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先下手為強

01.

關於親事暫且就這樣確定下來，三娘對於這些都還是很有經驗的，所以素卿便多多託付給了她。

至於墨棐，他整日忙前忙後事無巨細。素卿分明告訴過他，並不會有太多人來，但他還是興緻沖沖的準備好一切。

「你們神仙不是也會有很多妻妾嗎？」素卿納悶，其實心裡也有些建議，所以只能換個方式來問。

墨棐正忙著掛燈籠，一邊忙一邊回答，「我只有一個妻室。」

素卿心裡一喜，但不露聲色，「為什麼？」

他從屋檐上躍下，笑得開心，「因為我是狐族殿下，為了不為情所惑，所以向來的規矩是只能娶一位夫人。」

素卿慌張，「可我只是個凡人，不能陪你這麼長時間，若是我走了那你怎麼…」

墨棐趕緊捂住她的嘴，「我既然叫你娶進門，那你就是我們狐族的夫人，是要入神籍的。」

素卿又驚又喜，還覺得他在同自己開玩笑，「你怕是在逗我樂子罷？」

「當然不是。」

「天上有那麼多年輕貌美的神仙姑娘，與你也是般配，為何偏偏是我。」

這話越說聲音越小，素卿也沒了底氣。

就怕他壽命綿延，而自己只是他某一瞬出現的人兒，連個影子都沒留下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墨棐自然知道她擔心什麼，安慰道，「我若是不誠心待你，怎麼會菲這麼一番功夫，專門去請山神造勢，將你從那姓段的手底下搶下來。」

素卿震驚的瞪大眼睛，道，「原來那天的事情是你乾的，我就說，明明是大好的天，怎麼說變就變了。」

提到這事，墨棐也是很大不好意思，他雖是好心，卻沒想到給素卿帶來這麼大麻煩。

這邊兩個人正說著話，三娘便推門進來了，這幾日她對墨棐的態度也有所改變，到底是以前照看過的孩子，也狠不下心來責備。

既然他們兩個成親，這自然是好事。

因為條件不允許，所以婚事也沒有辦的太過招搖，也只有山上關係不錯的獵戶來參加。但也足夠熱鬧了。

素卿坐在房裡，聽著外頭的熱鬧聲，很是不放心。一旁的三娘看著她焦急的樣子只想笑，「他若是連這些酒都抗不過，該怎麼做我們山上的女婿。」

素卿難為情的應了聲，心裡想：外頭那群可都是從小在酒罈子泡著長大的，酒量了得，萬一出了什麼事兒可怎麼辦。

但是她現在又不能貿然出去，只能焦急地等待。

不是過了多久，連三娘都被叫出去，只剩下她自己一個人在房裡等著。

沉重的花冠壓的腦袋生疼，素卿掀開蓋頭的一角，外頭的走廊空無一人，只能聽見庭院里的嬉鬧聲。

素卿從一早就沒吃過東西，這會兒餓的暈頭轉向，只想墨棐趕緊回來，把剩下的禮儀辦完，她好早些休息。

終於等到走廊傳來響動，素卿的瞌睡立刻醒了，趕緊坐直身子。先進來的是三娘，然後才是墨棐的聲音。

雖然設置的簡陋，但是該有的禮節一點兒不能少。

等所有的事情完成，素卿已經累的一根手指頭也抬不起來了。墨棐將人都送走，外頭好歹安靜了，才進來。

他今日一襲喜袍，襯的整個人越發俊朗挺拔。

屋子裡安安靜靜的，兩個人竟然有些尷尬，墨棐在門口手足無措地站了會兒，才想起來給她留得東西。

又折回去拿了給她，「快來吃點東西，餓壞了罷？」

如果是以前，素卿早就不管不顧的狼吞虎咽了，但是今非昔比，眼前這個公子已經成了她的夫君。

再大大咧咧的姑娘，在自己心悅之人面前都要收斂。

素卿低頭吃東西，可心思全放在身邊的墨棐，餘光都能看見他在看自己。

素卿心想：吃東西有什麼好看的…

但心卻提著，仔細自己的吃相，唯恐給他不好的印象。

兩個人就這麼安靜的待了一會兒，一個人在填飽肚子，一個正仔細地看，到也是互不耽誤。

素卿好不容易吃完了這點東西，整個人已經完全被疲倦吞噬。可是眼下的情況，他們這是要…

墨棐頓時有些不好意思，想著要去隔壁入睡，可是今夜又是…

兩個人對視一眼，還是墨棐先鼓足勁兒問，「…歇息罷？」

三個字一出來，都鬧了個大紅臉。素卿低低的應了一聲，湊過去幫他換寢衣。

嚇得墨棐一躲，慌張不已，「我，自己來就可…」

素卿看都不敢看他，「我應該的…」

有細微的氣氛在周圍涌動，墨棐從沒有幻想過會離她這樣近，心動又慌張。

「素卿？」

「嗯。」她抬頭看他。

墨棐喉嚨一緊，滅了燭火，「卿兒…」

素卿沒了回答，藏進他懷裡…

02.

這幾日忙著籌備婚禮的事情，素卿實在是累壞了，這一覺竟然睡了一天，在睜開眼的時候外頭都已經黑了。

墨棐端著煮好的飯菜進來招呼她，「醒了？」

素卿還沒完全回過神，哼哼唧唧的回答，「嗯。」

墨棐過來，手臂撐在兩側，笑道，「還難受嗎？」

知道他說什麼，素卿更加不好意思，伸手拍了一下，意在嗔責。墨棐識趣地不說了，撇開話題，「方才三娘來過，幫我收拾了下家裡。」

「嗯。」素卿借著他的力氣坐起來，結果剛睜開眼，就被嚇了一跳。

房屋裡一片乾淨整潔，完全不見原來的破敗，「這是，你乾的？」

墨棐點頭，去拿了粥來。

他本想著這些也不算是難事，動動手指頭就能復原的，可惜三娘過來了一趟，他只能可憐巴巴地親自動手。

「累嗎？」素卿心疼他。

墨棐笑得不正經，「我不累，可你累壞了。」

素卿，「……」

這樣的話題乾脆就別接了，省的他更加放肆。

「卿兒，有件事為夫要跟你商量一下。」

素卿忙著吃東西，抬眼看他。

這事兒本應該一早就告訴她，可是墨棐滿心滿眼都是跟她成親，竟然拋之腦後。

白日山神來找過他，說是九重天已經察覺到他的命數改變，現在狐族都翻天了，讓他早些回去，這樣還能不牽扯到素卿。

墨棐犯愁，他自然知道與凡間女子生情是什麼後果，他也做好了萬劫不復的準備，但卻萬萬承受不起這件事將素卿卷進來。

見他久久不說話，臉色也陰沉的難看，素卿猛地提起心，問，「怎的了？」

「我可能要回去一趟，狐族察覺了此事，我…」

素卿輕聲打斷他，「又要去很多年嗎？」

墨棐搖頭，「我不知道。」

就算是一盞茶的時間，在凡間也是幾月有餘了，他問，「你若是不願，我就不回去。」

「不回去讓你等著挨罰嗎？」

素卿癟嘴，「左右我都是你的夫人，等自己的夫君也是天經地義，你安心走，我就在這兒哪裡也不去。」

墨棐正要開口，聽見她自嘲地笑，「萬一你回來，發現我變成個老太婆怎麼辦？」

墨棐捏捏她的臉頰，搖頭，「入了神籍，就算你想老也由不得你了。」

素卿剛要張口辯解，就被他堵住了聲音。