠順著通天草爬了回來，跑到樓小梵的床頭也安然睡下。

史皇智棍子空中一劃，陸不凡哎呦一聲，空中翻了一圈摔倒在地上，感覺骨頭都散了。生氣的說：「有話好好說，幹嘛動手動腳。」

史皇智露出驕傲的神色「我雖然不管你，但你不能不聽我命令。真是懶得管你！」一副欠打的模樣。

陸不凡感覺自己被史皇智打敗了，只好順從的說：「好吧，你說怎麼搞就怎麼搞，就是不能動粗。我們現在做什麼？」

「等！」

「等什麼？」

「等日落！」史皇智說道。

陸不凡差點氣死，心說睡得好好的，被捅醒。反正閑來無事，陸不凡看著黑壓壓的動物產生了好奇。

史皇智滿意的點了點頭，對著動物們高喊：「塵歸塵，土歸土，沒用的廢材們，不要期望看到明天的太陽，下輩子托生別再遇到我！」

動物們中傳開了噼里啪啦的爆炸聲。

陸不凡遠遠望去，發現有些動物原地爆裂，消散不見了。黑壓壓的「烏雲」也開始有爆炸的聲音。

陸不凡眨巴了一下眼睛，吃驚地說：「你用了什麼魔法，他們就不見了。」

史皇智沒有理睬陸不凡，把短棍插在腰間，打哈哈說：「當然都死了。584320隻廢材，成功死掉1850隻，還剩582470隻廢材，對了，今天新來了一隻，共計582471隻。乾脆你現在就死了吧，真是不夠完美，多了個零頭。」

陸不凡指了下自己，鬱悶地問：「你算過你自己嗎。你看來還是個數學家，你說能數這麼大的數，也是個了不起的廢材。」陸不凡說的沒錯，能把這麼一團亂的要死的動物數清楚，還真是需要一些能力，也說明這個人很無聊。

「當然算過了，所有的廢材都死了，我也可以去死了。」

陸不凡心有不甘地問：「你這麼想讓我們死，以你的能力，乾脆把我們都殺了算啦！」

竟然有動物點了點頭。史皇智嘁了一聲，回答說：「殺了你們，會產生怨靈，終究是個麻煩，不能虐待動物，要讓你們舒服的死。」

陸不凡翻了一個白眼，生氣的說：「你剛才的那個叫語言暴力好吧，難道就不會有怨靈？」

「自殺只會形神俱滅。不算！」史皇智又抽出短棍指著陸不凡的肩胛骨說：「總有一天，你也會像他們一樣，受不了就自殺了。」史皇智扮了一個鬼臉，伸出長長的舌頭。

陸不凡摸著下巴說：「跟你在一起確實需要一顆強大的心。」他想起史皇傑的話來，笑著說：「我終於知道為什麼史皇傑讓我給你捎話了，不過不好意思，我忘記了。」陸不凡想氣氣史皇智。

史皇智哼了一聲，說：「他能說出什麼好話來，無怪乎是找到靈魂之類的屁話。」

陸不凡覺得無聊，抱起那隻五彩雞，看到五條腿很粗壯，咽了咽口水，問道：「這隻雞為什麼是個廢物，不能吃嗎？」

「五條腿，走不利索，肉無靈氣，不美。」

「能填肚子的就是好雞。」陸不凡將五彩雞扔了出去，抓了一把螢火蟲，問道：「這些蟲子怎麼是廢材？」

「吸人靈氣，照亮自己，廢材中的廢材！」

「晚上可以指路啊。萬物都是有用的。」陸不凡說道。

「晚上都睡覺，指什麼路？」

「那麼這頭大蟲呢？」兩人不知不覺，走到了一隻大蟲子的旁邊。大蟲子很像陸不凡小時候見過的豆蟲，只是大了幾千倍。它渾身碧綠通透，身體的每一節都有一個黃褐色的巨大斑點，一條巨大的尾巴像一面高高的旗杆驕傲的俏起。

陸不凡讚歎著：「真是太威風了！」

大豆蟲聽到誇獎，尾巴上下晃動了一下，顯得有些笨拙，它對陸不凡也充滿了好感，伸出巨大的舌頭舔了一下陸不凡。陸不凡心裡感覺有些噁心，可又不敢傷了大豆蟲的心。

「曾經有用，現在沒用！廢材！」史皇智望了一眼，不屑地說。

大豆蟲「嗚」了一聲，黯然下來。

陸不凡摸了摸大豆蟲的肉，安慰說：「別怕別怕，就你這體型，做運輸是把好手。」

史皇智「嘁」了一聲。

陸不凡跳進一群所謂的廢材里，嘰嘰喳喳個不停，史皇智倒也不討厭他，兩人一問一答，天不知不覺就暗了下來。夕陽掙扎了幾下，只剩下餘暉。

史皇智看看天色，長吁了口氣道：「如果說你這廢材還有用的話，就是能打發時間。」

陸不凡哈哈笑著說：「彼此！彼此！」覺得史皇智倒也不那麼討厭。

「好了，我們該出發了！」史皇智一聲呼嘯，所有的動物開始往一個方向行走。

陸不凡不解，史皇智卻飛身離開，看來只是把它當做一個會說話的動物，讓他隨著動物們一起行走。

陸不凡有些茫然，看到大豆蟲落在後面，笑著說自己的運輸工具來了，屁顛顛的跑了過去。

大豆蟲看到陸不凡也很高興，他把尾巴放下，尾巴像一座橋，指向大豆蟲的背部。陸不凡知道這是大豆蟲示好，心中大喜，想著小小騎著大螃蟹好不威風，現在他騎著大豆蟲，感覺肯定也不錯。

他順著尾巴跑上了大豆蟲的背部。大豆蟲的背部肉而平坦。陸不凡站在高處，看到動物大軍開始移動，向著山邊瀑布的方向走去。動物們爭先恐後，顯得異常混亂，史皇智防止動物們踩踏，不停地在動物中間跳來跳去，把一些弱小的動物放在龐大的動物身上，而弱小的動物不停的被扔下來。

一隻小象來到瀑布邊，吸了一鼻子水，噴到一群獨角牛的身上。牛們發起了瘋，小象受到了一通暴打，史皇智又飛了過去，棍子一指，分開了它們。

陸不凡遠遠望去，嘲笑的說：「虧這傢伙有兩下子，要不幾十萬動物累趴下他不可。」

大豆蟲身旁的兩隻馬鹿頂著犄角互相撕扯起來，史皇智閃到了一邊，開始說風涼話：「你們兩個廢材，馬鹿家的敗類，別的都成了御獸，你們只能在這裡打架消遣。活著就是浪費靈力。打！拿出你們全部本領！」

「砰！」兩隻馬鹿消失不見了。

「582469隻。」史皇智輕鬆的說完，輕蔑的看著陸不凡說：「你爬到大廢材上站那麼高幹什麼，快讓它跟上隊伍！」轉身悠忽不見了。

大豆蟲嚇得把頭縮到了肉里，眼見著隊伍越走越遠。陸不凡喃喃的說「這傢伙可以去做數學家」，繼而著急的說：「大胖蟲，我們該走了。」

大豆蟲把頭露了出來，將百足撐了起來，陸不凡被抬高了起來。陸不凡向下望去，看到一百來個小短腿兒，心想這會跑得快嗎？

果然，任憑陸不凡如何加油，大豆蟲走得奇慢。陸不凡覺得一點都不威風。

陸不凡實在受不了，說：「你就不會蠕動嗎？」說完，在大豆蟲的身上演示起蠕動來。

大豆蟲心領神會，將百足趴在地上，學著陸不凡的樣子，果然快了很多，但是還是最後一個，與其他動物還差得很遠。陸不凡著急起來，情急之下咬了大豆蟲一口，大豆蟲背部吃疼，蠕動的快了幾步。

陸不凡狠狠咬了幾口，感覺牙口都鬆動了，恨恨地說：「大胖蟲，你該減肥了！」

史皇智飛了上來，拿棍子敲著陸不凡的頭說：「不許虐待動物！不許虐待動物！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陸不凡喊：「疼疼！我知道了！」

「你也知道疼！」史皇智悠忽不見了。

陸不凡坐在大豆蟲上，心想，要想個法子。看到大豆蟲身子的兩節之間肉比較嫩，拔下幾根頭髮去逗。大豆蟲禁不住癢，快速地蠕動起來。

陸不凡詭譎地笑著說：「大胖蟲，你快點跑，我咯吱你，我也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