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第209章

幺幺正在沉默的當口,白雪又緩緩地將頭低下去了。

儘管她的反應都在他的意料之中,白雪的眼眸里,還是劃過一絲黯然。

知道是一回事,可真的面對的時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幺幺就聽到白雪低沉的聲音響起來了,他說得似乎很輕鬆:「我開玩笑的。其實,我早就知道,幺幺怎麼可能會接受一個我這樣的人。」

他暗淡沉重的語氣,聽得幺幺一陣難受。

他這樣的人?

他這樣的人哪裡不好了?

幺幺:「白雪,你別用這樣的語氣說自己。我,我,我實話說,現在的我,確實沒有想好該怎麼面對你。我很難給你一個交代,也並不是因為你不好,相反,你在我眼中,真的是很好很好的男人。」

幺幺覺得,自己如果不把事情徹底說清楚的話,白雪他真的可能會想歪。

正如她自己所說的,白雪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人,對她真誠、義氣、包容。就如親生的哥哥一般的帶給她溫暖。她自己,也並不願意失去一個這麼好的朋友。

可是,兩個人之間,畢竟做下了男女間最私密的事情。

還能繼續做朋友嗎?

太尷尬。

做夫妻嗎?

又不到那個程度。

白雪安靜地聽著,身子依舊沒有動靜。

幺幺嘆了口氣,說道:「你知道嗎?我以前,是真的有過一個夫郎的,他的名字,叫梨白。」

在說到梨白的時候,白雪終於有了動靜。他抬起頭來,卻正好看到幺幺的眼眸中,劃過濃濃的思念和憂傷。

這麼深刻的情感,他還是第一次在幺幺的眼眸中看到。

梨白,是這個男人的名字嗎?

看來,他在她的心目中地位不低啊……

白雪瞬時豎起了耳朵。

幺幺想起了梨白,想起了兩個人曾經過往的一點一滴,臉上有了絲苦笑。她和梨白之間,彷彿一直以來,除了最開始在國公府的相伴,接著便都是一直不斷的在錯過、錯過、錯過中蹉跎過的。

輕輕的講述,慢慢地道出了她原本的身份,一幅曾經濃情蜜意的生活畫卷,在白雪的眼前,緩緩鋪展開來。

當講到最開始在金城老宅的種種細節時,幺幺臉上,是少女的甜蜜;當講到在國公府的相依相隨時,幺幺的眉間又有了些惆悵。

白雪看著幺幺,看著她因為著回憶,忽悲忽喜,他的心情也像坐過山車一般的,跟著起起落落。

他看著幺幺的臉上,因為著那個叫梨白的男人,湧上來的那股遮也遮不住的羞怯,心中更是像打翻了的五味瓶,苦澀酸都有。

他只道是自己跟她接觸的時間還不長,假以時日,自己一定能走進她的心底去的。卻沒有想到,早在自己之前,已經有男人闖進了她的心房了。

這種感覺,就彷彿是自己日日凝視照顧的花骨朵兒,好不容易盼到了可以摘的日子,卻被別人突然告知,這花其實是有主兒的,不是他的。

白雪的心中,強忍著難過。

他打斷了幺幺的話:「他長得,有我好看嗎?」

白雪就是忍不住,要問幺幺這句話。

幺幺連一絲猶豫都沒有:「相貌上,是你更勝一籌。」能成為暗兵首領,並且接管整間別毓樓的人,相貌上又怎麼可能差到哪裡去呢?

白雪:「我和他比起來,我如何?」

白雪這話,讓幺幺皺起了眉頭。

她首次意識到,白雪對自己的情感,自己是不是有誤會的層面在裡面?

自己是一直將他來當哥哥的,可是他呢?

哥哥會執意將自己,與妹妹的男人來做比較嗎?

白雪還在固執地問:「我和他比起來,到底我如何?」

幺幺思索了一下,回答他道:「他是我的男人,什麼都好;你是我的哥哥,沒有什麼可以拿來比較的。」

白雪沒有再講話了。

幺幺頓了頓,又接著講了自己在承天王朝的經歷。

儘管幺幺盡量講述得很平淡,但白雪還是聽得驚心動魄,心情「砰砰砰」的直跳個不停。

最後,幺幺說道:「這就是我說很難給你一個交代的原因。」

她的身份。

她的家庭。

雖然聽起來她這番說辭很「渣」,白雪已經和她有了實質性的關係了,她還這麼說。

可是,幺幺卻覺得必須將事情說清楚。她就是有夫郎啊,她就是承天王朝的人啊!

這一些,她能夠瞞嗎?

過去,在沒有和白雪有這層關係之前,她還可以藏著掖著不說。

可現在,她要是不說,那才是真的「渣」了。

白雪:「所以,以後你會回去,去找那個梨白的,對嗎?」

幺幺點了點頭。

白雪又問:「那雪琉璃呢?」

幺幺聽到了雪琉璃的名字,頓感有些無奈地道:「他啊……」

幺幺只好將和雪琉璃的一切,又跟白雪講了一遍,聽得白雪直皺眉。

天底下,真有那麼巧的事情?

何況當初幺幺被雪琉璃撿回去的時候,幺幺是昏迷著的。那麼她,又是如何跟雪琉璃……那個的?

雪琉璃頗感懷疑。

而且,幺幺居然是因為這樣的原因才和雪琉璃締結姻親的,這讓白雪的心,又是暢快又是放鬆。

暢快的是,雪琉璃跟幺幺之間,可沒有什麼感情基礎在裡面;

放鬆的是,既然雪琉璃這個人幺幺都能負責,那麼他白雪,幺幺她沒有理由不負責。

只要能先成為她的男人,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說了。

至於梨白……

莫說這不是承天王朝的國土,這裡是邀月國,就算將來幺幺要回去承天,他白雪不也是要一起跟著的嗎?

梨白,梨白。白雪的心裡,默默地念著這個名字。

能夠讓幺幺在異國他鄉,並且經歷了幾個男人之後,還這麼念念不忘的男人,他白雪怎麼敢小覷呢?

那必須是得以最高規格來看待的對手啊!

幺幺說完了之後,小心翼翼地看了白雪一眼,然後問道:「你,心裡是怎麼想的?」

這個問題,再逃避也不是辦法。

這裡畢竟是女尊的時代,她出了這種事無所謂,傳出去頂多就是多了一項風流韻事罷了。

可是白雪不一樣。他是男人。

哪怕他曾經身為風月場所的男人,到頭來,也終是要為自己尋覓一個良人的。就算此事沒有任何人知道,可往往,最難邁過這道坎的,是自己。

如果白雪覺得這個事情沒什麼大不了的,就此揭過,那麼幺幺也會當這回事沒有發生過的一般,權當夢一場,畢竟事發時自己和他都不是能控制自己的人。

如果白雪他很介意,並且覺得,她幺幺得為這個事情負責……

那麼她除了負責,還有什麼好辦法可想呢?

她可以負責,娶了他,可他得知道,她幺幺心中的男人,只有梨白一個。

雖然很不公平,可這到底是她的真實想法。

她不能自欺,更不能欺人。

白雪當然不會錯失這個機會,他微微紅了眼眶,對著幺幺說道:「幺幺,此生,除了你我不做二人想。」

幺幺聽到這種話心裡就是一抖。

白雪繼續說道:「我知道你的心裡有梨白哥哥,我也知道,你已經娶了雪琉璃,我不介意。」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幺幺還能說什麼呢?

可她,真的能背負起白雪的情感嗎?

幺幺苦笑了一下,道:「白雪,你可要想清楚了,我可是惹下了皇家麻煩的人。」

承天王朝那邊,就是一個爛攤子,自己有什麼好,值得白雪這麼對自己好?

白雪只是輕笑不語,將自己的一隻手,悄悄牽住了幺幺的手。

幺幺無奈,只好隨他去了。

對白雪這個人,她並不討厭。或許時光倒流,幺幺第一次遇到的人是白雪的話,幺幺還真有可能愛上他。

只能說,造化弄人了。

時間又悄悄過去了兩日。

這兩日,幺幺和白雪兩個人,依然還是在魂山上,到處狩獵那些有毒的植物。因為著幺幺的這一番動作,魂山上的毒瘴,都少掉了不少。因為平時,很多的毒瘴,其實都是這些有毒的植物釋放出來的,它們不同於妖物之類的能夠行動,主動出擊狩獵。是以只能依靠釋放毒瘴,來讓自己根被範圍內的動物們斃命,從而成為它們的養分。

而自從跟幺幺說開了之後,白雪的心情就直線上升般的飄起來了。

既然幺幺已經默許了他的身份,他也就不再顧忌著自己,時不時的,也會主動去牽幺幺的手。

牽手什麼的,幺幺怎麼好拒絕呢?

既然手都牽上了,有時候,白雪也會有意無意就往幺幺的身上靠,用手環繞住她的肩膀。

幺幺一開始有些尷尬,想跟白雪說:不要這樣子。

可是一接收到白雪投遞過來的可憐兮兮的眼神,幺幺她就瞬間沒了脾氣。

哎。

顯然,白雪將幺幺的弱點拿捏得很到位。

這一天,幺幺又碰上了一顆毒樹的時候,她照例去開始了收割「毒樹」的任務。

白雪也沒有閑住。接連幾日心情大好,他都開始自己動手狩獵,抓捕一些小動物,來給兩個人加餐了。

特別是聽到幺幺說,他做的肉很好吃的時候,他心裡更是開心得不得了。

想到這幾天吃的小動物都有些重複了,白雪就想著走遠些,盡量能夠抓到些不一樣的小動物,來給兩個人換換口味。

他走進了密林,並不擔心幺幺回頭會找不到他。

自從兩人上次交歡之後,他體內九尾的能量,和幺幺體內的能量,便有了相互呼應的本能聯繫。

說起來,連白雪自己都覺得,老天都在幫自己。

可不是么?不管兩個人間隔得多麼遠,只要凝神,就能感應出對方大致的方位。

白雪往林子里走去,發現光線有些暗了起來,這一片的林子,顯然更高,樹葉也更加濃密。

他正想往回走,就突然感覺有些不對勁,一抬頭,果然高高的樹埡上,一個奄奄一息的人影就闖入他的眼帘來。

看見這個人,白雪忍不住就是唇角一絲諷刺的微笑。還真是冤家路窄,人生何處不相逢呢!

那個掛在樹上昏迷不醒的人是誰呢?

居然就是雪琉璃。

雪琉璃他被風吹雁追著到了荒原,為了避禍,他乾脆咬牙上了魂山。

在荒原上,只要有足夠的人手,肯花時間,要找出他雪琉璃並不難,尤其是他在目前這種真氣不穩定的狀態下。

可是魂山就不一樣了。魂山凶名在外,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有勇氣上魂山的。

雪琉璃闖進了魂山,很快就遇上了妖獸,可是他現在,還真的不是妖獸的對手。在躲避風吹雁的路上,他已經催動了過多的真氣,而動了腹中的胎氣。

最後沒辦法,他只能是一頭從空中栽了下去,暈倒了過去。

幸好那妖獸,看到他掉下去那一片都是毒瘴的所在地,才沒有繼續追捕他。

這才讓雪琉璃逃過一劫。

可是,胎氣不穩加上中了毒瘴,雪琉璃現在的狀況,也極不樂觀。

雖然事情的具體過程白雪並不知道,可是,看到雪琉璃那慘白慘白的臉色,白雪也知道他現在的狀況是很糟糕的。

自己要怎麼辦呢?他掛在那麼高的樹上,只要稍稍一挪身,就會自己掉下來死掉了。

這種昏迷的狀態,就算不死也是重傷。

他白雪只要假裝沒有看到,從這裡抽身離開就好了。

心裡雖然明白,這不失為一個好計策,可白雪的腳,就是沒有挪動一次。

他的眸色沉靜,心裡轉了幾個彎,然後還是縱身上了樹,將那個男人扛了下來。

看著那張嬌艷的臉,想到他竟然逼著幺幺娶他,白雪忍不住就動了手,一個耳光就狠狠地甩了上去。

看著很快浮起來的五指紅印,白雪的心裡舒坦極了,連扛著他走的腳步,都輕快了幾分。

吸取完了毒樹的幺幺,剛剛消化完,就看到白雪跟扛野豬似的,扛著一個男人從林子里出來。

再定睛一看,那男人居然是雪琉璃的時候,幺幺的臉上也寫滿了驚訝起來。

雪琉璃?

他怎麼也跟著上了魂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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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材不是我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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