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序

無盡的黑暗。

卡卡西的眼皮動了動，隨即睜開漫無目的的眼睛，不過和剛才差不多，都是無盡的黑暗罷了。

雙手倒還能動，摸了摸胸前還在流血的觸目驚心的口子，卡卡西悶哼一聲，剛才的記憶再次復現。

……

……

這天，不測風雲驟至，雷電通鳴，力量無窮般的血洞散發著死亡的氣息。

他是離那處最近的忍者。

頂著無限級的壓力與恐怖，他一邊疏散著人群，一邊釋放著遠程忍術，但洞卻越來越大。

前方就剩他一個人了。

洞吸噬了一切，體力不多的他還在掙扎，直到望著所有人離開了千米后，他緩了一口氣，看著近在咫尺的血洞，試圖掙脫。

突然一股暖意湧上，低首，是九尾查克拉纏其身上，七代目火影鳴人正拚命拉他回來。

無力的笑了笑。

雷電驟至。連帶著九尾查克拉，刺破了他的胸口。

他的身形一頓，咳出一口鮮血，無力的身體直衝向血洞，似跌落深淵。

轉頭看衝過來的人們和沖在最前面的鳴人，垂下眼帘，狀形彎月。

面罩伏動，淡淡淺笑。

卷孤影，余墟空，只留回眸一笑。

「卡卡西老師！！」

「六代目！！」

…………

…………

思緒再次回到黑暗當中，卡卡西望了望周圍。

「是死了嗎？」

他頓了頓，喃喃自語道。

「也好，這樣終於能夠真正的放鬆了呢……」

他的聲音還在回蕩，但漸漸都消失在黑暗裡。

不一會兒，一切又都恢復了死一般的沉寂。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有微弱的滴水聲傳來，卡卡西的眼睛猛地一睜。同樣血流不止的左手按著胸前的傷口，右手往地上一撐，便坐了起來。

望向四周，微亮。

他觀察著他的傷口流血的節奏，發現這並不是滴血的聲音，他的雙腳一屈，再用力一起，站了起來，順著微弱的光，聽著微弱的聲音，他緩緩的朝那個方向走去。

光雖然越來越亮，但也只是從微弱變得昏黃。

腳步聲戛然而止，他停在了那個巨大的黑影前。

卡卡西環顧四周，這是一個水已經沒到腳踝的地方。

以他的雙腳為中心，盪起層層漣漪，波及到黑影時，黑影突然發出聲音。

「卡卡西，是你嗎？」

卡卡西的眼睛驀然睜大，三步並作兩步，借著昏黃的燈看著眼前模糊的輪廓，這熟悉的聲音是……

「九喇嘛？」

九喇嘛睜開血紅的眼睛，支撐起身子。

「對，是我。」

「你怎麼在這裡？……難不成……你也死了？！」

「喂！！本大爺可是最強尾獸！怎麼會死在這種地方！！吼！」

卡卡西尷尬地揉了揉一頭銀髮

「咳……哈……說的也是，那這裡是……」

「這裡應該是你的意識，你只是處在昏迷狀態，一會就應該能醒過來。」

「誒，我還沒死？」

「嗯，但是，你我現在所處的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世界，這是……一個完全與忍界不同的，新的世界。」

「誒……完全不同的世界嗎，看來是那個血洞讓我們來到這……話說，九喇嘛，你怎麼會在我的意識里？」

「不知道。但目前推測應該是那個血洞把我全部的查克拉拽過來，跟著你來到這。所以，現在在你面前的是我的完整體，也就是說我現在有完整的力量。」

「那豈不是說鳴人……」

「不必擔心，在我和你一起吸進血洞時，我看見鳴人身上本來已經摧枯拉朽的查克拉，又以肉眼的速度繁生……他的身體里，又出現一個一模一樣的我！」

「納尼？」

卡卡西凝重的皺著眉頭，右手習慣性的摸摸下巴。

「這麼看來，都是血洞的力量嗎。」

「啊，差不多。」

「那……我們還能回到原來的世界嗎？」

「很難。」

卡卡西緊緊攥了攥拳頭，卻一臉淡然。

「是嗎。」

…………

…………

水滴聲起，卡卡西閉上了眼睛。

落時，又緩緩睜開眼。

幾縷陽光透過樹葉的間隙鑽進他的眼眶。

刺眼。

卡卡西抬手遮了遮，半響，眼睛才適應了這個光線。

眼前模糊的景象逐漸變得清晰，卡卡西盯著抬起的右手，又握了握。

真實的感覺。

但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剛要起身，左手好像碰到了什麼，卡卡西一愣，隨即翻閱起身旁的這堆捲軸。

「……這是暗部的……為什麼會在這裡……還有……這是……封印之書？！」

「不止這個，卡卡西，你看看你的身體。」

體內的九喇嘛突然出聲說話，卡卡西對此並不怎麼驚訝。

驚訝的是，他的身體好像真的變小了！

卡卡西走到離這片森林最近的溪水旁，蹲下來仔細觀察著水上的倒影。

剛才看到暗部的絕密任務的捲軸，那個任務，是他十四歲時在暗部執行的任務。

難道說……

他又變回了十四歲的模樣！

左眼處一股久違的溫熱在涌動，卡卡西摸了摸被護額擋住的左眼，一愣。

拉開護額，左眼緩緩睜開。

勾玉在瘋狂地旋轉，直到穩穩的定格在兩個血紅的勾玉。腥紅一片。

寫輪眼！

再現！

卡卡西久久看著寫輪眼的倒影，眼底流露出一絲懷念。

「帶土，我們又可以並肩作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