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見面
走到霍亞科教授的辦公室前，西比萊克輕輕敲了敲門。
「稍等。」屋子裡傳來了一個年長男性的聲音。
是霍亞科教授。
沒過多一會兒，西比萊克面前的門就被打開了。
「快進來吧。」看到門外站著的是自己最喜歡的學生，霍亞科笑了笑，微微讓出了一個身子。
「很久沒來見您了，您最近還好吧？」西比萊克摘下了自己頭上戴著的帽子放到自己的胸前，彎了彎腰。
「嚯，沒想到西比萊克你現在這麼注重這些禮節了，我還記得當初你來見我的時候可是隨意的很，只有畢業大考的時候才稍微注重一些自己的穿著打扮。」霍亞科看著自己面前彷彿是要去參加什麼宴會的學生，不由得調侃了一句。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有其師必有其徒嘛。」西比萊克也沒有反駁，只輕輕眨了眨眼，做出了「打量」霍亞科教授的眼神。
「就你愛多說話。」霍亞科笑罵了一句。
這倒也不是西比萊克胡說，霍亞科教授在學校里穿著打扮之隨意是公認的，和其他天天西裝革履的老師們格格不入，已經算是艾爾維茲大學的一個「特殊景點」了。
當然，即便如此，他在艾爾維茲大學的聲望還是居高不下，多年被評為艾爾維茲大學「最受歡迎的老師」。
今天的霍亞科教授依舊延續了之前的風格，棕色麻布杉、茂盛的略有些發灰的絡腮鬍子、金色圓片眼鏡以及慈祥又溫和的模樣。
「最近怎麼樣？生活上還習慣嗎？」兩個人坐下后，霍亞科教授問了西比萊克的近況。
「隊里的老成員都挺照顧我的，人也挺好。」
「畢竟當初是埃利特親自把你要過去的，當然也不會虧待你。」霍亞科教授溫和地笑了笑。
「您知道？」西比萊克有些詫異。
「當然知道，我自己的學生，難道還不能提前打聽一下嗎？」
「可這不合規矩吧？如果被帝國知道了對您可不好。」雖然他對霍亞科教授的行為有些感動，可確實沒必要冒這樣的風險。
「能怎麼樣？把我趕出艾爾維茲大學嗎？」霍亞科教授不怎麼在意地聳了聳肩。
西比萊克笑了笑，這也算是霍亞科教授的底氣了，一般的教員可不敢說出這樣的話。
「對了，老師，」想起了自己的妹妹，西比萊克幫著打打聽了一句，「您現在還收學生嗎？」
霍亞科教授的人品和學識都是有保障的，又與他關係親近，如果霍亞科教授能當妮娜的老師，可真是再適合不過了。
不過他記得霍亞科教授信里似乎隱隱透露出不打算再收學生的意思，這件事還是要和老師提前確定一下。
「我都多大歲數了，你還整天想著壓榨我？」霍亞科摸了摸自己有些發白的鬍子示意到。
「那可真是太可惜了，」西比萊克不由得露出了惋惜的神色。
「怎麼了，你想為我介紹學生？」
「倒也不算介紹，只不過我的妹妹妮娜正在準備複習，打算參加下一次的帝國統一考試，她的目標就是艾爾維茲大學，如果那您還收學生，我倒是想把她帶過阿里給您看一看合不合適。」西比萊克解釋到。
他倒不是非要霍亞科教授收下妮娜，畢竟強扭的瓜也不甜，但現在明確知道或也可教授不收學生，他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失落。
「帝國統一考試我也幫不了什麼，不過如果她能夠通過初試線，你也可以讓她來見一見我，雖然我現在不收學生了，但還是認識不少老傢伙，總能為她找到合適的老師。」
霍亞科站起身來拿了一封推薦信遞給西比萊克。
「等她通過考試，她帶著這封信過來，我會幫她把信填好。」
「謝謝老師。」西比萊克趕緊接過霍亞科教授遞給他的信封，能得到霍亞科教授的推薦，妮娜的路會好走不少。
「不過先說好，如果她的成績確實不太好的話，找我也是沒用的，但我相信如果不是對她有信心，你應該也不會來找我吧？」
「當然，」西比萊克點點頭，「我知道您很不喜歡作弊的行為，如果妮娜真的沒法通過考試，我也不好意思把她帶到您面前，但我相信她是沒有問題的。」
「那我就等著你們的好消息了，到時候可別忘記請我吃飯。」霍亞科有些調皮地眨眨眼。
「那當然。」西比萊克有些忍俊不禁。
「對了，還要多謝您之前送我的禮物，它給了我很大的幫助。」西比萊克誠懇地說。
霍亞科教授的藏書室可要比「諾亞」里能查到的自來還要齊全，畢竟以他的許可權，很多東西他是根本沒有辦法申請查看的，而教授的藏書室對他來說就沒有任何限制了。
「你覺得有用就再好不過了，我的這份禮物也算沒白送。」
「不過…你不好奇？」霍亞科的聲音里滿懷興味。
「好奇？我該好奇什麼嗎？」西比萊克有些疑惑地反問。
好奇嗎？好奇。
霍亞科教授的藏書未免太全太廣，這早已超過了一個大學教授應有的藏書量與藏書內容，他讀的越多，越覺得不可思議，他甚至有時會想，霍亞科教授到底是從哪裡得到這些書的呢？
但是這重要嗎？
似乎也不那麼重要。
就把這當做霍亞科教授的一個小小的愛好又能怎麼樣呢？
「你啊，」霍亞科的聲音里有幾分感慨，「討我這個老頭子開心的本事可真是一等一的。」
「這樣也挺好，」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霍亞科突然發出了一句意味不明的感嘆，「也挺好的。」
西比萊克微微有些疑惑，不明白霍亞科教授為什麼突然感嘆了這樣一句話。
不過看教授的眼神，大約也是不怎麼讓人開心的陳年舊事了，所以他也就沒有開口問。
兩個人之後又聊了很久，大都是些近端時間翻身的一些趣事，身邊的故事，經歷的新奇體驗之流，西比萊克沒再問關於「黑教徒」、「神靈」之類的事，也沒再談妮娜的考試。
畢竟他今天來主要還是為了探望霍亞科教授的，而不是托教授辦事的，兩個人聊的開心才是最重要的。
「天色也不早了，我也該準備回去了。」看了看外面昏沉的天色，西比萊克覺得時間也差不多了。
「都已經這個時間了，」霍亞科抬頭看了眼牆上掛著的鐘錶，也有幾分驚訝，「沒想到談了這麼久。」
「你先別著急走，你等我一會，我有個東西要送給你，不過說『送』也不準確，應該是有個東西要物歸原主。」霍亞科示意西比萊克稍等一會兒，轉身走進了內室。
物歸原主？
西比萊克有些疑惑，他不記得什麼東西落在了霍亞科教授這裡，他也沒記得自己丟過什麼東西啊？
而且能讓霍亞科教授主動開口還給自己的，總不至於是一支筆一張紙之類的東西，多半是多自己有些意義的，會是什麼呢？
西比萊克好奇地盯著推開門出來的霍亞科教授，眼尖的發現對方手裡似乎拎著什麼東西。
「啊——」
西比萊克反射性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我的『大胃獸』！是我的『大胃獸』！快接住——」
「我知道了，阿爾，你小點聲，我耳膜都快被你震穿了。」
「剛才在路上有個學生過來找我，就在你來之前剛剛過來的，說是撿到了一隻好像受了傷的小貓，我想想校園裡一直都沒有人對它感興趣，那多半就是你的成果了。」
西比萊克接過了那隻「大胃獸」，他的嘴邊還有一圈被染成了紅色的毛，看來應該是他之前放到的那隻沒錯了。
「您不打算立留著嗎？」西比萊克有些遲疑，霍亞科教授可不像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難道我像是喜歡搶學生東西的人嗎？」霍亞科先是開了一句玩笑，隨後又有些意味深長——
「拿著吧，你會用得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