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不跟死人計較(修)
趙嬤嬤稍微愣了愣神,隨後輕輕應了聲,便躬身,走至蘇木身前一步之處,欠了欠身,「內務府已安排了一頂軟轎,殿下請隨奴婢來。」
走出那一隅小小的落葉閣,僅有二三個宮人在等候。那些宮人垂眸不語,見了她來,也並未請安,只漠然地迎她上了轎子。
也是了,原身本來便是宮裡頭極不受寵的,如今能有一頂軟轎乘坐,不過是因為原身受封了罷,在外人看來,這已然是天大的福分。
這宮裡頭的太監宮女,都是懂得利益的。原身不受寵,宮人們自然是不必給她好臉色。蘇木並未過多計較,畢竟,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這些也怪不得別人。
在趙嬤嬤的攙扶下,蘇木緩緩上了軟轎,而趙嬤嬤則跟在軟轎一側,不緊不慢地走著。待軟轎啟程,她方感唐宮之繁華。
當真是廊腰縵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勢,勾心鬥角。長橋卧波,未雲其龍,復道行空,不霽何虹。高低冥迷,不知西東。
金瓦朱牆,蜿蜒迴環,宮道深深,一入而不復出。
可謂盛世大唐,宮城深深。
彩蝶蹁躚,穿過幽深的宮廷,於那無盡的硃紅色長廊中徘徊,驚起一行鴉雀。
「到地兒了,奴婢恭請靈昌公主殿下下轎。」軟轎落地,宮人的聲音自外傳來。
趙嬤嬤便伸手來,攙她下轎。蘇木伸出手,素手搭在趙嬤嬤的手上,輕輕起身,往轎外而去。
經過那些宮人時,腳步一頓,隨後,蘇木輕輕一笑,道,「多謝了。」復又往前而去。
不要輕視你身邊的任何一個小人物,千里之堤也可以潰於蟻穴。
眼前是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殿前台階皆是用上好的大理石砌成,台階左右各站了一行帶刀侍衛,而殿門上方是一副沉香木牌匾,上刻著「麟德殿」三字。
麟德殿之輝煌且不細說,但見殿外停了不少軟轎。也是了,這可是楊貴妃娘娘的生辰宴。那些個親王、皇子、皇女以及在朝五品以上官員家中女眷可是皆要參宴的。
甚至,那些依附於大唐的藩國也派了使者赴宴的。呵,可謂是盛世宴席。
只是不知,她那發頂亮綠的皇兄,有沒有來呢?
呵,有趣。
蘇木唇角一勾,卻聽得一聲嬌呼,「呀,這是哪家的姑娘?怎生比本夫人來的時辰還要晚?」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那嬌呼嬌俏靈動,彷彿黃鸝之音,又沾染了些許刁蠻跋扈的意味,只話里話外的輕蔑倒讓人聽著不喜。
蘇木蹙眉,這又是哪裡來的小灬雜?(第二個字讀biao)於是乎,蘇木緩緩轉身,回眸,輕笑道,「不知,這位姑娘是?」
來人身著一襲鵝黃雲錦疊紋襦裙,淡掃娥眉,媚眸含煙,冰肌玉骨,手執長鞭,明媚而一身嬌縱之氣,乘在一匹紫總寶馬的馬背背上,頗有幾分英氣。
來人蹙了眉,又上下細細打量著蘇木,這女子氣勢不凡,又如此絕色,聖上重色思傾國,她若是朝中貴女,這番前來面見聖上,妹妹豈不是很容易失寵?
不行。
「你不識得本夫人?」來人瞬間高傲起來,鼻尖輕輕一哼,嗤笑道,「也是,本夫人的尊容,豈是你能看見的。本夫人是皇上親封的虢國夫人,是當朝盛寵的貴妃娘娘的姐姐。」
蘇木細細打量了她一下,便頓時沒了興趣,反正虢國夫人楊玉瑤遲早會死,自己跟死人計較幹嘛。
「你是何人?」楊玉瑤睥睨著她,嬌聲問道,「宴會辰時便開始了。你怎生如此晚才來?」
蘇木:演戲,誰不會啊?
蘇木似是驚恐地望了她一眼,垂眸,諾諾道,「本宮是父皇親封的靈昌公主。」又似是不解地低聲喃喃道,「內務府來人分明說的是午時啊,怎生成了辰時呢,這可如何是好……」
說這話時,蘇木的身子輕顫起來,雙眸泛起了一層淡淡的淚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