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四人晚餐（二）

「你怎麼老是這樣啊！？盡掃我的興！」王姐聽了以後，嘴一嘟，假裝很生氣惱火的樣子。

一旁的顧島見狀，立刻幫許弈林解圍，他說：「我倒是可以代表弈林陪王姐略微喝一點點。」

許弈林點了一下頭，王茹這才『轉怒為喜』。

「陳老闆，那麼，就麻煩你再開兩瓶啤酒。再加幾盤小菜：水煮花生、鹽水毛豆、清炒螺絲和涼拌海蜇絲。」

看來今天好友重逢之後，讓許弈林的心情變得大好，他一口氣又追加了四道下酒的小菜。

「好嘞，我記下了。不過我老婆她下午出去辦事情去了，到現在還沒有回來，餃子都沒有人包，我現在就去弄，很快就下鍋了，你們啤酒和小菜先吃起來。」

「沒事，我們不著急的，你慢慢弄。」

陳福貴隨即回頭對著后廚方向大喊道：「艾莉！出來一下，順便拿三瓶常溫的啤酒給客人！」

一個小女孩應聲從吧台後的廚房裡走了出來，身材瘦小的她，懷裡勉強揣著三瓶啤酒慢慢地來到許弈林他們的桌前。

「我等一下去廚房做菜，你幫忙照應一下客人，你媽她也不知道跑哪裡去了，電話也不給家裡打一個。」

眼前這個小女孩，就是陳福貴夫婦的獨生女兒，名叫陳艾莉，還在讀小學四年級。小姑娘的眼睛很大、很透亮，人長得白白凈凈的，衣著也整潔樸素，垂肩的長發配上一枚深紅色的發卡，一眼看上去就是那種很聽話、很懂事的孩子。

顧島和許弈林兩人急忙把啤酒從陳艾莉的手上接了過來。

王茹撫摸著陳艾莉的頭，說：「艾莉，最近學校里有沒有什麼新鮮好玩的事情啊？說給姐姐聽聽。」

「上周我們剛剛考完了期中考試，總分我考了個全年級第二。哦……還有，明天學校組織全年級同學集體去公園秋遊。」小姑娘很平靜地說著這些話，似乎是對自己沒有在考試中拿到第一名感到有些不太滿意，而且這種不滿意的情緒也顯然是影響到了她對於秋遊的興緻。

王茹問道：「噢喲，你們學校居然有人考試能比你考得還要好？這麼厲害的人是何方神聖啊？不一般吶！」

陳艾莉回答：「是我們班一個叫楊諾的男生。我們兩個人所有的科目都是滿分，除了他的語文作文得分比我高了3分。」

「作文的評分是很主觀的。老師多給他3分，不一定就是說，他寫得比你好。」許弈林在一旁安慰道。

陳艾莉：「嗯，我知道的！我花時間多讀些優秀的文章，下次會考過他的。」

「你的弈林哥哥啊，有點冒失，菜點得稍許有點多了，我想你應該還沒吃飯呢吧？坐下來和我們一起吃餃子吧！你看怎麼樣？」王茹把陳艾莉拉到自己身邊的空位置坐下，看向坐在對面的許顧二人，笑道，「你們兩位紳士應該不介意這位小美女加入我們這桌吧？」

「不介意，只要你別給她喝酒。」許弈林微笑著強調。

陳艾莉不說話，看向站在吧台後的父親徵求同意，陳福貴也是笑著點頭默許。

於是乎，三大一小，四個人就這樣在店裡吃喝了起來。

「我們剛才進店時候遇見的那兩個男人是怎麼一回事？感覺他們的行為舉止好奇怪啊！他們是幹什麼的？」聯想到下午在地鐵上遇見的那個穿黑裙的陌生女人所說的話，顧島不禁開口問道。

「他們好像不是來店裡吃飯的，可能是來和陳老闆談生意的吧。是不是？艾莉。」許弈林猜測道。

「這我不清楚，他們進店以後，爸爸就讓我回房間了，可能是來談裝修的事吧。我爸他說，過段時間要把店裡重新裝修一番，鋪新的地磚和牆紙，桌椅餐具什麼的也要置換新的。」艾莉把嘴裡正嚼著的一枚餃子咽了下去，抬頭瞄了一眼電視機，「嗯……還有這台老電視機，很多客人都來提過意見，屏幕實在是太小了，也需要換一台新的。」

王茹感嘆道：「那肯定要花不少錢了吧。」

「嗯，不過老爸說，他有辦法解決錢的問題。」

「說起裝修的話題，你沒有想過把書店重新裝修布置一下嗎？弈林。」顧島喝了口酒，問坐在身旁的許弈林。

「怎麼？書店現在的裝修有什麼不好嘛？」許弈林裝傻充愣、明知故問，「我剛進店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了，兩年多了，我覺得挺好啊，沒什麼問題。」

王茹說：「你真的是這麼想的么？你也不看看，書店不少牆上的漆都受潮脫落了，木地板有的也開裂了。就算這些不修不補，最少也給地板重新上一下蠟，再添置幾個合適的書架吧，把紙箱子都收拾了，把要賣的書放到新的書架上去，原來的那些都太高了，客人翻書找書很不方便，總不能每次都是你踩著梯子爬上爬下吧，這實在是太麻煩了。」

許弈林顯然對王茹說的這些事實是足夠了解的，但他卻辯解道：「這幾個實木大書架的風格和房間環境挺搭配的，除非是黎叔說讓我換，不然我沒有理由去動它們的；至於牆漆地板什麼的，這些都無關緊要。其實吧，有點破舊損壞也蠻好，能營造出一種復古懷舊、滄桑歷史的感覺，書店需要的就是這種年代感。」

「我看吶，你就是嫌麻煩吧。為了一個剛剛認識的女孩子，你害得附近建築都『斷水』了，自己日夜經營的書店卻懶得花心思重新翻修！」王茹微紅著臉，邊吃邊笑。

「哎，其實我也想把書店弄得漂亮一點的，這樣可以吸引更多年輕的客人。可黎叔並沒有給我裝修和買新傢具的錢，書店運營全靠賣書維持，店裡的預算是捉襟見肘的。有錢的話什麼事情都好辦，想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可眼下我只能精打細算，把錢用在刀刃上。」許弈林非常無奈地解釋。

不一會兒功夫，店裡又陸續進來了六七個食客，由於妻子鄭梅不在，陳福貴一個人開始有些應接不暇了。

艾莉問他父親需不需要幫忙，陳福貴卻說：「明天你還要去秋遊呢，吃完飯、做完作業就早點去睡覺休息吧！店裡的事就別管了，有老爸在呢。」

不多久，水餃與酒菜終於上齊，眾人繼續邊吃邊聊，杯箸碗碟碰撞之聲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