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無法逃脫的責任
「隨身攜帶的小物件而已。」傑森也不管季晨反對與否，拿起針就在季晨腿上一陣縫，反正失憶＋受傷狀態的季晨還不夠他一手打的。
「…你之前學過這個嗎？！」
「學過，導師的原話是把肉當成布縫，別不小心戳了哪個穴位就行。」傑森一臉無所謂。
季晨：「……」
傑森忽然頓住：「你的狀態真的很奇怪，相比起失憶我更傾向於芯子換了一個人。」
季晨一怔。
「畢竟，無論那個窮凶極惡的罪犯，失憶后心態都不會突然變成普通人，除去肌肉記憶外，除非本就是個普通人。」
場面一度安靜下來，哪怕傑森的針真的扎了進去季晨甚至都不覺得特別的痛，或者是說這種痛覺完全在承受範圍之內，屬於這具身體帶來的抵抗痛苦的能力。
「你真的不認識之前的我？」
傑森很誠實的點頭：「除了幾天前的那一次戰鬥外，見都沒見過。」
季晨複雜的看著傑森，單憑一次因為看不爽的並肩作戰，真的無法解釋他為什麼要幫自己。
他嘆了一口氣：「我改變主意了，我一定要恢復記憶，至少也要知道『我』之前什麼身份，犯了什麼錯，為什麼會在監獄。」
生前有沒有……一定要做的事。
就像冥冥之中，接手了他的身體，必須要了卻這具身體的所有因果，失憶永遠不是借口。
傑森忽然開口：「其實失憶挺好的，如果我也失憶估計也不用糾結著一些亂七八糟的往事了。雖然不知道有什麼，單純囚犯來說，我可不建議你想起來。」
季晨翻了個白眼：「哪怕理論上早就該放棄，但誰知道為什麼有些東西永遠有推不掉。」
「和現在的自己無關么……要是事實真是那樣就好了。」
傑森手裡的針突然一轉。
季晨不知道怎麼get到了某個點，疼得直咧嘴：「不要因為扎的不是你你就亂扎啊！就算這是塊布也沒你這麼縫的！」
「我不知道，」傑森開口，聲音忽然意外的迷茫。
季晨被嚇一跳。
「失憶和復活，究竟什麼才算新生。」
「其實，還沒糟透的話就別去死了，新生什麼的也還是別要了吧。」看到傑森的思維不知道怎麼的扯到了什麼詭異的維度上急忙把他拉回來，儘管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感到這個年輕人突然可憐，儘管他正在給自己的腿上上著縫布一樣的酷刑。
另外其實不光是我不像囚犯，你也不像啊，被冤枉的？
「好了，你可以下來走走試試。」傑森試著把線系了個死結，「這線絕對結實，保證就算再裂開也只會是肉被線割開。」
「我腦子有病我才下來走。」季晨一表情瞬間恢復正常，打了個哈欠：「沒什麼事我睡覺了，不知道這具身體有沒有午睡的習慣……」
……
傑森看著幾乎是秒睡的季晨好像冷笑了一聲：「殺手可不會午睡，但他們幾乎都有隨時睡著的習慣。」
……
季晨是被手機震醒的，索性應該是按照傑森所說殺手隨時都可以睡著，但隨時哪怕是一點風吹草動也會被震醒。
醒後周圍已經沒在了，現在應該是傍晚，本就狹小昏暗的囚室內變得更黑，傑森又一次撬鎖不知道去了哪裡，床角上只剩一本《傲慢與偏見》，甚至沒合頁能隱隱看到伊麗莎白的這個名字。
還真是個文藝青年。
〔艾瑞克·蘭謝爾〕：天啟是怎麼回事？
季晨一瞬間回到〔什麼怎麼回事？〕
〔艾瑞克·蘭謝爾〕：就是現在，出現了一個叫天啟的自稱初代變種人的人帶著三個變種人要我加入他，還殺了我的那些工友。
〔艾瑞克·蘭謝爾〕：他們像化成沙一樣消失了，這件事我想你知道吧？我毀了當時場中的攝像頭，聯繫了艾瑪讓她做好了善後工作，所以外界都認為我的妻子和女兒……我會加入吧？
〔季晨〕：所以你加入了？
〔季晨〕：大佬，真的大佬！我當時都不敢讓你這麼想！結果你居然就這麼……幹得好，不愧是萬磁王！
〔艾瑞克·蘭謝爾〕：他們的下一站是澤維爾天賦學院，目標查爾斯，如果，我會怎麼做？
〔季晨〕：你會照做。
對面半天沒給個回話過來，季晨覺得他很可能是在自責。
只不過沒什麼好自責的，除非你的記憶被改了，不然永遠無法領略失去妻子女兒的感受與瘋狂，更何況你已經下定決心隱居，如果沒有天啟等事件說不定真的會安逸的過這一生。
〔季晨〕：就裝作這樣算了，話說其實既然你能這麼想感覺就不需要我幫什麼了，但以防萬一還是等著x戰警……不，還是等著澤維爾天賦學院的人來救他的時候再聯繫我。
〔艾瑞克·蘭謝爾〕：你在監獄里？我感覺到了你那邊的磁場形狀……很好。
季晨對著這句話一臉懵逼，很好……什麼很好？發生了什麼？不對是要發生什麼？
然而就在他看到這段話的下一刻，面前的鐵門身後的鐵窗，不，似乎是整個監獄有關的整個磁場都猛地振動起來，每一根每一片都已經極大的扭曲了它們本來的形狀，然後在短短几秒之內數層高的監獄中監獄上飄……在多數人的看上去姑且算是飄了起來的鐵鏈鐵柱鐵門鐵窗。
季晨手一緊，手機鎖屏鍵啟動，天空上與鐵有關的才按照自由落體運動掉下來。
然後整個監獄都沸騰了。
儘管季晨之前只在電視或是小說上聽過囚犯暴動，但當他們真的暴動起來的時候才能驚覺場面的宏觀龐大。
話說我居然這麼還能鎮定，這不科學。
「門壞了？！」
「愣著幹什麼跑！」
「發生了什麼？萬磁王？」
「混蛋他為什麼會在這裡？他不可能混進來！」
「跳窗！他們進來了！」
一陣雜亂中，嘈雜聲，槍聲，鎖門聲，鐵鏈揮舞帶出的風聲席捲了這個監獄，警方不知是不是接到了指令開始對越獄的囚犯無差別的掃射，頓時又有不少血濺當場。
他也明白了自己是怎麼奪到槍的——當你看到場中至少有幾十名以上囚犯拿出武器的時候。
在床上看著血色在眼前綻放，忍不住默默的捂住了自己的胸口，這種複雜的情緒，居然沒有一分恐慌，有的好像只是……興奮？
萬磁王因為親人沒有死所以很難裝出已經死了的樣子……是不是自己也無法把這具身體的本性壓下去？
看看現在的自己，是怎麼好整以暇的看著沒有了門的走廊還有空曠的大廳外吵吵嚷嚷的囚犯和亂了陣腳的警察吧，絲毫沒有辟事犯的自覺，甚至能在一個警察路過這一層走廊的時候躺倒繼續睡覺。
——沒有恐慌，甚至覺得可惜，然而傑森不在，他的腿也不允許他跳窗或者在這片混亂中逃走。
但是那個路過的警察卻沒打算放過他，看起來似乎沒有被今天發生的一切給嚇破膽，也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這個監獄里的一切和正常囚犯相比更要瘋狂，應該是錯覺了，前世他並沒有見過哪怕是一個囚犯。
那個警察沒有恐懼好像只有憤怒，罵罵咧咧的走過來，看著亂成一片的場景和幾乎是唯一一個這種情況下居然還在睡覺甚至蓋著被子的人，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泄憤。
反正這裡的囚犯幾乎都殺過人，監控也早在之前的動亂中被毀掉，誰會在意多殺一個？
警察舉起手槍，沖著閉上眼睛的人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