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拜師學藝

陳鶴鳴走在滂沱大雨之中，離開了待了兩年多的地方。獲得自由之身後，經過一陣亢奮狀態之後，陳鶴鳴的內心漸漸的平靜下來。就這麼走啊走啊，雨水沖刷著陳鶴鳴的身體，地上留下了一路的血水。一直走出去好遠。

天亮后，大雨終於停了，陳鶴鳴找到一座破廟，作為暫時棲身的落腳點。走到一汪小水窪邊想要洗把臉，這一汪水清澈見底，這時陳鶴鳴才注意到自幾已經不是本來的面目了。身上的衣服沾滿了鮮血，臉上也是。

陳鶴鳴苦笑了一下，脫下自己身上已經濕透了的衣服，漿洗乾淨后，又把自己打理了一下。在破廟裡找了一些木頭點起一個火堆，把衣服烤乾。

然後將火澆滅，打了個哈欠，走到破廟的神龕前的供桌了躺下蓋上衣服睡了起來。陳鶴鳴做了一個夢，這個夢很長，夢裡他正與母親吃飯，和父親在院子里躲著貓貓，聽外公講著自己年輕時的經歷。可突然間，畫風一轉，一群身穿黑衣蒙面的強盜闖進了家裡，母親倒在了血泊中，父親被砍掉了頭顱。

陳鶴鳴躺在貢桌上，雙眼之中寖著淚水，大聲喊到「爹，娘，不要……」忽然一下子坐了起來。才發現自己又做惡夢了。與其說這是夢，不如說這是陳鶴鳴腦海深處難以忘卻的記憶。折騰了一晚上，早就餓了，陳鶴鳴將銀子拿出來，取了一塊最小的，拿在手中掂了掂估摸著大概有幾錢重。

然後將剩下的銀子包好，找地方藏了起來。財不露白的道理陳鶴鳴還是知道的。帶著碎銀子走出破廟，聞著空氣中飄散著的泥土的清香。精神也好了許多。走到一處村落里，買了些吃食帶回破廟中。所謂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無憂無慮的日子過了沒多久，有一天陳鶴鳴在外面吃完飯，回到破廟，發現自己棲身的破廟已經被一群叫花子佔據了。

原本以為過不了多久他們就會離開，於是陳鶴鳴就在附近等著。可是連續好幾天這群叫花子都沒有離開的跡象。終於瞅到機會，陳鶴鳴偷偷走進破廟，來到自己藏銀子的地方，打開一看，結果銀子不見了。四下翻找怎麼也沒找到。陳鶴鳴知道，銀子現在肯定被那群叫花子帶走了。

現在的陳鶴鳴已經身無分文。樹挪死人挪活，陳鶴鳴選擇了離開。漫無目的的走著，如同一個孤魂一般。從此陳鶴鳴又過上了走街串巷，沿街乞討的日子。運氣好，碰到好心人，會討到一些殘羹剩飯，運氣不好就只能餓肚子。並時常遭受別人的白眼，謾罵。實在餓的受不了了，陳鶴鳴也會去偷一些東西。

而一些孩子也經常拿著石頭木棍追著他打，嘴裡喊著「打怪物，打怪物……」，那個時候他都很羨慕狗，畢竟狗還有人喂呢，也不會被人追著打。直到有一天，他好不容易要到一點吃的，回到了臨時的家，一座小土窯。進去之後看到，平時自己躺著的草窩裡此時正躺著一個渾身血污的人。

那人睜開眼睛，表情是那樣的痛苦。當時把他嚇了一跳，那人給他要水喝，然後陳鶴鳴拿起自己的破碗跑到河邊給那人端水喝。他一連跑了十一次。當時他心想，這個傢伙可真能喝。喝完最後一碗，那人放下碗，仔細的打量著陳鶴鳴，然後說道，「想不到，你這個小乞丐心腸還挺好的。」

從那天起，那人就躲在他那座連狗都不去的養起來傷來。平時也和陳鶴鳴聊聊天，問道：「小乞丐你叫什麼名字。？」陳鶴鳴回答「陳鶴鳴。」「陳鶴鳴，」這名字不錯。你多大了？」

那人接著問道。陳鶴鳴回答「馬上快九歲了。」那人垂著頭嘴裡低聲說道，「要是我兒子還活著，也應該這般大了。」看到陳鶴鳴身上的傷痕問「這些傷是怎麼弄的？」陳鶴鳴就告訴他說是被人追著打的。那人聽罷，微微的嘆了口氣，也不再多說什麼。接下來的日子裡那人經常從身上掏出一些銀子來給陳鶴鳴，讓他去買一些葯，和一些酒肉回來。

而陳鶴鳴，也可以沾光吃上些肉。這輩子第一次吃肉是小時候，爹爹打到的狍子肉。陳鶴鳴已經很久都沒有吃過肉了。想到爹爹，不由得一陣悲傷。可看著地上躺著的人，不知是不是陳鶴鳴的錯覺，突然將這人和爹爹的身影重合了起來。同樣的身材魁梧，手臂粗大。陳鶴鳴突然幻想著，這人的傷勢永遠也不要好，這樣自己就可以天天都有肉吃，天天都可以看到爹爹了。

可是事與願違，那人的傷終究還是好了，只是留下了一些後遺症，總是咳嗽。那人將要走的那一天，他傷心的哭了起來。在這個世上，自從親人都死後，就再也沒有一個人將他當人看。而這個人在這段和他相處的時間裡，不僅沒有將他當怪物看，還讓他感受到了父親般的關愛。

這讓他很感動，畢竟在這個冰冷的世界上還有一個人把他當人去看待。那人朝外走著，卻突然停了下來，似乎也有些捨不得他。看陳鶴鳴哭的那麼傷心，於是又朝陳鶴鳴走了回來。俯下身子，摸著陳鶴鳴頭說道「這些天，多虧了你一直在照顧我。如果我走了難免還會有人再欺負你。這樣吧，從今以後你就跟著我，我收你做個徒弟，然後傳你一身的本事。這樣以後就不會再有人能夠欺負你了。」

陳鶴鳴聽罷感激涕零，儘管他想止住眼淚，可眼淚還是不停的往下淌。他朝那人跪下磕頭，拜那人為師。而這一跪，也改變了他命運多舛的一生。從此他開始跟著師傅行走江湖。師傅經常長吁短嘆，喝的酩酊大醉來排解心中的鬱悶。每當師傅喝的大醉倒在地上的時候，陳鶴鳴都想辦法將師傅拖上床，用毛巾剛師傅擦臉，洗腳。然後給師傅蓋上被子平日里給師傅做飯洗衣伺候師傅。他的忠誠，孝順更加贏得了師傅的讚賞。於是師傅便帶著陳鶴鳴隱居深山，盡心的傳授起了陳鶴鳴武功。

記得師傅第一次在陳鶴鳴面前施展武功時，陳鶴鳴都驚呆了。當師傅用手攬住陳鶴鳴，縱身飛上數丈官的樹枝時，陳鶴鳴大腦一片空白。「輕功，這個世界竟然有輕功的存在。哪一個男孩子在兒時沒有過武俠夢呢？」而當真正的武功呈現在自己面前時，陳鶴鳴迷茫了。心想「我究竟是生活在什麼樣的世界里？」但不管怎麼樣，他明白，他一定要把握住這千載難逢的機會。於是他克服一切艱難困苦，受傷流血了也從不喊苦喊痛。

陳鶴鳴嚮往的神功絕學一概沒有。師傅只是不停的讓他打熬力氣壘實基礎。學些簡單的招數。但是慢慢的他也感覺體內生出了一股氣感。師傅查看過後告訴陳鶴鳴說這是內力。陳鶴鳴感到很不可思議，因為這內力給陳鶴鳴的感覺很爽。雖然他練出的內力，並沒有以前看過金庸古龍武俠小說里的那些絕學那樣神奇，但他也很激動興奮。他的師傅對他說，天下習武之人多不勝數，但是一般都是外家功夫，真正能夠練出內力的人少之又少，而這些人一般都可以稱之為高手。

不過高手與高手之間也是有區別的，在絕頂高手眼中，一般的高手和普通路人沒什麼區別。因此你雖然練出了內力，但是絕不能驕傲自滿。須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一山還有一山高。

他師傅把他當做親兒子一般看待，對他的表現很滿意，將自身所學傾囊相授。刀槍劍戟，拳腳棍棒，暗器輕功等沒有一絲保留。他師傅有信心將陳鶴鳴培養成一個絕世高手。他發現陳鶴鳴對習武有著很高的資質，尤其是在輕功方面，表現得則更加突出。因為以前陳鶴鳴經常被人追打，所以他跑的很快。

而積累下來的經驗也讓他更懂得如何跑可以躲避石頭和木棍。跑也是一種學問，而逃跑的技巧為陳鶴鳴的輕功打下了堅實的基礎。時間在陳鶴鳴刻苦的學藝中不知不覺的過去了，轉眼，陳鶴鳴都已經十三歲了。在此期間，陳鶴鳴的武功也一日千里。因為他明白擁有一身高強的武功不光可以保護自己不被欺負，將來找到仇人還可以報仇。他可不是聖人，從來都沒有把仇恨放下過。

和師傅待在一起越久，越發的感覺到師傅不是一般人。想起第一次見到師傅那重傷的樣子，和一身的武功，以及喝完酒之後的表現。陳鶴鳴想，師傅應該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只不過師傅從來沒有說過自己的過去，誰還沒有一點秘密呢？以免觸碰到師傅的傷心往事。陳鶴鳴也識趣的沒有問過。

這一年冬天，大唐王朝的第三位皇帝，唐高宗李治，也走到了生命的盡頭，於弘道元年（公元683年）十二月二十七駕崩。從此一個時代過去了，而大唐也迎來了新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