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計46

「我懂了。」一位女子的雙膝猛得跪在地上，她的回答很堅定，也很絕望，眼神更是空洞，渙散的眼光中沒有一處焦點。

……

……

她什麼都不知道，她也無法從中得知到什麼，僅僅只有一句話「我懂了」，根本就沒有一點實質的線索。

平復下了滿滿的好奇衝破胸腔的感覺，她的戰鬥方式也更為細節了，也許是此刻擁一顆清晰的頭腦吧。

面對沖涌而上的魔獸，她的內心沒有一絲波瀾。反倒是她的嘴邊浮現出一抹鬼詭的弧度，帶著她幾分迷茫的病態，整個人的笑容隨及崩塌了。

耳邊劇烈的武器碰鳴聲成了她心中的慰藉。

流動的金色流體，在一次次撕斬中煥發出「美妙」的轟爆聲，在她看來:漸漸無感。

此次帶她出來的齊詩瑤為此也感覺到對方的不妥，雙眉不禁開始「起皺」。

面對血腥的殺戮，連她自己都無法做到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地步。而眼前神似名喚「靈兒」的少女，卻做到了她自己做不到的地步。

不知道的是，對方的人格是否存在缺陷。連血腥的殺戮都可以不放在眼裡，羨慕的同時，這是一個她自己值得探討的問題。

她的腦海中，又閃過了那位「靈兒」少女的影子。

恍神之際，身體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眼睛所能看到的東西都出現了反反覆復的模糊。

——一隻好像是蜥蜴般生物撲到了自己的懷裡，正猙獰地露骨出它一顆顆碩大且漬黃的牙齒。吞吐出一口噁心的液體到她的上半身，她頓時感覺到自己嘔吐的反應，正瘋狂地吞噬她所有的動作，下意識地做嘔吐的動作。

「嘔——」齊詩瑤倒是沒嘔出什麼東西出來，只是一部分的水而已。一爪夾雜著凌空的阻力迅猛而襲，她目及到動作，又是一個下意識地讓頭部扭到一旁，躲避開它的攻擊。

「你倒是激起了我對你的恕氣……」

蜥蜴魔獸的雙目驟然一縮，它憑著身體靈敏高度的感官，可以感受到自己的下懷有一股奇妙的力量在瀰漫。

綠光在一瞬間覆滿了她的掌心，生命氣息忽然濃烈了起來。一根根粗壯的青藤直接將龐大的蜥蜴魔獸束縛起來，並高高吊起，在青藤的收緊下，變成了「大自然的養分」。

齊詩瑤有些吃緊力地從地上站起來，擦擦臉上那些噁心的口水，目及戰場道。

「魔獸現在基本已經被擊退在城外了。」

她感慨著勝利的不易，回身看去，與魔獸博斗留下戰火的痕迹仍在燃燒著這座煤城，全城之內每一處都充滿了「傷痕」。

「哐——」東門的城鐵高門在秦、蕭戰士的努力下再一次地合併在一起。魔獸也盡數被趕出城外，以免再給新城造成損失更為巨大的傷害。

齊詩瑤站在原地，迎著城牆上吹來和熙的山風，吹動著她柔和的青絲。

一根根充滿生命氣息的青藤從廢墟中衝出，像極了有靈智的觸手，修補著她周圍戰火的痕迹，讓它們慢慢的回到原來的樣子。

她沒有辦法做到一下子復原全城的本領，但可以做到一小片區域。即便她是大自然最虔誠的守護者，仍不會擁有這種強大的能力，因為她還沒有足夠努力，這是其中最重要的因素。

「再虔誠的心，也救不回滿目瘡痍的世界……」

她帶著幾分絕望搖了搖頭，揮手轉身向城牆的樓梯走向，潔白的長裙在風中搖曳，襯托出幾分她對世界的無語。

即便能力再強，也救不了一個充斥著慾望的世界。

在她看來，這就是她現在存活的世界。在與大自然的融入中，她能感覺到它的悲哀。過度地開發有限資源，讓她腳下的大地開始出現一個個無法換回的坑，誰也沒有辦法去填充，而驅使他們的，是慾望。

齊詩瑤也該做出屬於她的決定:

以一顆虔誠的心，去親吻這個世界，感受它的痛苦，並以歌告訴人們，他們對大自然造成的傷害……

當然，至少不會是現在，因為現在的自己還尚未有這個資格。

……

……

「請您救救這個可憐的孩子吧。」

一名衣襟襤褸的婦女抱著白嫩嫩的嬰兒跪在了她的面前，婦女的臉上滿是戰火留下的痕迹，她低聲下氣道。

婦女都快哭出來了，今天已經求了不計其數的將士們。可惜，一般的將士們都沒有藥物，也是愛莫能助。

齊詩瑤深嘆一口氣，世界就是這樣的無情。她半蹲下去，素手覆滿生命氣息探到那嬰兒水嫩嫩的臉上，柔和的氣息頃刻吞噬了嬰兒全身。

原來翻來翻去的不適，不忍煩躁熱，現在在齊詩瑤的引導下大有緩解。

如今新城才退獸患，藥物缺乏。就算眼前的婦女有錢，也不一定能買到有用的藥物，這就戰爭之後帶來的後果。

「謝謝你，大恩人。」

婦女哄著懷裡的嬰兒，臉上滿是欣喜地說道。

齊詩瑤露出矜持的淑女笑容，道:「這一切都是戰爭的錯，我個人的能力有限，所以無法根治孩子的高燒，抱歉，只能做到緩解。」

——不過，你可以持著這個牌子，去新秦樓尋葯，那裡一定不會缺乏退燒藥物。

說罷，她從腰間取下一塊精緻令牌，遞送到緩解了高燒的嬰兒手上。嬰兒拿到令牌，高興地把玩著。

——兩塊豐腴的嬰兒肥骨露上揚，發出喜悅的笑聲，很顯然對眼前的大姐姐有好感。

婦女盯著秦樓獨有的令牌有些發怔。新秦樓令牌，必須要有管理資格的人方才持有，那麼眼前的少女又得是秦樓那方高層呢……

「姑娘……謝謝你，我無以回報。」

婦女猛得又是一跪，齊詩瑤沒能讓她跪下，扶起這對母女，說道:「要是想報答我，就把這個嬰兒扶養成人，做一名懸壺濟世的醫師。」

醫師曾是齊詩瑤本人嚮往的職業，後來才醒悟過來這並不是她所可以做的。她想做一名經濟女強人，去救濟天下的窮苦百姓。

而她就是在覆行她自己的意願，人生一大快樂，就是能將自己的意願與生活有機相結合在一起。

——這樣的生活，才是她齊詩瑤所嚮往的，只有這樣的生活，才會讓她感覺到充實。

「恩人的意願，定會落實。姑娘恩情，我定會報之。」

齊詩瑤道:「那好，剩下的就交給你了。」

兩母女送別了齊詩瑤，就奔往秦樓的路上。

世界太大，我總不可能第一時間，一一去拯救每一個家庭，每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